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的安静过后。
耳廓边的呼吸声明显加深加重了些。
明娆睫尖颤动,浑身的血液全往脸上涌。
她在说什么啊……
什么叫有?
她怎么可以让江慎知道她其实很喜欢!!
“不是,我是说……”
明娆慌乱地想找补,江慎的大手却早一步,扣上她的后颈,往他肩上压。
温热的薄唇贴了上来,男人暧昧缱绻的低哑嗓音,顺势钻进耳廓:“真的吗?”
透着极尽克制的呼吸声,占据了整个耳廓,每一个字都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
诱惑她堕落。
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
诱惑她交出真心。
不再躲藏。
心跳快得震耳欲聋。
明娆被他有力的臂膀禁锢着,动弹不得,只能红着脸撒娇求饶:“江小慎,我还疼着,你答应过我的……”
没得到答案,江慎似乎很不满意,忽地张嘴,含住她的耳骨,不轻不重地咬了咬。
明娆的身体本能地僵了僵。
男人低低“嗯?”了声,锲而不舍地追问:“阿娆真的跟我一样喜欢吗?”
箍在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直至严丝合缝,明娆感觉到什么,不自觉地想往后退,江慎却牢牢把着她的腰,没让她动。
仿佛不得到答案,势不罢休。
睡裙已经毁了,她又不喜欢束缚,就暂时拿了江慎宽松的T恤充当睡裙。
想干嘛都行,简直不要太容易。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明娆担心一发不可收拾,只好热着脸,老老实实地小小声说:“嗯……跟你一样。”
清冷温柔的月光下,男人眼尾挑出几分愉悦的弧度。
低沉的轻笑声在耳廓边响起,仿佛带着尾勾,挠得她心尖一麻,欺霜赛雪般的肌肤上透出一层淡淡胭脂色。
笑什么……
她不要面子的吗?
“你真的好讨厌!”
明娆伸手推了推他,又恼又嗔:“我已经说了,还不快放开我?”
江慎却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迹象。
细腰依旧被牢牢桎梏住,就连手,都被他捉住。
江慎低眸看她几秒,拉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低头,用嘴唇去碰触她。
从手背,到手指。
背对着月光,男人垂着眼皮,无声地凝望着她,无机质般透彻的灰蓝色眼眸浸染在夜色中,格外深沉,晦暗不明。
明娆嗓子眼蓦地有些发干。
江慎看着她,薄唇摩挲她的手指,牙尖轻咬,厮磨,含糊的声音喑哑到了极致:“阿娆乖,哥哥还没问完。”
明娆很少听到他这么自称,只觉得心脏跳得快要炸裂开来:“什么哥哥……”
昏暗的夜色中,两人对视片刻,江慎极轻地低笑一声:“不是你先喊
的吗?”
……”
男人声音很好听,笑声也苏得人腿软,明娆被撩得呼吸紊乱:“我那也是,也是为了哄你!”
很奇怪,江慎亲的明明是手,也只有手,她却有一种快要被逼疯的感觉。
被亲过的地方都麻麻的,指尖颤抖不停,就连膝盖跟后腰,也不受控地发着抖。
逐渐蔓延全身。
偏偏江慎还直勾勾地看着她,蛊惑般地呢喃:“所以昨天,舒服吗?”
夜色模糊了人与人的界线,就连男人的嗓音,都格外慵懒散漫,惑心人弦。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止自己会变得很奇怪,还会很危险。
──比如再试一遍。
不行不行不行。
她会死的。
明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收回手,一下子就把人给推开。
她狼狈地往旁滚,钻进自己的被窝里,背对着男人,结结巴巴道:“明天明院长就要来了,我得早点睡才行,晚安!”
江慎偏过头,透过朦胧的夜色,沉沉地凝望着女孩纤瘦的背影,喉结克制地滚动两下。
空气陷入微妙的静止之中。
就在明娆以为江慎终于放弃的时候,男人厚实的胸膛毫无预警地贴上她的背脊。
他从后抱住她,将她紧扣在怀里。
“阿娆……”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呼吸声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带着明显的撩拨意味,“你还没回答我。”
明娆咬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小心脏,再次疯狂跳动起来。
男人诱哄般地“嗯?”了声,薄唇往下,来到她后颈最脆弱的肌肤。
用嘴唇亲,用牙尖磨,流连忘返,一寸寸抽走她的力气。
他就像一只跟主人撒娇讨拍的大狗狗,就只是亲昵地亲她脖子,用薄唇摩挲她耳根,贪恋一般地与她耳鬓厮磨,便将她弄得几乎窒息,意乱情迷。
明娆悟了。
江慎就算脾气再好,再温柔,再斯文禁欲,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男人都会介意另一半对自己的评价,毕竟那事关他们的尊严。
而男人的尊严是不容挑衅的。
你要是敢挑衅,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自己,征服你的心。
不依不饶。
……真的好幼稚啊!
明娆从来没想过,从小到大比谁都冷静沉稳的江慎,居然也有这么缠人的时候。
时晚晚说得对,看起来越是禁欲冷淡的人,实际上越是闷骚,一谈起恋爱,格外黏人。
欲罢不能。
江慎嗓音低哑温和,姿态却十分强势:“阿娆?”
明娆实在是被他磨得没办法,只能红着脸,小声地说:“满分十分的话,有八分。”
江慎动作一顿,低沉的嗓音,更喑哑了些:“所以是舒服的?”
“嗯?”
“
阿娆说清楚点。”
这人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她不说清楚,就要跟她磨到天亮是不是?
“………………”
明娆涨红脸,自暴自弃道:“对!就是那个意思!”
太丢脸了。
她气得往后踩男人的脚,踢他。
“江慎,你就只会欺负我!”
“坏透了!”
男人胸膛震动着,轻轻低笑起来:“阿娆乖,不气。”
明娆哪里听得进去,满脸通红,使劲地推他,一心只想掀被下地。
江慎笑着伸手,一把将人捞回来,按住女孩的肩膀,翻身,拿腿锁住她,将她整个人牢牢压制住。
他低下头,手覆上来,十指相扣。
柔软的唇瓣落在她唇上,仔细地描摹着她嘴唇的轮廓,温柔而又执着安抚着她。
亲到最后,他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明娆双手撑在他肩上,居高临下地跟他亲了好一会儿,直到她不再不满地哼唧抗议,男人才终于松开她的唇。
明娆被他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力气也没了。
整个人懒散地窝在他怀里,脑袋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脸颊耳根烧红,浑身肌肤泛着诱人的胭脂色。
江慎沙哑着说:“阿娆。”
明娆不吭声。
江慎低下头,温柔地亲她耳根:“女朋友。”
明娆红唇微撅:“……你又想做什么?”
夏日热,两人衣衫都轻薄,热度透过衣服传递到肌肤上,江慎安静地搂着她,沉默片刻,嗓音低沉缓慢:“没想做什么。”
大概是昨天太累的关系,明娆这会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听到他说没什么,她闭着眼,轻声嘟囔:“我想躺着睡。”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被男人抱了起来。
躺回原位后,明娆明显感觉到身边的重量一轻,她下意识睁开眼,就看到江慎往卫生间走去。
明娆拧眉:“去哪儿?”
江慎头也不回:“卫生间。”
卫生间门关上,明娆安静看了几秒,闭上眼,准备睡觉。
昏昏欲睡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子清醒过来。
刚才两人闹成那样,她自己都有点躁,更别说江慎。
可能快要憋死了吧。
江小慎该不会又要冲冷水澡了?
明娆坐起身来,盯着卫生间的门。
没听到水声,她稍微安心一些。
但是……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
十五分钟。
……江小慎是在卫生间里头睡着了吗?
明娆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确定江慎已经进去了将近二十分钟。
她忍不住起身,来到卫生间前,敲门:“江小慎,你在里头干嘛?”
半晌,江慎才应了一声:“你要上厕所?”
声音明显紧绷,低哑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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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娆觉得他声音不太对劲,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只听到男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不会是病没好,接连两天这么一折腾,江慎又把自己弄得发烧了吧?
明娆紧张地敲了敲门:“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烧了?”
江慎低沉地回了句:“没有。”
男人的呼吸声明显带着压抑,隐忍克制,明娆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耳根微热。
明娆想回去继续睡,又担心江慎。
犹豫片刻,她红着脸,低声道:“要不要……我进去?”
江慎喉结重重滚动了下:“不用。”
克制很难,但是放纵很容易,也就她单纯,以为他无所不能。
“那你……快点啊,别太久,对身体不好。”
明娆支支吾吾地交待完,转身就想走,江慎却突然喊住她:“阿娆。”
她停下脚步,回头:“啊?”
“陪我说一会儿话。”
好奇怪,明明卫生间的门关得紧紧的,她什么也看不到,脑海中却自动浮现江慎闭着眼睛,狭长眼尾靡丽的模样。
明娆耳根越越来热,结结巴巴道:“说什么啊?”
江慎轻笑,声音压抑在喉咙最深处:“都可以,叫我的名字,或是说你喜欢我……”
这对话怎么那么耳熟?
明娆怔了下,忽然就想起江慎抓住自己手,逼着她弹奏大半晚“梦中的婚礼”那一次。
“……”
她还记得,那一次江慎不止把自己哄得团团转,还让她主动开口喊他老公。
想起当初自己手差点酸死,还有今晚江慎格外不讲道理的模样,明娆瞬间气得转身离开。
里头,江慎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动作微微一顿,眼尾的薄红也消散了些。
然而不到一分钟,他便又听到去而复反的脚步声。
难得的,江慎心跳紧张地快了几分,薄唇紧抿,身体明显紧绷起来,冷白脖颈淡青色筋脉络清晰,凸起。
外头,明娆黑着脸,犹豫片刻,才深呼吸一口气,往前,靠在门边,低声喊他:“江慎。”
里头,江慎没应,只是身体绷得更紧了些,呼吸越发沉重。
江慎今晚特别缠人,明娆被他纠缠了一整晚,也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什么。
──“阿娆,你喜欢我吗?”
她想起男人最开始,也最突兀的这句话,热着脸说:“江慎,你听好了,我只说这一次。”
门的另一面里,江慎长睫微微颤动,狭长眼尾渐渐浮现难耐的热雾,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冷白的肌肤上犹如洒了一层金粉,更显绮丽惑人。
片刻后,江慎才低低地“嗯”了声:“你说。”
男人嗓音低哑,不带任何情绪,听起来很平静,仿佛两人就只是在聊明
天要去哪儿玩。
呼吸声却是压抑的,克制的,甚至还带着一点急切。
明明隔着一扇门,明娆却光是听到他说话,就感觉热气仿佛已经烧着了她耳廓。
她在心中骂了句“男妖精”,才鼓起勇气,闭眼道:“我答应跟你交往,答应跟你试试,那都是建立在喜欢你的前提下。”
“虽然我不确定,一年之后,我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喜欢你,但是……”
“但是江慎,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
“我喜欢你,江慎。”
巨大的月亮挂在半空中。
江慎靠着墙,狭长眼眸微眯,只觉得窗外的满天繁星都开始坠落,就连他从来只能遥遥相望的明月,都要朝他坠落而来。
头一次有了美梦快要成真的感觉。
江慎闭上眼,大脑持续空白了很久很久。
门外,明娆也觉得自己全身都快烧起来了,紧张得指尖都在发抖。
她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深深呼了口气,轻声哄他:“所以你以后别再像今天这样乱发脾气了。”
虽然江慎已经长得非常高大,也比以前健康许多,但是明娆永远记得,小时候差点被Kristen毁掉的江慎有多脆弱。
江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将自己封闭起来,拒绝跟外界沟通,拒绝跟所有人说话。
哪怕后来他康复了,一切都表现得与正常人无异,明院长也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她,童年的伤痕需要用尽一生去弥补,江慎其实很缺乏安全感。
这也是为什么明娆总是觉得他很脆弱。
明娆捂着双颊,站在门前,听到门内的呼吸声逐渐归于平静,她松开双手,给自己的脸扇风。
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去睡觉时,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拉开来。
身后的脚步声略显急躁,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拽住,往后一拉,跌进熟悉的怀抱之中。
男人俯身,从后背将她紧紧抱住,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她的耳廓,嘶哑的嗓音裹着尚未褪尽的欲,格外勾人耳膜:“再说一遍。”
明娆怔了下:“什么?”
“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