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江鹤慌慌张张的熄灭了手里的香烟,低着头一个劲儿的道歉,解释说自己是没经大脑做出来,伏低做小的姿态看上去格外恭顺敬畏。
叶盏卿知道江鹤他们在想什么。
不外乎就是想来看看江儒盛到底能不能挺过去,会不会死,什么时候死。
她环看着周围的人,压下心里蓬勃的怒意,说:“去把窗子打开。”
江鹤等人连忙照做。
刚开春,冷冽的空气灌进长廊,原本就阴凉的地儿现下更加寒凉。
“大小姐,您看好了吧?”
江鹤讨好的笑。
叶盏卿没回答,静静地看向江儒盛的方向。
江鹤暗嘲叶盏卿姿态高。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小时之前就来了。”
叶盏卿收回视线,对着几人说:“那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
江鹤面露为难之色,说:“大小姐,咱们都是江家人,现在老家主受难,咱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煎熬,还是大家一起等吧。”
叶盏卿看了他们一圈,嘴角扯了扯,“既然表舅都不嫌累,那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也没什么可说了,那大家就一起看顾吧。”
江鹤谄笑着应下来。
之后的时间,他们格外难熬。
叶盏卿说的看顾就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江儒盛的所有情况,一连几个小时,除了喝水,上厕所,她压根儿不做其他的事,手机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江鹤这群养尊处优惯了的老烟枪哪里能忍受得了不抽烟不唠嗑不玩手机就盯着一个地方干瞪眼?他尝试着跟叶盏卿找点话题,说不定也能拉近关系什么的,可叶盏卿完全不理会他,还没说两句话就绕个话题,说:“表舅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江鹤哪里肯,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要确认江儒盛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现在回去了怎么交差。
“没事,表舅只是站的腿有点麻,表舅站会儿。”
叶盏卿淡然的看着他坐回椅子上神游。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叶盏卿看了眼时间,说:“我去点餐,表舅你们想吃什么?”
江鹤终于才松一口气,忙说什么都可以,身边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叶盏卿点头,握着手机转身离开长廊。
众人见她终于离开,也顿时没了之前那股紧绷出来的认真样,一个个站没站样坐没坐样的回到原型。
江鹤不满的嚷嚷:“把窗户关上,开这么久的窗户,我昨天晚上的烟味儿都该散了,她妈的。”
“谁说不是呢,抽几支烟搞得像是怎么着她似得,装什么装。”
江鹤嗤笑一声,“人家可是大小姐,张口就来,你抽烟的手不想要了?”
“哎哟,可吓死我了。一个外姓女,给老爷子几分薄面叫她一声大小姐,她还真装上了?”
“就是,要不是老头子给她一个地儿住,她还指不准在哪条街上要饭呢!”
江鹤不屑的掏出一支烟,放在鼻下深深的嗅了嗅,心里痒痒的想要点燃,而后又想起叶盏卿那副冷面煞神得样子,愤愤的收起香烟,低骂道:“他妈的,管天管地还管上她表舅我头上来了!她叶盏卿就是江家养的一条看门狗,狐假虎威个什么劲儿?!”
身边的人见着江鹤的反应,也立刻煽风点火,“也就是现在还有个老头子给她撑腰,等老头一死,再给江澈塞几个女人,谁还能管她?”
江鹤埋怨的瞪向江儒盛的病房门,紧紧的捏着香烟盒,恶狠狠的诅咒着:“老不死的东西,活着不顾念同宗情谊,让个外姓野犬压在我们这些旁支头上,还不赶快死,最好现在就死,早死……”
话说一半,他卡壳,仓皇的站起身,哆哆嗦嗦,“大,大小姐。”
叶盏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杏眸淡淡的扫过在场的众人,说:“你们跟我来。”
说着,她转身就走。
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迟疑了一瞬,然后跟上了叶盏卿。
他们跟着叶盏卿到了一出远离重症监护室外无人经过的空旷场地,叶盏卿背着他们脱去自己外套丢在一旁。
一群人看着她的动作摸不着头脑,江鹤犹豫了一下,上前问:“大小姐,您这是……啊!”
叶盏卿转过身,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而后,不给江鹤反应的功夫,抬腿,直接踹上他的肚子,将他踹倒在地。
周围人脸色瞬间一变,上前就要劝架,叶盏卿抓住一人的手,然后一个重重的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
还有人搞不清状况,还想上前劝架,可下场,都跟江鹤一样,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痛呼。
叶盏卿面无表情的走到江鹤身边,抬脚,狠狠的碾上他的手指头,江鹤吃痛,大叫一声,伸手要去抠叶盏卿脚踝上的肉,叶盏卿冷笑一声,直接将他的手臂卸下来。
“我爷爷是个老不死的?”
“还要他早死?”
“嗯?”
“啊!”
江鹤疼的脸色发白,满头都是汗,大口大口的呼气,不停地冲着叶盏卿求饶道歉,“大小姐,我错了,我嘴贱,求您放过我吧!”
叶盏卿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嘲弄道:“这就知错了?平时没少练习道歉吧?”
江鹤已经顾不上难堪的问题了,他不住的道歉,说着自己就是嘴贱,说自己脑子里有屎,不停地祈求着叶盏卿能别再折磨他。
叶盏卿蹲下身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江鹤,要不是爷爷在三十年前给你一条路,你能有今天?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你可真是个东西。”
江鹤白着一张脸嗫喏着嘴唇,“大小姐,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叶盏卿冷冷一笑,“放过你?”她看了看周围躺得东倒西歪的人,幽幽道:“我今天不杀你怎么立威?”
江鹤脸上血色尽失,他尖叫着:“大小姐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
叶盏卿全然不顾他的哭嚎,卸去他的手臂,踩断他的双腿,用鞋尖踢了踢他的下巴,而后,一双杏眸里盛满狠厉的杀意,猛地抬腿,要朝着他的脖子踩去。
江鹤惊恐大叫,一股尿骚味溢出。
叶盏卿收回腿,在他的下巴上踢了一脚,幽幽道:“说话的时候挺有种,这么这会儿尿了?”
江鹤眼泪直流。
叶盏卿嘲弄一笑,慢慢转身,双手插进裤兜,下巴轻抬,漆黑的眼睛幽幽的看着在场的人,说:
“在江家,没有人可以轻视江儒盛。”
“没有人有资格,轻视江儒盛。”
“你们背靠江家过了这么多年舒坦日子,吃喝玩乐的时候把脑子丢掉了,不知道什么叫吃水不忘挖井人,什么叫做不忘本,不过没关系,我今天大发慈悲教你们,如果还有不明白,欢迎再来找我,学习。”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