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番外二：过年（2）
想到旧事,沈雾的眉眼就不自觉微微柔和，嘴角也勾了起来。
沈绥渊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低头看向自己，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
不需要多说什么,两个人格之间的氛围美好得不像话,也没人来打扰他们，
等到这盘饺子包完后,沈雾像是才看见席微微他们来了一样，有点诧异地：“你们到了呀。”
艾德莉娅：“……”
她就不信沈雾刚刚有那么入神。
但席微微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个笑：“嗯。”
她甚至还很自然地问：“你们饺子包的什么馅？”
宁归晚也不觉得沈雾刚刚那句问话有什么问题,回了席微微一句：“他那碟他自己吃,我们吃的另包。”
副人格是不可能分享主人格包的饺子给别人的。
成行也不觉得沈雾那句话有什么，很平静地问沈雾：“后面我来？”
沈雾点点头,去洗手,沈绥渊则是把饺子先放冰箱冷藏。
宁归晚家里装了暖气片,所以温度很舒服,但饺子会不太舒服。
沈雾的指甲缝里卡了一点饺子皮沾水后变得黏腻的面糊，不是很好洗。尤其沈雾没有指甲。
所以沈绥渊放了饺子后，就转过来拿着他的手,捏着他的指尖，用自己微微尖长的指甲给沈雾把脏东西挑了出来。
沈雾被弄得有点痒,所以没忍住笑了下。
沈绥渊就捏捏他的指尖,但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甩着的尾巴也透露着他心情不错。
因为吃火锅的人不少，尤其大家也都不是小鸟胃,所以准备的食材很多。
沈雾爱吃软一点的肉，比如腿肉、鱼还有丸子这一类的，这些就摆在他面前。
郑牵没来,因为极南之地还有些人，比如科琳诺里他们，他和他们一起过年。
他们没有什么举杯的环节，就是开了个电视看节目表演。
就是因为今年是X病毒消失后的第一个年，所以异常管理局也有人被请到了节目上。上节目的代表他们很早就知道了，是陈孚。
本来还有一个青栀的，但是青栀想要回家和冯瑛一起过年，官方也就没有强求——反正陈孚回家他妈也不在家，陈樾作为国家主席，得在现场吃“国宴”。
今年这个年，基本上每一个异常管理局
的异能者都是想回家过的，就算已经没有家了，也想和朋友聚在一起。
沈雾他们这也很热闹，主要是妮可艾丝太能说了，她现在是大人身，小孩子心，说话比乐依还夸张，但乐依多少还有点成熟感，她是一点都没有了。
酒足饭饱后，艾德莉娅就带着妮可艾丝收拾东西，席微微帮忙打下手，沈雾没去。
两个人格待在大阳台上，一起看外面的烟火在嘈杂喧嚣的人声中一朵朵绽放。
宁归晚走过来，靠上栏杆：“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
沈雾在沈绥渊的怀里扭头：“嗯？”
宁归晚淡淡：“她醒来后没有以前的记忆，是怎么做到使用异能的？”
沈雾噫了声，好像才想起这个问题似的：“我没问欸。”
宁归晚面无表情：“别装。”
沈雾还没说什么，成行就也走了过来。
成行走路的姿势和站姿真的都很明显，明显像个受训过的军丨人。
他也很会察言观色：“…你们在聊事？”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沈雾示意他可以过来，倒不是想撮合宁归晚和他，主要是现在夜景正好，过年嘛，就是要人多热闹，一起欣赏才好：“就是我姐问席微微当时既然已经没了过往记忆，是怎么使用异能，又怎么想到要把一块石头变成蒋柿、再把‘开关’交给蒋左风的。”
其实细心一点的人就会注意到，沈雾在跟人聊别人时，说的基本上都是人名，只有宁归晚，他会说“我姐”，其余人要么是人名，要么是异能名。
这要是换别人，当然会被认为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可这是沈雾，这一切就好像很正常了。
就像席微微和成行他们都很清楚，哪怕主人格表现得再温和，他本质上和副人格也是一样的。
成行走进来，因为当事人就在不远处的厨房，他还顺便关上了门：“我也想过。”
沈雾点点头，重复了一遍：“但我没问过她。”
他其实是知道的，【世界意识】跟他说过，但他很好奇席微微知不知道自己还做了这样的事，更想知道被问到的话，她会不会有模糊的“记忆感”。
他看了看已经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里的席微微：“你们可以去问一下。”
成行还没说什么，宁归晚就径直从护栏上起身打开了阳台门。她行动力一向强，不用沈雾他们，只要和她相处过的都知道。
所以成行跟了上去，沈雾也慢悠悠
地牵着沈绥渊的手晃荡了过去。
就听宁归晚已经直接问了席微微那个问题。
席微微稍怔，也没有瞒着：“我不知道……”
她微偏头，很是讶异：“郑牵和佐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事。”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沈雾确认她没有记忆感，多少有点遗憾：“我也是之前那个高维度世界的世界意识告诉我的。”
他把祂的话复述了遍，宁归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沈雾有点无辜，就听宁归晚又问：“你想看看她的记忆能不能恢复？”
席微微微顿，也看向了沈雾。
沈雾昂了声，点头：“之前【绝对治愈】试过了，治不好，我也看过了，她那一段记忆就像是被切割掉丢弃了，和传统的失忆不一样，是根本就不存在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但沈雾有点点不甘心。
他总觉得席微微如果不想起以前的记忆的话，他们就好像会错过什么。可现在看着席微微人坐在这儿，冲他们露出笑容，想起她刚刚在饭桌上说下次过年在一起过，她到时候早一天来做饭，她做饭很好吃……
沈雾又觉得好像也不会错过了。
所以沈雾摊手：“但既然都不行就算了吧。”
对于席微微而言，也许不想起来才更好。
从前的日子好像有点太压抑。
席微微也不是很介意自己有没有记忆，听到沈雾这么说，依旧笑笑：“不能强求嘛。”
光是看这样的席微微，是真的看不出来她是那个在百年前独自一个人咬着牙坚定地把所有的梦都记录下来，不停地去寻找或真或假的梦里所有的内容的人。
.
沈雾和沈绥渊没有在宁归晚家里过夜，但是席微微和艾德莉娅她们要留宿，跨了年后，沈雾两个人格就和成行一起告辞了。
走时妮可艾丝还揉着睡眼跟成行说叔叔拜拜——成行毕竟也已经三十出头了，在现在的妮可艾丝眼里，他就是叔叔。
她倒是也想跟沈雾说，但另一个沈雾虽然没有吓她，也依旧嚇人，她害怕，所以说完后就立马埋头进了艾德莉娅的怀里。
沈雾他们走在小区还热闹着的路上，看小孩在放鞭炮和烟花，两个人格的手交握得很紧，成行走在旁边，微微仰着头，夜空那一朵朵绚烂的烟花都在他眼里绽放：“沈雾。”
他喊沈雾，沈雾“嗯？”了声，但不等成行把后续的话说出来，沈雾又笑：“成教官，你应该不会说些什么肉麻
的话吧。
成行无言片刻，最终说：“我只是想跟你说谢谢。
“代表全世界？
“代表我自己。
成行面上出现很淡的笑：“虽然一直期盼着灾难快点结束，但没有想过会那么快。
哪怕现在也还在忙碌，可至少忙碌的，相比起那些感染种、X病毒、病变区来说，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了。
沈雾歪头：“其实也没什么好谢的。
他像模像样地背着手，特意快了几步，沈绥渊眉眼间浮现出无奈，但更多的是笑意。他跟上主人格，但不肯松开主人格。所以沈雾只能抓着沈绥渊的手背在身后，跟个小老头似的往前走。
沈雾嘴里也在感慨：“真要谢还得谢你自己，你们每个人都是。
他当然承认他为这个世界付出了很多，甚至沈雾也很自信自己是占据了大头的，可这件事就像是盖高楼，他做的只不过是稳住了这栋摇摇欲坠的高楼的事，如果不是有像成行他们这样的人一直支撑着，不是有像席微微那样的人在灾难即将发生前就拼尽全力做准备……沈雾自己都不确定，他能不能够扶住这栋高楼。哪怕他是神。
沈雾同样仰起头，背在背后的手放下来，戴着世上独一无二的戒指的左手和自己紧紧相扣。因为这是灾难结束后的第一个年，所以比往年每一个，甚至是比沈雾从其他人记忆里看见的X病毒出现前的每一个年都要热闹太多。
那一朵朵绚烂的烟花直接将夜照成了白日，斑斓的光洒落大地，“咻——
和“嘭
的声音互相交替着。
吵。
但在此刻反而让人安心。
沈雾勾起唇：“世界是大家一起救下来的。
他回头：“新年快乐啊成教官，明年再一起过。
……
就因得沈雾那句祝福，沈绥渊醋到回了家后就没让主人格睡觉。
反正烟花那么吵，也睡不着，不如在欢愉中消磨时光。
拿烟花声做掩也是助兴，沈雾的脑袋终于安安分分地挨着枕头不乱动时天都已经大亮，外头又响起细碎的小孩子玩闹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沈绥渊就用自己的手盖住了他的耳朵，隔绝了声音。
但他的尾巴在绞着自己的肚子，慢慢地收紧，在帮忙排空。
沈雾感觉到了，可实在是太困太累，所以没说什么。
等到他再醒来时，天又黑了下去。
沈雾默了默，在自己的怀中呼出了口长气，想生气，但终究还是起不来半点脾气。
反正也是自己。
沈雾这么想着，又闭上了眼睛。
但沈绥渊却是不让他睡了：“宝贝，别睡了。
他缠着自己的尾巴紧了紧：“待会真的变吸血鬼，昼伏夜出。
“……
沈雾冷漠：“怪谁？
他嗓子沙哑得厉害，全是昨晚哽着嗓子哭喊造成的结果。
沈绥渊从善如流：“怪我。
他搂紧了沈雾，把笑意藏住：“给你作牛作马，别生气了。
沈雾默了默，最终没好气地低头咬了一下沈绥渊的手腕：“哄我的时候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给我，那……的时候又没看见你听我一句话！
沈绥渊很无辜：“昨晚烟花太吵，真没听见。
沈雾此刻无比理解他姐每次看他装是什么感受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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