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医药箱,手指并没有乱摸,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阮月尘便没有再动了。
    贺寒舟替她清洗完,又小心的给她上了药。
    不一会儿,她的两只脚都处理好了。
    阮月尘说了声“谢谢”,将双脚从座椅上放了下去。
    “不用。”
    贺寒舟余光瞥见她身上的睡衣,又伸手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她,“先穿上衣服,别穿着睡衣乱跑。”
    阮月尘点点头,伸手接过衣服。
    做完这些,贺寒舟就没有再说话了。
    两人一路沉默。
    这里距离京城很远,司机开了很久,天快亮的时候才到达京城。
    这一夜,谁都没合眼。
    到了京城,阮月尘不断催促,“再开快点。”
    司机应了一声:“好。”
    贺寒舟皱起眉,“别急,安全第一,就算他真的有事,你现在赶回去也晚了......”
    在意识到阮月尘变了脸色之后,贺寒舟识趣的闭上了嘴。
    他才是真的憋屈,千里将阮月尘送到了薄御时的身边。
    抵达医院门口,阮月尘的眼底终于有了焦距,她光着脚丫就准备下车。
    贺寒舟拧眉,脱下自己的鞋递给她,“穿我的去。”
    阮月尘愣了一下。
    贺寒舟加重了声音,故作凶状,“愣住干什么?还不快去!”
    阮月尘没再犹豫,接过他的鞋就走了,她一边走,一边穿上不合脚的大鞋,别别扭扭的往医院走。
    贺寒舟盯着阮月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人了,他才收回视线,疲惫的撑住了脑袋,“走吧。”
    阮月尘一路冲到医院,听贺寒舟说,薄御时还待在重症室。
    她来过很多次这家医院,清楚的知道重症室在哪。
    只是越往里走,她就越紧张。
    除了重症室,再也没有其他关于薄御时的消息,不知道他伤到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伤得多重。
    来到重症室门口,阮月尘遇到了江离然。
    见到阮月尘,江离然惊讶的看了过去,“月尘,你怎么来了?”
    江离然只随意的瞥了一眼,见她身上穿着男人的衣服,脚上也穿着男人的鞋,想问,但没机会问。
    因为阮月尘已经朝他走了过来,着急的问,“他人呢?”
    江离然自然知道她在问薄御时,声音沉重道:“还没有脱离危险,二哥昏迷了三天三夜,还没醒。”
    闻言,阮月尘揪住了胸口,再抬头的时候,眼底布满了泪水,声音颤抖到哽咽,“带我去见他......”
    江离然点点头,将她领了进去。
    因为薄御时还躺在无菌室里,阮月尘只能隔着一道透明玻璃看。
    她站在玻璃门外,在看到薄御时的脸时,泪水如同决堤般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将手放在玻璃上,隔着不远的距离,描绘着他的轮廓,仿佛这样就能摸到他。
    薄御时躺在病床上,全身都插满了管子,他英俊而桀骜的眉眼此时了无生机,透着病态的苍白。
    阮月尘难过到喉咙哽咽,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江离然走过来,见到阮月尘满脸泪水,问出他困惑了很久的问题,“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二哥的吧?”
    阮月尘疑惑的看向他,她不知道江离然为什么这么问,他明明早就知道了......
    看到她的表情,江离然瞬间了然,说道:“二哥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贺寒舟的。”
    闻言,阮月尘猛得怔住,她将视线从江离然脸上移开,看向病床上的薄御时。
    那一刻,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
    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刻拼接成了一条线。
    她望着薄御时,突然捂住嘴,崩溃大哭。
    原来他一直以为孩子是贺寒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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