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夺冠?!”郝文惊呼一声,连连摇头,“、行,我……行的。”
“怎么行了?”苏方恨铁成钢,“来这参加比赛有几个是专业的?算是那个陈修筠,我刚刚都看过了,他的画技也一般啊,笔触还不及你的细腻,这还是炙手可热的冠军人选,有什么行的?”
“我的画……有形无神。”
苏方微微皱眉。
他几乎可以猜郝文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味否定自的样子,他口中的“不行”“没有灵气”“有形无神”,恐怕都是周边人日复一日在他耳边重复,这才刻进了他的心,让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让他再也敢尝试画自的画,只能反复临摹学习大师的作品……
“试试,怎么知道呢?”苏方抬揭去了郝文画板的画纸,重新铺了一张白净的,“只有始,才可以有一样结局。我看刚刚画的是写意,既是写意,重要的是眼的荷塘。”
苏方顿了两秒,见郝文陷入思索,才点了点他的胸膛,缓缓道,“而是心的荷塘。”
郝文眼依旧迷茫,他看了看眼的莲塘,又看了看苏方,有些慌乱无措。
苏方按住他的肩膀,让他看荷塘:“好好看,仔细观察,把它的样子记在心,然后画出心的这片荷塘的样子,记住,是画任何一名国画大家笔下的莲,是画自心的莲。”
郝文怔怔地望眼的这片荷塘,渐渐沉入自的世界。
苏方满意地点点头,也再说什么,安静地走一旁的花台坐下,拿起机消磨起了时间。
“叮咚~”
一声提示音响起,机方跳出了一条微信消息,苏方点进去一看,是沈应舟发来的。
“朋友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苏方嘴角自觉扬起:“用,我自可以搞定~”
“那午来沈氏吃饭吗?”
苏方看这条新消息发起了愣。
沈应舟今天加班……世的后几个月,沈应舟总是加班,早出晚归,有时他带师娘做好的饭去找他,也只得来一个“好,放下吧”的回复。
但现在,同样是加班,他竟然主来问要要一起吃饭?
苏方的心突然“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跳的快,脸也发起了热,他抿了抿唇,忍住弯眼笑得心。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鲜的感受,一样了。
这一世,真的一样了。
“软软?”
苏方回过神,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管理,他抬头看了看还沉浸在自思绪的好文,打字回复道:“这边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了,午我郝文一起吃了。”
消息刚发出去,苏方又飞快地打了一行字:“晚我吃鱼。”
按下发送按钮的那一刻,苏方在心暗暗嫌弃自,怎么感觉这么急可耐呢?
好在沈应舟很快回了消息:“好,那我定一条东星斑。”
看消息的那一刻,苏方心地笑了。
又坐了一会儿,郝文还是见静,苏方也急,他了,走一边给家的师父打了个电话,然后拿出机叫了个闪送。
一会儿,闪送了。北海公园太大好说位置,苏方便去门口接东西,两杯奶茶,还有一个袋子。
回来时再次路过陈修筠的位置,那边已经没人了。
“这画完了?”苏方有些惊讶,而后点了点头,“还挺快。”
他回郝文身边,此时郝文终于始调起了颜色。
苏方把奶茶放画架下的置物台,然后从闪送送来的袋子拿出了另一个机以及一个支架。
他仔细选角度,把机对郝文架,确保郝文画能够同时入境。
机后,苏方没有立刻坐回去,而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郝文作画,只看了一会儿,眼亮起了惊喜的色彩。
其实郝文的功底差,甚至可以说是很扎实,他差的只是自的思,一旦了窍,他之后的绘画生涯会顺利许多。
目看来,这个窍是的差多了。
苏方满意地点点头,走了花台边左下,一边喝奶茶一边刷机继续安静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荷塘边的人也渐渐少了。大多数人都选择午把画画完交,下午差多了颁奖时间再过来,毕竟六月末的下午,日头已经有些毒了。
苏方抬挡眼望了望天。
还好郝文选的是块阴凉地,否则别怪他这个师兄顾师门情谊,抛下他去找个有空调的地儿纳凉了。
“我画好了!”
一声惊喜地呼唤拉回了苏方的注意力,苏方转头看去,见郝文忐忑夹杂兴奋朝他看过来。
“师兄,我画好了。”
苏方起身走画架,只见画纸两三朵粉色荷花娇嫩欲滴,有的的正盛,有的含包怒放,每一朵都各有姿态,花朵之下,是纤细却挺直的枝干,延伸没入下方荷叶之。
荷叶并茂密,有大有小,而在这些墨绿的荷叶之间,有树叶漂浮在水面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这是池塘方伸出的树枝落下的。
整幅画面宁静而又美好,在这个炎热的天让人感觉如同清风拂面,自觉沉静下了有些燥热的心。
“棒的诶!”苏方一拍郝文的肩,“我说可以吧!”
郝文咧嘴,有些好意思,又忍住心。
苏方看了看时间:“都快下午两点了,饿死了,我们点个外卖吧。”
郝文这才意识因为自一时太过投入于作画,两人现在都没有吃午饭。
“我我我、我这把画交去,咱们出去吃,我请客!”
出去吃可比点外卖来的快。
苏方伸出一根指摇了摇:“师兄再教一件事,参加比赛,尤其是这样显有人要搞事的比赛,可得长点心眼,能这么早交。”
郝文一愣,立刻白过来,点了点头。
好在是用餐高峰期,半个小时后,外卖了,郝文主去门口取了餐,两人坐在这个僻静的角落守画板吃完了这顿延迟了的午饭。
距离比赛结束时间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苏方陪郝文交了他的画。
此时,公园的人又多了起来,有少都是专门为了比赛结果而来,他们聚在交画的桌子旁,对新交的作品或低声讨论或默默给出自的判断。
郝文的作品一摆桌面,立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
“这个画好诶。”
虽然是写意,但笔触很干净细腻,画风也很舒服,有一种很纯净的感觉。??[”
“完了完了,对太强大,我觉得我是扩大分母来的。”
……
郝文显是很少被这样围观夸赞,唰的一下脸臊得通红,放下画打算走,好在被苏方一把拉住了。
“信息还没填。”苏方把郝文一把推回了桌子。
郝文红张脸,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忙脚乱地填写了自的信息。
“这是您的号码牌,请妥善保管,稍后您的作品会送评审处进行评分,比赛结束后您可以凭号码牌取回自作品,预祝您取得好成绩。”
苏方拉郝文,问:“我们能去评审处听评委的点评吗?”
“好意思先生,参赛人数太多,如果增加点评的流程恐怕时间会太够,而且场地也有限制。”
苏方叹了口:“唉,好吧。”他拿出机,对画始拍照,“那麻烦您等等,我拍几张照纪念一下,来来来郝文,站过来,我给画合拍一张,这样,把画拿起来拍吧,对对对,这样。”
苏方指挥郝文照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把画给了工作人员:“麻烦了,谢谢啊。”
眼看全程护画是没可能了,苏方干脆拉郝文去找了家店坐下休息,等颁奖时间了再回了荷塘边。
短短两个小时,荷塘边的空地已经搭起了一个看去有模有样的舞台,舞台侧面是一块展示板,获奖的作品在公布的同时会被贴去。
随颁奖时间越来越近,郝文也越来越紧张,神色严肃,心全是汗。
苏方瞥了郝文一眼,朝他微微偏了偏身子低声问道:“信我?”
郝文毫犹豫点了头:“信!”
“这次比赛,陈修筠能拿第三能拿第二,他拿第二能拿第一,我说的,信吗?”
这回,郝文犹豫了一下,但过三五秒的功夫,用力点下了头:“信!”
苏方轻笑一声,笑声在口罩下有些发闷:“乖。”
说话的功夫,时间了,主持人走讲台,说了一通场白,随后便邀请了颁奖嘉宾台。
这次送审的作品一共有269幅,其三等奖设置15名,二等奖设置8名,一等奖设置1名。
15幅三等奖作品依次宣读,并挨个在舞台后方的大屏幕进行展示,随后被贴了展示墙。
这其,没有郝文,也没有陈修筠。
“接下来公布获得二等奖的画师,第一位,祁学林……”
苏方看大屏幕展示出的画,对郝文低声说道:“现在可以安心些了吧,看这二等奖的作品,显然没有的好,肯定……”
“第四位,郝文。”
苏方猛然抬头,见大屏幕展示出了郝文的画。
是同名同姓……郝文真的只拿了第二……对!这是郝文的画!
苏方微眯起眼,紧盯大屏幕的画,声音微哑:“的画,被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