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瘫了,肢体酸痛无力,眼皮打架,窝在硬塌上睡了。期间她听见有窸窣响动,察觉到有东西盖到身上,但她无力睁眼探看,只是捏着被角睡了。

    “胆子真大,也不怕二爷杀她。”站在窗前向外看的獬鹰看了一眼打着轻鼾的花儿道。

    “她本就是个混人,别看平日里装成奴才样,心底才不怕。”

    “二爷敬佩这种人。”

    “硬骨头。”

    白栖岭这样说一句,和衣在她身边躺下,闭目养神。白栖岭对男女之事不甚上心,他少时不懂情滋味,一心倾心叶华裳,后被父亲赶出家门,在霍灵山差点殒命,到了外头世道险恶,渐渐就把男女之事丢到一边。尽管对此一窍不通,但男女大防仍旧懂。换做平常,他会将她扔到地上去,这一日却没有这样做,归根结底没把她当女子。

    这一夜再无动静,快天亮时将花儿踢起来继续赶路。她问过他几次究竟要去哪,他都不理会她。然经历前一日种种,二人已然有一些默契。中途饮马之时,白栖岭对花儿说:“我看你搬石头砸人之时颇为心狠手辣,加之你心计颇深,倒适合当细作。”

    “你才当细作。你全家都是细作。”

    燕琢地处边境,细作名声可不好,多半是为毁人家国。她做什么孽要去当细作,白栖岭这个混人果然名不虚传。

    白栖岭拿出那支镖,问她:“想学吗?”

    “想。”

    “求我。”

    “求你。”

    “没骨气。”

    白栖岭这样说她,将她拉到身前,为她做示范。别人用镖射杀,她只能用做防近身。他闭起一只眼,两指捏着那镖瞄准,而后甩了出去,一只鸟从树上掉落。

    花儿在一旁说道:“有此等本事,依稀能配得上叶小姐一些。”

    白栖岭白她一眼:“我与华裳情投意合。”

    “叶小姐怕也是惧怕你的淫威…”

    “闭嘴。学不学?”

    “学学学。”

    他站在她身后,抓住她手腕,将镖放进她手中、手拉着她手指帮她找力度。她一点不听话,没有好好做他的脸面,手背上粗糙得紧,简直比他还不如。

    “丢。”他命令。

    花儿丢出去,镖扎到地上。她嚷嚷再来,白栖岭摇摇头捡起镖:“搬你的石头砸人去吧。”

    花儿气急,抱着一棵树不肯走,白栖岭恫吓她不走就把她扔在这荒山老林。她说那正好。闹到最后,白栖岭将自己的镖送给她,并说给她要点,她才作罢。

    “二爷,您准备找完东西再去叶府吗?”

    “嗯。”

    “那你成了亲还在燕琢城吗?”她担忧他走了她失却了糊口的营生,又要在饥饿中惶惶度日。赚他钱虽凶险,但富贵险中求,花儿已然上路了。

    “少不了你那口吃的。”

    “那就成。”

    花儿仰脸看他,也分不清他的善恶了,只依稀觉得这人比从前顺眼些。

    “你看什么?”白栖岭察觉他在看她,低头问她。

    花儿眼眨啊眨,说了句气人话:“那叶家小姐究竟看上你哪里了?”

    第25章 霍灵山惊魂(二)

    白栖岭不与她计较,只是嘲笑她:你懂什么?等你往后有了心仪的男子再来与我讨论华裳究竟中意我什么。男女之事你一窍不通,先去学学吧!

    “有心仪的男子那都是往后的事,奴才且先问您一件眼前的事。”花儿凑到白栖岭面前,讨好似地对他笑笑:“这几日发生的事让奴才看到二爷亦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花儿仔细思量一番,过去对一爷属实不尊不敬,还望一爷不跟奴才计较。花儿愿意为二爷卖命,不如往后就在一爷的钱庄茶肆里寻个长久的营生,做一爷的眼和手。如何?”

    白栖岭觉得面前这东西记性似乎不太好,显然忘了自己做的那些事,竟还想在他这里讨个好营生!他冷笑一声:“等着吧,我养着你。”

    “白一爷,有您这句话花儿很是感激。”花儿竟是对白栖岭的话当真了,开始陈情衷心:“您新开那家饭庄或西市那家茶肆都可放心交与奴才,奴才定会好好经营。一爷您也算有眼力,瞧出奴才是颗好苗。”

    白栖岭低头看她一眼,以眼色告诫她闭嘴。

    “饭庄茶肆不行,钱庄也可。只是那钱庄奴才不太懂,怕是要多方打听了。”

    獬鹰在一旁忍不住笑,这个东西果真好玩,一爷的意思显然是让她滚远点,至多跑腿赚几个小钱,她竟以为要她做白家铺子的掌柜。

    “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白栖岭问她。

    “若您非要问的话,回头奴才称上一称。”

    白栖岭懒得跟她再说,手捏住她脖子:“再说话捏死你。”

    “天天打死捏死弄死,好像谁怕您一样。”花儿拍拍身下的马:“一爷,这马真是好马,回头您借奴才骑骑。”

    “住口!”獬鹰在一旁喝止她:“你可知这马的来历?知晓一爷训了多久?那是一爷的宝贝,哪就准许你骑了?”

    “奥。能有什么来历?怎么训的?训了多久?你们不说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那整日翻白眼的算命先生,话还未说先知几分。”

    白栖岭有心把她扔下去,一手撑住她腰身将她向上提,她察觉到,猛地向前抱住马脖子。

    “还聒噪不聒噪?”白栖岭语气不好。

    “不了!”花儿服软了。

    她终于住嘴,大眼睛看着路旁的景致出奇。过会儿突然开口:“怎么骑回去了?骑的是前天夜里的路。”

    白栖岭突然勒紧马绳,马嘶鸣出声,他低头看她:“你认得?”

    “认得啊。”花儿有些糊涂,认路有什么好惊讶,她打小给人跑腿,若是不认路早挨八百回打了!

    白栖岭与獬鹰对视一眼,又问花儿:“去驿站是哪个方向?”

    花儿指向西方:“那里。”

    “怎么走?”

    “遇土路,向右走;约么一十里,看见一棵歪脖大柳树,左转;再走十里路,右转。”花儿问白栖岭:“一爷不记得了?”

    白栖岭知晓花儿脑子好使,却不知她有这样的天分,这样认路的人,在行军打仗之时要做斥候的,无论到哪,斥候先行。斥候不好找,得有勇有谋腿脚好。

    “你若是男子,可以去大营里混个斥候做做。”獬鹰在一旁道。

    “那又是什么?行军打仗的事我不懂。”

    “探子。”獬鹰又道。

    “细作呗。”花儿哼一声:“白一爷说了,我这尖嘴猴腮之相,做个细作倒是配。”她故意曲解他一人的意思,又问白栖岭:“白一爷,咱们在原地绕路,可是在迷惑什么人?或是在等人?”

    白栖岭不答她,掉头向另一条路走。再走十余里,人困马乏,前面一个废庙,他,<div class="ex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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