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象突生!
雲清樓地處繁華地段,是京城最大最高的酒樓。因為樓主的母親曾喂養過先皇,所以特準允比皇城的樓閣低上幾尺。
徐月見乍一聽,其實不大相信沈銜青會讓青石回來通傳,讓他去雲清樓的事情。原因是那地菜式确實不錯,但也是有名的銷金窟。
這還和青樓不一般,全是美酒佳肴,便是吐蕃之地的食物,只要你想,也能吃到。這當然能滿足一些饕餮人的喜歡,但不僅僅如此。樓中的美酒釀造地實在美味,讓人喝過一口,就一生難忘。
徐月見對這些宣傳,暗想過有誇大的成分在,卻也不妨礙它成為有名的銷金窟之一。真正讓他緊張的是,一貫以節儉着稱的沈銜青,會邀他前往。
“你确定沒聽錯?”雖然徐月見心知青石定然不會犯如此錯漏,卻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自然。”青石見徐公子狐疑的神情,暗自排腹道,別說徐月見驚訝了,當時他聽說自家王爺要去雲清樓的時候,他也着實吓了一跳。
那地界去一次比得上他半年的俸祿,還不說別的支出。
當然,這些他只敢心底想。
“那......走吧。”徐月見想自己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況且他和沈銜青一塊之後,确實沒有約會過。指不定這次沈銜青開竅,和他想出門的心想一起去了,下了血本也不一定。
管事早早拉着馬車停靠在正門口,腳蹬一應打了起來。老遠見人來,迅速拿着暖手爐趕上前。
“徐公子,馬車準備妥當了,您可以上去了。”管事笑着遞上暖手爐,掃了眼徐月見身後的青石,悄然退到旁邊。
“嗯。”徐月見接過手爐,踩着腳踏上去。
馬車內溫度适中,徐月見稍微松了下外面的領口,半靠在馬車壁上。耳聽着青石和馬夫說了什麽,元芳似是不明白,便在一旁應聲。
不多時,清脆的鞭子聲響起,馬車晃悠悠開始動起來。
徐月見撐着臉,伸手撩開厚重的簾布。此時不過申時三刻,街道上卻已然燈火初亮,人潮漸漸湧入街道。
敞亮的叫賣聲不絕入耳,擺着的攤子冒着熱氣,風吹動着,将各樣的香味送進每一個行人的鼻尖。
徐月見喜歡看這種繁榮的市井之氣,若不是冬日憊懶,他大都是要出門的。
雲清樓在四條大路中間,閣樓上的燈盞亮得比其他地方還要早。紅燈籠高高挂起,高聳的木樓如同林中巨樹。雕檐映日,最長的邊沿伸出幾只鈴铛,風一過,便晃蕩兩聲。
風雪裹挾着風鈴聲,一路向前,鋪在雪躺下的地方。
‘嘎吱’一聲,高底的鞋子踩上雪堆。
“少爺,小心着些。”元芳小心扶着徐月見下來,市集這邊因着是公地,灑掃的人并不如府邸勤奮,所以堆起來的雪要比府邸裏高些。又因為人的踩踏,道路中間流着水痕,踩上去稍有不注意就容易滑倒。
“不用。”徐月見毫不在意地下來,拉開元芳伸出來的手。他又不是真嬌弱,哪用得着這架勢。況且雲清樓前鋪着毯子,他從馬車下去也不過幾步遠。
他下了馬車,走到雲青樓前。
樓前早有人在那等候,一個穿着棕色皮褂子的中年男人見馬車來,急忙出來迎。
“王妃。”男人帶着後邊的小厮,一起恭敬地拱拱手。
“不必多禮。”徐月見擡了下手,将帽子取下來。
“王妃這邊請,王爺已經定好了雅座,只等着您了。”男人半彎着腰,引着徐月見向前走。
沈銜青定的雅座在最頂上,一共十層。徐月見走上前的時候,還覺得有些累。到達頂端時,微微喘了下氣。
“王妃,王爺就在裏面,奴才就不進去了,要是缺什麽,您搖一下鈴铛就好了。”男人擡手指了下遠處開的門,帶着小厮們退下。
徐月見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緊閉的屋門,擡腳走了過去。
元芳和青石自知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自己個自己找了個廂房。最頂樓被清場,只留着一隊人把手主要的出入口和樓梯處。
徐月見看着不算嚴防的守衛,心想若是真的忽然沖出一個刺客,大約會有一群人沖出來,把那人紮成馬蜂窩。
他想了下,覺得那個畫面實在有些血腥。
徐月見離着木門越來越近,隐約得他竟然聞見了一絲熟悉的香氣,到了門口,他伸手推開。
“吱呀”一聲,木質窗戶應聲打開。
“王爺。”刺一從屋檐上飛馳而過,腳尖輕點屋檐,悄然落在書房裏。
書房內有些昏暗,只點着一盞油燈。虛晃的燭光鋪在柔和的紙張上,留下一層虛影。
沈銜青站立在窗臺邊,桌案上鋪着畫紙,兀然聽見聲音也沒有驚訝,反倒是先執毛筆用力蘸了下墨汁,才開口問:“可有消息了?”
刺一單膝跪地,手裏攥着竹筒,等了好幾個呼吸才聽到問話。
“齊将軍傳來的,說是已經在路上了。”刺一将手中的竹筒雙手奉上,眼眸垂着,并不敢去看朝他走來的人。
感受到手上的東西脫離,他收回手。
窸窣的細微聲音傳出,緊接着他聽到一聲輕笑。
這笑聲很輕很輕,若是不注意,怕是也聽不見。
刺一聽見笑大約明白主上很滿意,但同時身子更加恭敬地往下低了些。
他的目光正巧可以看見垂下的衣角,衣角晃動幾下,又停在案桌前。
沈銜青握着筆在畫紙上動起來,剛才泛黃的紙張此刻都鋪滿了黑色墨汁,幾筆的勾勒,俨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他盯着那人影看了許久,最後撥弄了下火星,将它濺在畫紙上。火星燃燒起來,轉瞬間便将那個栩栩如生的人影吞噬。火光照耀在他的臉頰,将那深潭般眼眸照得越發幽深發冷。
沈銜青看着那一點點火光逐漸消失,直至變成一點黑色灰燼。
冷意在屋內散開,絲絲縷縷地好似要進入人的骨縫裏。沈銜青卻像是沒察覺到,站在原地撚了下灰燼,在桌面寫了個字。
倘若有人定睛一看,便能發覺那個字,就是攝政王妃的姓氏。
“還有兩日的時間。”沈銜青揮滅了蠟燭,留下身後的依舊跪地的刺一,冷淡道。
“是。”
不出兩日,攝政王府的後門忽然進入了一小隊人,那些人個個穿着黑色盔甲。這還不同于京內的黑甲衛,從着裝上看可以看出不同。
這一支隊伍訓練有素,從小道進來的時候,一點聲音沒有。盔甲上黝黑的顏色,士兵面上露出的鋒利神色,無一不透露着這支隊伍的強大。
青石早早得了消息,帶着人給他們開門。
“小七。”青石見到押送的人,眼底滑過一絲訝然,而後喊了聲。
“竟然是你?”齊将軍的次子齊起挑了下眉,讓開身子,露出後面被繩子捆起來的箱子。“這就是王爺派人尋的東西,你擡進去吧。”
青石不敢對上齊起的眼睛,忙向後面跟來的人揮手。
誰知那幾個人還未走到齊起面前,就被一杆長槍給掃在地上。
齊起看見人倒了,也不慌張,而是選擇拿槍指着他,似笑非笑道:“你來。”
這情形一出,衆人的面色皆一變。
有幾個人面面相觑一下,心知這兩人的矛盾還未解決。但兩人都是王爺手底下的得力人,誰也不想得罪,趕緊低下腦袋。
青石看了齊起好幾眼,忽然上前幾步,想伸手抓住長槍的尖頭。
這一下可把人吓住,還不等周圍人上前,執槍的人在那一瞬,便抽回了長槍。淡然的面色霎時變了,當即厲色道:“你這是做什麽?難道回京都了,師傅教的本事全忘了?要幹這個蠢事!”
青石看他臉色倏然變化,後面不好聽的話像出招一樣,快速蹦出,一點惱意也沒有。
“你這人,說話還是那麽毒。”青石笑了下,知道這人消氣了,讓起來的人再去擡箱子。
“七弟,別來無恙。”
剛才還一臉怒意的臉,在聽到這話後,露出點得意。他迅速收起長槍,閃開到旁邊去,讓那些人去擡箱子。
捆着的木箱被擡進了前院,穩當地落在地面上。
不多時,沈銜青走出來,看向跟來的齊起,坐在下人搬來的椅子上,道:“打開吧。”
“是。”齊起不敢在沈銜青面前放肆,聽他吩咐,乖覺地走上前,将繩子解開。
“王爺,大禹人說解開繩子後,封印就解除了。”齊起邊解繩子,邊把話傳給沈銜青。
“裏面的東西可以捆住人的魂魄,只要他還在身體裏,一旦套上,便不能離開。”說到這,齊起想到當時大禹人演說的場景,不禁打了個抖。
“而那東西得貼身佩戴,如果被他人解開很有可能會失效。”
沈銜青輕颔首,眼睛一點不錯地落在那個畫滿奇怪符咒的木箱上。
齊起将外頭的繩子割掉,木箱轟然一聲,自己打開。露出裏面生滿青苔的裏部,青苔最深處,有一個花苞,在打開的那一瞬間,花苞發出亮光。
圍觀的衆人皆被那亮光閃過眼睛,下意識眯了下眼睛。
等到亮光消失,衆人才發覺發生了什麽。
齊起看着詭異的一幕,不由咽了下口水。轉頭看向高階上的沈銜青,目光裏帶着請示。
“繼續。”沈銜青開口。
“是。”齊起看着濕潤的青苔,奇異的景象無不震驚着衆人的心神。
一個破舊的木箱,裏面竟然能塞滿青苔,真夠怪的。
他撥開青苔,手指觸碰上那朵花,稚嫩的花朵纏上他的手指上。齊起閉了閉眼,冷汗不由從額間滑落。
沈銜青心底在得知木箱到的那一瞬,心底便彌漫着焦急。一看齊起半天不敢撥弄,他自己便沉不住氣地起身,走了過去。
“王爺!”青石吓了一跳,忙跟上去。
“孤來。”沈銜青讓齊起離開,他走到木箱面前。
“不成,王爺,您的安全最重要。”青石聞言,趕緊攔住意動的沈銜青,語氣中帶着着急,“要不還是奴才來吧,奴才并不怕這些。”
“不必。”沈銜青揮揮手,目光落在越發嬌豔的花朵上面。
沈銜青的話一向說話不容反駁,他決定的事情基本沒人能改變。這話出來的時候,就說明這個想法早在他心底繞了很久,只是再找一個契機。
青石明顯知道沈銜青的習慣,攔了一句後,他不敢再出聲,只能擔憂地看着沈銜青的動作。
齊起自知剛才是自己膽小了,更不敢吭聲。
沈銜青伸手按住花朵,也不管上頭冰涼的藤蔓圍繞上來,直接用力撐開,拿出裏面的東西。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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