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沧海大陆中,总有那么几种体质,对于怀有其体质者像是绝症,对于其他人来说她们是天地灵宝。
九阴冰体就是其中一种,在现有的诊疗记录里,她们最差的结果是被人榨干,最好的结果就是与人双修,结为道侣。
陈星落就是两者都不想要,这才考虑苏清越。
毕竟苏清越是女子,女子之间,总会好过一些。
但易初说她有别的办法,那就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陈星落斟酌片刻,回复了易初:“少宗主救我,我自然全力报答。只是不知道,少宗主准备用什么法子救我。”
易初淡淡一笑道:“想知道啊?那我们现在就上楼,让我替你治疗吧。”
陈星落很惊讶:“现在?”
“对,就现在!”
易初一把拽住陈星落的手,拉着她往天字第一号方走:“清越,把铭牌交给前台掌柜的,我要闭关为陈大小姐驱毒了!”
苏清越接过铭牌,摩挲了一会,才答道:“好。”
她起身,领着陈星缘到前台,定下两间房,这才直接往上走。
陈星缘见苏清越目盲,主动去牵她的手:“唉你说易初师姐会怎么帮我姐祛毒,难道是用双修之法吗?”
苏清越的心脏重重抽了两下,好一会才木木地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两人走到了天字第一号门口,发现里面的阵法已经启动,两人只好站在门外,一起当门童。
陈星缘叹了口气,仰头看向泛黄的天空,见浮云悠悠飘过,心里有些惆怅:“希望小师姐真的能救我姐姐,不然的话……”
她姐要是回去嫁给那个死老头,她真是死一万次都要恨自己无能为力。
苏清越抿唇,低头朝向陈星缘:“你姐要嫁的那个人,是谁?”
陈星缘道:“嗨,还能是谁。”
“当年和易无极同为剑侠的李道明呗。”
“十七年前他与易无极在昆山一战,败落之后,就一直在剑宗龟缩不出。五年前,他看上我姐的冰体,就想结亲。”
“个老不死的不害臊,都多大年纪了,还想娶我姐,我呸!”
苏清越抱紧怀里的羽渊,压住自己纷乱的心跳,淡淡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初儿无论怎么样都会救你姐的。”
她早就明白了一件事,初儿她……
无论对谁,都很友善。
只要是力所能及,她都会尽力帮助别人,更不要说是陈星落这样的世家大小姐了。
双修的话……
双修的话……
苏清越抿唇,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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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天字第一号房内,陈星落正盘腿坐在床上。
易初端坐在她对面,与她言道:“你身上的寒毒,乃是紫府天生带来的。想要清掉它,就得用至阳之灵气,将其交融逼出来。”
“你现在运
功,将寒气逼入血中,将毒血放出来。”
陈星落当即在自己左手手腕划了一刀,运转灵力,将自己的□□逼出来:“这样吗?”
易初答:“对!”
她话音落下,在自己与陈星落的手掌各划下一道,而后将自己血灌入陈星落体内:“我的血有磅礴的至阳之力,你将它引入你的紫府。”
易初说罢,握住陈星落的左手,低头一把咬住。
“呃……”
陈星落挺直了腰身,整个人在易初的吮吸之下,浑身战栗。
易初咬住她的伤口,将陈星落的毒血吸纳进自己的身体,仗着自己是重明鸟的真身,不断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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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越与陈星缘在门外等了许久,从白日等到了月升,直到月上中天之时,里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苏清越立即转身:“初儿!”
易初散着发髻,跌跌撞撞地撞入她怀中,一把揽住她,抖着身体道:“另开一间房,我们过去。”
苏清越一把将她揽住,只觉得怀中的易初寒气逼人,宛若坚冰。
她一下就慌乱了起来:“你太冷了,我先抱你回去。”
苏清越没有多问什么,当即将易初打横抱起,将她抱到了先前就开好的房间。
她一把踹开门,用术法将门关上之后,从纳戒中取出火符点燃,使得室内温暖如春之后,才将易初放在床上。
易初踹掉鞋子,一上床就裹着被子将自己团在一起,瑟瑟发抖:“冷死了冷死了。”
她光是知道九阴冰体冻人,没想到这么冻啊。
苏清越当即从纳戒取出被褥,将易初裹住:“现在呢,好些了吗?”
易初冷得关节都在疼,抖着声音不断说:“冷……非常冷……冷死我了……”
呜呜呜呜呜呜……冻死宝宝了!
苏清越极为忧心,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羽渊道:“小菩萨应该是靠身体吸纳了寒毒,你试试用天星决给她运气。”
苏清越当即脱下外袍上了床,掀开寒气逼人的被子,将易初捞进自己的怀里。
她运起天星诀,握住易初的手腕,将灵力灌入她体内:“初儿,初儿,你好些了吗?”
随着灵力的贯入,窝在她体内瑟瑟发抖的易初,稍稍缓解了些。
苏清越察觉到她的变化,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面颊贴在易初的发上。
寒冷在褪去,被冻疯的易初开始察觉到最深层的疼痛。那藏在她体内,有一段时间未曾发作的花断肠,在此刻被寒毒诱发。
霎时间,五脏六腑的疼痛一瞬袭来。易初蜷缩起身子,紧紧低握住了苏清越的手,疼得满头都是冷汗。
苏清越脸色大变,立马停止输出灵力,紧张道:“初儿……初儿你怎么了?”
“你不要吓我啊初儿!”
易初疼得浑身冷汗直冒,她一手握住苏清越,一手捂住了心口。只觉得喉头一
甜,整个人身体往前倾,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噗……”
苏清越一瞬失控:“初儿!”
她将易初抱入怀中,抚着她心口,很是紧张:“是花断肠的毒发作了吗?”
“嗯……”易初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撑着浑身冷汗的身体,狼狈地从苏清越身上起来,“我们在时晶呆了一年半,就相当于这毒在我身体里呆了一年半。”
“如今还剩一年半的时间,是中毒中后期,哪怕我已破境,都有些扛不住这个毒。”
苏清越当即道:“我们现在就联系木爷爷,快点找到那七味药。”
最疼的劲挨过去了,易初忍着脏腑的疼痛,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无妨,木爷爷找到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我们的。”
易初看向苏清越,喘着气与苏清越道:“陈星落身上的寒毒,估计还要再清二十次。”
“以我现在的功力,只能半个月帮她清除一次。这么一来,她至少要在我们身边待十个月。”
“十个月……从现在到万国大会,她会一直跟着我们。”
“如今我们袒露了身份,难免不会遇到一些我父亲的仇家。有她在,多了不少助力。”
要知道陈星落如今是元婴中期的修士,她身为陈家大小姐,虽然家族中事务如今被她二叔把持,但也有自己的暗卫随从。
反正不管怎么说,比她这个万剑宗的少宗主底蕴要来得厚。
能用别人的时候,就绝对不用自己人。
苏清越却很心疼,她抬手拨开易初额头的发:“难为你还能想那么多。”
易初笑笑,舒舒服服地窝进苏清越的怀里:“出门在外,总是要多打算一点。”
她也不客气,伸出自己的手,笑着道:“你的灵力对我有用,再输给我一点吧。”
陈星落的寒毒可真是太冻人了,她发作完一阵,又觉得开始冷了。
苏清越很惯着她,立马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睡会,我守着你。”
“嗯。”
这一夜易初被冻得断续醒了几次,苏清越倒是一直没放手,紧紧握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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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易初起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她从苏清越怀中起来,洗漱一番后下楼吃早点。
两人到一楼时,陈星落已经醒过来,点了一桌的早点,朝易初招呼:“少宗主,这边。”
易初拉着苏清越,坐在了她们对面,打了个哈欠:“陈大小姐,昨夜睡得如何?”
陈星落笑着答:“很好,一夜好梦。”
“我已经许久未曾睡过如此好觉了,多谢少宗主出手救我。”
“好说好说。”易初摆摆手,不甚在意道。
就在这时,一名仙盟的侍女进了万宝楼,朝易初走来:“易少宗主……”
易初偏头,有些疑惑:“您是?”
侍女递出了一封信,与易初道:“这是我家绫娘子给您的信,您要的消息,就在里头。”
易初双眼一亮,接过信封:“这可真是太好了,有劳小娘子了。”
“那我就不打扰少宗主,先退下了。”
那侍女转身出了万宝楼,易初当即用火焚之术,看清了字眼:“沧海月明珠,在南洲明月岛。”
易初大喜,转过头看向苏清越:“清越,收拾收拾,我们要到南洲走一趟了。”
对面的陈星落很是好奇:“易少宗主可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易初答道:“清越的眼睛被女妖毒瞎了,只有换上一对沧海月明珠才能恢复光明。”
“如今我收到消息,说沧海月明珠在明月岛出现,少不得要去这明月岛走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