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梵多。

    最近,一条消息几乎是以风暴席卷般的速度传遍整个海军本部。

    泽法率领的实习军舰出海遭遇黑炎海贼团。

    无人伤亡,但据说那一船新兵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虽然最后,骷髅大军都被他们解决了。

    但最开始它们摘掉兜帽扑过来撕咬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元帅办公室里,四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沙发上。

    中间桌面没有再堆很高的悬赏令,倒是放了几份情报。

    这还要感谢空统帅,对方说话就是好用。

    一个电话结束,钱就不用给了。

    已经退休的泽法无疑是最清闲的。

    心里某些枷锁消失后,更是越发朝着卡普二号的方向上发展。

    ——在别人工作的时候吃喝玩乐,真是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

    “咔嚓”“咔嚓”的咬仙贝声此起彼伏。

    战国捏着鼻梁,强行忍耐片刻却未成功。

    “泽法、卡普,我可是为了正事才找你们来的!”

    泽法点点头,“嗯,我一直都在听着。”

    卡普:“所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战国咬牙,“卡!普!”

    “冷静点吧,战国。”鹤叹了口气。

    “黑炎海贼团在穿过无风带进入南海后,完全失去踪迹,你们觉得黑炎想做什么?”

    “是啊,黑炎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卡普叼着仙贝,有些含糊的嘟囔着。

    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又不能说出来,憋得实在难受。

    泽法瞥他一眼,“你知道了?”

    “是啊,我已经知道了。”卡普直起身,严肃道:“他其实就是闲的。”

    三人无语。

    卡普:“怎么,你们不信?你们好好想想,从东海到伟大航路,从新世界到西海、再到北海,这片大海,还有哪片海域他没去过?”

    泽法摸着下巴,“确实......只剩下南海了。”

    海上最肆无忌惮的街溜子,怎么可能不去最后一片还没去过的海域。

    战国思来想去,智将就从未把这件事往这么简单的方向上想过。

    “真有这么简单?就...没点别的深意?”

    卡普:“他袭击泽法的实习舰有什么深意吗?”

    泽法:......

    战国:......

    鹤:......

    三人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玩、嘚瑟、没事找事、心血来潮。

    仔细想想,格雷就是这样的性格嘛。

    猜测格雷的想法,就像猜测装有无数种颜色的抽签盒子里,你会抽出什么颜色一样,纯粹是徒增烦恼。

    “咳。”鹤轻咳一声,为了缓解办公室里的尴尬,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如今七武海仅剩三位,大海现有的海贼中,已经没有符合条件的海贼了。”

    如今大海上能叫得出名号的海贼团有不少。

    但放眼看去,实力强大到能和此前几位相当的却没有几个。

    红发香克斯拒绝过七武海招募,再询问一次毫无意义。

    只剩三人的七武海,早已经名存实亡了。

    “当初趁机废除了多好。”卡普扣扣耳朵,吹掉耳屎。

    “或者直接改成三武海得了。”

    “你以为我不想直接废掉他们吗?就是因为留着他们还有用,我们才要坐在这里讨论出个结果。”

    战国呼出口气,“总之,政府要我们尽快讨论出剩下四个空位的候选。”

    卡普:“哈,就大海上现在的海贼,还有什么必要吗?”

    战国:“如果我们没有人选,政府倒是有想要接触的目标。”

    泽法:“谁?”

    鹤:“蜂巢岛的王直,你们还没老到忘了他吧?”

    *

    南海,巴苔里拉岛。

    “露玖很喜欢扶桑花,她说扶桑日出盛开、日落闭合,就像永远追随着太阳,花瓣看似鲜艳热烈,却时刻保护着中间的花蕊。”

    山坡一栋独立院落前,曾有一段时间照顾过怀孕露玖的年老护士指了指前方。

    “所以,她的房子外种了很多扶桑花。”

    用木栅栏围起的院子里,确实种着不少鲜艳的扶桑花。

    又有一栋红瓦房屋静静伫立在夕阳下。

    都说没人住的房子会迅速变老。

    但眼前房子的外观还算得上不错,甚至没有藤蔓顺着墙体向上攀爬。

    “您会来这里打扫卫生吗?”格雷有些好奇。

    护士摇摇头,“我每年会来祭拜一次,但打扫卫生,是当年带走艾斯的那位海军做的。”

    “是嘛。”没想到卡普那个粗神经居然能想到这样的事情。

    艾斯更没想到那个一见面就揍他们的臭老头,居然会定期来这里清理房子。

    不知为何,他心脏鼓鼓胀胀的,眼眶湿润,像是下一刻就会不争气的哭出来。

    牵着的手被用力捏紧了几分。

    格雷用拇指蹭蹭少年的手背,对护士客气道:“能麻烦您先带我们去看看露玖的墓碑吗?”

    “......当然。”护士收回看向艾斯的视线,“跟我来吧,就在后院里。”

    这群人找到她时,只说是露玖的远方亲戚。

    但看着那个孩子和露玖有些相似的面容和脸颊上的淡淡雀斑,她就已经猜到大概了。

    如今正是夏季,房屋后方,更是有一片颜色多样的扶桑花海开得无比旺盛。

    海风吹过时,花朵摇曳,发出叶片摩擦的哗哗声响。

    花海中间分开一条石子铺成的道路,通往一座小小的简陋墓碑。

    墓碑上,纂刻着埋葬者的名字——波特卡斯·露玖。

    不知是卡普为了保护这座岛而授意隐去的,还是那个D属于哥尔·D·罗杰。

    总之,现在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隐去那个字母,的确能少一些麻烦。

    格雷松开艾斯的手。

    后者几乎是下一刻就朝那面墓碑跑去。

    路飞跟在艾斯身后,一向跳脱活泼的少年一反常态的当起了哑巴。

    只是默默蹲在哥哥身边,把嘴唇抿成X型,努力表现自己的可靠。

    “这位先生,请问我能和那个孩子说几句话吗?”护士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对这一大群人还是有些畏惧的。

    他们乘坐的那艘漆黑海船虽然降下了黑旗,但还是有居民认出那是黑炎海贼团的船。

    整体涂黑,船头坐着人首蛇身的美女雕像。

    寒鸦号简直好认到了极点,也恐怖到了极点。

    不过按照海上规矩,海贼降旗就意味着和平信号。

    一旦有海贼打破这个规矩,那会遭到所有海贼的排挤贬低,也会成为一个彻底的笑话。

    “当然。”格雷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不用在意我们,也不用征询我们的意见。”

    尽管他这么说,护士还是道谢鞠躬后才朝墓碑走去。

    墓碑前,艾斯紧咬着嘴唇,却还是挡不住从眼中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其实不想哭的。

    他设想过自己来到这里后,十分

    洒脱的对母亲说自己一切都好,完全不想用泪流满面的丑样子面对对方。

    “露玖她从小在岛上长大,我看着她一点点的,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护士已经八十多了,早就从当年任职的医院退休,在家里安享晚年。

    当年负责照顾露玖的,是她和她的儿子,也是仅有的两个知道真相的医生。

    “她是个很温柔也坚强的孩子。

    老护士伸出苍老的手揉揉艾斯的头。

    “你和她长得很像,我本来以为你被带走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艾斯擦了擦眼泪,“我......对不起......

    “你的妈妈肯定不会希望你为此愧疚自责。

    护士眼中满是心疼。

    “我记得,你叫艾斯对吧,能看到你这么健康的活着真是太好了,露玖肯定会开心的。

    “呜......

    艾斯本来就没憋回去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他甚至没有再咬住嘴唇故作坚强,反而哭得十分大声,像是要把这十多年来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走吧,我们去前面除除杂草。

    格雷招呼着自己的船员们。

    “让路飞和那位护士陪着他好了。

    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黑炎海贼团当然还是会住在船上,但艾斯应该会选择住在母亲住过的家里。

    现在已经黄昏了,还是早点打扫卫生比较好。

    格雷轻咳两声,站在院子中央下达命令。

    “咳咳,除草讲求一个仪式感,不许用能力、不许偷懒,明白了吗?

    “明白啦~

    船员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配合某位任性的船长。

    普罗米修斯却没领悟到精髓,幸灾乐祸的笑道:“那看来我们就不用干了啊,我们又没手。

    站在副船长肩膀上的金乌矜持的看它一眼,抬起自己一只爪子,又用翅膀指了指自己的嘴壳子。

    “没有手不会用爪子吗?没有爪子不会用嘴巴吗?连除草都做不到,没救了,退团吧!

    “退、退团?要不要这么严重啊。

    金乌无比凶狠,像个病入膏肓的毒唯。

    “敢违抗伟大的格雷船长,都去当亡灵海贼吧!

    ?柚目有兮)

    普罗米修斯沮丧的飘低,开始尝试张开嘴巴咬住杂草。

    它堂堂霍米茨,居然沦落到这副田地,真是暴殄天物。

    “唉……

    格雷轻叹口气,只希望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艾斯应该不想被太多人看到痛哭的样子,不然绝对会别扭很长时间。

    所以这时候,就让他好好哭一场吧。

    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后,就可以迎接更崭新美好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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