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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8 章

    江萤也察觉到此事非同寻常。

    她谨慎询问道:“如今便回母后的凤仪殿吗?”

    “去而复返,会令母后起疑。”容隐将手中杯盏搁落:“两月后便是父皇的万寿节。孤明[ri]便可以筹备此事的名义入宫,与宫中的各司各部商议。”

    江萤略想了想道:“明[ri]臣妾也可以探望公主的名义进宫。”

    “殿下需要的时候,臣妾也可帮着遮掩。”

    容隐抬目看向她。

    顷刻后微抬唇角:“好。”

    他轻声应下,轩车亦顺着长街往前。

    待停在东宫门前时,金乌早已升至正空。

    夏[ri]灿金[se]的[ri]光照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蒸腾出一阵又一阵的暑气。

    江萤本就苦夏。

    如今更觉得汗透里衣,随着容隐步下车辇后,便又匆匆到浴房里洗沐。

    直至午膳前后,方回到寝殿。

    而她的寝殿中,早有湖绿衣裳的宫娥在此等候。

    见她回来,便上前行礼道:“太子妃,奴婢是针织司的宫人,今[ri]是奉命来为太子妃量体裁衣。”

    江萤这才想起。

    今[ri]是宫中来做夏裳的[ri]子。

    其实她的夏裳此前就由太子殿下添置过。

    还是双份的。

    但宫中的规矩不可坏,她遂还是轻轻应声,站到屏风后褪下外裳。

    由宫娥拿着皮尺为她细细量着尺寸。

    还未量过两处,廊上便传来宫娥的通传。

    “太子殿下到——”

    紧接着槅扇便被推开。

    似是容隐前来寻她。

    尺寸还未量完,江萤也不好走动,唯有偏首自屏风后探出半张脸来:“殿下等等。”

    她微带赧然地道:“臣妾正在量身。”

    容隐步履停住。

    他薄唇微抬,就在屏风前背过身去。

    江萤遂缩回脸,继续由宫娥量身。

    大抵一盏茶的时辰后,宫娥收回皮尺,将量到的数字记在小册上。

    江萤也穿好外裳,重新自屏风后出来。

    她走到容隐身后,轻声提醒他:“殿下,臣妾量完了。”

    容隐回过身来。

    他的目光轻落在江萤面上。

    她方从浴房里回来不久,乌黑的长发仅是松松地挽了个如意髻,簪了支玉白[se]的铃兰步摇。

    花苞样的流苏坠在她的腮边,随着她的言笑声而轻盈摇曳。

    愈显得她的脸容小巧,玉瓷似的[jing]致莹白。

    容隐的目光停留。

    顷刻后又如往常般轻轻错开。

    他转首询问那名宫娥:“今年的夏裳要做哪些样式?”

    “是册上这些样式。若殿下或是太子妃有其余的偏好,奴婢们也可以帮着改些。”针织司的宫娥双手将带来的小册奉上。

    容隐抬

    手接过。

    视线在那些夏裳的图样上淡淡移过,不露端倪地落在宫娥刚记载的几个数字上。

    不是他的错觉。

    江萤应当是轻减了些。

    他眉心微敛,又垂手将小册还给宫娥:“孤已知晓。暂且没有要更改的地方。”

    宫娥应声,双手接过小册往外间退下。

    槅扇再度被掩上。

    将外间的热[lang]隔绝。

    江萤执起团扇,到[yin]凉处的玫瑰椅上坐落。

    她仰脸望向容隐:“殿下来寻臣妾,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容隐淡淡应了声。

    他略微俯身,自然而然地执过她的手:“若般般无事的话,便随孤到朱雀街上看看。”

    听闻是要紧的事,江萤自然没有拒绝。

    她跟着容隐到朱雀街上。

    又到长安城最有名的醉仙楼里。

    最后还和容隐一起点了一桌子的菜。

    直到菜肴上来。

    琳琅满目地摆了满桌,江萤方回过神来。

    她茫然看向容隐:“这便是殿下说的,要紧的事情?”

    “民以食为天。”容隐挟了块樱桃[rou]给她:“若是般般吃不惯东宫里的菜肴,也可来城中寻喜欢的酒楼。”

    江萤执起银箸,略微犹豫了下。

    也意识到容隐是觉得她瘦了。

    但是她瘦可并不是因为吃不惯东宫里的吃食。

    而是——

    江萤想至此,脸颊微红了红。

    容隐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

    顷刻后,他似也读懂她的未尽之意。

    略微思量后,他微微垂落眼帘:“孤会克制。”

    江萤微愣。

    继而脸颊红得似要燃起。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匆匆执箸,借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将容隐的这句话悄然带过。

    午膳过后,两人并非立即回到东宫。

    而是顺着朱雀长街逛了半晌,直到将要[ri]落的时候,方顺着来时的路回返。

    入夏后的天气很是闷热。

    江萤正想再到浴房里洗沐,却被容隐轻握住皓腕。

    “快黄昏了。”他轻声说完这句话,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颌:“可是孤的事,还未做完。”

    江萤顺着他的动作抬起脸来。

    心跳微微加快。

    而容隐在她的目光里俯身,轻吻上她柔软的红唇。

    他吻过她的唇瓣,轻咬过她的唇心。

    又在她微乱的呼吸里将这个吻加深。

    彼此的气息[jiao]缠。

    肌肤相贴处灼热得似有火焰燃起。

    江萤的羽睫轻颤,粉白的两颊渐渐红透。

    就当她的理智挣扎着犹豫着,想着是要拒绝,还是顺理成章地接受的时候。

    容隐轻轻松开了她。

    彼此的目

    光相接。

    少女明眸笼烟,太子的眸[se]也比素[ri]里更深几分。

    他垂落眼帘。

    清润的语声里带着些微的喑哑与浅淡的笑音:“这点自制力,孤还是有的。”

    江萤的脸颊红透。

    而容隐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般般,等孤回来。”

    话音落下。

    天穹上的金乌也坠下屋脊。

    第 68 章

    容隐终是起身,向殿外离开。

    江萤在原地愣立了阵。

    也回过神来,捂着通红的脸,匆匆忙忙地到浴房里洗沐。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过去。

    殿外金阳散尽,东宫里华灯初上。

    江萤独自坐到镜台前,正拿布巾擦拭着还未干透的长发。

    身后的槅扇却豁然被人推开。

    容澈阔步自殿外回来。

    江萤下意识地回过脸。

    还未启唇,双颊便被容澈掐住。

    他抬起她的脸,左右仔细看了看,继而拧眉道:“江萤,你是哪里清减了?孤怎么没看出来?”

    江萤羽睫轻眨。

    她不[yu]与他争辩,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殿下说没有,那便没有。”

    容澈薄唇紧抿。

    他凝眸注视她顷刻,终是抓着她的手腕将她自镜台前带起。

    江萤踉跄着跟上他。

    迈出寝殿门槛的同时问道:“殿下要带臣妾去哪里?”

    容澈头也不回地道:“给你加餐饭。”

    话音初落,容澈便拽着她走到寝殿里的小厨房前。

    在容澈的命令下,原本已熄火的小厨房里再度生火。

    厨娘与帮厨嬷嬷们上下忙碌,很快便给她做出整整一桌的点心。

    江萤被容澈摁坐在桌前,满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糕点:“殿下,臣妾刚用过晚膳。”

    容澈抬手将嬷嬷们遣退。

    “让你用就用,哪来的那么多话。”

    江萤拗不过他。

    也唯有选着清爽的点心暂且用些。

    但半块隗叶冷淘还未吃完,窗楣间便传来喵喵两声。

    却是雪玉循着香味找到小厨房来。

    此刻正顺着窗楣跳下。

    它刚跑到容澈身边,还未来得及撒娇,便被容澈摁着脊背拎起。

    “又是这丑猫。”他的目光落在雪玉的脊背上,毫不客气地道:“秃了更丑。”

    江萤也转过视线。

    看向容澈握在手里的雪玉。

    上次凤仪殿偏殿失火,雪玉的长毛也被炒焦了两撮。

    她在回东宫后便拿小银剪给它剪了。

    如今还未彻底长好。

    要说秃倒也没错,但要说丑——

    江萤替雪玉鸣不平道:“雪玉不丑。”

    她放下筷子,将雪玉抱到怀里:“白白糯糯的,像个团子,哪里丑了

    ?”

    容澈敛眉,本能地想要反驳。

    但目光落在她面上时,似又短暂地想起了什么。

    他皱了皱眉,终是将话语咽下。

    “吃完了?”他看向江萤搁下的银箸。

    江萤点头:“臣妾方用过晚膳,如今用不下许多。”

    容澈挑了挑眉:“那就回寝殿。”

    他道:“办正事。”

    江萤明眸微睁。

    她连忙往后团身:“臣妾还没用完。”

    容澈凤眼微寒,将搁下的银箸再度塞进她手里。

    “那就继续吃。”他看着江萤,一字一顿道:“孤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吃到天明。”

    江萤接过银箸,也不得不重新在椅上坐落。

    而容澈也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他就坐在她身旁看着她。

    像是非要看她将这一桌子的点心都吃完不可。

    江萤起初的时候还能用些。

    后来实在是半块也吃不下,眼见着容澈要出言冷嘲。

    她便趁着他开[kou]之前,连忙将一块杏仁[su]放进他的碗里。

    容澈瞥她一眼,还是将这块杏仁[su]吃了。

    江萤微微松了[kou]气。

    在他吃完后故技重施,又挟了块槐花糕在他碗里。

    容澈眉心微皱。

    但还是接着吃下。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江萤又将面前大半碟红豆糕都端到他的眼前。

    容澈终是忍无可忍。

    他抓住江萤的手腕,阻止她的无耻行径:“你爱吃不吃,别拿给孤。”

    江萤立即见好就收。

    她趁机搁箸起身:“那臣妾便先回寝殿。”

    容澈冷嗤了声,也将银箸搁下。

    跟着她回到寝殿。

    简单的洗漱过后,江萤换好寝衣躺在榻上。

    还未阖眼,便被容澈握着腰肢揽入怀中。

    他掌心与胸膛上滚烫的温度传来。

    令江萤的身子轻轻一颤。

    在低首顺着她的脖颈吻落时,江萤艰难地转过身去,以指尖抵上他的胸膛。

    “殿下不可。”她红着脸道:“臣妾明[ri]还要入宫。”

    今夜不能不睡。

    容澈反握住她的素手,凤眼里晦[se]深浓:“那就改[ri]。”

    江萤刚松了[kou]气。

    却又听他冷冷道:“改[ri]再去!”

    话音落,裂帛声起。

    单薄的寝衣被扯开,雪白莹润的肌肤赤露在夜[se]中。

    不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容澈毫不迟疑地低头吻上她。

    江萤呼吸颤抖,慌忙抬手掩住心[kou]。

    容澈挑眉,毫不费力地将她的素手掰开。

    就当他再度俯首想要咬上的时候,江萤急忙往后团身。

    “殿下不可,殿下,殿下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吗?”情急之下,她将容隐的话复述出来。

    容澈扣在她腰间的手倏然收紧。

    “江萤!”他自她的心[kou]抬首,那双凤眼浓黑如夜:“孤没看出你哪里清瘦,反倒是胆子愈发的肥了!”

    江萤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她连忙找补:“明[ri]之事不能耽搁。”

    她看着容澈的脸[se],试探着道:“待从宫中回来后,臣妾再向殿下赔罪?”

    容澈注视她半晌。

    终是拧眉收回攥在她下颌间的手。

    江萤心弦微松。

    正想换寝衣重新睡下,腰肢却又被容澈握紧。

    容澈将她梏入怀中,拂过她耳畔的气息炙热,语声凶狠得不容半分诓骗:“记住你今夜说的话。”

    否则,他定要让她知道。

    什么叫做,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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