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盛宴在战场上打仗都未曾这般伤痕累累过,凭什么回到他们自己的国家,要被自己人如此折磨对待?!

    陆明月强行将眼中的愤怒压下,朝身旁的狱卒说道:“你们下去吧,我单独跟他说会儿话。”

    狱卒走开了。

    陆明月没有半分犹豫地下了水,走到了盛宴面前。

    盛宴一改刚才跟528说话时的游刃有余,沙哑着嗓子,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声:“你来了。”

    “疼不疼?”陆明月的指尖不敢触碰盛宴身上的伤口,只能虚虚地抚摸,眼睛发红地问他。

    盛宴摇摇头没有说话,但那比起以前来消瘦许多紧绷着的下颌,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疼的。

    陆明月的呼吸都在发疼,盛宴身上一条伤,比打他在自己身上还要疼。

    他在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让盛宴提前回京,他在悔,悔自己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烂透了王朝,他在恼,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察觉到这一切。

    明明说过要给盛宴最好的,结果呢?

    结果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关在这间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受尽折磨。

    “……我娘他们还好吧?”盛宴的头轻轻地靠在后背石柱上,眼神绝望而又无助地问。

    “还好。”陆明月刚进来的时候,虽然对外面被关着的几个人没怎么关注,但瞥了眼她们身上没什么伤口,知道她们并没有遭受折磨。

    “你都……”盛宴刚说了两个字,一仰脖颈上的青筋凸起,过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知道了?”

    “林京墨的事……”盛宴轻喘了一下,缓着身上的痛劲,“我事先并不知情,我娘她们是无辜的,还请殿下看在我过去……为殿下建功立业,服侍过殿下的份上,放她们一马。”

    “那你呢?”见他蹙眉,陆明月抬手轻轻替他捋了捋,心疼得心尖都在发颤。

    “我……”盛宴顿了顿,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我与敌国王子相恋,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你还不明白吗?!”陆明月真是又心疼又生气,“那林京墨就是故意来接近你的,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就是利用你,你怎么还为他着想!”

    陆明月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爆炸了,这辈子都没这么怒过,如果他早知道那林京墨会是西周的王子,他就该在幽州的时候拧断他的脖颈,绝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我与他相恋是事实。”盛宴望着整张脸都怒不可遏

    的陆明月,眉眼间落满了哀伤,“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实……改变不了。”

    “我现在别无所求。”盛宴望着陆明月勉力笑了笑,“只求殿下护我家女眷周全,她们毫不知情。”

    “谁说的改变不了。”陆明月嗤笑,“她们不知情,你难道又知情吗?”

    就凭盛宴在林京墨和他之间,盛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来看,盛宴根本就不是那种通敌叛国的人。

    原本他还顾及盛宴会念及林京墨那一跳,对他心生愧疚。现在西周这么一爆,所有的相遇都是算计,那先前盛宴与他相恋那些事情都可以不作数了。

    盛宴瞧着陆明月,眼睑微颤:“……殿下想做什么?”

    “想亲你。”陆明月捏住盛宴的下巴,不容置喙地吻上了他。

    这个吻他吻得既心疼又欣喜,心疼盛宴的一片真心被欺骗,欣喜盛宴终于可以是他一个人的了。

    但是盛宴却强行从他的手中将头扭了过去,迫使陆明月的吻只落在了他的唇角。

    “殿下莫要再来消遣我了。”盛宴躲得决绝,“我现在不过是一个与敌国王子有染的阶下囚,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卑贱得与殿下有云泥之别。”

    “谁说的。”陆明月眯起眼将盛宴的唇强行扭过来,非要在他的唇上落下那一吻,“你若是卑贱,那与你缠吻的孤是什么?”

    比卑贱更加卑贱地存在吗?

    这一刻的陆明月对盛宴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从前的盛宴在面对他时,何时这么卑微过。

    他可是随时随地都敢嘲讽他不如林京墨的盛宴啊,那个潇洒恣意,意气风发的战场将军。

    他宁肯听盛宴满嘴的嘲讽,也不愿意见他面对自己时如此自贬。

    陆明月的手顺着盛宴被打得破烂不堪的衣裳向下。

    盛宴的手被铁链锁着没办法行动,只能出声阻止他:“殿下。”

    “叫我陆明月。”陆明月的手在水下作乱了一会儿,撩开了衣袍,跪坐进了盛宴的腿间。

    “陆明月!”盛宴被他刺激得额角青筋暴跳,偏偏他现在四肢都被铁链锁着,除了出声,一点都阻止不了陆明月。

    “你看。”陆明月整个坐进了盛宴的身体里,血红的眼睛里染上了疯狂,“你不叫我殿下,我与你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不卑贱。”陆明月强迫盛宴看着他,“因为我比你还要卑贱。”

    一个到牢狱中还要强迫阶下囚欢好的太子,又比阶下囚

    强得上哪儿去呢。

    “陆明月!”盛宴仰头叫了叫他名字,呼吸都在急促。

    “你不喜欢么?盛宴?”但陆明月非但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反而行动越来越快,两人身下的水花四溅,太子蟒袍上的四爪金蟒仿佛活了过来,正随着他的行动起起伏伏。

    盛宴被他刺激得眼尾都红了,本就清冷破碎的脸现在又多了一份妖冶的美,勾得陆明月更加心悸了。

    抛去太子这个身份,他什么都给不了盛宴,唯一能给盛宴的也就只有这片刻的欢愉了。他知道,盛宴是喜欢的。

    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拿他跟林京墨比较,只要盛宴高兴,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愿意给他。

    “你真是……”盛宴真是不知道该说陆明月什么好了,疯甜得令他心悸。

    “无可救药?”陆明月替他说出他没说出口的那四个字,“随便吧。”

    陆明月揽住盛宴的腰,脑袋往他的胸膛上靠,听着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无可救药也好,疯癫也好,只要你安然就好。”

    他虽贵为皇子,却生来什么都没有,是盛宴几次三番救他性命,教会他欢愉,让他明白人间疾苦,送他最耀眼的功勋。

    那些不经意的提点,那些微不足道的关系,那些不引人注目的举动。他都能在无人的时候,翻来覆去地品尝好几遍。

    从未品尝过甜的人,只需要一点点滋味就能满足。他要的从来都不多,盛宴却给了他很多。

    可他却没有保护好他。

    他在给盛宴欢愉,也在为自己赎罪。都是他不好,不够强大,护不住他,才会让他落入现在这般境地。

    一切结束之后,陆明月冷漠着一张脸,浑身湿透地从水牢离开了。

    独留下被欺负得眼尾勾红的盛宴倚靠在石柱上喘息。

    528跳出来看了眼还被铁链锁着的盛宴,不解道:“他这也没把你救出去啊。”

    “我是怎么进来的。”盛宴却不在意地仰头笑了一下,“我当然就要怎么出去了。”

    谁要大张旗鼓地被押送进来,最后灰溜溜地逃出去啊,他要出去,就要正大光明出去。

    528看着一脸餍足而又舒适的宿主:“可是陆明月他做得到吗?”

    “你猜他会为我疯到什么地步?”盛宴向528笑,一如陆明月了解他,他也了解陆明月,他也想看看陆明月究竟有多疯。

    “可是……”528突然又涌起那种强烈的不适感,可是陆明月要

    是最后真为盛宴做到了那种地步,宿主最后还舍得造陆明月的反,去追妻林京墨吗?

    它总觉得不安,但它看盛宴,好像除了让陆明月发疯将他救出去以外,就好像没有其他行动了,又把这种不安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陆明月浑身滴着水从水牢离开,也没去自己的行宫换衣裳,就那么一步一个水印地去了老皇帝的行宫。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老皇帝早已老眼昏花,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不会再处理政务,而是跟自己的妃嫔们寻欢作乐。

    随着他一天天时日无多,能够享受的日子也不多了,他现在行事越发荒唐。

    以前至多只有几名妃嫔陪伴,现在他就喜欢整个后宫的妃嫔齐聚一堂,看所有人对他众星捧月争风吃醋的场景。

    陆明月到昭华殿的时候,老皇帝正在两个二八年华的妃嫔伺候下用着晚膳,瞧着下面的妃嫔翩翩起舞,乐不可支。

    见陆明月没人通报就从正在起舞的妃嫔中穿梭过来,不悦地皱起了龙眉:“明月,你怎么不通报。”

    陆明月看了看弦歌不绝、轻歌曼舞的四周,也不遮掩,直言道:“忘了。”

    “忘了就忘了。”老皇帝也不跟陆明月计较,挥了挥手,看着全身湿透的他,又问,“去水牢取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陆明月颔首。

    老皇帝不由得好奇:“什么东西,还值得你一个堂堂太子亲自去取。”

    陆明月也不遮掩:“心。”

    “嗯?”老皇帝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去取的是盛宴的心脏,吓了一跳,还以为陆明月把盛宴杀了。

    知道他这个儿子残暴,不知道他如此残暴的老皇帝正想教训陆明月两句。

    就听得耳旁传来一声剑出鞘的声音,下一瞬自己的胸膛就被利刃刺了,痛感遍布他全身。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执剑的陆明月。

    隔着长桌,陆明月向陆重笑了,笑得惨然:“忘了告诉父皇,儿臣的心落在盛宴哪儿了。”

    “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弑父!”胸膛被穿破,但还有一口气在的陆重,怒不可遏地看着陆明月,“你会遭到报应的!”

    “那就遭吧。”陆明月指间用力,一点都不在乎地继续将剑往陆重的胸膛里穿透进去,“反正我从小到大遭受的报应也不少,大不了再遭受一遍罢了。”

    “唔……”利剑刺破心脏,痛感消失,世界好像一切都寂静了,活了七十七岁,逍遥了一辈子的陆重,就这

    样死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上。

    “啊!”

    刚才的变故发生得太快了,刚还坐在陆重身边的两位嫔妃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反应了过来,吓得花容失色地乱叫。

    同时,急管繁弦的厅堂也是一阵慌乱,有皇帝的亲侍将刀剑对准了陆明月,一脸戒备地瞧着陆明月。

    但陆明月一脸漠然地将穿透老皇帝胸膛的剑拔出来,鲜血溅满了他的蟒袍,眉目傲慢地在四周看了一圈。

    将还滴着血的剑对准他们:“何人不服朕之举。”

    他是太子,父死他继位,现陆重已死,他顺理成章为帝,有何不对。

    刚还拔剑向着陆明月的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都看着陆明月和被他一剑斩杀的陆重,全都将手上的剑一丢。

    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陆明月没管这些侍卫,将目光又对准还在厅堂里吓得乱颤的嫔妃和宫女太监们。

    他们见侍卫都丢下刀剑了,更何况刚还欢乐一堂的昭华殿外,羽林军们个个带血的站在外面对陆明月形成保护之势。

    一见就是刚将宫里不服陆明月之人给当场斩首了。

    妃嫔们和宫女太监们哪敢造次,全都跟先前的侍卫一样,跪地俯首:“吾皇万岁万万岁。”

    陆忠端着新赶制出来的龙袍冕旒进来。

    陆明月将手上的血剑一丢,瞧了眼死在餐桌上,死得一点都不惊天动地的陆重,薄唇一勾:“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从小到大,他在宫里见识到最多的就是所有人都对这位叫做皇帝的父亲,阿谀奉陈,献媚讨好。

    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决定他们这些在后宫生存的人的生死。

    那会儿的所有人都惧怕这位皇帝,自然也包括他,一见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臣服的恐惧来。

    直到他今天手刃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任意一把利剑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他与他先前杀的那些人并无什么不同。

    陆忠将陆明月身上的湿衣裳褪下来,替他穿戴好龙袍,戴好冕旒,瞧着龙袍加身,君临天下的陆明月。

    他不由得心潮澎湃地跟其他人一样,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一跪,解决掉皇宫里的所有麻烦,正站在昭华殿外为陆明月保驾护航的羽林军们也纷纷跪了一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一夜,先帝突发急症驾崩,太子陆明月临危受

    命即刻登基。

    八十万大军就驻扎在京城外,二十万羽林军尽归陆明月手下。

    整个朝廷内外,无人敢对新帝顺位发出质疑,一场血雨腥风的改朝换代就这么轻轻落下了帷幕。

    还泡在诏狱里的盛宴,在听见老皇帝的丧钟敲响的那一刻,凉薄的唇一勾。

    乌云散去,他的月亮出来了。

    陆明月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彻查盛宴通敌叛国一事。

    每个上过折子参奏过盛宴的人都被揪了出来一一盘问查询,弄得原本应该举国哀悼的国丧之夜,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一个夜晚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大地上,诏狱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那些曾经参告、诬陷过盛宴的朝臣跪在诏狱的大门口,正被执法之人鞭笞,痛哀声一片。

    陆忠亲自捧了御诏和华服奉到盛宴面前:“经查,盛宴盛将军通敌叛国一事乃小人作祟,子虚乌有,现无罪释放,并特封为护国大将军,钦此。”

    圣旨一下,盛宴身上的枷锁就被人给取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在一众太监的伺候下,换上他的华服,走出了诏狱。

    盛家女眷们因为没有遭受过什么酷刑,只是稍稍梳洗了一番就被放了出来,得知外头已经改天换地,他们被曾经的太子现在的陛下无罪释放了。

    全都下跪向陆明月谢恩。

    “谢陛下圣恩。”盛宴出来的时候,看见跟陆明月下跪谢恩的家人,也忙要跟陆明月下跪,却被陆明月一把给拉住了,“让盛爱卿平白受冤多日,朕有何恩?”

    好吧,不让跪,盛宴当即就不跪了,他站直了身,瞧着一身龙袍冕旒君临天下的陆明月,意外地挑了挑眉。

    果然皇帝要比太子好看。

    陆明月没有关注盛宴的这些小动作,抓着他的手转身,面向诏狱外。

    诏狱外,此刻文武百官分成两列,除了前列正在遭受刑罚的官员外,其他官员一见陆明月抓着盛宴看了过来,全都恭恭敬敬地给盛宴行礼:“恭贺大将军沉冤昭雪。”

    他们人多,这异口同声的恭贺声,不可谓不惊人。望着站在诏狱旁,老实得跟绵羊似的文武百官们,完全没了当初气势汹汹叫嚣着盛宴通敌叛国,要将他斩首示众的模样。

    528跳出来佩服盛宴道:“不愧是宿主,说要光明正大地出狱,就光明正大地出狱了。”

    盛宴挑了挑眉没有搭理它。

    但它又问

    了:“宿主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做任务啊?”

    现在陆明月已经替盛宴荡平了一切阻碍,只要盛宴能够拿下陆明月,策反独属于陆明月的二十万羽林军,他就是这翼朝的皇帝了。

    “不着急,等我养好身上的伤。”

    出了狱,陆明月也体谅他们这段日子遭受的苦楚,让盛宴带着家人回了盛家。

    盛家还是原来的盛家。

    不过因为遭了这样一桩事,原来修葺一新的盛府现如今变得比以往还要破烂不堪,虽然陆明月已经叫人清理过了,但一夜过去又能清理多少出来。

    “不碍事,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完好就是好事。”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盛老太君看到破败的盛府一点颓靡之色都没有,反而精神抖擞的,“只要人还在,盛府就还在。”

    她的孙儿平冤昭雪了,又被新帝封为了护国大将军,不出几日,她们盛府又能恢复以往的繁荣来。

    “奶奶你歇会吧。”看着都七老八十还这么有精神的盛老太君,盛宴劝她。

    “歇什么歇,奶奶在牢里歇得够久了。”盛老太君摆摆手,坐牢除了环境差点儿,吃的差点儿,好歹不用动,这出了狱,她巴不得活动活动快要歇散架的身子骨。

    她瞧着盛宴:“乖孙,跟奶奶说说,你还喜欢那林京墨吗?”

    “不喜欢了。”盛宴想也不想道,对原主来说,他与林京墨这份情,是很纯洁而纯粹的,正是因为这份纯粹和纯洁,他才会对林京墨用情至深,但既然这份情一开始就不纯粹,盛宴觉得原主也不用再继续喜欢下去了。

    528在一旁急道:“宿主不喜欢林京墨了,还怎么追妻?”

    “做任务也不一定要真心喜欢吧。”盛宴回它,“只要按照既定的程序,完成追妻的任务即可。”

    “这倒也是。”528颔首。

    “可是宿主你现在跟家人说了不喜欢,回头你追妻又该怎么跟家人解释。”

    “不用解释。”盛宴回答得更淡定了,“届时我为一国之君,万千人之上,何须跟人解释。”

    528:“……”他现在有种宿主是真反派的感觉,做事是真一点余力都不留啊。

    “那就好,那就好。”盛老太君见盛宴想开了,一阵宽慰,如果那林京墨都将她们一家害得这般惨,盛宴还不知悔改的话,她都怀疑他家孙儿是不是被什么邪魔附体了。

    还好,盛宴还算拎得清。

    “那你看你这婚事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盛老

    太君还惦记着盛宴子嗣的事

    “这次你回京被诬告通敌的事

    我们事先一点消息都未曾听到

    就是因为咱家人太少了。”

    先帝先前看中他家时

    虽说也提拔了一些盛家旁支

    可是那些旁支的官位都不高

    参议不到朝廷重事上去。

    这才导致

    盛宴还没回京两日

    就被西周一封要人的折子

    被整个朝臣以通敌叛国之罪

    下了诏狱。

    “奶奶此事不急。”盛宴没想到他先前从未遇到过这催婚一事

    到了这个朝代来

    倒是被催了。

    “怎么就不急了。”盛老太君抓着盛宴的手

    “阿宴啊

    你也老大不小了

    那战场刀剑无眼

    咱们盛家就剩你一个子嗣了

    你不成家

    奶奶如何放心得下。”

    “奶奶知道你喜欢男子

    奶奶不反对。”盛老太君给盛宴说着软话

    “京城里跟你一样好男风的男子

    你大可以挑选

    或者你有中意的人选

    奶奶都可风光大办地将他给你娶回来。”

    “盛老太君这话说得极是。”他们正说着话

    换了身便服的陆明月地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一家人看到陆明月忙不迭地起身见礼

    全都不理解这新帝怎么这个时候登门了。

    “免礼。”对于他人

    陆明月向来不管

    他进来之后

    只管盛宴

    见盛宴也要跟他行礼

    急忙拉住了他

    眼睛微挑地瞧着他

    “盛爱卿确定要跟朕这般生分?”

    盛老太君和郭氏还有盛锦起身瞧着抓着盛宴不让他行礼的陆明月

    顿时更加不解了

    这新帝怎么瞧着与盛宴关系匪浅?

    “陛下想如何?”盛宴也瞧着陆明月。

    “盛爱卿心里清楚

    朕从来都不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既然他将盛宴从牢里捞了出来

    他必然不会不要回报

    陆明月毫不避讳地看向盛家人

    “盛老太君方才不是说

    ⑿梨子甜甜)

    京城里好男风的男子任由盛宴挑选吗?”

    “只要他有中意的就可风光大办地娶回家。”陆明月直接扣上盛宴的脑袋

    当着盛家众人的面与他接了个缠绵的吻

    然后再看向盛老太君

    “盛老太君觉得朕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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