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头彻尾的笑话。
咽下喉咙间的那些酸涩,撑起的笑容已经缓缓归淡,梁梦因吸了吸鼻子,将蓄在眼眸中的那些热意强行忍下。
那个打包好的饭盒交到了程砚深的手中,一向温糯的声腔都在抖。
“那……那就给你们加个餐吧。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像是身后有什么凶兽在追。
梁梦因很清楚,那不是凶兽。
是她没有希冀的几年爱恋,最后还是化作一盘沙。
风一吹,星点踪迹都没了。
陈时序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很久。
“散了吧。”在面面相觑中,陈时序开口,他望着那份打包盒,胸腔里涌上的涩意,渐渐抓不住的心慌。
有什么东西肉眼可见地在从他身边溜走。
陈时序察觉到了,所以他去敲了梁梦因的门。
很多所谓遗憾的美好,大多在于阴差阳差的那一秒。
叩门声响起的前一秒,梁梦因点下了接收offer的按键。
那场马拉松的路线被强行改道,转向另一条陌生的小路,但至少她可以换一种速度。
也换一种状态。
“咚咚”的敲门声,梁梦因知道那是陈时序的,莫名焦灼的气氛,鼓噪的心跳,却让她脑中生出一个让她自己都害怕的念头。
就这样结束这段感情,似乎太过可惜。
若是——换一种更激烈决绝的方式,也未尝不可。
追不到就扑倒,算是给自己留个算得上圆满的收尾吧?
不确定。
但她已经那样去做了。
到底是少女胆怯,梁梦因摸黑下楼寻了瓶酒,他们聚会剩下的,都还摆在桌面上。大概陈时序也心情不好,这样乱杂一片,他竟然也没有收拾。
闷头喝了几口烈酒,等到酒意在腹中发酵,红晕漫上脸颊,迷醉在脑海中窜涌,胸腔中鼓动的不甘又或者是空虚,拨动着她的妄念。
那道没有落锁的门,让所有事情失控。
刚刚从浴室出来的陈时序一身水气,怀里已经扑进了一具柔软的身体。
类似的这样场景有很多,但也有不同,比如他怀里的女孩体温此时热得发烫。
“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一声声轻吟落在耳侧,带着他耳下那片皮肤一同发烫。
相近的体温。
升腾的火热。
长久被积压在心底的柔软被掀开,涌上的难耐让他同样心绪难平。
万般复杂情绪也只化作一句话——
“没有不喜欢。”
但梁梦因已经听不清任何了,耳边似有滋滋的白噪音,安静得让人烦躁。
更让人大胆。
“骗子。”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梁梦因手指胡乱地扯开他的浴袍,指甲刮过胸膛,留下道道红印,渗出丝丝血痕。
陈时序眉心蹙起,刚抓住她的手,她的嘴已经啃了上来。
尖牙利齿,陈时序只想到了这个词。
一圈齿痕就印在他的锁骨之上。
陈时序倒吸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去捏住她的下巴。梁梦因的牙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上面还沾了点血丝,气势汹汹地与他对视。
是酒精带来的勇气。
“你是属狗的吗?”陈时序忍不住摇头失笑。怎么可能与醉鬼论对错,被咬了的陈时序也只能自认倒霉。
梁梦因根本听不清他的话,自顾自唾骂眼前的男人——“感情骗子”。
是真的醉了。
她平时再任性妄为也不会这样说的。
陈时序揉了揉她的发顶,顺着她的话说:“好好好,我是骗子,骗你感情。回去睡觉吧,好吗,梦因?”
“乖。”
“不乖!”梁梦因气鼓鼓地瞪他,胡言乱语,“感情都骗了,那不如连我的身体一起骗了吧。”
“一了百了。”
梁梦因发起酒疯是真的疯,也是仗着陈时序不敢对她用力,手脚挣扎着在他身上乱动,指尖划下的印记一下比一下重。
浴袍的腰带已经被她扯下,在事情变得更糟糕前,陈时序关了灯。
视线受阻并没有阻碍交缠的动作,反而让一切冲动更加放浪。
“乖一点。”无奈的语气。
现在的梁梦因当然没有乖一点这个选项,只有疯与更疯的区别。
暗昧滋养了缱绻的绮思。
还有柔情,与委屈。
“为什么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给一点回应?”
“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
声声呢喃在口齿间含糊,又被相贴的唇瓣吞下。
是陈时序先亲下去的。
那句句细语像是锋利的匕首划开他的胸膛,很多事无法用言语描述,是不是剖开肌理骨骼,让她看到那赤红的心房才有用。
陈时序不知道。
梁梦因也不知道。
感情世界的初学者,踽踽学步,他们一同试探着摸索,却不得其解。
当然喜欢的。
那句话只能化作更深情更炙热的吻,一枚枚落下。
浴袍,睡裙,在厮磨中褪下。
在克制的抽离前,暖玉般的手臂缠了上来。指尖点过绷紧的肌肉,像是一只蝴蝶落下,触角轻轻吻上他的喉结。
礼崩乐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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