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 一大口姜汤顺着另一人的口腔和舌尖侵袭而入,带着灼热的辣意迅速占满了他的口腔,滚烫逼人, 若非云澈另一手在他背上轻拍几下, 恐怕都要猛地呛上一大口。

    纪和玉原本就不太爱吃辣,这会儿又毫无准备地被猛灌一口,辣意一瞬间直逼大脑, 又烫又疼,连他原本酸软无力的身体都下意识紧绷起来, 在云澈怀里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云澈生怕他动作太大将自己呛到,只好将人搂得更紧,一手圈住那纤细的腰.身, 同时唇瓣与纪和玉贴得更紧,但即便如此,依旧有零星几滴姜汤从唇角齿关溢出, 淡黄水渍顺着线条优美的下颌线坠入颈项间,如为纪和玉蒙上了一层薄薄细汗。

    舌尖在纪和玉口中小心翼翼地拨动, 不再像真正的亲吻时那样在每一处口腔内壁肆玩,而是极有耐心也极富技巧的引领着纪和玉的舌尖运动,让他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将大口渡来的姜汤咽了下去。而云澈的手则在纪和玉腰侧不轻不重地打起了旋, 不动声色地安抚着掌心之下紧绷的身体, 直到纪和玉慢慢放松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倚靠在他怀里。

    做完这些, 云澈这才将纪和玉略略松开,同时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帮着呛得眼尾通红的纪和玉顺气, 哑声道:“和玉,我说了,你该听话的。”

    纪和玉怎么也没想到,云澈所谓的“他自己喝”居然是这样的方式,不由抬头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云澈一眼。

    男人却只是轻笑一声,接着拿纸巾仔细地替纪和玉擦去了唇边的汤渍。

    “好了,剩下的自己喝,嗯?”云澈怜爱地吻了吻纪和玉酡红的眼尾,放柔了声音哄道,“不然一会儿又该不舒服了。”

    还没等纪和玉弄明白云澈所说的“不舒服”究竟是什么不舒服,就见云澈有意无意地向他盖着被子的双腿瞥了一眼,目光中有些戏谑之意,脸登时就红了个彻底。

    云哥怎么、怎么这样!

    纪和玉原本还觉得,方才那个为了喂他一大口姜汤的、根本称不上“吻”的吻不算什么,他的身体也没有太大不适,可偏偏,也不知是姜汤实在太烫又实在太辣,还是纪和玉云澈这一眼彻底点燃了某种神秘火把,他整个人都迅速灼烧起来,奔涌的血液充盈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都疼得近乎灼人,尤其、尤其是某个才被云澈隔着被子看了一眼的部位……

    “我、我自己喝。”纪和玉嗓音微颤,甚至因为过度羞窘而隐隐染上了一点哭腔,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又不自觉地锁紧了双腿,生怕露出一点异样。

    学业成绩不错的纪和玉,此时完全忘记了有一个词叫做“欲盖弥彰”。

    云澈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的在他身上轻轻扫过,每到一处似乎就要燃起一朵新的火苗,纪和玉慌不择路之下,直接端起了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企图通过喝姜汤来掩盖自己的不对劲。

    奈何这具身体实在太不争气。

    大脑发涨之下,纪和玉完全忘记了辣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快乐的味道,这么猛地灌了一大口后,辣意和热度迅速自唇瓣滑向喉口,接着坠入胃里,原本就有些发烧的身体更加滚烫,甚至开始冒出一阵阵的细汗,当即就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随着这一阵堪称撕心裂肺的呛咳,原本盖好的被子自身上滑落,纪和玉也顾不上那么多,抬手就在自己心口轻拍,但动作之间又不小心将领口扯得更开,露出其下的细腻肌肤,原本莹白如玉的颜色泛上了一层淡粉,配上那里原本就残留的印子,愈发显得诱人。

    与此同时,姜汤的辣非但未能缓解掩盖身体的不适,反而加剧了他的难受,眼前一片晕眩,若非云澈眼疾手快地将他抱进怀里,只怕都要向后栽倒过去。

    “是我不该闹你,”云澈喉头微动,语气艰涩道,面前的少年这副模样堪称秀色可餐,但他却不敢再多做什么,只能默默将人抱得更紧,同时顺着他的眼尾到侧脸再到脖颈,落下一连串温柔的亲吻,“我们好好休息,好不好?”

    “难受……”纪和玉闷哼了一声,身体不自觉地发颤,一滴滚烫的泪不受控制地砸在云澈唇边,云澈情不自禁地尝了一下,虽然又涩又咸,却没来由地甜了他一下。

    到了这个份上,云澈总算意识到了纪和玉的不对劲。

    在帮他发泄出来和继续哄他睡觉两者之间犹豫了很长时间,云澈最终还是选择将决定权交还给纪和玉。

    为防纪和玉着凉,云澈将空调调高了几度,这才敢掀开被子在纪和玉身边躺下,将人抱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怎么样?”云澈吻了吻纪和玉有些汗湿的脖颈,低声道,“要我帮你,还是想睡觉?”

    “帮我……”纪和玉不太舒服地挣了挣,下意识这样说道。

    “怎——唔!”

    “怎么帮”这三个字,才说出一个开头气音,双唇就被人完全封住,最后一点声息都堵在喉口,彻底被湮没于这个肆无忌惮的吻中。

    呼吸被掠夺,视野被遮蔽,纪和玉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就连身体供氧,都必须依赖另一人的渡入。

    脆弱又敏感的部位被人掌控,仿佛连最后一点自由都已失去,只能成为云澈掌心里随意盘玩的美玉,被那覆着薄茧的指尖反复触碰摩挲,直至连美玉都被火热和温柔融化成一滩水,软得塌陷下去。

    伏在毯子上的纪和玉,背后笔直漂亮的脊柱沟连带着那对漂亮腰.窝一齐凹陷下去,呼吸渐渐破碎,理智缓缓沉沦……

    如今的情形,鬼使神差地,竟然再次再现了云澈生日那晚的经过。

    在昏过去前的那一瞬间,纪和玉恍恍惚惚地想起,他原本只是想问一下云澈要怎么帮助自己——

    可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云澈不是给过他选择了吗?

    单纯懵懂的年轻者根本没有洞穿年长者故意设下的圈套,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有没有选择,从来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而是由另一个,能掌握自己的人说了算。

    纪和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云澈是什么时候抱着自己去洗澡,又什么时候帮他换下来那套被汗水打湿的家居服,总之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几点了……?”纪和玉有气无力地开口,接着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大脑并未因长时间的睡眠和休息而变得清醒,反而比昨天更昏沉,还有些疼,好像血管都要爆裂开来一样。

    身体依旧发烫,与昨天那样在火海中沉浮的烫不同,现在的发烫好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疼,连翻身都有些艰难。

    “先吃点东西再睡吧,我很抱歉,和玉。”云澈语气有些低沉,嗓音甚至比纪和玉还要沙哑,就像是一整夜未曾合眼一眼,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纪和玉费力地眨了眨眼,驱散了蒙在眼前的水汽,接着发觉男人眼眶周围泛着淡淡的乌青,唇边也隐约可见一点青色胡茬的痕迹,看上去不仅没睡觉,也没有好好打理自己。

    “我不该闹你的,”云澈懊恼地说,“这下害你发起了烧,不知又要养多久才能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给养回去了。”

    纪和玉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发烧了。

    昨夜他虽然以昏迷告终,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有点印象,说到底还是自己免疫力太差,才在外面雪山上吹了风,又闹了大半天,不发烧才怪,云澈已经非常小心,就连回来路上都把衣服脱给了自己,实在怨不得他。

    更何况,他见不得云澈这般颓丧又自责的模样。

    他喜欢的那个人,该是时时刻刻冷静自持,理智沉稳的。

    “我没事,哥你别这样,”纪和玉挣扎着坐起身来,哑着嗓子道,“我就是被你们养得太好了,所以太久没生病了,现在感个冒也挺好,激活一下免疫系统,你这样我好难受。”

    听到纪和玉要难受,云澈难看的脸色总算缓和些许,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与纪和玉相抵,感受着那里的热度。

    烧比昨夜刚刚发起来的时候退下了一点,但仍旧高于正常体温,好在纪和玉眼下精神还算不错。

    虽然发烧让纪和玉毫无胃口,但他不想让云澈担心,勉强喝了小半碗粥后才睡下。

    未退的热度让纪和玉很快就再度沉眠,只留下云澈一人失神地凝视着纪和玉绯红如玉的面色,眼里有墨色翻涌。

    ……不行,还不是时候。

    原本规划好的“蜜月之行”被纪和玉生的这场病彻底打乱了计划,虽然第二天晚上纪和玉的烧很快就退了下去,但病才刚好,身体也不是那么舒服,肯定不能再出去吹风。

    云澈对此有些自责,纪和玉倒是笑眯眯地安慰他:“没事啊哥,我们出来玩本来目的也只是多在一起一段时间,你在这里陪我我觉得挺好的。”

    纪和玉乖巧听话得让人心疼,云澈忍不住在他眉心吻了吻,接着哑声道:“我真的很抱歉,和玉。等我们结婚,我再给你补一个蜜月好不好,到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个补偿你蜜月的机会吗?”<div class="ex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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