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我?也得你们有那个本事!”赵麻子立刻跳了起来。

    彭乐早就蓄势待发,看他起身,直接一错步,向赵麻子攻去。

    若此刻对上的真是身经百战的程参将,彭乐必定讨不了多少好,但赵麻子这具身体实在太虚,不过两三招,立刻便被彭乐拿下。

    “不打了不打了!”赵麻子被彭乐按住,脑子却转得极快:“要收我你们早就收了,把我丢给那些番役也行,犯不着先救我再杀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陈星瑜微微一笑:“你倒是聪明,没什么,我们就是对夺舍这件事感兴趣,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告诉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赵麻子一斜眼,凶恶尽显。

    “倒也没太多好处。”陈星瑜笑道,“方才我们如果不救你,即便你能逃出来也要大费周章,一条命换一条消息,你一点也不亏。而且,我们也是探索城主秘密之人,今后若是有了什么进展,若是对你有好处,必然不会忘了你,如何?”

    赵麻子眼珠一转:“行,我就算交了你们这两个朋友!”

    他上下打量了陈星瑜与彭乐一眼:“刚才在程宅门口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说我是程参将,你们能相信吗?”

    陈星瑜轻笑:“就是因为我们认定你是程参将,今天才会到程宅去守株待兔,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落得这番田地。”

    说着,他在河畔坐了下来,招呼着彭乐拿出那两壶茶和点心,一拍身边的青石:“不如坐下来好好说说?”

    程参将挑了挑眉:“原来你们昨天就跟上我了。”

    他也算是洒脱,先在河水里洗了把脸,把头发舒整齐了,一撩破烂的长衫坐了下来,拿过点心便吃。

    陈星瑜也不着急,抱着膝盖静静看着流动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到现在也是懵的。”吃了一盒点心又喝了一壶茶,程参将总算垫了垫肚子,这才开口道,“上一秒才从马上摔下来,下一刻我已经在这具身体里了。”

    “那你遇到了什么?”

    “当时我被蒙着眼,什么也看不到,但却能听到很嘈杂的声音。”赵麻子,或者说程参将露出回忆的神情,“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大声询问着什么,然后我听到了高城主的声音。”

    “诸位都已经看到了,这本身就是奇迹。而且……”

    有人把他往前推了一步,多年喋血的直觉让他瞬间察觉,他身前似乎有什么尖锐物正破风而来。

    战斗本能爆发,程参将一矮身,堪堪躲过那锋锐之物,接着一拳轰出。

    拳头应是打在了某人的腋下,那人惨叫一声,被抛了出去。

    程参将抬手就要拉下罩眼的黑布,却被人抓住双臂,反剪到了身后。

    周围的欢呼声更大了。

    在被踉踉跄跄推出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道:“我先订一万,今晚就付账!”

    “别慌啊,”高城主得意的

    声音传来,“今日只是展示,至于价格,三日后咱们再来商量……”

    -

    “我就知道这么多。”

    程参将讲了一阵,又开始喝茶吃点心,“再后来,他们还是把我关在大狱,可我是谁啊,这大狱里多少人都是我抓进来的,当初的值班轮换都是我安排的,自然能找到空子出来。后来的事情,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程参将,你是一点儿L也不知道,你参与的是什么事情吗?”陈星瑜挑起眉,“我可不信,你在万阳城这么多年,又是距离高城主最近的位置,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探不到吧?”

    “啧,”程参将咂了咂嘴,“想知道这些,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陈星瑜微笑着看过来:“我说过,到时候我去探寻高城主的秘密,一定会顾及到你,这还不够么?”

    “这么远的承诺,你让我拿什么信?”程参将毫不示弱。

    “那这个呢?”

    话音未落,陈星瑜已以迅雷之势,在空中画出一个追踪符,一把拍在赵麻子的背上。

    “天师追踪符,”他挑了挑眉,“不论你在哪里,只要我们想,就能知道,而且……”

    他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又轻晃两下,程参将的头顶立刻显示出一个鲜红的标记。

    陈星瑜笑得愉快:“只要我们想,谁都可以找到你。”

    “你,你吹牛!”程参将“噌”地一声跳了起来,“早多少年就有天师来过万阳城,说这里根本不能使用符篆,你怎么……”

    “天师一门有高低,”陈星瑜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谁知道你们找的是什么三脚猫的角色,在我们面前,这万阳城再怎么险恶,也不过小菜一碟。”

    眼前的青年身姿挺拔如松,一派高人风范,仿佛下一刻,他只需动一动手指头,便能将眼前的狼狈之人彻底毁灭。

    程参将的眼中神情剧烈变幻,半晌之后,终于颓然垂下了眼。

    "你给我撤了这标记,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好说。”陈星瑜冷哼一声,伸手在空中一抓,程参将头顶的标记立刻消散无踪。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程参将说道,“早在前几年,城里就有幽魂夺舍的传说,都是巡查营和我们侍卫队前去解决。方式很简单,杀掉或者赶出城,当时我们也没多想。”

    “再就是,城主交游广泛,一年总有几次大宴宾客,来的都是各地有名的商人或者政要,每次待客都在他宅邸的小戏楼里。但每次宴客时,他都只带三个精挑细选的侍卫在身边,我们只负责宅邸外围的安全。”

    陈星瑜冷笑着看他:“连你这个侍卫长都没进去过?”

    “呸,什么侍卫长,”程参将啐了一口,“我不过是个外人,那三人,是从高祖德当夏家管家的时候就跟着他的,只有他们才能参与城主的秘密。”

    “原来如此。”陈星瑜沉吟着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程参将突然向前猛冲一步,抡起胳膊,一拳向陈星瑜打去

    。

    彭乐在一旁早有防备,程参将身形一动,他已护在陈星瑜身前,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挡开攻击,在程参将胸前狠狠拍下一掌。

    程参将嘴角溢血,一击不成立刻后退,不过片刻,已跑得无影无踪。

    “大佬,你没事吧。”

    彭乐早就觉得奇怪,这城里根本没法使用符咒,为何陈星瑜还能在程参将面前展示追踪符和显影符,待陈星瑜背起手他才发现,他竟然是用天师灵血作为灵力来源,强行发动的符咒。

    果然,陈星瑜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接着就一口血呕了出来。

    9980X2C13直播间:

    【宝贝也是太拼了,为了一点情报受这么大的伤(打赏100积分)】

    【说起来也是那个程参将太狡猾,不下点血本根本逃不出他的话来】

    【说的也是,人家可是刀口舔血几十年的老滑头,小鱼宝贝能让他信服入套,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除掉了一个障碍,那个程参将应该是不敢再来找宝贝他们了】

    “大佬!”彭乐心疼地扶住陈星瑜,“你先歇会儿L。”

    陈星瑜喘了几口气:“没事,我常年生病,这只是小意思。”

    “那也别动,坐下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彭乐难得强势,硬按着陈星瑜坐了下来。

    “事情简单,你不是已经推理出来了吗?”陈星瑜手里被塞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高城主的秘密保护得很好,但应该和夺舍复生有关,而且他应该是把这个秘密拿来倒卖,交易地点就在他宅邸的小楼。”

    “那接下来,就是要找个借口,去高城主宅邸看看了?”彭乐问道。

    “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核实一下。”陈星瑜露出个笑容来:“走,咱们再去喝几碗牡丹花茶。”

    茶摊上,摊主依然热情,再加上陈星瑜刻意说了不少好话,几碗茶下肚,摊主已经把城里的“还魂怪事”说了七七八八。

    彭乐拿着新鲜出炉的名单去打探了,陈星瑜依旧坐在茶摊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摊主闲聊。

    时近中午,茶摊渐渐没了人,摊主自己也拉了条凳子,把草帽往脸上一盖,睡起了午觉,一时间无人说话。

    陈星瑜趴在桌上想着事情,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意识似乎回到了某个秋日的午后。

    应该是又一次心脏衰弱发作过后,已经有一个月没去上学了,陈星瑜恹恹地坐在轮椅中,努力向着母亲微笑。

    “妈,您这段时间辛苦了,在家就多休息休息,我带弟弟出去散步就行。”

    陈振豪拿着一张薄毯,装模作样地盖在陈星瑜的腿上。

    母亲的脸上难掩疲惫,伸手摸了摸陈星瑜苍白的小脸:“那妈妈就在家休息一下,小鱼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晒晒太阳,会好得更快哦!”

    陈星瑜乖巧地点了点头,陈振豪笑眯眯地把轮椅推出了家门。

    大

    门一关上,兄弟俩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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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给我捣乱!”陈振豪把轮椅直直磕上一个台阶,“你以为我想推你?”

    “你当然不想推我,我知道,你就是想要那台最新的游戏机,想把爸妈哄好了当做生日礼物送你。”陈星瑜被颠得说话的气息都不稳,“推我出来不就是图表现?”

    “知道还唧唧歪歪个什么?”陈振豪伸手在他后脑勺上狠狠顶了一下,“给老子乖乖地坐上一个小时再回去。不然下次出来,我就把你推到湖里去!”

    “你敢!”陈星瑜人小脾气却不小,狠狠瞪了陈振豪一眼。

    “你看我敢不敢!”陈振豪推着轮椅便往小区的景观湖去,有路不走,专门压着石头小路的边缘,轮椅颠得更厉害了,陈星瑜几乎坐都坐不稳。

    最后,陈振豪竟然真的把轮椅就停在了湖边。

    陈星瑜煞白着小脸,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湖岸边缘,心脏跳得快要不堪重负,却死死咬着唇不肯露怯。

    “你就在这儿L待着。”陈振豪锁住车轮,“看好了,这里可是安全的湖边,是你要来欣赏湖边风景的,我这个好哥哥当然要答应你的请求。”

    他站在轮椅前,轻轻俯身,威胁的目光对上陈星瑜的眼睛:“你不乱动就不会掉进湖里,乱动的话,你就准备真的去做一条鱼吧。”

    威胁完这个血缘单薄的弟弟,他自认为潇洒地转头,向小区的便利店走去。

    冬日的午后,气温并不高,陈星瑜的额头却蒙上了一层细汗。

    眼前的水面反射着阳光,让他的眼一阵阵发晕。

    他的双手死死抓着轮椅的扶手,车轮已经被锁死,倒是不担心会滑入水中,但眼前一阵阵白光闪过,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撑不住向前翻倒。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二十分钟……

    陈星瑜终于忍不住了,视线因汹涌而出的眼泪而变得模糊,身体也忍不住前后摇晃起来。

    轮椅被锁住的车轮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踏板离湖水的边缘也越来越近。

    突然,这一切都停了下来。

    脸侧的轮椅把手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牢牢抓住,淡淡的沉香味道慢慢笼罩过来。

    陈星瑜抽鼻子的动作一顿,连忙用手去遮脸,却忘了自己正坐在向前倾斜的轮椅上,惊呼一声,就要向前栽去。

    “小心!”略低沉的少年音在耳侧响起,一只手轻轻搂上了他的胸膛,帮助他把平衡找回。

    “夏……哥哥”陈星瑜茫然地发出声音。

    “你还记得我啊!”声音里带着笑,似乎根本没有期待过。

    怎么会不记得?

    他急急地想要反驳,仰头看向身后的人。

    “咚!”脚下的板凳轻响一声,把陈星瑜从浅眠中惊醒。

    身侧,车夫急促的脚步声一掠而过,又突然停止。

    “二叔!您怎么找到这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飘过,

    声音清丽婉转,

    带着点戏腔的韵律,竟然是赵星儿L。

    陈星瑜放慢了呼吸,轻轻将额头上的细汗擦去。

    趁着擦汗的动作,他不动声色地撇头看过去,赵星儿L显然已经接受过了采访,又换回了昨日穿的棉料长衫,坐在一辆黄包车里。

    而车前,站着一个瘦高个的男人,面相上倒是和赵星儿L有几分相似。

    男人低低地说了几句话,赵星儿L犹豫一番,下了黄包车,两人走进路旁的一家咖啡馆。

    沉吟半晌,陈星瑜从系统背包里拿出那颗粉色的糖豆,放入耳孔中。

    糖豆一片寂静。

    难道是赵星儿L发现了?

    他将糖豆捏在指间,愣了好一会儿L才想起来,昨日给小黑猫系在脖子上的那一颗才是粉色的,而赵星儿L的应该是绿色。

    陈星瑜轻轻皱了皱眉,将那枚粉色糖豆捏在手心,换了绿色的那颗放入耳孔中。

    赵星儿L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二叔,这个月的银子我不是都寄给你了么?是家里出事了吗?”

    “没有没有。”另一个男声响起,却嘶哑难听,“二叔是有件差事要介绍给你做,事成之后,会有大钱可赚!”

    赵星儿L有些迟疑:“叔,我现在在戏班挺好的,多少也算个角儿L,能赚钱。您别给我乱介绍差事,现在的差事可不好做。”

    那二叔却颇有些不耐烦:“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先听我说!你也知道,现在天下大乱,真正能安稳度日的,也就只有万阳城。你们那个戏班子走南闯北的多危险,哪有定居在万阳城来得安稳?”

    “再说了,你唱戏能唱一辈子?”那二叔口气轻蔑,“就你那喜欢男人的毛病,以后不唱了,也不可能攀上什么富贵人家的女人,只能孤老一生!”

    赵星儿L似乎已有不好的预感,惊骇道:“二叔……”

    “别打岔!”二叔口气更加不耐烦,“我打听过了,这座城的高城主,一向就是个男女不忌的,这不正合了你的意吗?我有个熟人,早就看着你不错,前日里来跟我说,让我帮忙说和,可以把你送到城主府中去……”

    “二叔!”糖豆那头桌子响了一声,应该是赵星儿L拍案而起,“您别说了,当初您把堂姐堂妹卖进窑子的钱花完了是不是?竟然能想到来卖我!”

    “发什么癫!”那二叔也拍了桌子,“唱了几年戏就以为自己是个角儿L了?你每个月寄来的那点钱算什么?当初你爹妈欠的债可还在那儿L搁着呢,你不赶紧找个活路,还真想让二叔替你还一辈子钱?”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L,那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你不会真以为那尚志成会给你兜底一辈子吧。我告诉你,尚志成这次到万阳城来,接触了好几个剧作家和梨园前辈,人家怎么说?都劝他赶紧赚一笔了收手。”

    “他是不是给过你高城主私宴

    的请帖?我的亲侄儿L啊,高城主寿辰,你们在剧院唱死唱活,都是给万阳百姓看的,但如今他让你在私宴上露脸,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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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叔指着他骂街的声音在茶摊这边都听得清楚,“为了给你推荐,可花了我一大笔银子呢!反正是臭不要脸贴男人,肥水别流外人田啊!”

    他跳脚两步,气不忿地走了。

    过了不多会儿L,彭乐也回来了。

    他一口灌下两大碗凉茶,擦了把汗,急匆匆地说:“我都去打听过了,那些所谓被夺舍的人,大都无家无口没人惦记。几个地痞流氓和赵麻子一样,是事先就被抓进了大狱,而几个乞丐流浪汉则是不知不觉消失了,过了好些日子才又出现在街上。日子我隐蔽地问过,每年的季末,西城失踪的人会变多,而被夺舍的几个人出现,则在季初。”

    陈星瑜点了点头:“已经很明显了,这些失踪的人,要么是被抓去做实验,要么就是和赵麻子一样,成了某种交易的展示品。而季末正是城主大宴宾客的时间,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之间的巧合。”

    “那个所谓变成活死人的传说呢?”

    “这个就有点玄了。”彭乐擦了擦头上的汗,“除了大家传说中的那个人和咱们今天救出来的程参将,其他的夺舍者被发现后,都被巡查营或者侍卫营给抓了回去,不知所踪。”

    “而那个变成活死人的,原本有个前妻,新派运动的时候赶潮流离了婚,在街上被发现后,他老婆叫了娘家人过来,把他给绑了回去,一直关在家里。”

    “据说关了有两三个月,人越来越消瘦,神智也越来越模糊,和他一起失踪又逃出来的全都被抓回去了,就他没被抓到,大家还都以为他死在哪里了。结果三个月后有一天,这人竟然暴起伤人,家里的几个人全部未能幸免。据说那晚,那家人的惨叫声叫得几条街都能听见,这才暴露出他的存在。”

    “事后当然还是巡查营去抓了人,直接拖在太阳底下烧成了灰,活死人有毒会害人的说法就是那个时候传出去的。”

    陈星瑜皱了皱眉头:“这些事你都是找谁打听的?”

    彭乐挠了挠头上的小丸子:“说来也真是奇怪,按道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家的街坊邻居应该都记忆深刻才是,可我过去打听的时候,他们个个都说不知道,连那家人的存在都记不清了。只有那条街上一个曾经在市政工作过的老头,听说我在打听这些事,悄悄地找到我,找我讹了二十块大洋,才肯告诉我这么一点点信息。”

    要知道,那个时候,二十块大洋足够普通人家舒舒服服过上一年了。

    “市政?”陈星瑜不由自主地看向路边的路灯杆,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彭乐跟着他看了一眼,也没在意,继续问道:“大佬,那市政老人生活得很拮据,我又是以民间说书艺人寻找怪奇传说的理由找他们打听事情,他的说法难免会有夸大。现在看来,其实最可靠的,还是早上程参将说的那些。所以,我们还是要找机会去城主府邸探查么?”

    陈星瑜站起身来,带着彭乐向万阳大剧院的方向走去:“程参将也说了,三天后商量价格,指的应该是明日,而我刚刚知道,这几天高城主会在府邸中开私宴,也许,时间正好对得上。”

    说着,他把刚才赵星儿L和家人的对话告诉了彭乐。

    彭乐一听就乐了:“这还真是刚想打瞌睡就遇到了枕头,就是不知道高城主邀请赵星儿L到底是什么目的,赵星儿L一个唱戏的,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总不可能去参与那什么夺舍的交易吧。”

    “所以,我们现在就回去,”陈星瑜微笑道,“找个机会跟赵星儿L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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