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然眼神一闪,咬咬唇,满脸担忧地应下他的说法。
“你说的也有道理。”
赵钱安抚完李怡然,心中一动,不由多了一些别的思考。
他摩挲下巴,冥思苦想,眼睛被肉挤得眯成了一条缝。
“你不觉得会是那个张猛吗?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我觉得他更加可疑一点。”
李怡然眸光微微闪动,似是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我感觉他有点不好对付。”
赵钱思索半晌,舔了舔唇,呲着牙,嘴角上扬。
“不如先把他搞掉,我觉得还能省心点。”
边说着,边伸出手朝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凶相毕露。
李怡然双眼一亮,随即垂下眼帘,掩盖眼底的情绪。
“你觉得外面的玩家多吗?我们先这么胡搞,会不会出事啊?”
赵钱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外面的玩家多能有多少?”
随后眉毛一挑,笑得分外自信。
“再说了,他们这么猥琐。能选择畏畏缩缩地躲起来,就不能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
闻言,李怡然微微蹙眉。
赵钱见状,哈哈一笑,给出自己的见解。
“你想想,我们刚才说好要合作,那两个人也不当回事。同理,我们都是这样的,外面的玩家能合作得起来?简直在开玩笑。”
李怡然点头应是。
“这倒是。”
这点是最毋庸置疑的。
副本里玩家心思各异,能达成短暂的合作都是件了不起的事。
就像她和赵钱,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如今说是合作,心里都有点小九九。
如果她没猜错,他们的合作,大概会走到哪一步,她都已经做好规划。
一起除掉最大的威胁,大抵是最后的合作。
不过也好,有些威胁,是需要合作搞定的。
张猛肯定不能留。
这一定是过来人的忠告。
李怡然心里笃定,这一次合作,胜者不会是赵钱,只会是自己。
比起这个没头脑的,自己可是还有后手的。
李怡然想归想,脸上还是一脸不放心,反复确认道:“我是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赵钱全然不知李怡然的心思,停顿片刻,笑得有些阴险。
“这你放心,外面最多还能有四个人。我问过送我来的船长了,码头港口最多有八个。意思很简单,这个副本玩家撑死就八个。”
抬手比划一个“八”后,他眯起眼来,目露凶光。
“我们就盯紧丁一,剩下的人出来一个杀一个。”
李怡然跟着一起笑,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赵钱摇了摇头,感慨道:“总归这个是惩罚副本。这什么莫名其妙的破任务,肯定不可能让我们全员通关。”
言罢,似是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挥了挥手意图掩饰过去。
李怡然只当没反应过来,提出担忧之处。
“可是万一,他们两个一组,等会儿就合作到一起去了呢?”
话音刚落,赵钱脸色一沉,神情肃穆,连忙抬脚迈步朝外走。
“那我们赶紧的。”
一边行动起来,一边嘀嘀咕咕着催促李怡然。
“他们刚才说是要往左边走是吧?快,走走走。”
李怡然连连应是,跟上赵钱的步伐。
“对,好好。”
-
直到赵钱和李怡然也跟着离开教堂,辛稚夏才神色淡然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原来这两个人之前是在演戏啊?”
不得不说,她也被骗到了。
没想到如此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竟然在最开始就已经达成了合作。
“果然,惩罚副本的玩家是不简单。”
辛稚夏暗自感慨一番。
要是有人触发了特殊福利,估计会跟她有同样的想法。
只要把人全杀光,通关方法慢慢找就是了。
她现在有些不确定,这赵钱和李怡然,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其实早已开启特殊福利。
还是说,这两个人单纯就是精致利己主义。
而后又恰巧联合到一起,还想到了一起去。
辛稚夏歪头,拎着裁决之剑,随性地甩了甩。
“我是不是可以先看个戏?”
虽然一开始就想过,比起自己动手逐个击破,或许坐等他们主动产生分歧,内斗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但是她属实是没想到,意外之喜来得这么快。
至于……不太好说的变数。
是有的,还有两个。
一是莫名其妙的重启机会,二是背后偷袭她的未知敌人。
假设副本人人都拥有重启一次的机会,岂不是会自行产生一些关于时空的悖论?
比如,这次如果是她第一次进入副本,也有可能会是别人已经重启过的?
又或者,死亡空间本身强大到,已经能够复制出玩家十五个分身,分别发放到不同情况的时空里?
辛稚夏这次没有立即否决这番可能性,而是保留了这个说法。
因为这么分析下来,有一件事反而变得格外合理。
那个偷袭她的未知敌人,就可能是已经重启过的玩家。
辛稚夏怀揣着各种心思,跟在赵钱和李怡然身后,同样离开了利维坦教堂。
-
在辛稚夏离开教堂的范围过后,良久,教堂再度变得无比沉寂。
先前她藏匿的树旁,另一棵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如此寂静之中,一道女声显得有些清晰。
“怡然,好像是有个玩家藏在教堂里,但那个人不是我。刚才的石头是我扔的,用来告诉你这个信息。”
声音柔和中带了一丝紧张,“除此之外,有个玩家刚才躲在树后面,我看得很清楚,是一个拿着剑的女性玩家。”
蹲在树后的年轻女人,胸口处的名牌上写着廖书意。
她手中拿着一只纸鹤,像是情报员一般,朝纸鹤娓娓道来。
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我现在是去找你汇合吗?还是蹲点监视一下教堂里的玩家?”
言罢,年轻女人皱眉,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再补充点什么。
停顿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纸条边缘镶着金边,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目光坚定下来。
“算了,你看看能不能杀了张猛,我进去看一看教堂里的……呃……”
话语戛然而止。
年轻女人双眼瞪圆,垂下头来,只见胸口处有一剑穿膛而出。
名牌溅上温热的鲜血,廖书意三个字立时变得污浊。
“别看了。”
纸鹤和纸条同时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