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茫然地眨眨眼,眼里含着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望向路缇,还希望是自己听岔了。
路缇一脸高深莫测地微笑,做出很无奈的样子叹气:“我也没有办法,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陈轻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个讨厌鬼陈轻!
许榴还记得上一次见他的时候自己也是被禁食甜品足足一个星期,求了路缇好久出卖了色相才换来一块小蛋糕。
如今陈轻这个混蛋又来!
小猫晃晃尾巴抱住了路缇的胳膊,小东西危机时刻脑子动得飞快,一张绯红小脸含羞带怯,水蓝眼睛如同粉红丝绒上的璀璨蓝钻。
他似乎很清楚自己怎样是最令人无法拒绝的。
小猫凑近了,有样学样地抵着路缇的耳朵小小声说:“别这样,陈轻说的话那能算数吗?”
小猫脑袋上的尖耳朵轻轻地晃一晃,他攀在路缇的颈间,好似一朵轻飘飘的艳丽幽魂,吐息都那么叫人着迷。
“我和你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不是吗?”
小猫也就在这个时候肯承认他和路缇天下第一好了。
“别人说的话怎么能作数呢?”
许榴一脸沉痛地表示,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挑拨离间就剥夺小猫吃甜食的机会呢,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路缇这人心黑的一比,偏偏面上功夫做的极好。
骗得笨猫裤衩子都要没了。
小猫瞧着他满脸犹疑的样子,又是小小声说情话,又是亲亲抱抱的,好不容易路缇才松了口说:
“可是我这也是为了榴榴好,不过我也不想榴榴不开心,这样吧,我们先忍一个月,如果没有再生病就解禁。”
这厮说得一脸冠冕堂皇,好像真是为了许榴才偷偷违抗医嘱,既收获了感动的泪眼汪汪小猫咪一枚,也成功离间了一波小猫咪和陈轻医生的关系。
真是好一个会被宠物医院拉黑名单的黑心家属。
路缇摊摊手厚颜无耻地表示这也是为了自家小猫咪能乖乖听话呢。
不得不说,小猫咪的身体还是很皮实的。
经过一晚上被路缇不眠不休地照顾,第二天许榴就能爬起来跑酷了。
小猫摇摇尾巴,站在窗户边沿准备往下跳,刚迈出一只脚就被人拎住了尾巴。
“放——开!”
小猫努力挣扎
着然后被男人强行拢在怀里猛亲了一口:“身体还没好就不要蹦蹦跳跳的,摔着了怎么办?”
许榴大病一场之后觉得路缇好像更腻乎了一点。
小猫奋力从令人窒息的拥抱中伸出爪子:“知道啦!放开我——”
“榴榴,陪我去个地方吧。”
路缇不肯松手,自从许榴被绑架过一次,男人的心思简直敏感到了极致,总觉得小猫一旦消失在自己面前就会有危险,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小猫揣在怀里,最好放在想吸就能吸到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他当然是不敢当着许榴的面说出来的。
“我们,去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
路家是云城的老牌财阀之一,路家人居住的别墅自然也是在云城寸土寸金的半山地带。
汽车沿着宽阔的山道缓慢驶进了路家的大宅。
“大,大少……路……”车窗摇下来后老管家猝不及防看见了路缇的脸,一时间震惊地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
“江伯,叫我路缇就可以。”路缇笑眯眯地,完全没有当年被路徵和路宇联手赶出去时那副狼狈阴郁的模样。
江伯也是看着路缇长大的,对这位大少爷是真心当亲孙子看待,路缇的所谓身世被曝光后他也很是痛苦了一阵,到底不敢相信自己照顾了二十年的少爷居然不是路老爷的亲生儿子。
但是最近舆论又出现了不少的反转。
有人说路宇其实是狸猫换太子的狸猫。
有人说路宇其实是路徵的私生子。
也有人说路缇其实是被路徵和路宇两父子联手陷害的……
江伯不知道这些八卦是怎么传出来的,他甚至还会在心里隐隐地期待这些舆论最好是真的。
毕竟路宇这个所谓的真少爷完全不像是在公众面前伪装出的那样阳光大方,反而是个偏执刻薄的疯子。
或许是路缇贵公子的名声实在是太让他耿耿于怀,路宇执意处处都要和路缇比,成了路氏的继承人之后,若是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提路缇的名字轻则遭受辱骂重则会被他下手毒打,路家财大势大,就算是路宇真的打死人了,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不知道有多少在路家做工的佣人都在暗自期待要是路缇能够回来就好了。
所谓的路氏亲生子他们这些人也不在乎,能有个更善良体贴的主顾何乐而不为呢。
“二老爷如今和少爷都不在,您这是……”江伯故作不经意
地告诉路缇路家如今主事的人都不在,心里甚至暗戳戳地希望路缇能整点大的。
毕竟路缇这个孩子自小就能看出绝非池中物,不可能如此简单地就被路徵和路宇这两个狼子野心的家伙陷害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只是来看看伯母的,这么些天没有见过了,好歹也是看我长大的,再怎么样也得尽尽孝心。”
路缇微笑起来,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在日光下闪过冷淡色泽,还是一如既往的宛若云端上的神仙,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喵~”一声娇嗲的猫叫颤颤巍巍地响起,江伯这才发现路缇怀里还有只布偶猫,银灰色的光滑毛发,转过脸来的时候便如同被摄了魂似的全副身心都被那双深海一般的蓝眼睛吸引住了。
好漂亮的一只猫。
真真和仙女似的。
“少爷……路总,怎么养猫了。”江伯想了想,还是改了口,看路缇坐的这辆纯黑色保时捷便知道那些有关路缇东山再起的传言都是真的,那干脆便叫个让人挑不出错的称呼。
路缇这孩子虽然从小便是精英中的精英,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优秀得令人侧目,年纪轻轻就已经拿下了许多人穷极一生也难以企及的东西,只是有一点,便是冷血得过分了。
江伯作为路家的老人,也知道路家一些隐秘的秘辛。
比如说路缇其实有着精神方面的疾病。
那复杂疾病的具体名称在经久的年岁里已经忘却,他却清楚地记得患有这个病的人,天生缺乏与旁人的共情能力,他体会不到正常人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哭,什么时候应该笑,后来夫人带他去了国外治疗了许久,总算才是有了点起色。
也知道看人开心的时候便也跟着笑,赴谁家的丧礼时也晓得跟着掉几滴眼泪。
只是江伯从没见过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那叶家的小少爷也算是自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甚至有婚约在身,也没见他对叶小少爷有过什么特殊的感情,甚至到了如今说翻脸便翻脸了。
然而现在路缇的手很轻柔地摸了摸小猫圆滚滚的脑壳,冲他微笑道:“你说小石榴吗,他啊,他是我的宝贝哦。”
明明是甜腻到叫人牙酸的称呼,但是由路缇说出口的时候却叫人觉得他是真的把这只猫当做了自己心尖尖上的宝贝,满脸藏都藏不住的温柔。
江伯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随即他笑眯眯道:“有只小猫陪着也是好的。”
老人叹了口气:“要是一个人的话,会有多孤
独啊。”
路缇顿了顿,笑容便真心实意了一些:“谢谢江伯的关心,日后结婚了,也是要邀请江伯来的。”
江伯怔了怔,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一时间连称呼都顾不上了:
“大少爷也有喜欢的人了?”
路缇满眼深情地捧着小猫脸,小猫有点讨厌地伸出爪子在男人那张清俊雅致的脸上抽了一下。
男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宠溺地揉了揉小猫脑袋上的发旋。
江伯:……虽然我觉得事态会有些离谱,但是不知道会这么离谱。
他倒也不是很想参加一个人和一只猫的婚礼。
更何况看起来那只猫还不是很情愿。
搞强制爱呢这是。
不过看着路缇过的还算不错,江伯也不多纠结了,如今也就希望他结婚的对象能是个正常人类吧。
“少爷请进吧。”还是先不耽误大少爷的正事了。
“怎么,又不高兴了?”
小猫脾气大的很,说不准哪句话就惹他不高兴了。
小猫生气的时候瘪着嘴巴恶狠狠地瞪着男人,脚下却很端庄地小心踩住路缇的肩膀生怕自己掉下去,自以为是凶悍模样实际上乖软得不行。
路缇当即把生气中的小猫咪捞过来亲了一口:“总是生气可不好,毛都要气掉了。”
他随手在小猫咪蓬软毛发上摸了一把,摸出一把月光一般闪烁着微光的长毛。
天气渐渐地热起来了,小猫为了适应温度也开始掉毛。
许榴的小脑袋里却没有这种科学的解释,满心满眼地被路缇糊弄住了,呆滞地看着自己被路缇拔下来的毛,迟钝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嗷嗷叫,扑过来咬住了路缇的头发。
饶是路缇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把圆滚滚的小猫抱在怀里:“好了不招你了,嗯?夏天要到了,小猫咪掉毛都是很正常的,没有故意拔你毛。”
车渐渐地驶入花园,不远处一幢玻璃花房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恍若水晶宫,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正焦急地站在玻璃花房前等候着什么。
路缇看了她一眼,温声抱着小猫:“好了,有人要来了,乖一点,嗯?”
贵妇看见路缇来了,脸上焦急的神色顿时收敛了一些,淡淡地点点头:“你来了。”
她的目光在路缇怀里的猫上凝视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落在路缇沾着猫毛的西装上,她脸上禁不住呆滞了一下:
“你这是……”
路缇淡定说:“养猫就是这样的,正常。”
女人:“……”
“既然这样,先进来谈正事吧。”女人推开了玻璃花房的门,里面早就准备好了茶点。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动作显然已经掩饰不了内心的焦灼。
小猫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抑制不住的好动天性催促着他往那些奇花异草里面钻,可是刚试图扑过去就被路缇抓住了尾巴强行按在怀里扮作一只乖巧柔顺的猫咪。
“你是说,这个路宇,是路徵私生的孩子。”
待路缇落座,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饮下一口红茶稍微遮掩了一下面上的急切,描画精致的眉眼里透出一股掩不去的凌厉。
路缇怀里抱着小猫,用手指细细地替他梳理稍嫌太长的毛发,一边笑眯眯地将自己面前的文件袋滑向女人。
“伯母自己瞧了便知道了。”
面前的女人正是路徵的妻子薛婉柔。
当年路徵正是凭借她身后的权势才到了如今的地位,否则就凭他当年那些陷害亲生兄弟的手段能不能留在云城都是个问题。
“路徵与我结发夫妻,我怎么可以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若是这样,那我们夫妻也不用做了,更何况如今你已经不是路家的人,这一声伯母我担当不起。”
薛婉柔这个女人也是个将极致的精明刻在骨头里的人,她自认为和路徵是一条战线,受多年“传统教育”拖累,自觉嫁鸡随鸡,就算是看着路徵做了多少缺德出格的事也皱着眉忍下来,甚至还会替他收拾烂摊子。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很易碎的。
第一次为他扫尾的时候可以骗自己说是爱人不懂事,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再多的爱情都要耗尽了。
薛婉柔这个女人心高气傲,如今还能愿意替路徵善后不过是路徵平日里是出了名的“妻管严”,面对薛婉柔的时候总是甜言蜜语的,叫薛婉柔永远活在爱情的泡沫里,看不见夫妻关系下腐烂变质的事实。
所以说,男人有时候可轻松啊,如此简单地就用一层虚假单薄的幻象骗的女人为他付出大半辈子。
“路宇不过比你小三岁,算一算,我的阿宁,却正是他出生的那一年走的。”薛婉柔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色。
薛婉柔的女儿路宁,也就是路缇的堂姐,当年路徵行事张扬高调,惹到了□□上的人,路宁和薛婉柔在出席某次晚宴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薛婉柔的手臂留下了一条将近二十厘米的疤痕,而路宁则是没有在那次车祸中挺
下来。
“我的阿宁走的那一天……”薛婉柔的目光落在路宇DNA检测报告的出生日期上,那双美到堪称凌厉的眉眼顿了顿,猛然炸出一丝惊痛。
“等等!”
这个路宇……这个路宇的出生日期,正是和路宁出车祸的那一天是同一日。
薛婉柔的脑中飞速地转过那天发生的一切。
她与路徵感情第一次有了罅隙的时候便正是那一次。
路宁被送进急救室生死未卜的时候,她给路徵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只能一个人站在急救室外眼睁睁看着路宁被下病危通知书。
她那时还逼自己要善解人意,以为是路徵在忙所以才不接电话。
“我说怎么当年打电话他都不肯接,原来……原来是……外面早已经有了人了,现在看来……在那个贱人的心里,这个杂种居然比我的阿宁还要重要呢。”
明明是花房外是晴朗日光,女人的声音却像是受了凉似的打着抖,连齿根都止不住地打颤。
枕边人凉薄如斯,如何能让人不齿冷。
“好你个路徵,我这些年待你可称得上是情深义重,没想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自从路宁离世之后,她伤痛难忍,后来再也没有怀过孕,想来也是路徵生怕她生出来的孩子抢了路宇的东西。
那么一切就都清楚了,路徵还真是好谋划,先是将路宇养在外头,等路缇父亲逝世后再借口路缇与路家并无血缘关系把路缇赶出路家,迎回路宇。
这样路宇就可以用路缇的身份继承偌大一个路氏。
这样整个路氏还不是他路徵的囊中之物?
她猛地拍下茶杯,保养得宜的白皙手背上青筋绽起,妆容精致的脸上表情都控制不住地扭曲了:
“我的女儿,在病房里生死一线,你却在另一个地方等着儿子出生,路徵,你这个贱人,你好狠的心啊。”
女人努力睁大了眼睛,可是极度的情绪冲击之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眼眶里滚落。
“喵~”
猫柔软的叫声在耳边响起,男人怀里的猫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跳到了女人身边,伸出柔软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指尖,似乎在安慰她。
“呜——”
猫生着两只天真的圆圆的蓝眼睛,如同纯稚孩童,无辜又漂亮,一见便叫人心生欢喜。
猫的身体很软,生着又细又软的长毛,摸在手里就像抓住了
一只软绵绵的抱枕。
女人控制不住抽泣了一声,抱住了小猫,然后……把小猫端起来在他身上擦了擦绵延不绝的眼泪。
湿漉漉的眼泪落进皮毛里,许榴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当成了什么。
许榴:呆滞.jpg
本意只是想安慰一下哭泣的贵妇人,没想到完全被当做手帕用了呢。
这简直是对猫格的侮辱!
小猫一脸懵逼,薛婉柔在最开始的失态之后慢慢地冷静下来,把手又顺便在小猫柔滑的皮毛上擦了擦。
“你这猫倒是生得乖巧可爱。”薛婉柔抱着可怜巴巴陷入虚空的小猫矜持地夸奖了一下小猫的美貌。
路缇眉角抽了抽,赶紧把呆滞的小猫咪接回来。
平日里被捧在手心里的小猫,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啊。
薛婉柔还依依不舍地,忍不住在小猫脑袋上揉了揉,感受着指尖丝滑柔腻的触感:“我一见着这么乖的猫,便忍不住想起宁宁,她曾经也是最喜欢猫的,我本来答应过她生日了要送她一只小猫的。”
她那时逛遍了云城的宠物店,就是想找一只最合心意的小猫送给路宁。
没想到猫还没找到,路宁便长眠地下了。
想着想着,薛婉柔便又伤心起来,眼见着她要悲伤落泪,路缇怕她再把许榴拿过去擦眼泪,便把许榴放开叫他自己溜出去玩。
“伯母也不必为了这种人伤神,如今之计,便是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薛婉柔冷笑一声:“你说得对,敢如此欺瞒我,我绝不会让这该死的两父子好过,我要让他们给我死去的可怜阿宁道歉,要他们活在痛苦中一辈子,好告慰我阿宁的在天之灵。”
她四下环视了一圈,伸伸手叫路缇过来。
薛婉柔这些年替路徵收拾过多少烂摊子,她到底也不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蠢货,这么些年过来,路徵那些足以叫他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的罪证全数捏在了她的手里。
也亏得路徵这个人,背信弃义,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背叛得如此轻易。
“如今你也不用叫我做伯母了。”薛婉柔理了理自己的裙子,语气相当果决,“让路徵那个贱人跟着他的儿子去死吧,我想想自己居然和一个贱人睡了这么多年就觉得恶心。”
“以后叫我薛姨便是。”
“还有今夜的晚宴,记得注意一点,路徵那厮贼心不死,一定会找机会陷害你。”
薛婉柔
能帮路徵打理这么多年的公司就注定她是个行动力极强的女人
这厢得知自己被路徵背叛
当即准备收拾东西搬离路家。
“你也不用急着离开
这里迟早都是你的家。”
薛婉柔用粉饼掩饰了一下自己哭红的双眼
所幸妆定得好
?)
这么洪水一般的眼泪都被给她妆弄花了
拎着箱子出门又是一条好汉。
“对了
那只小猫呢?”铁血战士薛婉柔抬着下巴往花房里望
她咪咪叫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小猫的回应
一时间还有点失望
“你这只猫生的实在是漂亮
我当年走了那么多地方
也没见着这么合眼缘的猫。”
“你最好是好好对他
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实在不想养了
就送到我这里来
我养。”
薛婉柔警告了他一句
提着行李箱气势汹汹地走了。
啊
小猫就是很轻易地得到人类的偏爱呢。
路缇目送薛婉柔离去
转身去玻璃花房里找自己的小猫。
他也咪咪叫了半天
没得到自家小猫的回应。
路缇心里咯噔一下
当即想到自家小猫的特殊情况。
他拨开花房里垂落的层层藤蔓
终于在那翠□□滴的深处
瞧见了他那肌骨柔白好似霜雕雪砌的少年。
炽烈的日光在少年幽蓝色的眼眸里打下冶艳的高光
缠缠绵绵的藤蔓勾着少年不着寸缕的身子。
一朵靡丽的粉色蔷薇绽放在少年霜雪似的颊边。
好似古典油画里靡靡的美少年。
直到银白睫羽因为惊惶颤了颤
路缇才骤然意识到
这不是美丽的艺术品
而是切实呼吸着的活人。
是他的小猫。
他的小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