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那是少宗主的身份玉牌!

    王副堂主脑子木木的,任他再不敢相信,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杂役房门口,身着月白色长衫的青年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他眉眼清雅,温润如玉,脸上却压抑着沉沉的怒色,平静地看着房间里的混乱场景。

    少宗主!是药宗主宗的少宗主——萧怀瑾!

    这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普通杂役们认不出来,王副堂主和管事们却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像他们这种人,心里都有着一笔账。

    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千万不能冒犯半点,他们都记得牢牢的,时刻不敢遗漏。

    毫无疑问,少宗主萧怀瑾便是不能冒犯之人的榜首。

    那可是主宗来的大佬级别人物!

    就算是分堂的杨副堂主,也只有小心讨好的份。

    萧怀瑾随随便便的几句话,便极可能影响着他们的未来前途。

    王副堂主的手心都在往外冒汗。

    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少宗主这般模样,如温润的竹林响起了阵阵雷霆,乌云堆积,令人心惊胆战。

    王副堂主捻了捻手中的汗,反应极快,脸上挂上友善热情的笑容,不复之前的不耐烦模样。

    “原来是少宗主送出来的东西,我就说怎么瞧着就非同一般。”

    王副堂主乐呵呵地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是个微胖的弥勒佛一般。

    他放下箱子的动作轻了很多,还不忘记顺手整理着被弄乱的几瓶丸药,对着阮棠陪着笑。

    “这位姑娘真是抱歉,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您是少宗主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尽管差人来告诉我一声,我绝对不二话。”

    王副堂主拍着胸膛保证,又不轻不重地踢了最近的管事一脚,以作惩戒。

    “什么都没调查清楚,在这儿瞎咧咧什么呢,差点冤枉了咱们分堂的贵客,到那个时候,你担待得起吗?”

    王副堂主变脸变得比变色龙还快,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陈壮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像是个死人似的。

    他的心脏拔凉拔凉的,知道自己是彻底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王副堂主却根本懒得看他,只笑嘻嘻地端了椅子送到萧怀瑾的身边,姿态十分自然,好像他才是这杂役房的主人似的。

    “少宗主您快坐,您来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王副堂主点头哈腰地问。

    其他管事们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一边在心中懊恼自己的笨拙,一边腹诽王副堂主的谄媚行为。

    一个个的动作倒也不慢,毕恭毕敬地朝着萧怀瑾行礼。

    萧怀瑾沉眸颔首,算是受下了众人的礼节。

    但他并没有坐下,而是罕见地感觉

    到了几分忐忑,朝着阮棠的方向看了一眼。

    时间太紧急,萧怀瑾抵达的时候,便听到了陈壮信誓旦旦的栽赃陷害,心中一急,直接便站出来打断了陈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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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今站在这里,萧怀瑾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告知阮棠自己的身份。

    阮棠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隐瞒她,进而产生一些被欺骗的负面情绪?

    萧怀瑾提着心,温润的眼神中添了歉意。

    若是早知现在,他一定会提前将自己的身份告诉阮棠,也就不必要陷入当下这个尴尬的境地。

    不知道阮棠会怎么想他?

    萧怀瑾心中念头百转千回,直直地对上了阮棠的视线。

    果不其然,少女神色微怔,乌黑水润的杏眸中含着些许茫然之意,蕴着浓浓的疑惑和难以置信。

    “少……宗主?”阮棠迟疑着开口,声音很轻。

    但萧怀瑾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问题,点头回答说:“的确是我。棠棠,真的抱歉。”

    青年身形如松柏翠竹,气质清俊似是芝兰玉树,少女身姿娉婷窈窕,细腰盈盈一握,黛眉朱唇,明眸皓齿。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问一个答,自成一方天地,好像将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排斥在了外面。

    王副堂主是个机灵的,很有眼力见,被萧怀瑾忽视了,他也不觉得难受,反而只感到庆幸。

    他给管事、杂役和护卫们使了个眼神。

    护卫拉着面如死灰的陈壮出门,像是拖着一具死去的流浪狗尸体。

    管事和杂役们也接收到了王副堂主的意思,打算轻手轻脚离开,将空间留给萧怀瑾和阮棠两人。

    王副堂主算是看出来了,少宗主对这位姑娘的想法绝对不清白,好像还玩得挺花,披了层不一样的马甲。

    如今,马甲被剥下来了,少宗主必然得花费不少心思,好好地哄一哄这位姑娘。

    他们这些碍眼的存在还是早些离开为好,不然等什么时候少宗主空出手来,迁怒于他们,那就是追悔莫及了。

    王副堂主离门最近,就在他准备踏出门槛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精神老头忽然灵活地挤了进来,还不忘记把王副堂主又拉了回去。

    “老王,别急着走,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还没弄明白呢!”宋副堂主笑眯眯地说。

    王副堂主:“……”

    王副堂主心里头已经开始骂脏话了。

    尤其是看见萧怀瑾和阮棠都不约而同看向他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手里拿上几根针,把这老头子的嘴巴给全部缝住。

    他之前一心和杨堂主别苗头,竞争药宗陶镇分堂堂主之位。

    但是对宋副堂主,还是一直拉拢为多,也没得罪过宋副堂主,宋副堂主怎么偏偏和他过不去!

    王副堂主欲哭无泪,紧紧闭着嘴巴,是打定了主意当个哑巴。

    宋副堂主也没非得逼他开口,随手指了另一个管事,吩咐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来给少宗主和我解

    释一下。”

    再次被点名的管事:“……”

    管事差点“哇”得一声大哭出来,只觉自己今日水逆,运气着实太糟糕了些。

    但他没有王副堂主的地位,不敢对宋副堂主的命令视而不见,只得战战兢兢地斟酌着言辞解释。

    只是这次再说,自然不敢像先前那样随意。

    他小心又小心,对阮棠,那是不吝溢美之词,将黑锅全部都扣在了陈壮的头上。

    反正千错万错,都是陈壮一个人的错,是他黑了心肝,故意冤枉陷害阮棠。

    阮棠是无辜的,他们开始时被陈壮蒙蔽,如今已然恍然大悟,辨别了忠奸。

    “原来是这样。”宋副堂主煞有其事地点头,摸了摸雪白的胡子,抓住了此事的重点。

    他走近了几步,慈祥地朝着阮棠笑:“阮棠姑娘,这些丸药都是你亲手炼制的,介意我打开瞧瞧吗?”

    阮棠摇头:“当然不,宋副堂主您直接打开就好。”

    宋副堂主满意地抚着胡子,将箱子里的那些丸药逐个检查了一遍。

    检查丸药,主要看的是色香味三样,以及感知其中的药效。

    宋副堂主用随身携带的干净药勺刮了一些丸药粉末,细细地品尝起来。

    他是浸淫炼药方向几十年的大师,经验和眼力都是顶尖。

    箱子里的丸药是按照炼制的时间顺序摆放的,宋副堂主好像从这一瓶瓶成品丸药中,看到了阮棠的飞速进步过程。

    的确如同少宗主所言,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千万人中难挑其一。

    这样的宝贝苗子,爱才的宋副堂主怎么可能错过?

    “你是分堂今年新收的杂役,这些丸药的原材料是从哪里来的?”宋副堂主放下丸药,和蔼地出声问。

    他尝出来了,丸药的药效虽然相当不错,但有些里面却掺杂着点滴不该存在的苦涩。

    不是炼制手法的原因,似乎是药材不恰当的缘故?

    阮棠坦诚道:“用的是仓库里淘汰下来的瑕疵药材和次品药材。”

    “我问过管事,管事说这些最后要么做慈善,要么直接丢弃,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这些杂役也是可以取用一部分的。”

    “确实是这样。”张管事连忙道:“阮棠是问过我,我们分堂为了鼓励杂役上进,前几年就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宋副堂主听出来了,阮棠和管事们都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语调和善地解释:“我没有责怪的意思,主动学习进取是好事。”

    “杂役可以免费取用瑕疵药材的规矩还是我亲自牵头规定的,只要不售卖出去谋取利益,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就是有些奇怪,瑕疵药材药性受损,按照常理说,炼制出来的丸药效果会极差,甚至可能产生毒性。”

    “但你炼制的这些丸药似乎并没有这个问题,和上等药材炼制出的成品也差不了多少,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副堂主的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惊叹。

    没等阮棠回答,萧怀瑾便温声回答说:“因为棠棠调整了药方。”

    他对阮棠的称呼十分亲密,王副堂主听着只觉牙酸,同时在心中默默地记了一笔。

    看来,少宗主对这姑娘的情谊十分深厚,他们可得在耳朵边上牵根线,仔细谨慎地对待才好。

    宋副堂主却压根没想这么多,听得格外认真:“调整药方?是少宗主你出手帮忙了?”

    调整药方可不是个简单的活计。

    就是最简单的那种丸药,使用的药材便有十八种,各种药效形成了平衡状态,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动了一味,其他的好几味便都要做出相应的改变,得对药方配比和各种变化过程熟稔于心,缺一不可。

    “不是。”萧怀瑾摇头。

    “那就是少宗主你根据瑕疵药材修改的药方?”宋副堂主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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