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这回堪称是反常中的反常。

    根据小时工的回忆, 以往的它见了人也不怎么爱搭理,懒趴趴地蹲在近门口处,眺望着守望着门口, 一声不吭地要等她回来。

    再往前追溯到它在梁宅待的那会儿,葛烟偶尔和梁潇潇聊天提及到此, 对方也都说它乖是乖, 可从没和梁宅里的谁显得更亲近过,几乎一视同仁。

    而就是这样的它, 今天甚至还难得的, 小小地反抗了下她这位猫主人。

    毛绒绒的一团就这么抵在沈鸫言的胸前, 蜷缩着的模样看起来惬意至极。

    茸茸且蓬发起的毛边就这么落在浅灰蓝的衬衫上。

    落在视野里,是完全相悖的两种感觉。

    虽说是被迫掺和在了一起, 也反差性十足。

    但这样奇异的融合, 莫名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想不通咚咚对于沈鸫言这莫名且没由来的热情,这会儿该做的事是别让它唐突了别人。

    沈鸫言虽然没说什么, 也任由咚咚这样肆意地作弄他,一副并不怎么介意的模样。

    但他毕竟是客人。

    她请他来是薅猫的, 而不是……被猫薅。

    不自觉地咬了下唇, 葛烟凝住心神, 连连唤着咚咚,想让它从他身上下来。

    “咚咚,快过来。”她嗓音特意放了缓也放了软, 朝着猫伸出手, 挥挥算作是示意。

    得来的却是小猫愈发耸起的身形弧度。

    像是在贪恋着什么,它把她的呼唤当成耳旁风,鼻尖在沈鸫言身上嗅了又嗅,小猫嗓又开始绵延起来。

    像是觉得这样还不够, 甚至于变本加厉地在沈鸫言的胸前拱了拱。

    “………”

    葛烟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今天的它到底是怎么了,一直在沈鸫言面前打转。

    这真是以往那个听话又乖巧的咚咚吗。

    而且与其说是黏人……

    不如说是黏他。

    难道说,这猫是看中了他的色相?

    诚然而论,沈鸫言确实是那种格外出众且惑人的皮相,骨相又生得好,气质加成下,很容易便能攫取他人的视线。

    只是猫也会以貌取人吗?

    念及此葛烟倏而想起,其实之前京芭在三潭月聚餐的那次,沈鸫言好像还逗弄过咚咚……

    小猫咪当时就呼噜噜地打起了享受的呼,甚至还格外主动地翻起小肚皮示意他继续去揉。

    当时还惹得宋李大为惊叹。

    ———还原到这个画面,她总算了然。

    原来那会儿就可觑见这只小猫的色心……

    可这毕竟是她的猫,自己的猫这样,猫主人总会连带起责任。

    葛烟面颊像是迸起了火星,一点一点缓慢地自耳后渗透,些微热意将她的思绪吹得发昏。

    念及此,她不再以柔相对,也不顾沈鸫言就在面前,稍稍扬起音调,朝着咚咚便是利落地一句,“咚咚。”

    她的话很快便奏效。

    猫咪大多很敏感,能从猫主人的声音中分辨出情绪。

    所以几乎是话落,它便抬起了头。

    见咚咚终于是朝着她看了过来,葛烟也不再多语,直接示意,“下来。”

    此时此刻再心不甘情不愿,猫主人还是站了上风。

    咚咚扭捏了会儿,一个纵跃便下来,要来到葛烟身边蹭。

    知晓它这是要她抱的意思,葛烟摇摇手,“不可以哦现在,晚上再说,现在回客厅你的窝去。”

    咚咚呜呜咽咽了会儿,咚咚大概是知道了主人此刻的铁心铁意,搭出猫垫往地板上挠了挠。

    它慢吞吞地往客厅那边走,生怕自己走太远别人看不见,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期间又因为没好好看路,猫爪落下时站不稳,差点没打滑。

    葛烟看得莫名失笑。

    这傻猫。

    只是她笑着笑着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背上恍恍惚惚间有道视线落下。

    那目光极具侵略性,直直地探过来,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转头,正好迎上他挑眉看过来的视线。

    沈鸫言疏散看她,“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客人忘了。”

    “………”

    怎么说话的呢。

    但葛烟还是心虚了。

    她拿起那双崭新的家用拖鞋,放过去递给他的同时,试探性地问道,“………刚才咚咚没抓到你哪儿吧?”

    “没有。”沈鸫言应得很快。

    只是须臾,他复又缓声道,语气意味不明,“也就是稍稍用了点力,衬衫被弄得有些乱。”

    像是一副仅此而已,满不在意的模样。

    可葛烟不知怎的,听后愣是放在了心里,那份心虚不免又加重几分。

    见他缓缓褪了大衣,辗转间,葛烟换了个说辞,开始替咚咚刚才的行为做解释,“可能是它之前见过你所以才这样的。”

    沈鸫言听此却直接朝她看过来,像是觉得不相信,“它对每个人都这样?”

    那也确实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是没有都这样。”葛烟朝他眨了眨眼,试图再找理由,“但可能正因为是之前见过,所以才不算完全陌生?”

    “这样。”沈鸫言若有所思。

    “不过一般来说,猫都随主人。”他说着,唇角勾了瞬,笑着睨她一眼,“能理解。”

    “………”

    葛烟的脚一滑,差点没步入咚咚的后尘。

    ---

    也不知道是不是葛烟的错觉。

    沈鸫言进入室内,褪下大衣后,那个泛起褶皱的衬衣好似格外明显。

    而她每每面对着他,只要将视线稍稍撂过去一眼。

    脑海里便总会浮现起咚咚在他身上尽情造作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

    分明是自己的家,按理说她才是家的主人,葛烟却倏而有股坐立难安的感觉。

    “你先坐着吧。”将人领至沙发前,她连声问道,“要不要喝茶?咖啡还是水?”

    “我随便。”

    沈鸫言应下后葛烟嗯了声也没多问,辗转就去了开放式的厨房一侧。

    这个大平层在入户时不显,往内走至客厅内才一览无余。

    纵横的面积十足宽敞,往来大贯通的设计将卧房区域和休闲的客厅区域很好地分割开,半开放式的厨房就这么落在了两个区域交汇的中间。

    不过看着便像是没入住多久,内里的家具虽然还算齐全,整体来说略显空荡。

    只沙发处随意摆着的猫猫形状的抱枕,眼前深棕色茶几上零散放着的香薰蜡烛,以及绵软舒适的毛绒地毯展现了房子主人平常的爱好。

    其他就是很常见的摆设。

    这会儿有细微的小猫叫传来,沈鸫言闻声将视线摞过去。

    刚才被下令去了客厅窝内的咚咚没再动,但像是捕捉到了他的到来,压根没见着人便窝在猫屋里面打起了滚。

    而相比其他放置的鲜少东西,这里的猫爬架倒是壮观。

    仅仅是客厅里便落有四五个。

    她平日,应该十分宠爱她的那只猫。

    厨房渐渐地便有动静响起。

    沈鸫言将目光探过去,只觑见葛烟微微弯身于台面之上的纤巧背影。

    江风拂在玻璃之上,轻轻拍打着窗户。

    外面阴雨连绵,雾气湿重将室外沾染得青白一片。

    可整座屋内虽是沉寂不已,却又显得格外静好。

    她只稍开了壁灯,晕黄落下来衬在她瓷白的脸侧,托出眼睫卷翘的弧度来。

    而因为稍稍弯腰,有致的起伏之余,几缕发丝落在了肩侧以及胸前,遮住她的神情,看不分明。

    葛烟端着什么朝这边走来时,沈鸫言这才收回视线。

    “想着之前有请过你喝咖啡,就亲自冲了杯,你试试看?”将那杯咖啡递在沈鸫言面前,葛烟收回手,指尖轻捻起自己喝的那杯。

    沈鸫言应声,不疾不徐地抬手将咖啡端起,浅尝了口。

    他好像做什么都格外赏心悦目,哪怕只疏散随意地落座于沙发之上,分明还是客人的身份,却有一副是他主场的错觉。

    见沈鸫言没有任何拘泥之色。

    葛烟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理解咚咚方才的激动,也倏而感慨起自己。

    她好像就做不到时时刻刻都如他这般气定神闲。

    见他不慌不忙又尝了几口,葛烟好奇问他,“……你觉得咖啡味道怎么样?”

    “挺不错的。”沈鸫言放下咖啡,另一只手单手搭在膝上,修长指尖自然垂落。

    能从他嘴里能得出这两个字,味道应该确实还挺符合他口味的吧?

    想着接下去的安排,葛烟复又轻啜了几口咖啡,率先开了口,“这个点也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等会儿就在家里吃?”

    沈鸫言听了却是没有马上应。

    就在葛烟以为他不太愿意时——

    沈鸫言抬起眸便望过来,勾了下唇,“家里?”

    “………”

    他的重点怎么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啊?

    葛烟低声喃喃解释道,“………我是说我家里。”

    “我没意见。”沈鸫言这会儿身子稍稍往后靠,姿态闲适得要命,“不是说了都由你来定。”

    葛烟摸了摸自己挺巧的鼻子,迎着光缓缓看向他,“那,吃什么也都是可以的吧?”

    沈鸫言眉目漆深,就这么盯着她,“都听你的。”

    那视线仿若绳索将人栓紧,葛烟被望得莫名,心中一跳,慌不迭垂下眼,“那就好……”

    她其实在今天之前有想过用千倚给的那些建议。

    可转念又想沈鸫言哪儿会跟她做那些事……于是到了最后也还是没有采纳。

    深思熟虑过后,葛烟终究还是决定用咚咚和晚饭来抵消。

    反正当初是他自己应了的,再多的她没提,他也没想着补。

    只不过到了这会儿她也悄咪咪地松了口气。

    她不会做饭,如果想着尽地主之谊去亲自下了厨……沈鸫言可能下一秒出现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医院。

    虽说有夸张的程度在,但葛烟确实心里没把握。

    待到咖啡喝得差不多了,葛烟要将餐盘摆上桌,她动作不算快,沈鸫言起身拦住她,“我来。”

    “不行不行,你是客人,还是我自己来。”

    沈鸫言不知道听到什么,转头深深看她一眼,“这样会快点。”

    葛烟也没推据,就这么看着他在厨房和餐厅里来回几趟。

    邀请着人坐下来时,她稍稍解释了下,“我不会做饭,就拿外卖热了热,重新装了盘。”

    想起之前沈鸫言在陇桂馆有常年包厢,她干脆定了那里的外卖,这样不会踩雷,应该也挺符合他的口味。

    葛烟说着觑见桌面上的一盆小汤碗,顿了顿,到底还是用指尖往他的那个方向推了推。

    顺着她指尖落在碗壁边沿的动作,沈鸫言视线再往下,落于热气腾腾起伏着的白团子上。

    须臾几秒,他再抬眼时扬了扬眉,“给我的?”

    “嗯……这个倒算是唯一手作的了,你应该很熟悉?”

    葛烟指尖被碗壁烫到一瞬,缩回来时捻了又捻,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终是抬眸去看他,“感觉你好像挺爱吃的样子,就煮了点,你要不要尝尝?”

    她只是突然就想起那天在林妘家里——拿回来就一直放置在冰箱里也没怎么动过的那些手工汤圆。

    分量太多,葛烟隔三岔五才想着煮点儿。

    而她胃口又小,至今都还没吃完。

    想着那天在庄园里……她临时起意便将汤圆从冰箱里拿了出来。

    眼下刚刚好派上用场。

    沈鸫言倒是看着眼前的没出声,只是又意味不明地看过来一眼。

    他的眉眼生得极好,像是深海漩涡,也似是云中凝雾。

    就这样望过来时,无声也胜有声。

    ………吃他的就好,怎么这样看着她?

    也没往别处想,她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他的手上,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在葛烟近乎期待的目光中,沈鸫言末了到底还是缓缓舀起。

    随后才不紧不慢地入了口。

    两人吃饭左右也有过不少回了,葛烟竟也习惯有他在身侧,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指尖,顺带着去问他先前的事。

    “之前我还想问你来着,你对画展什么的,怎么会这么了解啊?”

    好像那晚她只刚开了头,他便能准确地找出信息。

    再怎么算雷厉风行,这样的速度仍旧令人咋舌。

    沈鸫言听了执着筷子的动作顿了瞬,却也没抬头,“你很好奇这个?”

    “嗯啊。”葛烟这次没有迂回,直接便应下。

    其实不止是如此,先前在剧院里见到他,她也曾好奇过,只是后来知晓了林老师和沈鸫言的关系,很多疑惑仿佛月亮从云雾中抬头那般,也有了底。

    沈氏涉足的领域范围是广,但于葛烟来说,沈鸫言在她面前仍然携有不可用言语诉说,且格外神秘的一面。

    汾城人都道他是个传奇,可认真说来这些到底只是被旁人冠有的名头,往往也只是在嘴上过一遍,等到现在她切身体验了一番……

    像是将四处滚立的砂砾轻轻拨开,不断露出新一轮的内里,以此来接受太阳的曝晒。

    她对沈鸫言的认知感知,也被缓缓地拨开一层。

    沈鸫言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餐巾擦拭,“你真的想听?”

    他抬眼便望过来,视线定定落在她身上。

    她这样问就是想知道啊……

    葛烟迎向他探过来的目光,轻轻点点头。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空中交汇。

    像是有什么泡泡被戳破,风使劲鼓吹在窗面上。

    四目相对中,些许沉默在空中轻轻划开。

    随后她听到沈鸫言缓声道,“因为有想要的。”

    ---

    饭后葛烟要收拾碗盆放进洗碗机,沈鸫言没让她动,径自起身去了。

    葛烟要给咚咚倒猫粮,便去了大平层的阳台外侧。

    咚咚吃什么都很香,低着小头颅便啪嗒啪嗒地享用起来。

    葛烟半蹲在阳台上,边摸着咚咚的头边去想沈鸫言方才的回答。

    有想要的………

    他想要的,会是什么?

    是画,还是画画的人?

    不过根据她先前在沈氏办公室所看到的那些。

    沈鸫言确实是显山不露水的藏家。

    不管他想要什么,应该也会找寻机会去了解,这样以来,倒也能说得通。

    而至于她自己……为什么要去细思这个不甚明确的答案?

    他没再往下说下去,葛烟也就没多问。

    在阳台这边凝思了会儿,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葛烟直起身摸出手机,敛眸一看,还是郝兰蓉。

    大致知晓她要说什么事,葛烟点开通话界面,接通后朝着那边便道,“老师。”

    那端的郝兰蓉笑着应了声,问了几句好后便直奔主题,“烟烟,前阵子我和你说的,你那边考虑得怎么样了?”

    郝兰蓉所提的,是之后会在鄞城举办的一场私人晚宴。

    宴会之类的活动葛烟其实很少参加。

    之前她经常受邀去往赛后获奖时的国际庆祝晚宴,但她觉得应酬麻烦,所以五场邀请里往往可能只去一场。

    原本她听到这样的提议就该拒绝,可这次的性质不同。

    这次在隔壁城市鄞城所举办的宴会,是芭蕾慈善晚宴。

    届时会有许多国内的芭蕾大拿以及业内相关的人士前往。

    意义非凡。

    原先她还在芬兰时就接到了主办方的邀约。

    而随着宴会的即将到来,这份邀约在最近,复又变成了正式的邀请函。

    郝兰蓉上次来电是让她考虑,这次则是提醒,“你到时要是去的话,记得拿上邀请函,你先前在国外,地址留的是梁宅。”

    “好的老师,到时我会留意的。”

    葛烟和郝兰蓉又聊了几句,刚道了晚好将电话挂掉,再转身,眼前竟是捱过来一道修长颀然的身影。

    阳台这儿原本就稍显昏暗,她着实是被吓狠了,眼睫不住地上下颤动。

    葛烟呼吸都停窒一瞬,不自觉就嗔怪了一句,“喂你吓我一跳……”

    说完复又意识到什么,她连忙清了清嗓子,“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

    “在这有一会儿了。”沈鸫言一副是她自己没发现的慵散神情。

    而后他似是随意一问,“你要去慈善晚宴?”

    “嗯,好像说这次很多业内的都会去。”葛烟想也没想便应下。

    而谈及此,她话落以后,脑海里倏而闪现出一道身影来。

    葛烟联想到林妘,刚要抬起头去问沈鸫言林老师到时候要不要去——

    自阳台往客厅延伸的玄关处倏而传来一道可视门铃的提示音。

    可视门铃是人工智能的配备,以往家里来人除了可以显现出人像,还可以远程监控让小区里的安保将人放行,直至电梯入户。

    可这样的提示音和欢迎客人来的那一声却有所不同。

    在住户将家里人的信息录入到内部时,相当于也算房屋居住人的家属们,可以直接通过人脸识别进入。

    葛烟听着那样格外清晰的铃声以及咔哒一声的入户音,几乎是愣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

    随着入户音落下,响起的便是进来那人在玄关之处的喊声,“………烟烟?”

    转瞬看向正立在她面前的沈鸫言,他目光正沉沉睇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厢对视未能持续太久,耳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越发往内里来——

    葛烟慌忙之余,想也没想便拉住沈鸫言往阳台的尽头走。

    大平层的阳台横贯好几个房间,一路贯通。

    将人带入一间卧房时,她紧跟着要去关门,那脚步声转而又往门口来。

    随着那道轻柔嗓音的再次响起,葛烟没由来地屏息,大脑乱成一锅粥未经细想便径自打开旁边的衣柜,带着沈鸫言便钻了进去。

    她来不及细说,想要叮嘱沈鸫言什么以后再迈出去——

    却是来不及了。

    沈鸫言抬手揽住她的瞬间,衣柜外靠近门口处的地方传来极为清晰的一声,“咦,人呢?”

    像是打量了几秒看到这边也没半分人影,这才施施然往外,又朝着另一边走去。

    狭窄的空间内将人的感官放大,葛烟在莫名松口气的须臾,随之迎来的,却是新一轮的压迫感。

    她近乎是搁在了沈鸫言和内里那侧的中间……

    葛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他的嗓音自头顶落下,“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听这语气,好像不太妙……

    没去看沈鸫言此刻的神态,她轻声道,“不是……”

    顿了顿,葛烟补充,“是我妈突然来了。”

    可这样的解释没能说清什么,沉默几秒后沈鸫言径自发了话,“所以还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那也不是这意思。

    葛烟这会儿脑焦心也灼,还得想待会儿该怎么办,又该怎么出去。

    “这你要我怎么她说啊………”也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就把人给强势地带了进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被发现了该怎么解释?”

    这回葛烟迟迟没应。

    她只是在想,两人都待在衣柜里,哪里会被发现。

    而论及到要解释,恐怕此刻是不解释才为上策。

    而就在她这样沉默须臾的档口,沈鸫言复又开了口。

    “你这样做贼心虚,如果真的被发现。”他嗓音轻捱在她耳后,熨得人近乎颤栗,“她只会以为我们是在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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