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彼岸花找到了。

    但是春日野曜看着这几株无惨做梦都想要的花,只觉得厌倦。

    无惨找了那么多年,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这个东西?

    他只觉得荒谬。

    无惨是个蠢货。

    既然在夜晚找不到,为什么不让人在白天找。

    既然泥轰找不到,那为什么不去海外找?

    但凡对方雇些普通人,又或者早早的把目光放在海外,都早找到这青色彼岸花了。

    上千年的寻找,光鬼杀队砸进去的人命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有那么一瞬间,春日野曜想把面前的花揉的粉碎。

    但最终他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怒气,对一斗露出一个微笑。

    “一斗,你来保管。”

    一斗是最适合保管青色彼岸花的人。

    尤其是决战前夕的当下。

    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已经通过上弦贰传回去了。

    说实话那位上弦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

    但对上对方那双眼睛,他好像又不意外了。

    新任的上弦贰是个姑娘,脸颊瘦削,皮肤苍白,那双眼睛像地上碎掉的玻璃,折射出令人心醉神迷的光。

    她拿出了冬月和更木留良的信物。

    冬月的佩刀和更木留良送她的书本。

    不知道她是怎么保留下这些东西的,春日野曜选择相信她。

    不仅是家族的灵感在提醒他,还有他自己的阅历。

    这个女孩子很关键。

    这样看来主动权已经被握在了鬼杀队手里。

    珠世小姐那边已经研制出让鬼变回人类的解药,针对无惨的毒药也即将完成。

    荒泷派那边的诸多鬼也已经就位,他们在嘴里含了蝶屋研制的毒药。

    失控的话,只要咬下去,就能在数分钟之内毒发身亡。

    想到这里,春日野曜叹了口气。

    荒泷派的鬼没有愿意变回人类的。

    他们称这是他们的复仇,必然要自己亲身参与。

    换而言之,他们没打算活着回来。

    这让春日野曜又开始烦躁了。

    于是他找到了荒泷一斗,带了一壶酒。

    兄嫂产屋敷天音并不让他喝酒,看的很牢靠。

    这壶酒是他偷偷藏起来的。

    而他现在也很需要点什么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诅咒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每一次午夜梦回,他都感觉有一根凿子在一点点的凿进他的脑袋,让他头疼欲裂,几欲抓狂。

    他开始不敢想自己的兄长这些年都是怎么撑过来的了。

    他需要找个可靠的熟人倾诉一下,外加他确实有很多话要跟一斗说。

    关于他的兄长,关于鬼杀队,关于荒泷派。

    谁知道荒泷一斗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接不上来。

    因为一斗问他。

    “晖离开了吗?”

    此离开非彼离开。

    他不想骗一斗,所以回答了实话。

    “他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很轻松,还带着笑。”

    荒泷一斗不说话了。

    因为他发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又失去了一个朋友,一个家人,一个可靠的兄长。

    从春日野晖不再给他写信,他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所以呢,现在你改名字了么。”

    “兄长把他的名字给了我。”

    “所以你是‘产屋敷耀哉’了?”

    “嗯。”

    春日野曜抿了一口酒,随后把杯里的酒一滴不剩的洒在了地上。

    现在是傍晚,太阳即将落下。

    天空呈现出一种温暖的橘黄色,阳光给院子里刷上一层金。

    他们都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聊,于是不约而同换了一个话题。

    “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这话刚出来,曜自己就笑了。

    然后坐他旁边的一斗也笑了。

    和曜的小酒杯不同,一斗拿的是个比他手掌还大的碗。

    与其说是碗,又不如说那是个盘子。

    鬼晓得他是从哪里薅的。

    “我们会成功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荒泷一斗的神色很笃定。

    他们会成功的。

    因为他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

    若是不成功,那么再无成功的希望。

    说完,他扬起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你晚上来我房间。”

    “做什么?”

    “我给你的角补补色。”

    “那行!”

    荒泷一斗想起自己头顶的鬼角,已经很久没有上过色了,颜色早就掉了个七七八八。

    不是他不想,是野外实在没条件。

    “那现在呢,干什么?”

    “帮我个忙。”

    “你说。”

    “陪我坐一会吧。”

    于是他们一起坐在廊檐下,看凄艳的夕阳,又一次沉入无言的山脉。

    旁人看来可能有些无聊,但春日野曜觉得很好。

    观月榛名那边又传来了消息。

    明晚,无惨会来抢夺青色彼岸花。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把荒泷派的鬼都调过来,把所有柱都召集回来,再清一清场地,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把连下弦都没有办法对付的剑士投入战场无疑是给对方送菜。

    春日野曜把除柱和继子以外的剑士都放在战场外围,当作最后一道防线。

    不管他们赢了还是败了,鬼杀队都会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珠世小姐的毒药

    被发放到每一位柱手中。

    对无惨都有用的毒药,对其他鬼那更不用说。

    但这毒药的原料珍贵,不能量产,而时间又紧,所以到柱手里的只有紧巴巴的一点。

    这药的原料里有豆类提取物,所以荒泷一斗不能碰。

    碰了估计就躺地上了,那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诸位!”

    “[(”

    “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

    春日野曜下意识瞟了一眼原本应该是鸣柱的位置,随后叹了口气。

    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失去了四位柱。

    两位鸣柱,水柱和风柱。

    这个折损率放在鬼杀队的历史里也是惊人的。

    “我们付出了血汗、血泪,无数人珍贵的生命,无数个尚未实现的梦。”

    “而现在,我们要把这些,化作捅向恶鬼的刀刃。”

    “诸君,请为逝者而战,请为生者而战,为世人而战,为我而战!”

    *

    无惨说集结众鬼,但实际上来的只有上弦。

    除了上弦,其他鬼都没有什么用。

    无惨是这样想的。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观月榛名面无表情的站在房间里,借着折扇遮掩,打量着自己名义上的同僚。

    上弦只来了五个,因为上弦陆在吉原和鬼杀队的风柱拼了个双双身死。

    鸣女虽然是上弦肆,但是战斗力并不强。

    上弦壹,六只眼的很强的家伙;上弦贰,她自己;上弦叄,不打女人的奇怪家伙;上弦伍,一只夜壶。

    他们已经准备了一个晚上,一个白天,都已经到了最佳状态。

    “鸣女!”

    随着无惨一声大喝,观月榛名只感觉空间一阵翻转。

    仅仅几个呼吸间,他们就到了一片崭新的地方。

    不远处是一片颇气派的,看起来有些念头的宅邸。

    门口写着,产屋敷府。

    这大概就是鬼杀队的总部了。

    无惨二话不说就走进了这间宅邸里,半点不怕有埋伏的样子。

    五只上弦只能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走进宅邸。

    他们很快的走进宅邸中央,然后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人。

    是荒泷一斗。

    荒泷一斗看着面前的鬼,随后一眼锁定在无惨身上。

    这世上是有那么一种人,你明明还未见到他,就已经憎恶他,讨厌他,甚至恨不得他去死。

    无惨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抬起头,对着无惨笑了一下。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青色彼岸花来,当着无惨的面一把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青色彼岸花,就在这里。”

    “你来拿啊!”

    荒泷一斗的动作太快,无惨刚开始激动,就看见青色彼岸花被他吞进肚里,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陷入了暴怒。

    “把我的青色彼岸花还来!”

    他发了怒,迈出了第一步,于是便有了破绽。

    下一秒,他脚下的地板就塌陷下去,露出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来。

    他的反应很快,身后浮现出几根触手来,扒住了周围的地面,稳住了身形,没有掉下去。

    但就是这点时间,荒泷一斗已经不见了。

    随后,以他们脚底为中心,轰鸣声传来,爆炸的火光把他们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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