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榴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梦境竟然会如此漫长。

    许榴简直要陪着程涧过完他的一生了。

    若是洞房花烛夜过了便算了,偏偏程涧这个人做个梦都光怪陆离花样繁多的。

    许榴是真的搞不懂这个人类脑子里到底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

    这厢他刚脱了一身大红嫁衣洒下昏红罗帐,连那质感极好,天生蓬松的大尾巴都被坏男人弄得湿嗒嗒的挤一挤能拧出一连串令人羞耻的小水珠来,转头许榴就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他裹着一身繁复华丽的裙裾,端坐在凤座上,底下还坐着一大堆花枝招展的嫔妃。

    等一下,嫔妃?

    嫔……妃?

    程涧你完了你真的完了!

    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对吧,呵男人!

    许榴怒火中烧,狗男人潜意识里还玩这么花呢!

    “娘娘,陛下已经大半个月没去过您宫里了吧?”底下一个狐媚子妃嫔拧着粉红色的帕子笑容娇妖。

    许榴:“……”

    原来我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后……

    说好的洞房花烛夫君娘子呢!男人果然就是不能相信的!

    这还在梦里呢,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后宫佳丽三千了吗!

    “娘娘,您同陛下这么多年来无所出实在不行,恰好丽妃留下的小皇子无人照拂,不如便带过来承欢膝下。”

    身边的宫婢附在许榴耳边低声说着。

    许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张口道:“那便依你的。”

    还嫌弃我生不出小孩吗?

    许榴气急败坏,尾巴都在厚重的裙摆下炸毛了。

    等我出去我就跳反,和柳照雪联手把你这个混账给做掉。

    “娘娘,六皇子来了。”

    许榴的舌头依然不受自己控制:“让他进来。”

    进来的少年瘦弱阴鸷,和他那个傻逼负心汉父皇一模一样。

    “抬起脸来。”

    凤座上被珠宝妆点的苍白美人恹恹地出声,那瘦弱得好似风一吹就折了的少年终于抬起了他的脸。

    许榴倒吸一口气。

    “呜qwq”

    系统:“有这么震惊吗,宿主大人?早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变态了吧。”

    许榴泪眼汪汪:“不是,我咬到舌头了呜呜。”

    “儿臣程涧见过母后。”

    苍白

    阴郁的少年眼神深不可测,看着如同蔷薇似的盛放到极致却无人爱抚的美人露出一点轻佻的微笑。

    好家伙,原来你小子……

    系统:“怎么样,宿主大人,你又可以了吗?”

    许榴恼羞成怒:好小子,这是在干什么,玩小妈play呢!

    画面再一转,许榴已经软软倚在了美人榻上,雪发散乱,露出大半个雪白柔腻如同羊脂的胸口。

    幸亏在他梦里没有真的长出胸来。

    许榴松了一口气。

    程涧的脸这时候已经变得成熟了一些,依然是个长身玉立的翩翩美少年。

    许榴听见自己声音依然是病恹恹的虚弱:“功课做成这个样子,叫本宫如何能在陛下面前长脸?今日若是做不完功课想来也没有用膳的必要了。”

    许榴:能在梦里当长辈训斥一下这个坏东西好像也不错诶嘿嘿。

    但是很快他就嘿不出来了。

    漂浮着花椒暖香的淡粉宫室里无端气氛旖旎。

    许榴这才发现宫室里除了他和程涧,竟然再也没有一个跟在身边伺候的宫婢太监。

    程涧那双显得阴鸷的长眼微微地勾起来:“母后还真是狠心呐。”

    他慢悠悠地朝着许榴走过来,许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皎白手臂支撑在美人榻上蓦然腾了空整个人便软软地要倒下去。

    一阵凉风掠过鼻尖,后背倚上少年温热坚实的手臂。

    许榴下意识脱口而出:“放肆!”

    咦,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舌头了!

    许榴还来不及高兴,却骤然撞进程涧一双黑沉沉的眼底。

    许榴哆嗦了一下:“你,你做什么!”

    程涧笑声低哑:“自然是为母后分忧呀。”

    “不给儿臣吃饭,怎么有力气来照拂母后的身子呀?”

    他的手抚过美人瘦削圆润的肩膀,粗粝指腹掠过细腻肌肤惊起美人一身战栗。

    许榴哆哆嗦嗦地,耳朵都快冒出来了。

    “你,你你你,本宫是你的母后。”

    程涧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嗯嗯,你当然是。”他环抱住美人细腰,在那脂白胸口亲了一下,“只是母后,您这样贫瘠的胸口,是怎么把儿臣养育到这么大的呢。”

    他抵着美人鲜红如血的耳垂:“儿臣好奇得紧呢。”

    这个臭流氓!

    白瞎了那么多知名大儒的教

    育,竟然成了个这么个浮夸孟浪的性子!

    许榴还来不及斥责他,眼睛一花,自己已经像是一尾脱水的白鱼被按在了桌案上。

    本来就松散的衣襟更是变得凌乱,大片皎白妩媚的肌肤露在绯红春日里,半开的窗外石榴花开得正盛,风一吹,一朵垂在枝头的鲜红石榴便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少年白腻的胸口。

    宛若是心口开出的石榴。

    “母后这身皮肉才真是——冰肌玉骨。”

    程涧欺身而上,那张风流恣意的脸上露出一点潇洒轻浮的笑来,他研磨提笔:“母后不是要考校儿臣的功课吗?”

    “儿臣这边为母后表演一番新学的功夫。”

    许榴哆哆嗦嗦的,一脸茫然可怜地望着他:“你要写书作画,只管写你的便是,我这样挡了你的纸可不好。”

    已经慌得连自称都忘记了。

    呜呜,妈妈这里有变态。

    这梦里的美人也是这般娇软可欺的性子,让人心里越发地痒痒起来。

    程涧微微一笑:“何须要那种俗物,母后这身欺霜赛雪的皮肉,便是天底下最好的纸。”

    许榴实在是紧张得不行,胸口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着,他手足无措地伸手试图把程涧推开:

    “不,这样不行的。若是被人发现……”

    “榴榴,”程涧突然又换了个称呼,“你又不听话了吗?”

    许榴脑中拉响警报,脂白脸颊上红得要滴血,却不再推阻程涧的动作,只是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含着一汪碧波似的泪光,淡色的唇心被抿出一点娇嫩的水红色。

    “那你……你,你且小心些。”

    程涧演这欺辱小妈的戏码还当真是尽心尽力,当即在许榴唇边吻了一下:“母后有令,儿臣岂敢不从。”

    沾着墨的毛笔掠过皮肤的触感很怪。

    湿漉漉的毛刷从敏感的皮肉上留下一道墨色的纤细痕迹,许榴忍不住抖了抖,墨色一偏洇出团圆圆墨点。

    程涧语气无奈:

    “母后,若是乱动弄坏了儿臣的画,可算不得是儿臣的错了。”

    许榴听得愤愤不平心想哪有皇家考校功课考得是画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皇子,哼!

    心里这么想着,许榴到底是很乖软的性子,果然老老实实忍着皮肤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让程涧在他身上作画。

    饱蘸的浓墨在美人极白的底色上蜿蜒出昳丽的线条,温软皮肉禁不起这样轻佻的挑拨,在墨迹淌过的

    地方泛起可怜又可爱的粉色。

    程涧在绘画一事上着实是有些天分的。

    很快一副垂枝石榴的画在许榴的胸口成形了,低垂的枝头上点缀着的,恰好就是那团落在许榴柔软胸前的艳色石榴花。

    极艳与极淡的两种色彩被霜白底色一衬,越发显出惑人心神的妩媚来。

    程涧在那被许榴乱动而洇出的墨团上又添了几笔,便成了一只淘气地伸出爪子够着石榴花的白色小狐狸。

    程涧这人简直是故意的,凑到许榴耳边低声道:

    “有时候儿臣真怀疑,母后是狐狸变的。

    “寻常人那能生出母后这样绝艳的颜色呢。

    许榴心说自己现在是他妈,辈分自动升一级,于是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混账!

    管他呢,先骂个爽再说。

    “你,你的老师,便是这样教你,尊重本宫的?若是,是这样,还不如,不如别学了,去庙里做个和尚,最是清净。

    “也,也好洗洗你这浪荡性子。

    许榴骂人也骂得磕磕绊绊,两腮上红色越盛,随着他呼吸的起伏,那副画简直像是活过来一样,绯红色的石榴花在美人平滑的胸口上支撑不住,滑落下来,落在许榴堆叠在腰际的繁复裙摆里。

    程涧最爱他这副明明吓得要死却还要装模作样的样子,知道自己不能把人逼得太狠,只好替他拢好衣服,将那石榴花捡起别在了许榴浓云似的鬓边。

    他本来白发雪肤,一身晶莹得随时要在日光下化开的颜色,被石榴花秾丽色彩一衬,便蓦地鲜活起来,稍微减轻了一点程涧心里对美人随时要消失的恐慌。

    “儿臣向母后保证,只要是母后想要的,儿臣一定都会尽数奉上到母后面前。

    “只要你爱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想要我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之主,那我一定会做给你看。

    许榴猛地抬眼,却看见程涧无比温柔地低头在他眼睫上亲了一口。

    “呀,母后,你的狐狸耳朵怎么露出来啦?

    许榴吓得去摸自己的耳朵。

    程涧笑起来:“梦该醒了,榴榴。

    “等你醒来,将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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