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之後的幾天森鷗外為他的一時沖動付出了代價,這倒不是說他像之前那次那樣被凍病了,事實上那天他回來之後夏目漱石立刻給他弄了姜糖水,然後讓他馬上躺回床上休息。
    而是他這一段時間都沒有遇到福澤谕吉。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還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而且還是在舊診所這麽狹小的空間裏,他們兩個人愣是弄成了一種互相見不到的狀态。
    很快,森鷗外就意識到福澤閣下其實是在躲着他,好吧,看來那天晚上尴尬的也不是他一個人,畢竟當時鬧出來的動靜也确實太大了。
    與福澤谕吉相反,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這段時間每天都陪他吃飯,兩個孩子乖巧的不得了,并且也在小心翼翼的試圖避開所有有關福澤閣下以及那一晚的話題。
    這讓森鷗外再次意識到了問題。
    【感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就一直太情緒化了,這導致身邊的人都被我影響了。真糟糕。】收拾碗筷的時候,森鷗外試圖和費奧多爾談心。
    【這很正常,這是你的原生世界。】費奧多爾的語氣聽起來很平淡,他在嘗試安慰人的時候似乎總是這個語氣,【研究顯示每個員工在自己的原生世界工作時,情感阈值都更容易被突破。這可能是一種和原生世界共鳴反應,所以你不用太過苛責自己,那三個人搞出了那樣讓你尴尬的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
    森鷗外聽到費奧多爾那邊傳來了清洗東西的聲音,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他和福地還有果戈裏的飯後水果。
    【但是……】
    【如果你要是特別介意的話,就去找福澤社長談談好了,反正情況又不會更糟了。】費奧多爾打斷了森鷗外的猶豫,【更何況你不是已經把前往港口黑手黨列入計劃了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三個月後。】
    據系統預計,這場臺風再過一個月就會結束。但氣候上的臺風過去了,人為制造的‘臺風’卻即将到來了。
    也就在臺風過去之後,港口黑手黨老首領的病情就會急劇惡化,同時他也将會開始陷入瘋狂。所以為了老首領能少給橫濱添點堵,也為了做點好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更為了彌補一下自己幾次給福澤閣下相親失敗,最後弄成這個樣子所造成的損失,森鷗外決定三個月後立刻拎包去港/黑發展,可以的話還可以在這期間撿一下太宰。
    自從上次太宰跑掉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遇見過他。
    【你說的沒錯,我必須把福澤閣下的事在這三個月內解決,不管結局如何。】他絕不能讓未來港口黑手黨首領和武裝偵探社社長的關系淪為像狗血劇一樣的東西,那樣多沒面子啊。
    更何況……
    森鷗外看了一眼診所的大門。
    更何況這幾天為了躲他福澤閣下每天都要去外面很晚才回來,外面雨一直再下,時間一長身體會受不了吧。
    于是就在這天晚上,森鷗外看着晶子和亂步都睡下了,就躲到廚房裏關上燈假裝自己也已經睡了,實則等福澤谕吉回家。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隐隐約約森鷗外覺得外面的那只鐘表已經報了好幾次時,終于讓他聽到了一聲輕微的敲門聲,随後有腳步聲摻雜着雨聲,一并傳入森鷗外的耳朵。
    福澤谕吉是看着家裏的燈全都滅了之後才進門的,這幾天他白天除了接一下工作就是呆在福地櫻癡家裏。這是夏目老師給他出的主意,既然他的行為已經給森醫生造成了心理壓力,那就應該暫時控制一下見面的次數,至少別再那麽刺激對方,又讓病情惡化了。
    對于夏目老師的話,福澤谕吉選擇聽從,他還讓亂步和晶子最近一段時間乖一點,時刻注意一下森醫生的情況,看看他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自己則依舊每晚回來報道,除了福地櫻癡那邊不好留他過夜以外也是為了看看森鷗外,以免他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就這樣持續了大概一個星期後,他終于是被森鷗外堵在了家門口。
    “進來吧,站在門口做什麽?你不冷嗎?”穿着睡衣的森鷗外外頭看向福澤谕吉,不得不說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福澤閣下愣住的表情,這點從生前到死後一直沒有變化。
    而面對森鷗外的詢問,福澤谕吉沒有說話,他默默把被雨水打濕的圍巾卸下來搭到衣架上預備晾幹。
    沒辦法了,乖乖道歉然後做出不會再犯的表示吧。福澤谕吉心裏暗暗覺得有些沮喪。
    他之所以躲了這麽長時間,除了像夏目老師之前說的那樣,不想刺激森醫生之外,其實還存了一點逃避心理,如果不見面那他們就還是沒出事之前的狀态,他對森醫生也就還保有着喜歡和追求的權利,但一旦兩人說開,森醫生明确的告訴他自己不喜歡他,甚至有些怕他的話,那他們之間就真的結束了,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這麽晚回來,晚上吃東西了嗎?”森鷗外打開廚房的燈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生姜和紅糖就準備熬姜糖水,最近的濕氣可不是鬧的,分分鐘就能讓人感冒發燒。
    福澤谕吉還是沒有說話,他醞釀了好一會兒,見森鷗外把糖水端到桌子上才說話。
    “森醫生,我們聊聊。”
    “這回不叫我的名字了?福澤閣下?”念到名字時森鷗外刻意拉了個長音,但看福澤谕吉沒有反應有點失望。
    不過見他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森鷗外再次習慣性的關心起了對方的情緒,明明他和福澤閣下相處的時間相比起費奧多爾來說并不算那麽長,但對于他來說看到福澤谕吉心情不好就主動去安慰逗弄,似乎已經養成了習慣。
    “幹嘛這麽嚴肅,我最近可沒得罪你,我還想問問你呢,你最近躲着我幹什麽?”森鷗外将碗向福澤谕吉的方向推了推,示意他把糖水喝掉。
    福澤谕吉像是喝酒一樣一口悶掉了糖水,那個樣子讓森鷗外有點擔心他會不會燙到舌頭。福澤谕吉喝完之後倒是覺得身體一暖,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我……”他張口準備就那晚的事道歉,但森鷗外卻先開了口。
    “我要為那晚的事說聲抱歉,福澤閣下,我沒有故意傷害你的意思,只是你讓我有點害怕。”森鷗外還記得自己踢對方的那一腳那可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要是身體瘦弱一點的,挨他這一下沒準會被踢傷內髒。
    “該道歉的人是我,我不該強迫你。”福澤谕吉不敢去看對方的臉,事實上他其實是在等待着對方的審判,犯了錯誤的人都是這樣的,他們沒有決定自己受到什麽懲罰的權利。
    但森鷗外只是笑了笑。
    “那我們都道過歉了,這件事能不能算是過去了?”他把這件事簡單的敷衍了過去。
    “森醫生。”福澤谕吉有些驚訝的望向森鷗外,他試探着抓住了對方的手,而森鷗外的身體很放松,他沒有緊張也沒有躲避。
    這給了福澤谕吉一點希望,也許對方對自己也是還有好感的。但森鷗外随即話鋒一轉。
    “不過在這件事過去之前,我需要問你一個問題。”森鷗外臉上浮現出了自他們認識以來少見的嚴肅,這樣的表情讓福澤谕吉也忍不住嚴肅了起來。
    “我能問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嗎?”
    “當然……”福澤谕吉被問得有點愣,難道他表現的不夠明顯嗎?玫瑰花,還有晚間一次次的約會。
    好吧,最後花變成了食材,約會變成了工作,可能森醫生确實不能從自己這裏感覺到太多東西。
    “那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森鷗外有一種你說出來我改的沖動,明明自己和源一郎高矮胖瘦都給福澤閣下介紹了那麽多,為什麽就沒有一個成功的?
    這件事要不讓他弄清楚,他絕對會死不瞑目。
    “那大概是一種感覺,在源一郎家門口的時候你沖我笑了一下。”
    其實福澤谕吉也說不上來到底森鷗外的那裏對上他的胃口,他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雖然他沒有戀愛的經驗,自小桃花就不如源一郎茂盛,但對于關于未來的伴侶他也有過一些幻想,只是源一郎這些年明裏暗裏也給他介紹了不少,有的條件和性格确實符合他的幻想,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并沒有深交下去的想法。
    其實說起來森鷗外未必是最好的結婚對象,且不說兩人之間隔着的代表他們注定要分離的名為‘三刻構想’的大山,就說自己一個從小被源一郎說古板說到大的人,下定決心和森鷗外這麽一個和他性格天差地別的人結婚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但有些事就是這麽的神奇,那些性格或溫婉或開朗的女士他提不起心思,卻偏偏狡猾的像只狐貍的森鷗外讓他有了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本就要做搭檔,要在一起的樣子。
    而看福澤谕吉支支吾吾一副說不出來什麽的樣子,森鷗外困了也煩了。
    “算了先睡覺吧,明天再想也一樣。”他實在是太困了,明天在瞑目也一樣。
    而福澤谕吉略帶詫異的被對方推進了他們兩人過去共同的房間。
    “亂步已經睡了,今天我們先蓋一床被子。”
    社長:幸福來得有些突然
    森先生:已困懵,勿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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