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砺从火锅店出来。
    小跑上前追上正准备驱车离开的姜江，喊：“你帮我结账了？”
    姜江看清来人，点点头，“怎么了？”
    万砺皱了皱眉，往兜里掏手机，“多少钱，我补给你。”
    “没事，不用，一顿饭而已，做老板的不得大方点啊。”姜江不甚在意。
    万砺木在原地，仍然保持着握手机的动作，姜江有些无奈，只能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收款码。
    “160。”
    万砺给她扫了个250，姜江无语：“怎么还带骂人的？”
    万砺没理她，收回手机，带上帽子双手插兜，站定在街边打车。
    姜江本身也不是脾气好的类型，莫名其妙在他这儿讨了个没趣，翻了个白眼也不再去管他。
    掉转车头，姜江去了附近最近商业街，挑了几套一线护肤品，打包收好，准备送给合作对象家眷。
    路过一家奢侈品手包店，左挑一圈，又挑一圈，相中了款简单精致的水桶包，打算送给叶盏卿。
    走走逛逛，从商场出来时手里已经拎着不少东西了。
    调车往出租屋方向开，路过火锅店，瞥见街边那道有道灰色身影的身影，看上去挺眼熟。
    “还没走。”
    变道靠过去，摁了下喇叭，姜江降下车窗，“走不走啊？”
    万砺低着头看着手机听到姜江的声音，手指一顿，抬眼看去，姜江正冲自己挑眉。
    “我打车了。”
    “取消呗。”姜江说。“大冬天的傻站着吹什么风？”
    万砺看着手机上的滴滴界面，司机距离自己还有两公里。
    没有再纠结，取消掉滴滴，把手机揣进兜里，朝着姜江走去。
    姜江开开门，手里握着方向盘，“地址。”
    万砺报上地址，姜江打转方向盘，踩着油门载着万砺回了住址。
    万砺住的地段不错，交通购物都挺方便，下了车，姜江也只是淡淡跟他挥手道了个别，就驾车出了小区门。
    道路上车来车往，红灯等的人心焦，姜江干脆将车停在小区门口跟客户打电话联络感情。
    说说笑笑之间余光瞥见后视镜里折射出一个灰色的身影，进了家甜品店。
    有意无意的关注着，没一会儿，看着少年提了个的生日蛋糕从甜品店出来。
    生日？
    姜江挑眉，没过多纠结这茬，结束了跟客户的电话后调出万砺的资料，看准上面的时间，点开他的聊天界面。
    给他转了个888。
    备注生日快乐。
    手机响了一声。
    您收到一笔转账。
    姜江点开一看，万砺给她转了8888。
    这小孩儿。
    “这么有钱干嘛给我当酒陪？”
    姜江嘟囔了声。
    把他的钱退了回去，姜江给他发信息。
    “要不要出去兜兜风？小寿星。”
    万砺那边的信息没有立刻发过来，姜江等了一会儿，没收到他的回信。
    就在她以为万砺不打算去的时候，万砺的信息发来：【去哪儿？】
    姜江回复：【赛车。】
    两分钟后，万砺的信息发来，【来了。】
    姜江挑眉，就知道男生没办法拒绝这些。
    万砺下来很快，还是之前那身装备，一身灰，手里还拎着蛋糕。
    看样子就是一直没回家。
    开了车门，万砺抬腿坐上副驾，姜江也不啰嗦，载着万砺打转方向盘，去了自己常去的赛车场。
    停了车，姜江带着万砺进了会馆，里面人不少，赛车场经理见着姜江热情打招呼：“姜总，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给我准备两台车。”姜江说完，转头又问万砺，“摩托？跑车？卡丁车？”
    万砺想了想，“跑车。”
    姜江点头，转身对经理道：“两台跑车，找个人少的赛道。”
    “行。”
    经理着手去安排，姜江则带着万砺去换了身安全装备。
    姜江动作干脆凝练，反观万砺动作就略显青涩，姜江想了想，上前帮他整理。
    她忽然的靠近，让万砺有些惊吓。
    姜江调侃道：“胆子这么大还怕我？”
    万砺侧过脸不说话。
    姜江帮他穿好装备，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走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赛场，跟万砺简单介绍了一番车子的一些特质后，转身就上了车，一脚油门猛地踩了出去，远远地将万砺甩在身后。
    万砺系好安全带，静静的盯着视线里那道越来越远的银色，双手握着方向盘，跟着一脚踩上去。
    推背感传来，耳边是呼啸的夜风，跟姜江的车距不断拉近，万砺又是一脚踩了上去。
    他加速，姜江也加。
    甚至比他更快。
    银色的车身从眼前拉开，留在视线的最后，只有一道残影。
    万砺沉眉追赶，但姜江飙车的速度技巧都远在他之上，根本让他无法赶超。
    一圈又一圈，心情也从起初的烦躁急切，慢慢归于平静。
    看着视线里那一道银色不停的从身边驶过。
    万砺缓缓停车靠边，静静的观望起来。
    见他停下车子，姜江也一点一点停车靠边，下了车，站在他身边。
    “生日快乐。”
    姜江说。
    万砺点头，“谢谢你。”
    姜江微微一愣，这还是两人距离上次对话之后，万砺难得的好态度。
    侧脸看了一眼他。
    问：“你蛋糕不吃？”
    “你想吃？”万砺反问她。
    姜江挑眉，“没啊，我问问啊。”
    “哦。”
    姜江一脸黑线，你哦个鬼啊。
    万砺看了她一眼，忽然脱下自己马甲给她。
    姜江微微一愣，万砺没说话，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耳朵有些红。
    姜江心里的那点火气突然就消下去了，又找了个话题问：“你家里条件这么好，干嘛非得做酒陪？”
    “不是你相中我，又哭又闹要我给你当酒陪的吗？”万砺说。
    “啊？”姜江一脸懵，“我什么时候又哭又闹了？”
    万砺一脸复杂的看着她：“那天我跟同学在酒吧玩游戏，因为输了所以给你敬酒，敬了四五次。”
    “这个我有印象。”姜江说，“我是看着你连喝几杯高度酒跟没事人一样才相中你的。“
    姜江说完，又皱了皱眉，纠正他道：“那我也不至于拉着你又哭又闹啊，你用词太夸张了吧。”
    “我给你敬了几次酒，然后你就提出要让我当酒陪，我不同意，去厕所的时候又碰见你，你喝了不少，抱着我的腿不撒手，又吐又哭的，说挣钱太难了，你再这么喝下去就得喝死了，求我做你的酒陪。”
    “开什么玩笑？”姜江不可置信，“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万砺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平静，姜江盯着他那副不想说慌的眼，咽了口口水，怀疑道：“我真这么说过？”
    万砺淡淡点头。
    又补了句：“你鼻涕都蹭我裤子上了。”
    说着，眉头轻蹙，有些嫌弃。
    姜江嘴角扯了扯。
    难怪这小子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原来根结在这里呢。
    打了个哈哈，姜江略过这个话题，所幸的是万砺也并没有想要深究的意思。
    姜江坐上汽车前引擎盖，抱着双臂，手指忽的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件。
    下意识伸手一摸。
    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你抽烟？”
    “不。”
    少年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火机，低声回了一句，却没解释为什么不抽烟身上还有火机。
    姜江却是猜到了。
    她握着火机，擦开火石，出声说：“万砺，生日快乐，快来许愿。”
    少年静静看着她，温暖的火光跳跃在她俏丽的脸上。
    她的眼睛嘴角都是笑。
    晚间的风声呼啸。
    突然间就盖住了他二十岁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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