安若缓缓地举起了手。

    这已经是人的本能了,她本能害怕程淮书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伤害。

    “程淮书……”

    “过来。”

    “……”

    安若只能走了过去。

    她颤抖着腿肚子,刚走到了程淮书对面一米间隔的地方,程淮书忽然瞬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安若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往后退去。然而面前的男人更加迅速一步,程淮书贴近了安若的脸,那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高光,手里的枪瞬间抵在了安若的左胯处。

    “程、程公子……”

    “不要、不要——”

    安若用力撞开他,转身就要逃。程淮书被撞到,稳了一下身子,他拿着枪,站在安若背后,窗帘被带起,最后的余晖落入屋内,笔直落在木地板上。

    啪——!

    子/弹沿着橙红的光,钉在了安若眼前的门板中。

    弹壳擦过了少女的腮夹。

    啪嗒——啪嗒——

    一颗颗鲜红的血珠,滴落在领口。

    安若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她逆着光,缓慢回过去头。

    她不可置信,眼眶都在颤抖。

    看向了身后那个男人。

    砰——!

    ……

    ……

    ……

    *

    房间昏暗。

    再一次醒来,安若发现,自己双手被吊着,躺在一张凌乱的大床上。

    屋内有一缕微弱的光,安若顺着光望向床边,看到一个身影,静默地坐在不远处靠着落地窗的沙发上,双腿交叠,一言不发。

    “程淮书!”安若用力晃动着拴在手腕上的铁链,不可置信呐喊着,为什么又要锁她!为什么又是这样!安若把铁链晃的卡啦卡啦响,可那铁链和拴铁链的铜杆实在是太坚固,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程淮书正在抽烟,两根指头捻着烟。听到安若醒来,他将烟移开嘴角,放在旁边的烟灰缸上,随意在里面拧了拧。

    那里已经有好几根抽完的烟嘴了。

    程淮书站起身,直径走到了锁着安若的大床旁边。他将那锁链又提了提,又绕了个圈在铜杆上。

    这样安若就被迫坐起来一些,被迫仰着头,与程淮书对视。

    程淮书俯身弯腰,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淡漠的脸,安若一直很害怕这样的程淮书,因为会发疯。

    想起了过去的一切,也包括程淮书折磨她时那些非人的手段。

    她浑身都在颤抖,胳膊举高了,拼了命摇晃着脑袋。

    “求求你,不要这样……”

    程公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然后很轻地吻了上去。

    安若开始抵抗,用牙齿咬他的唇。男人唇瓣破裂,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可程淮书似乎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含着鲜血亲吻完安若的嘴唇,转头就往下

    去。

    安若这才发现,她居然什么都没......。

    最后一枪明明击中了她的胸口处,可却没有一丁点儿子/弹穿过的痕迹。程淮书感觉到了她望向胸口的目光,男人的嘴唇也移动到了那里,对着那很细微的压痕,开始舜吸。

    那些鲜血,在素白的深体上,开始作画。

    他解释道:“是□□。”

    “……”

    安若:“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想了一下,程淮书发疯的可能条件。

    “……因为看到了我和林宁吗!”

    程淮书一顿。

    忽然就轻笑了一下。

    掺杂了些许嘲讽的意味,程淮书笑完,没有回答。

    重重地咬着她的如尖,听到少女痛苦又快乐的哭声。

    最后他把安若亲的没有一块好看的地方,时间过去了很久,安若宛如一条烂掉的鱼,躺在那张大床上,被他任意涂抹。

    程淮书重新回去,吻了吻安若的嘴唇。

    在近入的那一刻,安若突然就伸出手,歇斯底里给了程淮书一巴掌!她不明白!就因为她恢复了记忆,他又害怕她离开他,所以才重新变回过去那个凶残的程淮书?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他还是不明白、他这样一味强取豪夺她,才是她最痛恨他的地方吗!

    程淮书被扇了过去,瞬间右侧脸颊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他摸了一下脸颊,抚摸着那鲜红的手指印。

    忽然,就像是回味似的,伸出舌尖,轻轻沿着嘴唇边缘,舔了舔。

    “……”

    “程淮书!!!”安若哭着,最后想要摇醒他的理智,

    “你不要再做会让我永远恨你的事情了!”

    安若:“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我离开你这件事,但没有办法,因为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我爱你,但我没办法忘记你带给我的伤害。我也试图去放下那些过往,可是我办不到!”

    “如果你不突然又来强迫我,让我离开你,我出去散散心,或许有朝一日,我能真的彻底放下我们的过去。”

    “等我放下了,我觉得我还是会回来,原谅你、和你重新在一起!”

    “因为我爱你,哪怕失忆了都还会再一次爱上你。爱你这件事是我无法控制的,所以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想开了,我还会再回来的!”

    “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再用这种手段逼迫我!你这样会让我把我对你的那些爱都给磨灭的!往后余生,我只剩下恨你这件事了!”

    安若边哭边说,把这些年来她从未表达过的爱都倾诉了出来,失忆前她腼腆、不愿意承认她对程淮书已经快要刻骨的爱意,失忆后她表达过爱,但那终究不能代表完完整整的安若。

    现在她就是最完整的,她说的那些爱,就是她最珍贵的。

    她多么希望程淮书会听进去啊!不要再让她恨他了!她是真的相信当她放下过去的恨后

    、会回来找他。只是时间的问题,就仅仅只剩下了时间的等待。

    半晌,程淮书重新转过头。

    眼底似乎划过一道痛痕,但很快、便转瞬即逝。

    身后是夜幕下无尽的黑暗。

    他恢复了淡漠,漠然地轻轻开口,声音细到让人如坠冰窖。

    “……”

    说完了吗。?_[(”

    “……”

    “啊————————————————”

    ……

    ……

    ……

    *

    从那天起,安若再一次被程淮书就囚禁在这里。

    她的那番告白并没有唤醒程淮书的理智,他每天什么地方都不去,就和她在这里DO爱。

    程淮书会抱着安若去院子里DO,这座别墅过去安若没有见过,四周僻静,没有任何邻里。他们就在这露天的地方,发疯了DO。有时候程淮书会给安若放烟花,在烟花下深深查她。

    还有白色的樱花树,头一天没有,第二天突然就有了。这棵樱花树总会让安若回忆起曾经她喜欢坐着荡秋千的那个,已经是夏末,程淮书能弄来一棵还在飘雪的樱树,也真的是有费他的心思。

    然而安若这些日子被DO的太狠,根本没有精力去看樱花。

    程淮书的发疯是没有节制的,可能吃着吃着饭他突然就查进来了,也可能是安若刚扇完了他巴掌,他红着眼睛笑着,舔了舔被扇出血的嘴角。

    吞咽血水,说很美味。

    安若流干了泪水,攥着他的衣角,哭着哀求他,不要让她更恨他。

    程淮书沉默,拿起别在裤腰的枪/支。

    从后分开了安若的双退。

    那冰冷的枪管,死死抵着那最娇嫩的地方!恐惧感陡然上升!安若惊叫!她听到了拉保险的声音!她听到了转轮滚动的声音!

    “程淮书!程淮书!程淮书!!!”

    她怕极了!枪多么危险!一不小心万一走/火——

    安若疯狂挣扎,完全不配合程淮书张退。程淮书给足了她时间反抗,时间差不多,他的耐心也被耗尽。

    程淮书食指一按,毫不犹豫,扣下了扳机——

    砰!

    ……

    ……

    ……

    安若的瞳孔放大了。

    一圈又一圈,内侧被擦破,子/弹镶嵌入了前方床的木板之中,鲜血沿着退根,一缕缕往下流。

    程淮书这是第二次,对她开了枪。

    瞬间,过去的、现在的痛苦与委屈,都铸成河,全部涌向了酸涩的眼眶,眼泪克制不住地大颗大颗滚落。她绝望了,真的绝望了。程淮书扔掉枪,掰过来她的脸。

    细细地将那泪水全部舔干净。

    又含着她的眼泪,去舔那被子/弹擦伤了的大退内侧……

    “分开。”

    ……

    大概是夏末的某一天,突然的

    那么一天。

    程淮书对安若说,他要去欧洲一趟。

    那个时候安若已经接受了程淮书囚禁她这件事,也放弃了挣扎。她想自己再也不会爱他了,每天上完酷刑,都会说上无数遍,

    “我恨你。”

    扇多少次巴掌,他都坦然接受。

    那天程淮书意外问了句,你很恨我、对吧?安若坐在窗户边看窗外的樱花,好些天过去了,这些樱花依旧盛开的非常灿烂。

    安若不回答。

    程淮书的手机响了无数次,有沈助理的、有周子珩的,停停走走很多次,程淮书却一个都没接。

    半晌,安若望向窗外,后脑勺对着程淮书。

    道,

    “我想喝学校门口的那家牛腩汤了。”

    程淮书换好衣服,立刻亲自开车去给安若买。

    安若坐在三楼的窗户边,就能看到程淮书的大衣飘过花园羊肠小道,不出十来分钟,他又风尘仆仆归来,手指坠着一提袋的牛腩汤。

    她已经麻木了,看到程淮书为她做这些事,也不会再心动了。事实上关着她的这些时日里,程淮书经常会给她去买她爱吃的东西。只不过最开始的几次她都会尝试着趁程淮书出去,想方设法逃离。

    但是根本逃不掉,被抓了回来,又是被枪屈辱地搅弄风云。

    程淮书像是知道安若会在窗户边看,一路都仰着头,看向三楼卧室的窗户处。安若合上百叶窗,站起身。程淮书不锁她了,但逃不掉,她只能在这座别墅里限制出入。

    电动门自动退向两边,程淮书带着晚风回归,他一眼就看到了安若,安若站在楼梯口,穿着雪白的拖地连衣裙,平静的像是一片纸。

    身后的门合拢。

    程淮书走上了楼梯,在安若下面的三层台阶。

    或许匆忙来去会让人稍稍放纵自己的克制,他笑了笑,笑得带有一些期盼的意味。他将那刚买来的牛肉汤举起,漆黑的眼睛里有一丝高兴的光。

    “最后一份了。”

    “我给你去热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吃——”

    安若接过了他手中的牛肉汤。

    突然,就反手,连着袋子带塑料盒。

    一同摔向程淮书!

    塑料盒扣的并不严实,汤汁瞬间冲破了盖子边缘,洒水一样扑向了男人的脸!

    哗啦——

    热腾腾的牛腩汤,粘腻的汤汁,沾满了丝丝的香菜叶,全部粘连在了程淮书刚熨烫了的西服上!不仅是衣服,脸颊、脖颈、头发上处处都是!他一下子就变成了落汤鸡,要多么狼狈就多么狼狈。

    这是程淮书没有料到的,也或许说是他料到了的。安若甩完,依旧淡着表情,转过身去就要上楼。

    程淮书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还是恨我吗?”

    “……”

    这些日子,这个问题,他每天都会问。

    安若从最开始的回应“恨!”,到

    后来渐渐沉默,也是抱有希望到彻底心死的历程。她还会说“恨他”表明她对他还残存着期待,当她再也说不出恨,就是她彻底不爱了。

    安若不理他,继续背着身,往上走。

    往常这种事情发生,程淮书就不会再继续问第二遍。今天他非常奇怪,安若往前走了两步后,突然,又听到程淮书继续问她。

    呼吸居然稍稍有些急促。

    “我明天就要去欧洲了。”

    “若若,如果我在欧洲……”

    安若听不得“若若”两个字,简直是在给她上酷刑!她瞬间扭头,没等程淮书说完,弯腰捡起刚刚的牛汤盒子。

    抓着,再一次猛地出手,用力砸向程淮书的脸!

    哐当——盒子/弹跳到了地面上。

    “那你就去死!!!”

    “程淮书!我诅咒你在欧洲死!坐的飞机炸了开的汽车爆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你抓紧在欧洲被人给砸死吧!!!”

    “……”

    说完,她头也不回,回到了房屋。

    “咔哒”落了锁。

    程淮书一个人站在那个阶梯口,站了很久很久。

    外面下了场暴雨,雨湿淋淋地淋着每一个人的心脏。这场雨结束,好入秋了吧?又是一年秋天,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

    ——程淮书,今天这一摔,我就彻底不爱你了。

    ——你再也不会有机会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爱你。其实一直都是爱比恨多,因为更爱你一些,所以我才会在无数次坎坷后、还是想要扑向你。

    ——可现在,你不会再知道我多么多么爱你了,因为你磨尽了我对你的一切,一切都只剩下恨,往后余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的心脏再也不会为你跳动,就只有、恨着你这一件事……

    ……

    *

    一个星期后。

    程淮书去了欧洲,就再也没有任何音信。安若依旧被关在这栋别墅里,她在等时机,等到沈煜出现。

    终于有一天,沈煜来了。

    沈煜还带着很多保镖,人手一支枪,齐刷刷站在楼下的花园里。他应该是来跟安若说事情的,但安若完全不在乎沈煜过来要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机会来了——她一定一定要逃出去!

    安若瞅准时机,夺了沈助理腰间的枪!

    她单膝跪地,拿着枪指着沈助理!周围保镖们瞬间警铃大作,也一个个举枪要对准安若!但沈煜却抬了抬手,举起胳膊,示意他们放下。

    沈煜站在门口处,凝视着安若。安若看着他像是在看仇人,看不到一点儿过去的撒娇。

    “放我走!”安若大声斥道。

    沈煜虽然举起了手,但丝毫没有输气势,他也凝视着安若漆黑的瞳孔,半晌,他一字一句道,

    “安小姐要是想出去,除非对我开枪、踏过我的尸体——”

    砰!

    沈助理仰头倒地。

    安若

    扔了枪,拼命往外跑。她要自由了!要自由了!她这辈子都会恨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这辈子都会恨程淮书!不会再原谅了,再也不会让自己沉沦!

    女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端。

    这里地处于最近市中心的郊区,不用十分钟路程就能到达直通京城繁华地带的公交站。不然程淮书买牛腩汤,十来分钟就回来了。

    沈煜倒在地上,胸口前的“鲜血”已经流不出来了。周围他的下属却一个都没想上前来扶一下他。不一会儿,沈助理便自行站了起来。

    慢条斯理,从容不迫,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干净仿真子/弹喷射出来的“鲜血”。

    “是不是很好奇,为何要让夫人用一把仿真/枪来假杀我?”

    下属们:“……?”

    沈助理擦干净衣服,拿着枪,另一只手拿着程氏内部手机,最新一条秘信显示——【程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沈煜目光骤然变得悲凉。

    但已经,无法再去弥补了。

    “……”

    “不用好奇,这一切都是程总、吩咐的。”

    “哪有真的想要强迫人的人会用假枪啊,哪有人囚禁人会把地址选在容易逃跑的地方?程总知道他大概率回不来了,他不想让自己的死令夫人伤心。他觉得要是恨比爱多,那如果让夫人再也不爱他、只恨他,或许会让夫人以后的日子不会多么痛苦。”

    “因为程总知道,如果他死了,夫人那么爱他,她一定会绝望。他不想让夫人伤心,夫人恨他,要比绝望能支撑着她更能好好活下去。”

    “只是没机会亲自再告诉夫人——”

    “先生他,真的已经知道了,她曾经、有多么多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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