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合一
    第65章
    喬橙懷孕三十三周的時候孕吐反應才徹底沒了，胃口變好，身體看着風韻了很多。
    偶爾，她會對着鏡子發呆，眉梢皺起，想東想西，某次謝舟下班回來，看着她對着鏡子輕嘆。
    他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臉貼上她的臉，挑眉問：“怎麽了？”
    喬橙噘嘴，“我好像又胖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又胖了，再胖下去，喬橙都不知道生産後還能不能瘦回來。
    “我是不是很醜？”女人到底還是會在意愛人的看法，喬橙扯上謝舟的袖子，透過鏡子去看他，“你會不會嫌棄我？”
    “當然不會。”謝舟扳過她的肩膀，兩人面對面，他眼神溫柔道，“我最愛你。”
    “可我真的好醜。”喬橙擡手摸摸臉，突然發現臉也大了。
    “不醜。”謝舟拉下她的手，輕撫她的臉頰，頭微垂，眸光灼灼道，“一點都不醜。”
    有了謝舟的安撫，喬橙心情好了很多，挽上謝舟的胳膊撒嬌，“明天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
    “好，”謝舟挑起她的下巴輕吻了一下，“想去哪裏？”
    “不知道，”喬橙最近沒工作，經常一個人在家裏，實在太無聊了，她需要找點事情做。
    “看電影？”謝舟提議，“還是聽音樂會？”
    “音樂會吧。”喬橙說，“看話劇也行。”
    正好明天有場音樂會，謝舟撩起她肩上的發絲，“聽音樂會怎麽樣？”
    “好，”喬橙投進謝舟懷裏，突然發現肚子太大，都沒辦法抱他了，她笑笑，“我抱不住你了。”
    “我來抱你。”謝舟把她攬懷裏，輕撫她的背脊，“太無聊的話就跟我去公司。”
    “還是不要了，”上次喬橙去，被公司的人圍觀，可那個時候她身形還不這樣，她抿抿唇，“宋曦最近在家裏養胎，我去找她。”
    “別自己開車。”謝舟叮囑，“讓司機送你去。”
    “不用司機，方圓就行。”喬橙雖然沒什麽工作安排，但方圓依然跟着她，“我去哪裏她都陪着，你也可以放心。”
    謝舟下巴抵上她的額頭，“嗯，你開心就好。”
    第二天，謝舟推了工作，陪喬橙聽了音樂會，肚子裏的寶寶似乎對音樂格外感興趣，一直靜靜聽着，幾乎沒鬧出什麽動靜。
    等音樂會結束，她才又開始活躍起來，喬橙輕笑着說：“你女兒好像也喜歡音樂。”
    謝舟對謝艾未來沒有規劃，她喜歡做什麽便做什麽，他會無條件支持，“可能是和媽媽一樣，都喜歡音樂。”
    喬橙揚唇問：“你不反對？”
    “反對什麽？”謝舟護着喬橙走出會場，他們走的是VIP通道，幾乎沒什麽人，倒也不怕被看到。
    “反對她學音樂。”喬橙凝視着他，“畢竟很多父母都不喜歡孩子學這個。”
    “我不反對，”謝舟說，“只要艾艾願意，她想做什麽都可以。”
    “你別這樣寵她，會寵壞的。”
    “我的閨女，寵壞了，我也高興。”
    謝舟十足的女兒奴，喬橙打趣，“萬一生出的是兒子，看你怎麽辦。”
    “不會，我有預感肯定是女兒。”謝舟定定說。
    喬橙不知道謝舟的預感是哪裏來的，附和說：“好，是女兒。”
    她眉眼彎着說笑的樣子最誘人，謝舟上車後終是沒忍住，挑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司機輕咳一聲，把擋板升了起來，謝舟吻得越發肆意了，直到喬橙呼吸不暢他才退開，眼尾泛紅道：“去吃西餐好不好？”
    “……好。”喬橙氣息不穩地回。
    很湊巧，在餐廳遇到了宋曦和陸承，宋曦臉色蒼白，看着沒什麽精神，喬橙擔憂道：“還難受？”
    宋曦點點頭，“嗯，肚子裏的小家夥太能折騰了，我一直孕吐。”
    “找醫生看過了嗎？”
    “看了，醫生也沒辦法。”
    說話間，不适感又來了，宋曦捂着唇去了洗手間，陸承急忙跟了上去，十分鐘後他們一起回來。
    宋曦補了妝，唇色看着不是那麽白，但神情還是帶着疲憊，“你呢？怎麽樣？”
    “我很好，”喬橙輕撫肚子，“寶寶很乖。”
    宋曦輕嘆，“還是我幹女兒心疼媽媽，不像我家這個，就會亂折騰。”
    話落，宋曦端起水杯輕抿一口水，壓下了紛湧而上不适感。
    喬橙見她臉色實在是不好，提議，“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宋曦擺擺手，“上午才去的，醫生也沒辦法。”
    喬橙拍拍宋曦的手，“等過段時間會好的。”
    “但願吧。”宋曦不知道懷個孩子會這麽辛苦，好幾次和陸承鬧騰，說不要懷孕了。
    陸承插話，“喬橙你快幫我哄哄曦曦，她都說不要懷孕了。”
    桌子下，宋曦踢了陸承一腳，“就你話多。”
    現在是孕婦最大，陸承什麽脾氣也沒了，賠笑臉輕哄，“我錯了還不行嗎。”
    喬橙見狀扯了下宋曦的袖子，“陪我去下洗手間。”
    “好。”宋曦陪着喬橙去了洗手間。
    周圍沒什麽人，喬橙說：“別那樣對陸承，他也挺不容易的。”
    “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有的時候控制不住情緒，”宋曦彎着腰洗手，“可能是懷孕鬧得，心情很不穩定。”
    “越是這樣越要心平氣和，”喬橙勾唇說，“相信我，過段時間肯定會好的。”
    “但願吧。”宋曦現在不只白天不好，晚上也不太好，被孕吐折磨的晚上都睡不好，恹恹說，“我反正只要這一個。”
    喬橙輕笑，“我也是。”
    兩人從洗手間回來時，桌上已經上了餐，喬橙胃口好，一直在吃，宋曦就不行了，慢慢吃着，這個不能聞，那個不能聞，眉梢就沒松開過。
    陸承心疼她，一直輕哄着，“來，盡量吃點。”
    宋曦是真沒胃口，擺擺手，“我不能吃了，你們吃吧。”
    她也不想掃大家的興，但是胃實在不舒服，別說吃了，聞到便想吐，她站起身，“你們先吃，我去外面透透氣。”
    陸承也站起來，“我陪你。”
    喬橙看着宋曦遠去的背影，輕嘆一聲：“懷孕太辛苦了。”
    謝舟拍拍她的手，“別擔心，都會好的。”
    喬橙突然也沒了胃口，“我想回家了。”
    謝舟附和：“好，回家。”
    路上，謝家人打來電話，謝父問：“什麽時候生産？”
    謝舟淡聲說：“還要一段時間。”
    謝父輕咳一聲：“不管怎麽說，也是咱謝家的第一個孩子，記得照顧好。”
    “我知道。”謝舟和謝父的關系還是這樣僵着，唯一好的是，已經許久沒發生過争吵了。
    “有空你們回來吃頓飯。”
    “再說吧。”
    實在沒什麽聊得了，謝舟先挂了電話，喬橙問：“誰呀？”
    謝舟：“我爸。”
    喬橙微頓，“有事？”
    謝舟握住喬橙的手，輕輕把玩，“沒事。”
    中途，喬橙看到賣糖葫蘆的，指着對謝舟說：“我想吃。”
    謝舟剮了下她的鼻尖，寵溺說：“好，我去買。”
    司機把車靠邊停好，他推門下車，橘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映襯的男人身形越發颀長，風吹動男人的發絲，露出他精致的側顏。
    燈光點綴在上面，泛起漣漪，從喬橙的角度看過去，好看又迷人，他站定在攤販前，不知道和攤主說了什麽。
    攤主笑着遞給他幾串糖葫蘆，還用袋子包好。
    他付完錢轉身折回來，正好看到有個小朋友在哭泣，蹲下身子哄了小朋友幾句，還把其中的一串糖葫蘆給了小朋友。
    小朋友破涕為笑，對着他揮了揮手。
    喬橙似乎聽到小朋友說：“叔叔謝謝你。”
    明明是喬橙懷孕，可她總有種謝舟也很不一樣的感覺，眼神裏充滿着濃郁的父愛，看誰都很溫和。
    這和之前的他是完全不同的。
    喬橙想，不只她變了，謝舟也變了，變得更好了。
    謝舟拿着糖葫蘆回來，叮囑她，“不能吃太多。”
    喬橙笑着接過，“我只吃兩顆。”
    說好的吃兩顆，兩顆之後又吃了兩顆，最後吃完了一串，謝舟怕喬橙會不舒服，一直盯着她瞧。
    喬橙含笑道：“我沒事，真的。”
    話說早了，臨睡前還真不舒服了，她皺眉，“我胃有些難受。”
    謝舟聽後哪裏還坐得住，給她穿好衣服，扶着她下了樓，上車，一路駛向醫院。
    檢查完，醫生開了藥，他們拿着藥回來，這一晚，謝舟都沒怎麽睡，時刻注意着喬橙。
    第二天，喬橙見他眼睑下方都是黑眼圈，心疼地說：“對不起，都是我太貪吃了。”
    “不是你的錯，”謝舟把她摟懷裏，“是我沒照顧好你。”
    事關喬橙的事，謝舟總是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弄得喬橙越發愧疚了，方圓知道事情始末後，侃侃而談，“姐，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
    喬橙：“什麽？”
    方圓一臉羨慕的神情，“說明謝總愛慘了你呀。”
    她在客廳裏踱步，“現在可沒哪個男人這麽照顧妻子了，謝總對你的愛簡直無法形容了，以後我要是遇到這麽個好男人，我就是做夢也會笑醒。”
    喬橙被方圓誇張的神情逗笑，“行，就你會講話。”
    方圓眨眨眼，“我說的是實話。”
    話音剛落，馬昭電話進來，語氣有些興奮，“這幾首歌都是你寫的？”
    “嗯，”喬橙說，“不然還有誰。”
    “你不是一直在休息嗎。”馬昭問道，“怎麽有時間寫歌？”
    “空的時候寫的，”喬橙問，“怎麽樣？”
    “老師們說很好，”馬昭笑了起來，“公司高層聽了也覺得不錯，喬喬，你真是我的寶貝。”
    “不錯就行，”喬橙倚着沙發說，“我再修改修改。”
    “行。”馬昭叮囑，“寫歌歸寫歌可千萬別讓自己累着，不然你要是有個不舒服什麽，謝總會發火。”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喬橙對着聽筒說道，“那先挂了。”
    方圓：“姐，謝總知道你寫歌會不會生氣？”
    “你不說他怎麽會知道，”喬橙拿起蘋果吃了一口，“除非是你告訴他。”
    “我？我怎麽會。”方圓舉手發誓，“我絕對不會告訴給謝舟的。”
    謝舟最後還是知道了，見到喬橙後，扳着臉說：“你答應我好好休息的。”
    “我是一直有好好休息呀。”
    “那歌是怎麽回事？”
    “就是…休息的時候無聊寫的。”
    謝舟才不信喬橙的說辭，他壓着聲音說：“橙橙，你不乖了。”
    喬橙輕撫肚子，唉聲嘆氣道：“艾艾，你爸爸兇媽媽，媽媽好怕。”
    扯上艾艾，謝舟什麽脾氣都沒了，伸手把喬橙拉懷裏，“寫歌太累了，我不想你那麽辛苦。”
    “可是不寫歌好無聊，”喬橙仰高下巴看着他，“我只是打發一下時間。”
    “無聊可以去逛街。”
    “沒什麽想買的。”
    “可以約宋曦一起去吃飯。”
    “她反應還是很大，根本沒辦法出來。”
    “橙橙。”謝舟輕喚了一聲。
    “好嘛好嘛，”喬橙妥協，“我不寫了，我好好休息行不行。”
    謝舟捏捏她的臉，沒再說什麽，但顯然不信。
    後來喬橙和宋曦抱怨起謝舟的霸道，宋曦說：“也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他這是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你，怕你太辛苦。”
    “你怎麽站他那邊了？”喬橙吃着芒果說，“你應該站我這邊才對。”
    “誰有理我站誰，”宋曦說，“創作歌曲有多累你自己也知道，謝舟就是不想你太累。”
    “……我懷疑你是謝舟請來的說客。”喬橙問，“到底他給你什麽好處了？”
    “好處？确實給我好處了，”宋曦輕笑，“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
    喬橙：“不想。”
    說完，兩人同時笑出聲，喬橙抿抿唇，“行了，我聽你們的，老老實實的待産，什麽也不做了。”
    “這還差不多。”宋曦喉嚨癢輕咳了一聲。
    喬橙擔心道：“你身體不舒服？”
    “沒事，可能是感冒了。”
    “懷着孕別亂吃藥，實在不舒服記得去醫院。”
    喬橙現在懷孕三十七周，随時有生産的跡象，醫生也說了，不要亂跑，好好在家裏待産，不舒服的時候立馬去醫院。
    謝舟看她和看眼珠子似的，她現在不能随便出門了。
    “對不起曦曦，我不能陪你去。”
    “說什麽呢，你都這樣了，哪能陪着我亂跑。”宋曦輕笑說，“有陸承陪我，你不用擔心。”
    說到陸承，喬橙話多了些，“陸承對你好吧？”
    “還…行。”宋曦回。
    “他都為了你不去公司了，只是還行？”
    “那就是好吧。”
    “我看得出陸承很愛你，所以你別一直鬧他。”
    “我知道，我最近沒鬧他。”
    “少來，”喬橙把聽到的小道消息講了出來，“上次是誰不許他進門的。”
    “這你怎麽知道？”宋曦驚訝問。
    “陸承告訴謝舟了，我無意中聽到的，”喬橙啧啧說，“真有你的。”
    “那是他…不聽話，”宋曦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喬橙笑了笑，剛要再說什麽，忽然肚子疼了起來，她吃力說：“曦曦，我肚子疼。”
    宋曦一下子緊張起來，隔着聽筒說道：“你別慌，我馬上給醫院打電話。”
    喬橙：“……好。”
    這天可以用兵荒馬亂來形容，宋曦先給醫院打了電話，報的地址，然後又給陸承打的電話，讓他通知謝舟。
    謝舟不知道在忙什麽，好久才接電話，陸承都急死了，“阿舟，喬橙好像要生了。”
    ……
    謝舟從來沒有如此慌亂過，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是抖的，油門用力踩着，恨不得立馬出現在醫院。
    他邊開車邊給喬橙打了電話，電話接通後裏面傳來喬橙吃力的聲音，她說：“我沒事，你別急。”
    謝舟也不想讓她擔心，安撫道：“別怕，我很快到。”
    這是謝舟開車最快的一次，幾乎是不要命的開，他對自己說，快點，再快一點，喬橙還在醫院裏等着他呢。
    路旁斑駁的樹影晃動着，謝舟死死盯着前方，眼睛裏幾乎要溢出血了，好在他趕到的時候喬橙還安好。
    他一把握住喬橙的手，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橙橙，我來了。”
    喬橙滿頭都是汗，吃力道：“阿舟，我疼。”
    謝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剛要說什麽，她被推進了手術室，漫長的等待與謝舟來說是最煎熬的。
    他倚着牆，直勾勾睨着手術室的門，眼底腥紅一片，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
    陸承言默走過來，安撫說：“別擔心，肯定會沒事的。”
    謝舟沒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扇門上，期待着門快點打開，讓他迎回最愛的人。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兩個小時後，那扇門終于打開，護士抱着孩子走了出來，“恭喜，是個女兒。”
    謝舟攔住護士的路，問：“産婦怎麽樣？”
    護士含笑說：“産婦很好，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出來。”
    謝舟身上的力量像是抽走了一樣，他撞在了牆上，下一秒，又反應過來，問護士：“我可以抱抱孩子嗎？”
    護士點點頭，把孩子交給了謝舟。
    謝舟睨着她，唇角漸漸揚起，輕喚道：“艾艾。”
    嗚嗚，終于生了，恭喜謝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