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的纯金被老爹扔进了大海。
这对马尔科等一番队的人来说,算得上是不小的打击。
但同时他们也早就讨论过——关于老爹会不会用这东西的问题,讨论的结果和现在差不多。
老爹从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也从来没有表露出任何对长生的渴望。
“马尔科,我这样做的目的,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莫比迪克号上,白胡子坐在自己船长室的巨大椅子中,面前桌上则摆放着橡木杯和朗姆酒,“能够让人长生的纯金,还是太危险了。”
“我知道。”马尔科点头,“您担心......我们当中会有兄弟对此起贪念吗?”
“你觉得会吗?”白胡子把这问题抛还给马尔科。
马尔科沉默下来,尽管很清楚长生的诱惑有多大,但最终还是说道:“老爹,我相信大家,相信他们不会为了纯金背叛家人的。”
“是啊,但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吧,纯金不是个好办法。”白胡子轻轻笑了笑,拿起酒杯灌了几口。
“黑炎提出纯金的目的或许的确出于好心,但人心可不是什么好琢磨的东西,那小子显然没有考虑周全。”
“其实......”马尔科犹豫片刻,将一枚戒指放到桌上。
戒指中央缠着一圈胶带,防止其内镶嵌的小枚纯金泄出光芒,“其实这戒指上,也有一点纯金。”
名叫奥尔嘉的女孩曾佩戴过这枚戒指,之后马尔科他们将父女俩送到白胡子旗下的一座岛上,奥尔嘉就把这枚戒指交给了他。
这件事只有马尔科自己知道。
换句话说,从得到那枚大颗纯金和这枚戒指后,马尔科就有了保密的想法。
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但海贼,哪有天真的呢。
老爹之所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扔了那颗纯金,不单单是为了宣告自己的身体情况,更是为了断绝所有人对长生的念想。
马尔科不知道这枚戒指是否也在黑炎格雷的计算中,如果是的话,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奥尔嘉父女可完全没见过除他们以外的外来者。
“老爹,虽然我很清楚您对长生嗤之以鼻,但您也清楚,您的身体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的......”
白胡子海贼团总兵力达数万人,领海中还有数倍于兵团的居民。
几十万、几百万条人命都和白胡子绑定在一起,平民们高举起白
胡子的旗帜,他们爱戴白胡子,因为信任白胡子海贼团能够庇护自己。[1]
一旦白胡子死了,随之而来的将是一场对领海内居民的极致灾难。
*
西海风平浪静,微凉的海风吹拂而过,卷起些许花香。
寒鸦号的甲板上,阿丽丝轻哼着悠扬曲调,半蹲在自己的花圃前认真修剪花枝。
不知该叫什么的蓝白色花朵有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罗宾抬手将纷乱的黑长发顺到耳后,视线从看到一半的书中抬起,看向寒鸦号上各自做着自己事情的海贼们。
艾布纳、希亚和威尔,三位负责守夜的船员回去睡了,还有几位在船舱里忙碌自己的事情。
艾米莉亚正在保养自己的长剑。
汉森刚结束训练,打算回船舱冲澡。
洛克坐在瞭望台上,抬手感受着吹来的海风。
不远处,黑发船长躺在躺椅上打瞌睡,两个少年正悄咪咪的靠近过去,手中各拿一支彩色画笔。
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察觉到甲板上的其他人都没有阻止的迹象,罗宾眨眨眼,同样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
但视线却仍一直停留在那里,等待着事情后续的发展。
刚结束体能训练的艾斯和路飞自以为无声的靠近到格雷旁边,带着恶作剧将要成功的得意笑容,将罪恶的彩笔伸向格雷的脸。
没等成功,本该睡得很熟的男人就睁开眼,以碾压般的优势抢过画笔。
寒鸦号上,传出孩子挣扎抗议发出的惨叫声。
两个少年都是大嗓门,隔得远了,难免听不真切。
远远的,跟在寒鸦号后方的海船甲板上,黑手党吞咽下口水,对卡彭·贝基道:“教父,黑炎海贼团好像正在虐杀孩子呢。”
“啊,我又不聋。”贝基叼着雪茄,说话间飘出丝丝缕缕的烟气。
对不明真相的人而言,黑炎海贼团的形象就是报纸上报道的残忍无道、阴险恐怖。
虐杀孩子取乐什么的,完全能做得出来。
“再拉远一点距离,远远观望。”
“是!”
——
几分钟后,艾斯和路飞顶着一脸杂乱的线条,满脸写着不服。
“哼哼,跟我斗。”格雷将画笔盖上盖子,“想在伟大的格雷船长脸上画画,你们还嫩了点。”
他把画笔还给金乌——自从很久以前见过金乌用炭笔在上层甲板上画
画,他就给对方买了画笔和画板。
平时金乌可是对自己的画画装备宝贝得很,艾斯和路飞能拿到,明显也是对方默许的。
格雷点着乌鸦的脑袋,“你也一样,再借他们画笔,我就把你装进满是海水的罐子里腌入味了信不信?”
金乌用爪子抓着画笔,为自己狡辩,“没天理没王法,画笔是他们偷的!”
“哼。”艾斯冷哼一声,路飞则冲金乌做了个鬼脸,“略~”
于是两少年一乌鸦,开始了几乎每天都会有的切磋活动,中途,普罗米修斯加入进去,变成一场混战。
“船长,后面那艘船要处理一下吗?”坐在瞭望台上的洛克看向下方,“马上要靠近奥哈拉所在的海域了。”
格雷三两步爬上瞭望台,接过洛克递来的望远镜看向后方——城堡、戴黑帽叼雪茄的海贼旗帜,是火焰坦克海贼团。
但是......火焰坦克海贼团现在就成立了吗?
“......确实有消息称卡彭·贝基有出海成立海贼团的打算,但暂时还不清楚具体的海贼团名称和旗帜图案。”
格雷询问过后,罗宾一边思索一边提供着自己知道的情报。
“卡彭·贝基很喜欢用‘假意效忠再弑主谋权’的办法解决对手,格雷船长,请不要轻信对方所说的任何话。”
格雷笑笑,“这样啊,多谢。”
他大概心里有数了。
对方是和路飞同一批的超新星,按理来说,贝基应该更晚才会组建海贼团。
但这个世界毕竟和原著不同,有他在,蝴蝶效应会煽动太多的事情发生改变,对方提前出海也是说得通的。
不过......
格雷笑起来,“快到奥哈拉了,再让他们跟下去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塞壬,让温室里的花朵们感受一下自己和新世界海贼的差距。”
“明白~”
塞壬从甲板的水池中钻出,甩着硕大尾巴上的水珠,在洛克抱怨“你把水甩我脸上了”的同时,噗通一声跳进海里。
入水的海妖如同离弦弓箭般,“嗖”的一下游出极远。
远处海水搅动,鳞片绮丽的海妖裹挟着数道冲天水柱破水而出。
水柱宛如囚笼般将卡彭·贝基乘坐的海船牢牢困住。
在巨大如裙摆的海水支撑中,海妖獠牙森然,密集弹雨穿透她的身体,像是穿过一道水墙,毫无威力。
不过几秒功夫,远处海
船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罗宾眸光微动
手指缓缓捏紧书页。
如此轻易的解决了一艘船
还是卡彭·贝基这位恶魔果实能力者......
这是新世界海贼和四海海贼的差距
还是黑炎海贼团和四海海贼的差距呢?
已经在这艘船上生活了好几天的罗宾
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艘船上的生活。
不是待遇不好
而是待遇太好了反倒有种和想象脱节的感觉。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局促不安、各方受限
但真来到这艘船上
却自由无比。
书房里的书随便看;除了其他人的卧室
公共区域可以随便涉足;珍贵的淡水可以随便用
就算每天晚上都想洗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做饭是轮班制的
没有固定厨师;洗衣服晾衣服则都是由塞壬、洛克和船长做的。
据格雷船长自己也开玩笑说
他是烘干机
塞壬和洛克组合起来就是最完美的洗衣机。
黑炎海贼团完全不像情报里说的那样残忍恐怖
反倒和克洛巴博士的故事里一样
每个人都很好相处。
但是
他们找自己上船的目的是解读历史正文
罗宾一直都很清楚。
她不是没有加入过一些组织
最开始那些人也一样好相处
但后来她的价值没了
就会被当成垃圾随意舍弃。
短短几天
还无法让罗宾对这艘船产生太多的信任。
她合上书
?)
轻轻呼出口气
扭头看向船头前方的大海。
海风将她的黑长发吹到耳鬓两侧
姣好面容上
一双蓝黑色的眼睛仿佛跨越了空间的界限
遥遥看向此行的目的地。
马上就要回到奥哈拉了
回到那个自己阔别已久的家。
“罗宾
你会有近乡情怯的感觉吗?”
罗宾一愣
抬头看向站在瞭望台上的黑发男人。
男人双手撑着护栏
白色衬衫扎进黑色长裤里
随着海风吹动
衬衫时不时紧贴上身体
勾勒出健壮匀称的线条轮廓。
和这世界大多数不修边幅、卫生糟糕的海贼相比
这位海贼船长的穿着干净利落
在阳光照耀下
衬衫白得晃眼。
“会有一点吧。”她抬起手中书籍遮在头顶
微眯眼睛露出温柔笑容
“我已经......很久没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