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沉默片刻,商书霁再次开口:“需要我换个更温和的说法,再陈述一遍吗?”

    宣织夏哑然:“……倒也不必,我听力没问题。”

    又是一会儿沉默,然后宣织夏不禁纳闷地再次出声:“商书霁,我知道我自己身体素质不太行,但你刚才说……我在你眼里是瓷片做的吗?还是看上去特别……饥|渴到无法自控?”

    商书霁轻咳了声:“我觉得我还是需要重新温和地说一遍的,不然你好像觉得我对你有某方面奇怪的误会与偏见……”

    “就事论事,你自己也说了,你的身体的确不太好,掉进泳池后生病那次暂且不提,在此之前你多说话都能伤到喉咙,更之前、录节目的第一个晚上,你也因为换环境生了病。”

    “如果你再次生病,我不介意照顾你,但是,不能是我把你弄生病的。床上的事,太辛苦你了,我怕你累着。”

    宣织夏:“……”

    到现在,宣织夏已经完全“冷静”了,对和商书霁做那方面事的兴趣大大降低,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探讨”一下商书霁的想法。

    “录节目第一天晚上发烧生病,其实不光是换环境的缘故,不然刚换到游轮上、海岛上我也都得生病。当时是在于,我突然穿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此前一直在商家待着没走动,所以莫名坚持住了没有因为这个重大变故而生病,直到再次换环境,一起爆发了出来。”

    “至于你刚才说的‘床上的事,太辛苦我了’是什么意思?我不能不出力吗?”宣织夏一本正经地问。

    商书霁呼吸一滞,然后他再次撑起身,不过这回只是单纯地正襟危坐,垂眸看着宣织夏:“虽然没经历过,但据我推测,这件事上应该不存在‘能不能不出力’这种说法吧,就像刚才接吻,即使你不出力,你还是会被影响得呼吸不上来。”

    “即便我们不接吻,你只躺着,但上床这件事和接受按摩服务应当还是有不小差别的,做下来你不可能不觉得累。”

    宣织夏眨了眨眼,看着月光下的商书霁,思索了会儿,然后点点头:“哦,那算了。”

    然后,宣织夏拉了被子盖好:“睡觉吧,晚安。”

    商书霁:“……”

    商书霁没有躺回去,他放不下了:“等等……那你的好奇心呢?”

    宣织夏无奈:“那你到底是愿意做还是不愿意呢?本来你不愿意我也不可能逼你,何况现在你提醒了我还是要身体为重,我再好奇下去也不合适吧。”

    商书霁沉默几秒钟,然后道:“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锻炼身体,提高体能素质?”

    宣织夏挑了下眉,想也没想地否了:“不要。”

    商书霁愣了下:“没想到你会这么果断。”

    “因为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宣织夏心平气和道,“我这天生的体弱,不是靠运动锻炼能提升的,写书法那一会儿的‘运动量’,或是白天到处走走的消耗,对我而言算是正好,不至于让身

    体生锈,也不至于超出身体负荷。”

    “再多了,用处不大。通过长期坚持锻炼提高身体素质,对于别人大多可行,但对我来说是没多大指望的。若是有用,我父母为了我的身体着想,也不会惯着我,给的大概就不是书屋,而是健身房了。”

    宣织夏和自己的身体状况共处了二十七年,他不是真的懒到没有分寸的人,他的懒散是性格如此、也是顾及自己的身体。

    但商书霁还是不禁追问,确认更具体的细节:“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宣织夏看着他,微微摇头:“倒也不能说一点用都没有,但是大概就是不负重散步,从现在能散三十分钟,稍稍提升到三十五分钟这种程度而已,差别不大,还得长期坚持,一不坚持大概就掉回去了……我觉得三十分钟也挺好了,不想着坚持锻炼,也少惦记一件事,养心。”

    “要举个例子的话,大概就像是你的眼睛近视,在保持良好用眼习惯的基础上,日常增加一些视力训练,大概能有一点好处,但是难指望实质性变化。不过近视可以通过眼镜或是手术进行弥补,我的身体状况只能养着,也没那么轻松。”

    商书霁放弃了,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地躺回床上,声音平平:“不负重散步都只能连续三十分钟,你还是不要再惦记床上的事了,伤神。”

    宣织夏:“……‘滚’字是不是也略有点粗鲁?”

    商书霁:“嗯?”

    宣织夏言简意赅:“滚。”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安心睡觉。

    商书霁失笑,随后也想好好睡觉,但是睡不着。

    商书霁失眠了。

    结果就是,翌日早上起床,宣织夏看到商书霁戴着眼镜在看收到的邮件。

    “怎么又戴眼镜了?”宣织夏好奇了下。

    商书霁抬眸,这回不是心灵上觉得疲惫,而是生理上当真精神不济了。

    他心平气和地如实回答:“失眠了,精神不好,眼睛视力不太配合。”

    宣织夏微微一顿,然后揶揄地轻挑眉头:“因为昨晚的事?”

    商书霁颔首:“是的。你看上去现在有点愉快。”

    “提出试试的人是我,被拒绝的人是我,失眠的人是你,我对此稍微有点愉快的反应,也很合理。”宣织夏莞尔。

    他又道:“而且我意识到,‘足够坦诚的解决方式’的确很有用,经过昨晚的坦诚交流,我现在再想起你之前的春|梦和我们昨晚的接吻,完全没有觉得不自在。”

    闻言,商书霁沉默:“……坦白来说,我有点羡慕你这心态。”

    宣织夏轻笑。

    出门之前,商书霁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回了眼镜盒里,没打算带着一起。只要不盯着具体的文字看,即使现在他精神不太好,近视情况也不会影响生活行动。

    今天上午,节目组和农场主安排了嘉宾们前往果园摘果子。

    这个农场很大,各种常见的动植物大多都有。

    不

    过,嘉宾们刚到果园、拿上摘果子用的篮子,天上就开始飘起了小雨。

    “不用担心啊,只是毛毛雨,我估计要不了十分钟就能停。”农场主说,“我们这边最近这段时间天气经常这样,尤其是上午,时不时就会来一场几分钟的小雨。”

    雨势的确很小,落在人身上也不会淋湿衣服。

    不过宣织夏还是打算避一避。

    正好他们现在在果园中心,附近就有一栋简易木屋,可以避雨。

    宣织夏正要开口,商书霁也正好出了声,温和地对他说:“你别淋雨了,去那边木屋躲一下吧。”

    宣织夏唇角轻扬:“嗯。”

    直播间内的观众们——

    【哦呦!现在不能再嘴硬说没点什么了吧!】

    【商总不仅没有讽刺宣织夏身娇体弱,还主动提醒他躲雨,啧】

    【之前那是同床异梦陌生人,现在应该是老婆了,能一样吗!】

    【呜呜呜我的老婆,商总你好好对我老婆,等有钱了我还是要去商家把我老婆接回来的】

    宣织夏走到木屋外,在屋檐下方的凳子上坐下,然后看着不远处摘果子的人。

    商静棋和商静姝踩着椅子、凑在一起摘,商书霁和他们各摘各的,保持着不说话都不会被认为是一家人的距离,和其他家庭正在亲密互动的家长和小孩不太一样。

    穆知君一家三口在同一棵树前。果树不高,成年人伸手就能摘到,穆知君这个小孩碰不到,但又不甘心只拎篮子、也不愿意踩椅子,就努力往上跳。

    然而她试了几次都碰不到,有些垂头丧气,最后被爸爸穆西抱着举了上去,才终于碰到了果子。穆知君高高兴兴摘下来,放到妈妈方悦筠特意为她举起来的篮子里。

    孟想和他的两个临时爸爸顾斜、林照水也是氛围其乐融融。

    姚疏月和姚清浅那边,妈妈姚清浅负责摘果子,女儿姚疏月抱着篮子,姚清浅往篮子里放了几次,然后突然把摘下来的一颗红色果子放到了姚疏月的头发间,正好是扎辫子的地方,看上去像是缀了颗可爱的发饰。

    这一站新来的嘉宾祝复和他的侄子祝朝朝,就在姚清浅和姚疏月母女旁边的那棵树边,祝复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旁边看一看,然后被祝朝朝小大人似的吐槽:“叔叔,你怎么摘一颗发一会儿呆啊,教你比教猴子掰玉米还累!”

    然后祝复回神,跟祝朝朝笑着道歉。

    总之,别的家庭像是一起出来玩的,商书霁和两个孩子是专心摘果子的。

    见状,宣织夏笑了笑。

    没一会儿,果然雨停了,宣织夏起身,走到商书霁旁边帮忙拎篮子。

    商书霁了然:“你嫌摘果子要抬手,太累。”

    宣织夏眨了眨眼。

    果园摘果子属于上午的集体活动,不算农场主给的“任务”,所以为了换取接下来一日三餐的食材,从果园出来后,嘉宾们还得抽签确定要干的活,然后去干活。

    今天由商静姝作为家庭代表抽签,她抽到了冲洗马棚的活。

    对此,商书霁非常平和:“不如饿一天吧。”

    宣织夏鼓励道:“想开点,反正你现在视力不如平常。”

    商书霁:“……虽然我听得出来你是想要安慰我,但是我不太明白这句话哪里能安慰人了?”

    商静棋和商静姝疑惑道:“爸爸今天视力不如平常吗?”

    “为什么呀?”

    “爸爸今天没有戴眼镜啊。”

    “只有上次爹地生病,爸爸要照顾爹地的时候,我们看到过爸爸戴眼镜……”

    直播间内——

    【对啊对啊,为什么呀?】

    【在两个小朋友不知道的时候,你们两个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不说的话我都不知道商总需要戴眼镜……上次是在病房里戴的吗,反正直播没拍到】

    【宣织夏生病那次商总戴了眼镜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商总只在没休息好的时候要戴眼镜?那么问题来了,夫夫俩昨晚干什么了,商总这么夜不能寐啊~】

    【这难道是……你们两位成年人之间的游戏吗?嘿嘿】

    宣织夏、商书霁和两个孩子,一行四人到了马棚后,发现情况没那么糟糕。

    因为马棚已经被清理过一遍了,所谓“冲洗马棚”这个活安排到嘉宾手上,其实只有最后一个部分了,就是拿着水管冲着走一遍,算是最后简单收个尾。

    宣织夏还是站在外面,眼睛没有偷懒地看着。

    这次商静棋和商静姝两个孩子也没有进马棚,和宣织夏站在一起。

    商书霁在自己的鞋外面加穿了双农场的人提供的长筒胶靴,是农场平时冲洗马棚专用的,然后他戴上胶质防水手套,拿着水管、满脸平静地干活。

    干完活,从马棚出来后,商书霁轻叹了声:“根据这两天的情况来看,接下来我应该会每天都需要洗两次澡。”

    午饭前干完活洗一次,晚上睡前再洗一次。

    没有干活的宣织夏摸摸鼻尖,笑得温和。

    商书霁突然也想摸一下他的脸。

    但大庭广众还有直播镜头,只能想想作罢。

    带着新领的食材回到木屋,商书霁和昨天一样,先洗澡换了衣服,然后前往公共厨房做饭。

    午饭后再次回到木屋,两个小孩换了睡衣要睡午觉,商书霁和宣织夏在卧室里画画——商书霁执笔,宣织夏负责口头描述“招福猫”的侧面和背面长什么模样。

    侧面和背面其实不如正面复杂,但问题在于商书霁没有看过、也不是专业搞侧写的,宣织夏口头形容着跟他交流,一边画一边改,倒是花了比昨天晚上画正面图更多的时间。

    但一个中午的时间也足够了。

    商书霁画好、跟宣织夏也确定好之后,便把“招福猫”的图片打包发给了宣织夏,还是通过手机间的隔空投送功能。

    宣织夏收到图,心情愉悦地道谢,

    然后坐在床边看图。

    商书霁拿着手机,突然想起来上次用隔空投送发图只因为没有加宣织夏的社交软件好友,但这次他们明明已经加上了,还是没用上。

    商书霁垂眸,打开了社交软件,点进和宣织夏的聊天界面。

    其实图片直接用隔空投送也挺好,很方便,还不用担心分辨率被压缩,但是……加了好友之后,除了软件默认打招呼的内容之外,他们之间还没有过其他聊天记录,看着空荡荡的,商书霁突然在意起来。

    于是,几秒钟之后,宣织夏收到了来自商书霁社交软件的一条消息。

    宣织夏感到有点奇怪,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然后没说话地点开了聊天消息,发现商书霁只是发过来了一个句号。

    于是宣织夏更觉奇怪了,问道:“你这个句号是什么意思?”

    商书霁神色淡淡:“没什么,好奇一下你平时手机是否联网。”

    所以特意面对面发个消息测试一下他能不能收到?

    宣织夏:“……你好奇怪。”

    商书霁不禁扬了扬唇角:“我还有个更奇怪的要求,你也回我一个消息吧,随便回点什么都可以。”

    宣织夏很不解,但是看在商书霁刚帮他完成了“招福猫”的份上,他选择配合一下商书霁,于是也回了个句号过去。

    这样一来,原本空荡荡冷冰冰的聊天界面,总算有了一来一往的记录……虽然内容上,还是有点“冷冰冰”的。

    ……

    下午集合,集体活动一个半小时后,节目组导演表示接下来的集体活动是看日落。不过距离日落还有不短的时间,节目组打算安排嘉宾们先回公共厨房做晚饭。

    然后带上晚饭,节目组会送家长和小朋友们前往农场边缘、最适合看日落的地方,一边享用晚饭一边看日落。

    宣织夏还是坐在餐桌附近偷闲,其他大人都在公共厨房里做自家的晚饭,小孩子们在草地上玩。

    穆知君突然想起来姚疏月昨天的话,好奇问她:“月月,你昨天晚上问你妈妈问题了吗?”

    姚疏月活泼地点头:“问过啦,妈妈让我好好玩就可以了。”

    今天祝朝朝还是对姚疏月格外亲近,姚疏月对他也自然了许多,不像昨天那样心里有事、纠结着了。

    姚疏月不清楚她的妈妈为什么会看到祝朝朝的叔叔就不高兴,但她已经问过妈妈了,妈妈让她看自己的意愿,不排斥祝朝朝的话就一起玩、不要多想。

    所以姚疏月想,她不要妈妈担心,她就正常和其他小朋友玩就好了。至于妈妈的心事,既然妈妈没有告诉她,那她也不要想那么多,只要陪在妈妈身边。

    ……

    各个家庭的晚饭都做好、装进各家的保温饭盒里后,节目组带着嘉宾们出发了。

    来到农场边缘的草地上,铺开餐布,打开更多是家常风格而非人们印象中的“郊游”风格的饭盒,嘉宾们以家庭为单位吃起饭来。

    过程中,

    太阳西落。

    落霞满天,有一点火烧云的意思。

    宣织夏的脸颊被残阳的光线染得带上暖色,商书霁看着他的脸,突然想到了一个“巧妙”的方法。

    一切结束,回到木屋,大家都洗漱收拾妥当,两个孩子睡在客厅里,卧室门关上,房间里只有商书霁和宣织夏之后。

    商书霁把这个“巧妙”的方法告诉了宣织夏。

    “关于你昨天晚上提到的事情……虽然今天看起来,你已经放下了,但我还是想要重提一下,我很感兴趣。”商书霁先道。

    宣织夏愣了下,旋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然后?”

    商书霁轻咳了声,尽力从容:“首先,肯定你的身体最重要,我不想看到你因为这种事情生病。其次,既然你不想增加运动锻炼、做徒劳无功的事,我也不能强迫你,而且既然用处不大,也的确没有强迫的必要。最后,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宣织夏点点头:“嗯,你继续。”

    “或许,我们可以在床上锻炼。”商书霁字正腔圆地说。

    宣织夏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具体解释一下?”

    商书霁不疾不徐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循序渐进,不要一开始就做,可以一点一点来,让你的身体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直到真的做的时候,你不会太难受。”

    宣织夏沉默。

    再沉默。

    然后他叹了声气:“商书霁……你有没有感觉,你这席话听起来有些诡异?”

    商书霁顿了顿,他并没有觉得诡异,反倒觉得很“巧妙”。

    宣织夏是好奇的、想要做的,他商书霁也没那么心如止水,如果不是宣织夏的身体状况真的让他不敢下手,昨晚那个氛围下,他们大概已经做了。

    其他方面的运动锻炼就不考虑了,既然最终想做的是床上的事,那就直接用这件事“运动锻炼”、“强身健体”,一点点走到最后一步……

    但显然宣织夏的反应不是这个方法很巧妙,所以商书霁没有正面回答,只沉着道:“我们可以慢慢商议。”

    “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宣织夏靠在床头,看着商书霁,眉头微微蹙起,“按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像拆分一整支舞蹈动作那样,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锻炼、熟悉,然后往上叠加、不停地适应……”

    宣织夏不禁摇了头,直白道:“只是上床而已,做就做,不做就不做,你不要有一些诡异的奇思妙想,感觉像是准备画|春|宫|图,而且打算画很久。”

    商书霁:“……”

    宣织夏又温声道:“商书霁,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本意只是担心我的身体,不然你完全不用考虑这么多,反正昨晚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你的确可以‘做就做’。不过……坦白来说,听完你的话之后,我顿时兴致缺缺了。”

    有一种并非所有好奇的事情,都真的需要去尝试一番的感觉。

    而宣织夏因为

    身体原因,从小到大好奇但不能尝试的事很多,所以他很能适应这个道理。

    商书霁有些无可奈何。

    然后他一边轻声说话,一边缓缓靠近了宣织夏:“可是,即便你兴致缺缺了,我也仍然想要做,只是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放心大胆地对你下手。不过现在最紧急的问题不是那个,而是……要怎么让你再起兴致,这样我才有继续跟你商议的可能。”

    宣织夏看着近在咫尺的商书霁,轻轻眨了下眼。

    商书霁不疾不徐,接着道:“所以,接下来我的举动,希望你接收到的信息是勾|引,而非骚|扰。”

    说完,商书霁靠得更近,直接吻住了宣织夏的唇。

    宣织夏静了片刻,眼睫颤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直到商书霁想要退开时,宣织夏抬手,像昨天晚上那样圈住了商书霁的脖颈,在急促的呼吸间回答他:“春|宫|图……也不是不能,试试画一下。”

    反正他们一起在平板上画过画了。

    虽然这完全是不同性质的两件事,而且“画|春|宫|图”只是宣织夏的比喻而非真的要画……但总而言之,宣织夏接受了商书霁的勾|引,同意了参与商书霁的“奇思妙想”。

    商书霁终于愉悦地笑出了声,然后再度吻住了宣织夏。

    他们挤在床头接吻,然后商书霁第一次亲上了宣织夏的脖颈,唇离睡衣的领子越来越近,随即商书霁又觉得第一天不宜太过分,于是转而重新亲上宣织夏泛红的唇。

    宣织夏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接吻这件事的确很消耗体力。

    接连不断的吻间,商书霁和宣织夏同时听到了突兀响起的敲门声。

    两个人同时一顿,然后藕断丝连地暂时分开彼此的唇。

    敲门声又响了两道,然后门外传来商静棋和商静姝的声音:“爸爸,爹地,你们睡着了吗?”

    “我们要睡觉了,想要上一趟卫生间。”

    “还有,我们今天晚上忘记跟爸爸和爹地说晚安了,想要补上。”

    商书霁和宣织夏看着彼此的眼睛,都有些哭笑不得。

    宣织夏的呼吸还很急|促|闷|重,一时不方便说话,怕两个孩子进来听见,所以他默默躺进了被子里,遮住下半张脸,想要挡住明显的呼吸声。

    商书霁无奈地笑了下,只得先退回了另外半张床上,压了压呼吸,尽力平静地回答了外面已经开始疑惑的两个孩子:“门没反锁,进来吧。”

    闻言,宣织夏霎时想要瞪人——门居然没有反锁,万一刚才两个孩子不敲门直接进来了,正好撞上,那场面……

    但宣织夏没有瞪人的时间了,因为两个孩子听到回应,便打开了卧室门,宣织夏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商静棋和商静姝见卧室里灯还亮着、商书霁也只是坐在床上,第一反应是爸爸和爹地还没有睡,但紧接着又看到宣织夏那边已经躺着了,也没什么反应、像是睡着了。

    两个小孩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还该不该出声说话。

    商书霁抬眸打量了他们一眼,说:“不是要用卫生间吗?”

    商静姝先去了。

    商静棋留在卧室里,又看了看宣织夏那边,然后小声问商书霁:“爸爸,爹地已经睡着了吗?那我们刚才敲门,还说话,会不会吵到爹地啊?”

    商书霁侧头看了一眼宣织夏紧闭的双眼,然后噙着些微笑意,回答道:“不用担心,我刚才带着你们爹地进行了睡前运动,锻炼身体,他累着了,睡得很熟。”

    宣织夏:“……”

    “春|宫|图”也不是非画不可,不如半途而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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