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小凉子!”萩原研二抱着小卷毛, 哭得稀里哗啦的。

    看出来这次可能不是演戏的松田阵平撇了撇嘴:“丢死人了。”

    “小阵平区别待遇,”萩原研二擦掉眼泪,擤了下鼻涕, 看着幼驯染,“没收到花的人是不会懂的!”

    说着还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的花, 这可是小凉子给他的。

    啊, 真的好想揍hagi这家伙!松田阵平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反复几次, 还是在萩原研二得意的时候给了他一拳。

    “嗷嗷嗷!谋杀了!”萩原研二喊着,将花摆在茶几上,才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

    “你这家伙, 演戏上瘾了吧!”松田阵平扑上去。

    “凉子救命啊, 班长你看小阵平他羡慕我!”

    伊达航:不,萩原,这个时候就不要在松田的底线上跳舞了吧。

    老大哥叹了口气, 不再管闹着的两个人, 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川山凉子:“没被欺负吧。”

    “哼哼, 没有哦!”川山凉子骄傲的挺挺胸,“那群人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不用担心伊达哥!”

    看他这副样子, 伊达航知道应该没有说谎, 摸了摸他的脑袋,感觉还是有些热,不过不是上午那种能蒸鸡蛋的热度了。

    其实相对于他们,川山或许是最敏感的那个, 无论是能力还是本身, 他很担心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对川山有影响, 毕竟…

    有时候会很痛苦。

    有他们在身边还好一点,但没有谁是可以一直永远在一起的。

    “哎…”他叹了口气,扭头却看到那边两个已经打到地上开始擦地的人,那点愁绪全没了,青筋暴起,“你们两个还过不过来!”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家伙顿住,跑过来,一个关灯,一个将蜡烛点亮。

    黑暗的房间里,亮起一方的烛光,温暖的,将四个人照亮。

    他们笑道:“凉/凉子/川山,许愿吧。”

    反差是不是有点大?

    川山凉子眨了眨眼,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那小烛光上。

    不过,生日啊。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脑海中却浮现出过往的一切。

    他并不信这种东西,但是偶尔也会有私心。

    [如果真的有神明啊,请让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吧]

    他睁开眼,三个人依旧坐在他的面前,不是梦。

    轻轻一吹,将蜡烛吹灭。

    让那一缕烟带着他身上最后那一丝迷茫飘散。

    “祝我生日快乐。”

    23岁,也要努力活下去。

    ………

    …好吧,活下去之前,得先解决一下吃饭问题。

    川山凉子看着桌子上的吃的,不但没有食欲,还觉得胃在难受。

    “不行,吃不下去。”

    更想哭了,这么多好吃的在眼前却吃不下去,也太让人难受了。

    三个人知道他如今的状态吃不了油腻的,所以做饭时都是做的偏清淡的东西,也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吃不下东西,不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萩原研二还是给他盛了半碗粥:“不吃可不行,凉子,你不想让小诸伏知道这件事吧。”

    “研二,”川山凉子看过去,笃定道,“你绝对是在威胁我吧。”

    眯眼笑着的人摇摇头:“我可没有哦,只是不吃的话,会更难受的。”

    “对不起…我试着吃一点,”川山凉子妥协了,喝了一口粥,温度正好,还有一丝丝甜,他眨眨眼,“有地瓜!”

    甜甜的,好喝。

    “这可是阵平提出来的,”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指了指吃饭的

    幼驯染,“美其名曰自己想喝地瓜粥了。”

    “啊,借口啊~”川山凉子拖长音。

    “借口啊~”萩原研二重复。

    “是借口呢。”伊达航打破队形,看着松田阵平发红的耳尖大笑起来。

    “快吃饭!”松田阵平觉得他是真的搞不懂这几个人,笑什么!

    “吃饭吃饭!”

    吃完饭后,三个人盯着川山凉子吃了药,又给他换了一次药,这才放他去睡觉。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坐在沙发上看刚刚拍的照片,将有川山凉子的加密。

    “hagi,我忘记说了,你哭的很惨的照片我已经发给千速姐了。”

    萩原研二:…?

    “小阵平,你背叛我!”

    厨房里的伊达航听见声音探出头,压了压手:“你们两个小点声,川山刚睡着,别把他吵醒了。”

    “班长,你现在好像自家孩子睡着了,松了一口气的老父亲。”萩原研二吐槽道,声音却小了。

    伊达航却没反驳,反而若有所思道:“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们都是很让人生气的孩子。”

    “班长!”松田阵平不服气。

    “小点声,阵平,”萩原研二反客为主,拿起茶几上的捧花拆开,“凉子虽然吃了药睡着了,但是平时肯定睡得很不好。”

    这家伙,说的也没错,松田阵平可没有忘记川山凉子浅浅的黑眼圈,还有衣服上的咖啡味道,如果不是长期喝身上是不会有这种味道的。

    凉那家伙绝对是在用咖啡“续命”吧。

    松田阵平皱起眉,余光看见萩原研二拆开那捧花。

    迟疑道:“我记得,满天星还有梦境的意思?”

    “梦境?”伊达航思索。

    “是啊,”萩原研二找了个适合放花的瓶子,将花摆在客厅显眼的位置,“凉子大概想的是…祝我从噩梦脱离,获得新生吧。”

    “…克制一下你的嘴脸hagi。”

    他可是很克制了,萩原研二装作整理花枝,扭过头去,神情却凝重起来。

    萩原研二迎来了新生,川山凉子和诸伏景光呢?

    “萩原松田,我走了,川山就交给你们了。”

    他回过神,挥了挥手:“k~班长再见!”

    伊达航打开门,刚踏出去就想起什么一样退回来,伸手:“烟呢。”

    “hagi,今晚你在我屋里打地铺吧。”松田阵平探头。

    “松田,你也是,烟。”

    “……”两人对视一眼,打着哈哈,走到伊达航旁边,半推半拉的将他送出门,“班长,慢走,注意安全。”

    “…川山可是还病着呢,你们两个克制点。”伊达航叹了口气,挥挥手,和两人道别,便下了楼。

    萩原研二关上门打了个哈欠,接着松田阵平刚才的问题说道:“我知道了,困死了,我先睡了!”

    “喂喂,你这家伙!”

    萩原研二笑着躲开幼驯染的攻击,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目光却落在松田阵平身上一瞬。

    明天去见见那个炸弹犯吧,起码也要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导致他和…小阵平的死亡。

    ………

    凌晨一点三十二分。

    川山凉子从客房出来,扶着墙,晃晃悠悠地走到卫生室,胃里翻江倒海的。

    “哇——咳咳!”

    最终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晚上吃的那些东西,本身就没多少,吐到最后反着胃酸,让川山凉子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好难受…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感受到熟悉情绪的川山凉子放下警惕,

    没有动,任由那人走过来,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抬手接过温水漱口,吐掉。

    “…研二。”他鼻头一酸,闷闷道。

    “凉子,”被他叫到名字的人答应,似乎是有些无奈,“还想吐吗。”

    说不出话,川山凉子一时不知道脸上的是眼泪还是鼻涕了,肩膀上的伤口还疼着,时时刻刻提醒他,这就是后果。

    “好难受啊,研二…”

    话音刚落,胃里又开始不舒服,吐出来的却只有酸水。

    “…呜…咳咳…”

    一张纸落在脸上,擦掉眼泪,擦掉鼻涕,川山凉子费力的扭头看过去。

    “阵…你怎么也没睡啊。”

    “……”松田阵平看着他,那些话最后吞吞吐吐,变成简单的一个问题,“累吗?”

    “…好累的。”川山凉子吐掉漱口水有气无力地说着。

    累得要死。

    无论是和上面纠缠,戴着面具,说官方的话语。

    还是见证朋友的死亡,却还要装作不在乎。

    伤口也很痛,但是还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明明不想一个人承受,想要依靠他们,可是如今的自己却习惯着隐瞒一切。

    “好累啊。”

    他晃悠悠的站直,看着两个人,有些发愣。

    “…我有救下来你们吗。”

    小卷毛头发乱糟糟的,站在那里,让萩原研二忍不住想,自己和阵平那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可是他只是伸出手。

    “有,”萩原研二抬手贴上川山凉子的脸颊,笑着,“你看,是温热的吧,凉子,我还活着呢。”

    “…嗯。”松田阵平神情不明。

    “…梦里的我,未免也太可怜了,”川山凉子抓着萩原研二的手,有些站不稳的蹲下身子,飘忽地说着,“救不下来,甚至连施救都没有,就等到了萩原的死讯。”

    可怜的,又有些可悲。

    一遍一遍的看着萩原死亡前的媒体录像,是在找凶手,也是在一次次重复当时的痛苦。

    可是,如果今天他没有救下来研二,只会陷入比梦中的自己更痛苦的境地吧。

    那个时候他绝对会…恨自己吧。

    站在一边的松田阵平揉了揉他的脑袋:“还难受吗?”

    说不出话,所以川山凉子伸出一只手,在松田阵平腿上划拉几下。

    “凉,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松田阵平叹了口气,抓了抓他的脑袋,感觉他放松一瞬间,笑了笑。

    川山凉子的能力,或许是他人所渴望甚至羡慕的,但是在他们看来,这种能力或是在某些时候会让川山凉子感到痛苦。甚至让最直球的人,学会了隐瞒,这就像是让一个见过天空的人隐藏在黑暗里。

    “可是,你们明明瞒着我干了危险的事情吧……”

    “什么?”小卷毛那话太轻了,松田阵平没有听清。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睡觉了,”川山凉子闷声说着,伸出一只手,“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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