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研二,你刚刚的表情真的很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坏人。”
萩原研二挑挑眉,扭头看向勾着自己肩膀晃悠悠走着的川山凉子停住脚步,凑过去,眼神里带着冷意。
“我要是坏人,凉介,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川山凉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地眨眨眼,半天才哦了一声。
“……?”
“凉介这是什么反应。”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明明对川山凉子的反应心知肚明,可是还是问着。
川山凉子摸着下巴,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萩原研二,那目光像是CT一样,看得原本自信满满的萩原研二有些颇为不自在。
“凉…介?”
不知道为什么,萩原研二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对了,这么称呼对方,是因为二人托付江村圆所得到的假身份便是如此。
萩原研二依旧是研二,只不过换名为神户,而川山凉子冠名松田,因为凉子这一称呼太过明显,便改为了曾用名凉介。
至于为什么是松田,要追溯到他们离开温泉旅店之前讨论的时候。
……
“对了,”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卷毛之一抬起头,摸着下巴,表情严肃的似乎是在想什么事关未来的大事,“假身份的话,用什么呢。”
这次不同于曾经与安室透相处的“女士”,他们要建立一个完全架空的人,与萩原研二和川山凉子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因此这也成了一件难事。
松田阵平倒是看得开,撑着下巴开玩笑似的说着,“不如就用松田吧,毕竟我们很像兄弟,不是吗。”
“有风险吧?我们又没有真的血缘关系。”川山凉子不太清楚松田阵平这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趴在桌子上皱着眉看他。
“异母异父?”
“更怪了…不过好像真的可以,毕竟…”
两只卷毛对视,异口同声。
“叫松田的真的很多啊!”
就这样,在萩原研二还没反应过来两只卷毛的电波时,这件事情就被定了下来,而他的假名,是在自己幼驯染看到地图上的神户时,圈出来的。
“这样一对比,真的好惨啊…”他嘟囔着,看着面前思考着什么又似乎要说些什么的川山凉子,眨眨眼,试图启用许久没动过的颜值暴击——但失败。
“没有,”面前的人说着,唇角带上了笑,他扭头看向萩原研二
,有些笃定又毫不怀疑地说,“我只是有一种不是很公安的想法。”
他的声音很小,为了防止透露什么,还戴着口罩,索性街边安静,让萩原研二可以听清那些话。
于是问道:“什么?”
灯光下琥珀色的眸子看着他,那种真诚的毫不掩饰的眼神,萩原研二见过不止一次,但是就像他们五个人所说的,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即便他们现在对于什么事都严谨如丝,事事谨慎,对于这一点,依旧是保留意见的。
“我觉得研二永远不会变成电视剧里那种坏人。”
永远一词,足够说明这句话有多么的不公安,但是川山凉子就是这么想的,萩原研二是第一个对他伸出手,拉着他跑向教学楼的人,是永远笑着但是心里藏事的人,他背负的很多,但也有足够的热忱始终向前。
“想说一些很肉麻的话,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啊——鸟取好冷啊,”他拙劣地转移话题,搓着手,“感觉和北海道差不多。”
鸟取临海,但是在川山凉子的记忆里,临近京都的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太冷,可如今他哈出一口气,上一秒还暖和的手,下一秒就凉凉的,和刚刚打过雪仗一样。
“今年的冬天雪下得晚,”萩原研二无奈地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暖贴,撕下来让川山凉子抬手塞到他的口袋里,拍了拍,“等会就暖了。”
哪知道听了这话的小卷毛抬头看他一眼,露出调侃的表情。
“哦,受欢迎的研二~”
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的萩原研二抱着胳膊搓搓手臂,颇为无奈的看着川山凉子,一时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而川山凉子只是自顾自地走着说着。
“我只是觉得,相比于研二会成为坏人,我成为坏人的几率会更大一点吧。”
“…我想象不到。”
完全没办法想象,萩原研二实话实说,他很少见到川山凉子真正工作时的样子,停留的最多的也就是操场上,训练室,无非是警校期间,后来是病床上,西装,再到现在。
“完全想象不到。”
“但是很有可能吧…”
有着这样能力的自己,在没遇到正确的人之前绝对不是对劲的,奇怪的,甚至是没有人气的。
当然现在的他不会这么想,只是那个时候偶尔会觉得自己异与常人。
灯光一盏盏,影子一道道,忽然下雪了,微凉的雪落在眉心,青年愣了愣,抬手去摸,同匆匆路人擦肩而过。
“研二,下…”雪了
那话落到半截,惹得萩原研二回身看去,便看到川山凉子回身望着刚刚同他们擦肩而过的人背影,皱起眉靠过去。
他问:“怎么了?”
有点奇怪,川山凉子回过头,但是不是那种像外守一的怪异感觉,只是一闪而过。
“研二,你对那个人有印象吗。”
川山凉子自知自己的记忆里没好到谁都记得,保险起见他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摇头,见他又一次紧皱眉头,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回身轻声道:“我总觉得那个人好像认识我。”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萩原研二搭上川山凉子的肩膀,借着身高优势挡住了小卷毛一部分面庞。
“现在跟过去不安全,我们绕几圈再回去,”萩原研二不能确定,但他的确是没见过的这个人,而川山凉子又这样感觉,即使那感觉再微小也不能忽视,“真是没想到啊。”
“嗯。”
川山凉子没有想到,刚到鸟取的第一晚就出现了小问题——无法确定好坏,也无法判断的问题。
这一次的出行是意外,应该说从他们到达温泉旅店的那晚,一切都是意外了。
意外的,但是同样又不巧合。
总觉得好像被圈住了。
这一次,或许真的是陷阱,他想通后,第一反应是看向身旁的萩原研二,可是被他勾着肩膀,一下子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被暖乎乎的围巾蒙住脸。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和萩原研二的话语。
“小凉介可别想着把我丢下一个人去冒险。”
“…哦。”可恶啊,又被猜透心思了,浅棕卷发的人拉了拉围巾,连同口罩一起遮住被冻得发红的脸。
凉介,这个称呼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川山凉子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上次还是母亲这么叫他,再延伸,便是姐姐了。
口袋里温热的暖贴被握在掌心,他垂下眼眸,抬头看了看天,又一片雪花落在眉间。
只是不一会儿,雪便铺满了一层,街边原本亮着灯的几家店相继关了灯。
川山凉子同萩原研二回到旅店,这里的位置还算不错,楼下不远便是车站,只不过看如今外面下雪的架势,一时半会停不了,交通工具或许没有双脚双腿好用。
“不知道这场雪会下多久。”小卷毛缩在被炉里,刚刚洗完澡弄湿的发丝湿哒哒地贴在鬓间,他抬手接过萩原研二扔过来的毛巾,胡乱
擦了擦,便不再动了,缩成穿山甲团。
“大概两三天,”擦着头发的人坐到他身边,笑了一声,隔着毛巾胡乱地擦着他的脑袋,“我已经和小阵平他们说过了,这种天气无论是救援还是找线索,无疑都很困难,等雪小一点再去吧。”
“嗯,我本来还想请救兵的,”没办法,研二说的是对的,再怎么样也不能操之过急,团着的穿山甲球探出脑袋,仰头看天花板,毛巾的一角被他压在脑袋底下,见萩原研二还要伸手连忙自己坐起来擦头发,他是想麻烦黑羽盗一的,但是,“现在看看还是算了。”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他盖着毛巾,查看了一下背包里的武器,掂了掂手杖。
只可惜这一次出门没有带防弹衣。
“那种东西,没有人会在旅行的时候带吧。”
萩原研二无奈的声音响起,川山凉子对于自己刚刚一不小心说漏嘴的事表示无所谓的态度,露出笑容。
“可惜啦——”毕竟带着就相当于多一层保险嘛。
有了之前的事情发生,川山凉子和萩原研二并没有睡得很熟,只是第二天一早起来天还黑着,伸手拉开窗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外面似乎还在下雪。”
川山凉子打着哈欠又回到被窝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八点多了,被窝里的余温让他发凉的脚暖和了些,侧着身子看向萩原研二,忽然有个疑惑。
“研二。”
还没清醒的池面嗯了声,揉着乱七八糟的头发。
“怎么。”
那声音像是刚刚取出来的蜂蜜一样,黏黏糊糊的。
“我只是在想,研二似乎从来没生过气。”
“有的哦,”黏糊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清晰了很多,被眼帘盖住的紫色眼眸露出来,确有其事道,“只不过凉子没看到。”
萩原研二生气的时候可是很可怕的。
——萩原研二评
p。
——松田阵平评
忽略第二条,萩原研二记得自己和松田阵平打的那一架,就在他们坦诚记忆的那一晚。
二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是谁先动的手已经不记得了,萩原研二只记得自己眼前全是幼驯染在梦里的所作所为,他是生气的,可是却无法阻拦幼驯染选择死亡,因为那是属于警察的责任。
但他依旧生气,对自己,所以将靠在幼驯染传来心跳声的胸膛上时,是在骂着的,骂
松田阵平,骂萩原研二,骂他们所经历的痛苦。
脸上的伤口痛得要死,他骂完龇牙咧嘴地拉起幼驯染,像是重获新生的那一晚抱住了幼驯染。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他可是到现在也会骂自己。
萩原研二,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当时,这些话没办法说出来,他回神。
“我面对犯人的时候可是很严肃的,”说着,还做出表情、做出样子,却在看到川山凉子迷茫的表情时,忍不住笑了笑,打着哈欠坐起身,“有些同事可是说我好可怕呢。”
可怕?
川山凉子摸着下巴打量着身旁的人,刚刚睡醒却也很精致的脸,头发乱的有些没型了,但是怎么看怎么都看不出可怕二字。
——真不是他自带滤镜。
“…不过,”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犹豫道,“好像有人和我说过,萩原很可怕这件事。”
“江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萩原研二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江村圆了,毕竟和对方对接时,对方也是尽量能找小阵平就找小阵平——明明关系“很不好”的说。
还真不是,川山凉子摇头,说出研二很可怕的是原一,但是原话并不是如此。
而是对他五个同期全体的评价。
——很聪明,敏锐到可怕,幸好是同一阵营。
夸张的评价,但很真实,怎么样都能看出自己情绪的人,也只有这几个了,他佯装害怕,却笑着搓搓胳膊。
“好可怕啊。”
什么都没做的萩原研二:?
他露出恶狠狠的表情,拽住川山凉子的被角,彻底拿捏住对方想要躲在温暖被窝的想法。
“我就是要做大恶人,”说着,心里向幼驯染道歉,阵平,抱歉啦用了你的台词,“快起床,我们去吃点东西。”
至于详细的情况还要看这场雪。
他们可没有顶着大雪上山的想法,也没有面对危险勇往直前的意思,如今只有他们两个,自然一切以安全为主,除非有意外出现。
二人坐在饭馆里,同步微微扭头悄无声息地看看前后左右,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人物,这才点起饭。
吃饭的地方就在旅店楼下,一晚上雪已经下到小腿,刚刚走过来几步就已经让川山凉子的脚指头冰凉,他动动脚,只觉得热热的麻麻的,索性口袋重新放进去的暖贴热着,让他的手没有陷入同样境地。
“外面的路况怎么样
了老板。”
萩原研二同老板套着近乎
有些苦恼道:“我本来今天还想带他出去溜达溜达
看样子是不行了。”
“还是别出去了
”老板叹了口气
今天店里生意不好
不知是雪下大的缘故还是时间有些早
他将电视打开
“刚刚还报道呢
已经派人来清楚雪障
但我说啊
估计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下得这么大吗?”
“是啊
这几年头一次下这么大的雪。”
人为排除。
那是为什么…总不能这场大雪也是被计划的吧?边听边分析的川山凉子摇摇头
吃掉最后一片西芹。
话说
一开始说联系景光和zero的
但是忘记了
所以说景光和zero这两个人现在会在哪里呢
又在干些什么。。
吃饱喝足
他跟在萩原研二身后
走走停停
习惯了频率我就不用看了
停下时差点撞到对方
疑惑地探出头。
才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他心下惊了惊
连忙拉着萩原研二三步并两步侧身进了旅店回到屋子。
“我说。”
萩原研二笑着。
“这下更能确定了吧。”
这个地方和组织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等雪停了
我们上山
”川山凉子抬起窗帘
确定目光所及的人已经离开
看向萩原研二
“你说
会有多少人想要上山呢。”
“那要看
这次对面会来谁吧。”
如果可以
?白鸽南行)
萩原研二希望这次是一条大鱼。
是吧
他想到刚刚看到的两个人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