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开了饭。
餐桌周围没什么佣人伺候,钟美萍带着霍印怀端菜上菜,叶盏卿看着围着钟美萍不停转的中年男人,心里忽的生出一种诡异感。
而这种诡异感,只在片刻就彻底消融了。
霍印怀也是人,叶盏卿想。
菜齐,开饭。
叶盏卿挨着秦捷坐一块儿,钟美萍给她盛了碗鲫鱼粥,秦捷沾光跟着混了碗。
四人坐定,皆没说话,气氛和谐诡异。
吃吃喝喝快结束后,钟美萍忽然说,“我有事要讲。”
两人齐齐放下碗筷,来了。
钟美萍看了眼霍印怀,霍印怀乐呵呵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红本,钟美萍跟着掏出一张,摆放在两人面前。
叶盏卿下意识的咽口水,秦捷有些僵硬。
“我跟你们霍叔领证了,我不打算跟他去京城,你们霍叔愿意尊重我,等他休假会经常来榕城这边,等他退休了,也跟着跟我住在榕城。”
钟美萍说。
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神情平和温柔,谈论人生大事规划只刻,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霍印怀擦了擦嘴,对秦捷说:“这事儿是有些突然,但还是请你理解,咱们年纪都不小了,不像你们年纪小,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对于咱们来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就不错了。”
霍印怀说的沧桑可怜,秦捷心里却不是滋味。
两人都正当壮年,搞得跟夕阳红一般。
虽然他早就知道霍印怀要追他钟妈,但,谁能想到这么快就成了?
不过几天时间,告诉他,她要结婚了,这种感觉,不亚于被偷家。
秦捷沉默着没说话,钟美萍静静的看着他,缓缓起身,“小捷,咱们谈谈吧。”
“嗯。”
秦捷跟着起身。
叶盏卿坐在椅背上跟霍印怀尴尬对视。
“秦捷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太突然了。”
霍印怀不甚在意,“理解,小孩儿知道当妈的谈恋爱结婚都不太能接受。”
不能接受能咋地,好不容易结了婚,他还能离?
叶盏卿有些哑然,将秦捷代入霍印怀话里的‘小孩儿’一角之后又隐隐想笑。
霍印怀理解秦捷,叶盏卿也理解秦捷。
尽管两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也没不开眼的说上一句,他秦捷没资格憋屈。
钟美萍带着秦捷上了二楼休息室,递给他一杯提前准备好的热茶看着他问:“你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秦捷捧着热茶,却感觉心是凉的。
“我还是会在这边工作,不会离开你的。”
约摸半小时后,钟美萍带着秦捷下了楼。
两人停下交谈,齐齐看去,叶盏卿顺势站起,秦捷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
“谈完了?”霍印怀问。
秦捷点头,“嗯,你们要办婚礼吗?”
霍印怀看向钟美萍,“我想办。”
钟美萍微微一愣,随即轻声说道:“一大把年纪了。”
“办吧,简单的办。”霍印怀的话看上去是在说服,实际上确实在请求。
秦捷也支持办,叶盏卿抬着一双眼睛看向钟美萍,亮晶晶的,有种奇异的光。
三双眼睛,六目注视之下,钟美萍终于败下阵下。
“等太平的吧。”
霍印怀面皮忽的松掉。他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目光却不轻不重的落在了秦捷身上。
秦捷接收到霍印怀催促他离开的信号,心里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道了声晚安,拉着叶盏卿上三楼。
叶盏卿的客房早早就准备好了,床具舒适软和,房间灯光温暖,香氛迷人,连带着换洗衣物都准备了许多套,整整齐齐的挂在衣帽间。
秦捷没有半点进到她的房间就应当是客人的自觉,脱去居家外套,将衣袖挽上手关节,坐上床沿,冲着叶盏卿招手,“过来。”
他这样散漫的态反倒带着点严峻的侵略感,这让叶盏卿不由地心生游移,但看秦捷脸色淡然,瞧不什么情绪,叶盏卿又有些担心他内里过于低迷,想了想,还是缓步上前。
一坐一立,秦捷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往身上带,叶盏卿猝不及防,整个人往他身上倒去,单膝跪在床上,臀部坐在他腿上。
秦捷眸色稍暗,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一会儿,另一只大手在腰身流连。
“别……”叶盏卿制住他作乱的手。
秦捷牙齿咬上她的锁骨,手掌缓慢移动,低低的问:“还要吗?”
叶盏卿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不要。”
秦捷声音低沉,像是反思“我没做好吗?还是我没学好?”
叶盏卿捕捉到关键词,“学什么?”
“有用的知识,譬如车上那会儿……”
叶盏卿脑子差点宕机。
秦捷薄唇轻勾,凤眸定定的锁住她,幽深的眸子里欲念十足,“要吗?”
秦捷又说,“就像在车上那样。”
“欲望是天性,宝宝。”
他轻吻她的锁骨,叶盏卿颤栗一瞬,脑子烫的晕乎,手指紧紧捏住他的衣服,对上秦捷那双墨色的眸子,脑子里天人交战。
秦捷指腹缓缓探入,叶盏卿握住他的手,秦捷看她,情态闲适,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只,只能,只能帮我……”声若蚊蝇。
秦捷凤眸眯起一瞬,下一秒。天旋地转,位置交换。
叶盏卿躺在床上,一只大掌覆来,上衣被推至腰线以上,温热薄唇轻吻腰腹,叶盏卿听到秦捷那沙哑的要命的声音。
“放心,我肯定好好伺候你。”
叶盏卿死死捂住嘴,眼睛瞪大一瞬,而后眼底聚集一片水光。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紧紧闭上眼躲避着秦捷那双摄人心魄的眼,极力控制着自己全身激动沸腾细胞停止战栗。
可闭上眼,身体的其他感官却被放的更大。
秦捷的手很大。
脸是温热的。
唇是柔软的。
秦捷,秦捷,秦捷……
呜咽声短促高涨,脑子在炸开难以言喻的愉悦的同时,叶盏卿忽的又想哭。
事实上她也哭了,心脏酸酸胀胀,陌生的情绪侵占着肉身,让她忽的有种无从依仗的漂泊感。
所幸秦捷缓缓俯身拥住她,用湿润的唇拭去她的泪,温柔的安抚着。
可说出来的话却混账至极。
“原来,你是这个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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