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因这会儿就装作无事发生了,坐得板正,一副端庄大小姐的模样。
“吴妈,别忙了。”陈时序终于开口,事关人格尊严,他还是出言制止,不然不知道又要闹到哪种离谱程度,“不知道您听信了什么谣言,我身体没有问题,不需要喝药。”
梁梦因默默翻了个白眼,那些黑乎乎的袋装中药,一看就苦得无法下咽。毕竟是她找的事,她也起码要付一小部分责任。
为了弥补,她是准备了些糖的。只是见他这样说,梁梦因才不要拿出来。
什么造谣?
言行不一的难道不是他吗?
又要撩拨,又不上阵,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他有点那方面的问题。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了,脱个他的衣服比登天都难。白天西装革履,晚上睡衣整齐,说他一句“贞洁烈女”都不为过。
同住几个月,梁梦因就没见他一次衣装不整的样子,更别说什么赤膊腹肌,想都不要想。
如果身体上没有问题,那她也只能想到是不是那次给他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毕竟,虽然难以启齿,但陈时序在那方面确实是可以夸上几句的。
以她仅有的一次体验机会。
“我明白。”吴妈笑着说,“您身体当然没有问题,只是现在又到冬季了,应当保养一下身体了。”
“哦,对了。”吴妈转向一直置身事外的梁梦因,“梁小姐,夫人也给您抓了些药。”
梁梦因怔住:“我也要喝?”
她从小就讨厌喝药,尤其是这种酸苦的中药试剂。
“是的,给你调理身体的。您的药是一日三次。”
一日三次?梁梦因脸都要绿了。
吴妈是盯着他们把两袋药都喝完了,才离开的。人一走,梁梦因就立刻瘫倒在沙发上,什么端庄通通不见,眉眼都紧紧皱在一起。
唇齿间弥漫的酸涩,她喝了整整一杯水都咽不下去。
“满意了?”寡凉的男声轻飘飘地落下。
“满意。”梁梦因咬牙切齿地回答。
掀开眼皮望向他无波无澜的脸,是不是他的那碗药没有她的苦,要不怎么解释他一口水都没喝,依然能这样面不改色。
陈时序瞥了她一眼,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还想尝尝我的药?”
斜睨过去一眼,梁梦因不想搭理他。
下一秒,手腕被圈住,整个人轻易地被扯进他的怀里。
“那给你也尝尝。”
薄唇压了下来,梁梦因还没来得及反应,带着清凉的苦涩已经席卷而来,是比她口中更苦的苦。
她忍不住地皱眉,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掌心下是蓬勃跳动的心房,鼓舞有力,让她一时忘了推开。
充盈的苦中渐渐溢出星点的甜,只一点已经催化了所有浓情。
梁梦因无力地向后仰,又被他长臂捞回,酥麻的电流在身体游走,侵蚀所有感知力,她的大脑一片混沌,早已没了任何抵抗的想法。
与之相对的是格外敏感的身体,尤其是抵在腿中间的坚硬。
在胸腔里的气息殆尽时,陈时序终于松开了她。
“都多少次了,还学不会呼吸。”
梁梦因面颊一红,别开脸,可又觉得窝囊,横了一眼过去,却只有脉脉温软。
有的时候,梁梦因真是烦透了他这种游刃有余,尤其是她身上的裙子凌乱不堪,而他却依然衣冠楚楚。
越是这般从容,她越是想要挑衅他的底线。
等到口中的酸苦味慢慢淡了下去,梁梦因才反应过来:“陈时序,你不会不喝水,就是为了也让我尝尝你的苦吧?”
“也不算。”陈时序这时才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缓缓勾唇,“主要还是想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问题。”
声音一顿,杯子被递到她面前,笑痕更深刻几分:“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阴影。”
梁梦因只当没听到,陈时序有没有阴影她不确定,但她快有阴影了。
偏偏有人还要落井下石。
“梁梦因,你就没想过,我喝了这么多中药,最后苦的是谁?”
一句含蓄的荤话,但梁梦因可耻地听懂了。
苦的是她,她现在已经感觉到了。
“禽兽啊!”
一只抱枕被扔了过去。
——
关芷莹住院的消息,还是林姿提起时梁梦因才知道。
“怎么就突然住院了?”梁梦因削好一个苹果,递到关女士手里。
关芷莹倒是不以为意,她原本都没有想要告诉女儿。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病,关芷莹已经有些麻木了。
不止梁梦因会那套粉饰太平,报喜不报忧,关芷莹也是同样的路数。
心有灵犀,一脉相承。
“又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就出院了。你再来晚一点,我就已经走人了。”关芷莹咬了一口苹果,姿势格外悠闲。
梁梦因想说点什么,但林姿一直对她使眼色,到底是忍了下来,闷声回道:“那您也不给您的宝贝女儿一个进孝的机会,要是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多不孝顺呢?”
“怎么会?”关芷莹温和地笑,故意开玩笑岔开话题,“你看我住在高级单人间病房,哪里会有人来看我?根本没人会看见我不孝顺的女儿。魏霁哪里会放人进来,打扰我的休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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