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你好,國木田先生,不要緊張,我們只是正常的詢問你一些事。”
坐在審訊室裏,國木田獨步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他以為桂的父親死于酗酒造成的腦溢血,因為舍不得把他送去孤兒院而下定決心自己撫養,而在辦理個收養證明的功夫,這場意外就成了兇殺案,而且那個自稱已經破案的小個子偵探還讓警察把他留下,作為這次案件的證人之一,不做完筆錄就不能離開。
要知道他除了報警把人抓走以外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說得出什麽線索。
但對面的兩位警察似乎察覺到了國木田的緊張,于是他們放緩了語氣。
“我們只是想問一下之前那起故意傷害案的全部經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想了解一下你和受害人的關系,還有你們目前的相處情況。”
盡管口中所說的故意傷害案就是國木田把桂正作的父親報警抓進警局的那一次。
明明這些在第一次報警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國木田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在對面兩位警官的暗示下,把他和桂正作從認識開始到目前的情況都詳細說了一遍。
桂正作一家是在半年前搬過來的。
原本國木田隔壁的鄰居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但大概在八個月以前,那對老夫妻中的丈夫在買菜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一跤似乎摔得還挺嚴重,老人直接就住進了醫院。于是出于擔心,也可能是想讓父母享受很好的醫療,那位老人的兒子在父親出院後直接将夫妻倆接去了京都生活,于是那間公寓就空了下來。
直到半年前,也許是想補貼一下家用,也許是想找人幫忙看房子順便付個物業費,那間公寓被以相對便宜的價格租了出去。
國木田就是在那天認識了桂正作和他的父親,這對父子并沒有多少行李,搬來的那天桂正作只拎着書包,裏面放着他的課本和幾件換洗衣服。
至于他父親就更誇張了,只消停了一天,第二天就出去喝的醉醺醺才回來,自那以後國木田幾乎沒見過他清醒的樣子。
周圍一帶的鄰居也經常看到他喝的酩酊大醉睡在路邊的長椅上,等着細胳膊細腿的桂正作把他弄回家裏,如果不是夏天的話,也許這位父親根本就活不到進警局的那一天。
但盡管周圍的鄰居對這位桂先生的行為頗有怨言,但他們對桂正作卻觀感不錯。
桂正作是個沉默寡言的小男孩,有着出身不幸家庭孩子中常見的孤僻性格,但孤僻卻并不代表着他的人格上有什麽缺陷,甚至相比于他的父親來說,桂的人生并沒有那麽失敗。
他的學習成績很好,在學業上也十分用功,據說一直都是自己年級的第一名。如果不被拖累的太嚴重或者出什麽意外,應該也會有一個不錯的前程。
國木田一向對努力又自律的抱有好感,外加上也是經常碰見的鄰居,一來二去也會經常幫幫桂正作的忙。
“昨晚桂正作又喝了這麽多的酒嗎?”國木田幫桂正作把手裏的塑料袋扔進了垃圾桶,看重量裏面應該有不少酒瓶。
而聽到國木田的話,桂正作沒有說話,他只是陰郁又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一天因為黑幫火拼破壞了教學樓的緣故,國木田所在的學校給老師和學生們放了一個假,因此國木田不需要想往常一樣需要按時去上學,而是準備待在家裏溫習一下功課,這也讓他又時間和這位鄰居弟弟說上幾句話,雖然桂正作似乎并沒有應答的意思。
不過他這幅樣子并沒有讓國木田覺得沒有禮貌,反而是有點心軟,于是他繼續嘗試着尋找話題。
“你這件衣服是不是破了,我記得我家裏還有一些小時候穿的衣服,你不介意的話先穿我的,這件我幫你補補。”國木田見桂正作身上的衣服在肩膀的位置似乎有點破損,于是自告奮勇的想要幫助一下對方,卻不料在手指碰到肩膀位置的時候桂正作猛地顫抖了一下,避開了國木田的手。
這個動作讓國木田意識到了什麽。
“你受傷了嗎?”小心的避開肩膀的位置,國木田嘗試握住桂的手臂幫他檢查一下傷口。
這孩子不會是遭遇校園暴力了吧,國木田無不擔心的想,有時候這群未成年也會做出些非常可怕的事,但桂正作的反應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激烈一些,在國木田抓住他手臂的時候,桂正作再次疼得一個激靈,離開甩開了對方的手。只是再次他沒控制好力道,直接撕裂了自己的一只袖子。于是一只青青紫紫的手臂就落在了國木田眼裏。
“這是誰幹的?是你父親?還是外面的壞人?”國木田驚訝極了,雖然他也經常在半夜聽到對面房間玻璃瓶破碎的聲音,但因為第二天桂正作還會老樣子的正常出門,所以他一直以為對方只是單純的發洩情緒,并沒有喪失人性到在自己的兒子身上發洩不良情緒。
而在聽到‘父親’一次後,桂正作的眼睛裏泛起了淚光,但他最終抹掉了淚水。
“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小心惹上麻煩。”
其實這一身的傷口有不少桂正作故意為之的成分,在來到這個世界并且意識到自己又落到了酗酒父親手裏的那一刻,桂正作就在算計着解決辦法。而在确定這個世界上沒有自己的舅舅舅媽存在後,桂正作決定把他這輩子的父親弄進大牢裏。
為此,很多時候面對自己父親的暴力時桂正作不在像上輩子那樣找借口不回家,他甚至在不危及生命的情況下吃了幾片止痛藥然後放任自己被毆打。
而在制造好足夠令對方進去坐幾年牢的傷口後,桂正作原本像被在學校的班主任發現這些傷口,然後在撞見自己被家暴,卻不想今天卻誤打誤撞被鄰居撕破了袖子。
看着完全毀掉的衣服,桂正作有些頭疼,自己就只有這一件外套可以穿了,而這一身上估計一出門就會被警察發現然後遣送回家查看情況,而那個男人雖然很混蛋卻害怕警察,估計不敢當着他們的面做什麽,到時候沒有直接證據警局肯定又會把這件事當成教育孩子和稀泥處理。
想到這裏桂正作有點頭疼,很快龍頭抗争就要打起來了,到時候不能上學自己的處境會很危險。
可以讓鄰居先生當證人嗎?桂正作把目光投向面前比他大五歲的國木田獨步,這個人他是認識的,他是這個世界主角團的成員之一,一個富有正義感的大好人。但現在的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根本打不過那個雖然天天喝酒個頭卻很大的壯漢。至少不比自己學了六年格鬥的班主任自保能力強。
看來只能寄希望于監控攝像頭努力一把了,桂正作想到了前兩天另一位鄰居在樓梯口安裝的監控攝像頭。他們是為了防止冬天到來桂正作的父親再出什麽事他們不好解釋,但桂正作卻覺得監控視頻用來當證據非常合适。
把人引出來吧,引到監控下來。桂正作心想,雖然這樣自己在激怒對方被抓回去之後肯定少不了一點皮肉之苦,但為了安全和自由這都是必要的犧牲,畢竟他也想向森先生證明一下,自己也有能力獨自解決問題了。
至于生命安全應該也沒什麽問題,之前在想把班主任引來時桂正作就藏起了屋子裏所有可以用來當武器的東西,以防班主任真的被打傷了。
“桂,要不然你先來我家住兩天。”但另一邊得到了桂正作提醒的國木田卻沒有放任不管的意思,他打算先把人帶進屋子裏給他上個藥。
“不用了。我會去換身衣服”桂正作連忙拒絕,然後轉頭跑回屋子,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國木田獨步上學的時間快到了,自己就先等一等,等對方走了再說。
看着跑走的桂正作,國木田心裏是滿滿的擔心。但對方拒絕幫助他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先回家裏,打算詢問一下身邊懂法律的人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幫桂君。
桂正作回家之後等了好一會兒,在确定已經到國木田到達學校的時間後,他一腳踢翻了放滿啤酒的桌子。
那個男人不出意外的解下皮帶要揍人,畢竟他的腦子早就被酒精塞滿了,哪裏還記得自己還有個兒子。
而桂正作在對方有了攻擊動作後十分敏捷的跑出了大門,試圖一路帶着人到監控攝像頭的監控範圍,等拍下證據自己在想辦法弄到手機報警。
但不得不說某種意義上桂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小身板。
還沒等跑到樓梯口他就因為右腿上先前不小心受的傷而摔倒在地,會這樣都要怪他對止痛藥的效果并不熟悉,要知道這藥只能止痛,可不能消除傷口,而他受傷的右腿自然也不比平時靈活。
而就在男人的拳頭砸下之前,有一個人攔在了桂正作的前面。
“國木田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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