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打量着她的表情,良久,终于开口:“梁若言这个角色还没有敲定演员。”
“我觉得,应许小姐很合适。”
盛秋雨一顿,听出了她话内的意思。
柳岁是她父亲派来身边的,她说什么,其实也等同于替对方转达。
“真的吗?”想到能和对方一起演戏,盛秋雨眸光亮了起来。
柳岁点点头:“只不过角色怎么拿到,又是怎么给应小姐,还有多加商榷——”
盛秋雨冷哼一声:“一个角色而已,我想要她演,她还能不演吗?”
想到能天天和应许在片场见面,盛秋雨阴沉的脸色终于好看许多。
片场内。
二人走后,应许方才开始自己的拍摄。
柳岁说她上午没有戏份,是假的。编剧之所以给她分三个龙套,完全是因为这几个角色都在同个片场里,一天就能拍完。
这其中显然有顾青竹的授意——应许不是说想和她一个剧组吗?演一天,也是一个剧组。满足了这次的痴心妄想,下次就不要再用同样的理由来打扰她。
不过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副导演见三人聊的熟络,自然也帮着柳岁扯谎,将应许的戏份后延。
等到彻底结束时,已经是近两点。
日头高照,枝头上的雪要化不化,应许中午拿到的盒饭,当下早就凉透了。
她可以单独再点一份,但等会还有拍摄任务,应许不想浪费时间。
吃一次冷饭而已,应许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对味道并不在乎。
即使菜肴早就凉透了,应许却吃的认真,途中还不忘看两页剧本背词。
场务咬了咬嘴唇,没一会,应许耳边响起一道细微的女声:“这个你要喝吗?”
应许抬眼看去,女人拿着杯热巧巧,看上去有些紧张:“我、我——”
她结巴的样子很可爱,应许眼角弯弯,正要主动接过话题时,手机震动一声。
应许自然优先处理后者。
她垂眼看去,下意识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应许笑道,“我还有一些事要忙。饮料谢谢,但是不用了。”
冷风簌簌。
应许抱着纸袋,重新看了一遍助理的短信:
【我现在在外有事,青竹有东西落在了这里,取到以后请送到……,谢谢。】
随消息来的还有一个地址。
纸袋被密封的很死,应许晃了晃,什么都听不见,似乎是里面的东西也被特意包装过。
若非有点重量,应许都要以为这是个空壳。
她对里面有什么不好奇,只是在思考等会见到顾青竹要用什么表情。
一整天了,顾青竹一句话都没再与应许说,似乎还在生气。
应许不懂她到底哪来那么多气能生,只是想到要哄人,难免叹气。
到地方时,一辆车正停于角落。
车门紧闭,这并非顾青竹惯用的那辆车。
它更大更宽,玻璃也采用特殊材质,自外看不见车内任何布景。
应许没有多想,来到后排,轻敲了一下车窗。
女人的声音响起,满含困倦:“小陆?”
小陆是助理的名字。
据系统所说,顾青竹六点就到了剧组,一直拍摄到刚才才结束。
抛去糟糕的性格不提,至少在工作上,顾青竹格外敬业,让人说不了一句不是。
应许略一停顿:“是我。”
静谧一片里,顾青竹没有回应。
应许还以为是顾青竹还没有消气,要让她在剧组也淋淋雪,以此来出气。
换做平时,她肯定无所谓。毕竟就算被人看见,“丢人”的只会是顾青竹,而不是她。
但手里的东西似乎很重要。
应许深吸一口气,还是开了口——
顾青竹大脑昏沉。
早在数个小时前,她便察觉到了自己状况有些不对。
可她自信的以为应许的信息素还残留在自己身上,使她可以坚持到拍摄结束。
直到大脑真的昏沉一片,顾青竹才意识到,那些属于Alpha的信息素,真的要消失了。
起初只是视线模糊,而后听力也变得格外朦胧,仿若整个世界都泡在水里,彻骨的冷让顾青竹生不出丝毫理智进行思考。
助理第一时间要联系应许,顾青竹却毫无犹豫的拒绝了。
应许不可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Alpha不能,她也不配。
助理只能驱车去为她购买抑制剂与止痛剂,强行将易感期的症状压下。
顾青竹一个人在车内等,熟悉的女声响起时,她还以为是助理回来了,可朦朦胧胧想要分辨时,却又觉得那声音不像助理。
而是像应许。
可在她出声问询后,车外却又没了声音,像只是她的幻听。
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顾青竹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