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罪背责。

    程家在海港是少见的名门望族,祖辈当官政大,生意鸿隆。

    用谢南竹的话说就是:“海港可不是海港人的,是程家的。”

    在海港城不说后辈,连往上推两辈人,都会在政商两界忌惮程家三分。

    而程晏生是程青最看好的接班人。

    他气质出挑,清贵精干。

    关乎大局时,更懂得权衡轻重,割舍自身利益,接管程氏不到两年,创造了程家鼎盛辉煌,让程家地位更上一层楼。

    全海港人对他都有着极重的期盼依仗。

    而她温年卑微如尘埃,仰头都望尘莫及。

    一片榕叶下的程宅,宽宏阔绰,灯火通明。

    在这繁华富丽,熠熠生辉的耀眼下,温年却觉得心寒如冰。

    程母董暖向来不待见她。

    原因无二,温年不管从哪看,都配不上优质的程晏生。

    一进门。

    程晏生同胞的姐姐程如仪,视她如眼中钉:“真是门楣不幸,闹出这么大的丑闻来。”

    董暖则是直接下了旨意:“晏生,带她去祠堂跪着。”

    温年的事,程家定是要从重定夺。

    她忽然挺直腰板。

    手打程晏生掌心挣脱开,一副毅然赴死的决心:“妈,我要跟晏生离婚。”

    她没去看程晏生,不知此刻他脸上何种表情。

    “走。”

    程晏生一把拽住她,力气强势。

    温年不肯走,感觉手腕都要被捏断了。

    她通红着一双眼:“程太太这个位置本就不该属于我,坐了三年了,我一走你们可以让更好的人继位,这不是皆大欢喜?”

    温年站在那,眼圈绯红,像个疯子说疯话。

    “温年。”

    程晏生发火不多,眼前是一片阴冷极端。

    深色的瞳孔有些骇人。

    董暖跟程如仪都没料到,她是来提离婚的。

    印象中的温年,矫柔内敛,别说是倔着程晏生,连大声说话都怯场三分。

    而且程如仪一直认为,温年绝不会离婚。

    “我跟了程晏生三年,我腻了。”

    温年嘲讽的笑声,斩钉截铁的语气,刺破在场人的耳膜。

    董暖楞了楞,招手:“晏生,赶紧把人带走。”

    程晏生拉不动人,直接用拖的。

    温年被她拖进程家租祠堂。

    强压下上涌的酸涩,委屈,以及前所未有的愤怒,她冲他冷笑:“我妈拿的钱我来还,我只要离婚。”

    “那就等你还清了再说。”

    只要他肯松口,就是对她莫大的恩赐。

    温年恍然间,像是得到赦免的罪子,扑通跪在程家列祖列宗前。

    她砸向地板的膝盖骨,浑然不觉痛。

    “程先生,夫人找你。”

    程家的老管家,来把程晏生叫走了。

    董暖在二楼沏好茶水,等着他上去。

    “我听轻舟说,她跟人在酒吧,是为了抢一个男人,这事你不清楚?”

    程家这种事情,是会被挂在宗族耻辱柱上的,尤其对方还是他程晏生的妻子,罪上加罪。

    程晏生端茶抿了口,醇香入喉,嗓子却是发干发紧的。

    董暖说:“你们夫妻关系很紧张?”

    “没有。”

    “那她……”董暖顿了秒,扬声:“为什么还要出去找别的男人?”

    程晏生眼睫微颤:“为了逼我离婚。”

    第4章 各退一步

    董暖抬眸,知子莫过母。

    虽然她打心眼里瞧不上温年,但大局考虑,她不得不承认这层关系。

    “晏生,现在程氏跟岄府盛大合作,紧要关头最忌婚变丑闻,在外人面前你要多迎合她,能配合就配合。”

    “嗯。”

    程晏生面无表情。

    董暖沉口气:“这件事情别抖落了,封锁好消息。”

    说完,董暖保养极好的面容涌现一抹忧愁:“还有件事,你岚姨跟你二哥要回来了。”

    一直面部维持平静的程晏生,终究蹙动下眉。

    “什么时候的事?”

    董暖说:“听说是这个月月底到。”

    宁美岚是程青的结发妻子,两人婚变后,才有的董暖地位,宁美岚跟程青膝下有一独子,判在她名下带出国。

    在商界没少跟程

    晏生较过劲。

    明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暗里是仇人。

    这层关系没摆明,外人都道兄弟情深。

    董暖警醒他:“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跟温年离婚。”

    离婚代表着自损道行。

    若是别人想要趁人之危太容易。

    “我知道了。”

    茶壶的水倒尽。

    董暖重新沏了一壶新的,架在茶盘上:“性子软一点,别太跟她较真,不说包容,起码要让外人觉得你们没问题。”

    想起什么,她又道:“她妈不是爱赌吗?赌者没有心智的,实在不行你上她那吹吹风。”

    董暖最后叮嘱句:“不管她有没有跟别的人上床,你都带她去趟医院。”

    安全起见。

    温年在祠堂跪到早上六点多。

    困得双眼睁不开,又红又肿,膝盖骨都疼得直不起。

    邦硬的地板,两个膝盖磨出了血肉。

    “太太,小心着走。”

    只有在程家,她才能享有太太殊荣。

    腿肚子软得半点力都使不上,借着佣人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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