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趣读小说网 > 嫁东宫 > 第 26 章

    江萤吃疼地掰着他的手,闻言懵然抬脸看向他。

    “臣妾与殿下通……”

    她轻咬了咬唇,最后那个字实在是烫得说不出口。

    但她的重复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面前的太子眼底晦色翻卷,骤然抬手,钳住她的下颌:“孤记得清清楚楚,你还敢狡辩!”

    江萤心跳加快,在他的掌心里偏过视线去看他的手腕。

    他腕间的纱布已然撤去。

    还未全然愈合的伤口依旧留着暗粉的痕迹。

    眼前的确是太子无疑。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太子钳着她下颌的手指又添几分力道,迫使她仰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寒声质问:“你只认身子不认人?”

    江萤杏眸微睁,震惊错愕间还来不及回话,太子便已泄恨般咬上她微启的红唇。

    言语被吞没在唇齿间。

    他咬得很重,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江萤疼得轻嘶了声,伸手想要推开他。

    但指尖方抬,手腕便被他握住。

    太子俯身压制着她,攥着她下颌的手改为握住她的双腕。

    原本箍在她腰间的手摁上她的衣襟。

    静夜里裂帛声响起。

    是她身上绸制的里衣被太子撕开。

    江萤唇瓣张开,惊呼声未能溢出,却给了他攻城略地的机会。

    他的唇齿很热,掌心很烫。

    吻她和揉她的时候同样激烈,同样的不容抗拒。

    锦被落地,热意与疼意交织着攀升。

    江萤的足背绷紧,双颊染上胭脂般的绯意。

    她在太子凶狠的进攻里艰难地断续出声:“殿下不是说明日晌午后……”

    她未能将话说完。

    太子凌厉的语声落在耳畔:“不会说话就别说!”

    他狠狠地揉着她,在她低颤出声的时候,再度俯身,咬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的齿关,将她所有的语声都吃尽。

    仅剩旖旎单薄的音节,与彼此紊乱而急促的呼吸声。

    并拢的双腿被分开。

    贴身的小衣落在地上。

    江萤的双腕被松开,指尖先是抵在他的胸膛,继而颤抖着垂落,抓住身下垫着的大红衾褥。

    远处笼纱灯里的红烛烈烈燃烧着。

    火苗明亮炽热,在春风里汹涌起伏。

    燃烧至炽烈时,江萤雪白的颈往后仰起,乌缎般的长发紊乱地洒落在枕间。

    太子凤眼深浓,就在此刻松开了她被吻得殷红欲滴的唇。

    她的嗓音很甜。

    带着颤音的时候尤甚。

    即便多听几次,也不会听腻。

    他短暂地停下欣赏了阵,又毫不迟疑地让这甜软的嗓音变得颤栗,变得滚烫,变得熟透的果子般娇艳欲滴。

    帏帐外的烛火燃烧整夜。

    直至月落柳梢,天穹渐渐泛起鱼白。

    寝殿内风停雨止。

    江萤伏在枕间,满面绯红,薄喘微微。

    而太子侧躺在她的外侧,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凤眼深深地看着她殷红的脸。

    眼底的欲色并未褪尽。

    但他没再起身,而是加重几分力道,揉捏着她的红唇。

    以指尖柔软的触感,来缓解他对即将天明的不满。

    江萤两靥通红,在他的掌心里抬起眼帘看向他。

    那双蝶翼似的羽睫轻颤了颤,再启唇的时候,嗓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甜意:“你不是殿下……”

    即便这个想法荒诞离奇得令人不敢置信。

    但他确实不是太子容隐。

    面前的太子并未否认。

    他眼底晦色沉沉,修长的手指重重碾住她的红唇,恣意揉捏着她被吻过后格外饱满的唇珠:“怎么,非要到这个时候,你才能分清?”

    听见他亲口承认,江萤的呼吸更是有刹那的停顿。

    她未曾猜错。

    不是奇怪的癖好,而是她在夜里见到的人从来便不是太子容隐。

    她愈发紧张,抬起视线看向那张与容隐一模一样的脸。

    “那你是谁?”她不安地询问。

    “容澈。”容澈冷冷落下两字,碾着她红唇的手指掐住她的脸颊:“你最好记住,孤不是容隐。”

    江萤羽睫微颤,还想再询问些什么。

    但面前自称容澈的男子的神情骤寒。

    他抬手狠狠摁住眉心,眼底厉色腾起。

    像是在忍耐着剧烈的疼痛。

    在即便如此,他亦不忘在交替前厉声威胁她:“你若是敢在孤不在的时候与容隐通奸,孤回来定会拧断你的脖子!”

    话音未落,他便满是不甘地阖上眼帘。

    再抬起眼帘的时候,那双窄长的凤眼清冷深邃,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

    交替时的钝痛混杂着旖旎的记忆凌乱而来。

    令容隐皱眉轻阖了阖眼。

    他忍着交替时钝痛,低声唤她的小字:“般般。”

    他微哑的语声落下,江萤也自面前的变故里回过神来。

    她捡起地上的锦被胡乱裹在身上,满面通红地轻声唤他:“殿下。”

    容隐低应了声。

    他似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垂眼时却见彼此皆是未着寸缕。

    昨夜的欢情犹滚烫,令他的语声微顿。

    他沉默着俯身,捡起地上的外裳交给江萤。

    锦被里的少女面红欲燃,但还是伸手轻轻接过。

    容隐错开视线,复又捡起他的里衣与锦袍,将每一枚玉扣都系好。

    簌簌的穿衣声里,两人皆没有言语。

    寝殿内静得可闻针落。

    直至衣裳穿好,身后方传来江萤怯怯的嗓音:“殿下……”

    容隐回首,对上她不安的

    视线。

    她像是有许多话想问,但又不敢启唇。

    容隐深看着她。

    清晰地认识到⑻⑻[,这桩事终是到了再也无法掩藏的地步。

    “般般。”他的语声微哑:“你想知道些什么?”

    江萤拢着被撕开的领口,斟酌着言辞,小心翼翼地启唇道:“臣妾在夜里见到与殿下相同样貌的男子。”

    “他说,他的名字是容澈。”

    容隐低声:“他便是孤。”

    江萤的羽睫轻颤了颤,带着些茫然望向他。

    事已至此,容隐也不再隐瞒:“他是离魂症,抑或,是狂疾发作时的孤。”

    他道:“孤八岁时便有此症,每每入夜便会发作。十一年来从未痊愈过。”

    江萤拢着领口的指尖收紧:“那旁人可知晓……”

    容隐平静道:“律法有定,废疾者不可为太子。”

    “此事便连段宏,与孤的父皇母后都不曾知晓。”

    江萤眉心微汗。

    也意识到她无意间知晓了太子最致命的秘密。

    光凭这点,太子便有理由杀她灭口。

    寝殿内的气氛滴水成冰。

    就当江萤艰难启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容隐的语声轻落:“此事是孤隐瞒在先。若你如今后悔,仍有回旋的余地。”

    他垂落眼帘,掩住眼底复杂的心绪:“你可和离回府。父皇与母后处孤会给出交代。孤曾经在东宫内答允过你的事,也依旧作数。你无论遇到任何为难的事,仍可来递信来东宫。孤会令人处置。”

    江萤愣住。

    不知是为这太子有疾的秘密,还是突如其来的变故。

    容隐没有强迫她立即作出选择。

    他转过身去:“孤还要去刑部听审,晌午后会返回东宫。”

    “届时……你再告知孤也不迟。”

    语声落尽。

    他抬手撩开红帐,转身离开江萤的寝殿。

    *

    天光渐落时,刑部里的事暂告一段落。

    容隐返回东宫,却并未立即去江萤的寝殿,而是在书房内召来段宏。

    “事情可查清了?”他敛眉道:“那碗安神药分别由谁经手,又是哪一环里出了错漏。”

    段宏比手:“回禀殿下。经手此事之人有四。分别是开方与配药的医正赵宝山,负责熬药的宫女涟漪,试药的宦官小恩子,以及送药给殿下的属下。”

    容隐复又问道:“中途可还有其余人接触到药物?”

    段宏回忆后果断道:“没有。臣自医正开方配药起便跟随在旁,确保没有任何人接近过汤药。”

    容隐眉心微蹙。

    他回忆起离开东宫前得到的回禀。

    安神药的方子并无问题,药渣也已细细查验过,未曾添加旁的药物。

    宫女涟漪则是在段宏的面前熬的药,难以趁机在其中做什么手段。

    而若是

    这几环都不曾出过错漏,最后的试药一环其实并不重要。

    容隐思忖良久,道:“既然如此,便去查熬药与盛药的器皿,若没有端倪,再往柴火与他们当日穿的衣物上查。此事务必查得水落石出。”

    “是!”段宏应声,转身疾步往前院的方向去。

    容隐亦重新抬手,打开自刑部带来的卷宗。

    决定在黄昏前将今日的公务处置完毕。

    但还未提笔,便听见槅扇外传来段宏的行礼声:“太子妃!”

    容隐长指微顿,自长案后抬起眼帘。

    看见身着胭脂罗裙的少女自屏风前走来。

    黄昏渐落的光影里,她的色彩依旧明晰。

    乌发红唇雪肤,臂弯间垂落的披帛潋潋如水。

    柔顺如缎的长发绾起,梳得仍旧是女子出嫁后的发髻。

    她站在水墨屏风前,轻拢着裙裾向他福身行礼:“殿下。”

    容隐低应,问她:“做好决定了?”

    江萤轻轻点头。

    她道:“臣妾会替殿下守住这个秘密。”

    容隐微顿。

    他道:“你可知废太子与废太子妃的下场是什么?”

    江萤的呼吸轻滞,但仍旧是轻声答道:“臣妾听过。是在禁院里终身圈禁。”

    从此彻底沦为阶下囚,永无再见天日的那日。

    容隐沉默稍顷,终是搁落手里的卷宗。

    他问她:“为什么?”

    面前的少女微低着脸,露出花枝般洁白的后颈:“臣妾的父亲被牵连的时候,殿下没有因此放弃臣妾。”

    “如今臣妾自然也不会因殿下的病症便决定与殿下和离。”

    容隐深看着她:“你是在顾忌长安城里的流言?”

    江萤的羽睫轻颤了颤。

    她自然是想过的。

    若是太子与太子妃新婚不久便和离的话,长安城内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波。

    届时若是太子有疾的事被查出,她这位曾经嫁到东宫又弃东宫而去的太子妃,自也不能善终。

    从她嫁进东宫的那一刻起,便没有回头路了。

    容隐看出她的顾虑。

    “孤会送你离开长安。”他道:“太子妃因疾身故。往后孤即便是被废黜,也与已故的太子妃无关。”

    他的语调太过冷静。

    冷静得像是已经布置好全局。

    只是等着她亲口说出和离两字而已。

    书房内又是短暂的寂静。

    江萤的羽睫微低着,指尖也不由自主地碰上袖袋里藏着的玉佩。

    那是容隐交给她的玉佩。

    如果她此刻将这枚玉佩归还,那因玉佩而起的所有事,便也就至此结束了。

    也许是因此,之前经历过的种种再度回到眼前。

    白马寺,江家,六皇子的府邸,以及在东宫里的桩桩件件。

    她在嫁到东宫前,从未经历过情爱。

    而容隐给她的温柔与回护,是她离情爱最近的一次。

    又不是铁石心肠,谁又能无动于衷。

    且太子救过她数次。

    即便是知恩,也应当图报。

    江萤轻阖了阖眼,将快要拿到袖缘的玉佩重新放回袖袋深处。

    “身患痼疾并非是殿下的错。”她轻抬起羽睫,那双墨玉似的眼睛在春光里清澈明净:“况且世上妙手回春的名医无数。殿下的病症定会有痊愈的那日。”

    容隐抬起眼帘,与她的视线交汇。

    他问:“若是不会痊愈呢?”

    江萤轻咬了咬唇。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最坏的结果。

    “若是不会痊愈……”她稳了稳心绪,语声轻而坚定:“那就请殿下将自己缚在臣妾的寝殿。”

    “臣妾会替殿下保守这个秘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