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盏卿在医院大厅呆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目光静静的看着医院大门,打量着每一个从外往内赶的人,企图找到哪怕一个神色仓皇寻找妻子或者是女儿的家属。
    可直到姜江打电话来告知孩子已经脱离危险家属又哭又闹的时候,都没有人问过那位到死都在求着她救孩子的中年女性。
    “让他们来个人处理这边的后事,我要回去了。”叶盏卿手指发冷,面无表情道。
    姜江快速的应了一声,两人电话挂断,叶盏卿沉默的抬起头看向站在吸烟区吸烟的秦捷,秦捷不咸不淡的朝着她看来,灰白烟丝缭绕,凤眸翘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叶盏卿。”
    “嗯。”
    秦捷慢慢掐掉烟,“我送你回去。”
    “嗯。”
    叶盏卿缓缓起身,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医院的大门,叶盏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嗅着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烟丝味道,莫名的生出一股安全感。
    秦捷打开助理新送来的迈巴赫车门,示意叶盏卿坐上副驾驶,叶盏卿抬腿上车,“安全带。”
    秦捷食指轻敲方向盘,淡淡提醒道。
    叶盏卿一一照做。
    “秦先生,今天晚上谢谢您。”
    秦捷微不可闻的嗤了一声,“这回不叫小叔了?”
    叶盏卿微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我什么?”秦捷又问。
    叶盏卿抿抿唇,“不管是第一时间送罗亚兰到医院还是后面陪我等了两个小时,都谢谢您。”
    秦捷淡淡道:“这些不该是你来谢。”
    叶盏卿默然,一时间心情有些晦涩,她的家属,从始至终都没出现。
    “祁二调查了事发地点,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线索,想听吗?”
    “什么线索。”
    秦捷凤眸轻阖,淡淡道:“有人在她的车上动了手脚。”
    叶盏卿骨节泛白。
    “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
    夜间秋风呼啸,叶盏卿睡得很不安稳,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罗亚兰鲜血淋漓生机渐失的状态,她拼了命的想要把她抢救回来,可最后罗亚兰还是两眼一闭白布一蒙一了百了。
    不甘心的情绪在内心反复升腾,叶盏卿推着罗亚兰的运转车大声质问道着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向死亡妥协,可回答她的只有冰冷的紧闭的脸。
    她忽然又感觉到冷,抱着身子蜷缩在医院长廊,开始不停的复盘着自己是不是哪里没做对,是不是自己延误了她的就诊时机加速了她的死亡,可思来想去,除了愈加疼痛的神经,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叶盏卿。”
    一道微冷的男声叫住她。
    她木楞的抬起头,黑色西裤包裹着的修长且笔直的腿出现在她面前,男人居高临下沉声道“叶盏卿,起来。”
    她慢慢向上看,秦捷那张凶气逼人的脸越发清晰。
    “秦……秦捷。”
    接着,意识越发清晰,叶盏卿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挣扎着睁开眼,意识空白两秒之后堪堪回笼,秦捷温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男人那张俊脸近在迟尺,叶盏卿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秦捷的车上。
    她很想说点什么,可干痛的嗓子仿佛是要冒烟了,折磨着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捷收回手,解开她的安全带,“到了。”
    叶盏卿点点头,乏力的手打开车门,操着一双绵软的双腿往小区方向走。
    秦捷打开车门,站在原地,长指把玩着银色的火机,凤眸幽幽的看向脚步虚浮的叶盏卿。
    如果她求助,他可以帮她。
    可叶盏卿没有。
    她缓步离开,身影消失在眼前。
    秦捷慢慢点燃一支烟。
    决定再给她一次求助的机会。
    烟丝燃烧殆尽,皮鞋碾灭烟蒂,晚间的冷风裹挟着寒意吹拂着秦捷的脸颊,他抬起头看向那层从一开始就没亮过在楼层,一时心生烦躁。
    三分钟后。
    秦捷在电梯里捡到了昏睡的叶盏卿。
    她脸上发丝间全是汗,脸颊通红,秦捷把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时她还不满的推了一把秦捷,秦捷眯了眯眼,恐吓道:“别不识好歹。”
    叶盏卿难受的呜咽一声,随即靠上他那被冷风浇灌的外套,秦捷手指一顿,凤眸轻阖遮住里面意味深长的光。
    “这算你占我便宜。”
    将叶盏卿抱上车座,给她喂了点水,踩着油门上了医院。
    挂号陪床这种事秦捷还是第一次做,他业务不熟再加上今天晚上医院忙的热火朝天没人搭理他一时间让他憋着气。
    一把抓过一个矮小的中年医生,指着长廊上的叶盏卿道:“她要烧死了,快点安排个人给她看病。”
    他五官深邃眼神凌厉,眉宇间的烦躁让他显得煞气逼人,中年医生怕触他的霉头发生医闹事件,连忙带着他挂号开申请住院。
    秦捷坐在病房里,看着护士扎了几次都没扎进血管,心里的不耐一时达到了顶峰,“会不会扎,不会找个会的人来。”
    护士手一抖,反倒一针扎进了叶盏卿的血管。
    秦捷皱着眉看着她收拾东西离开,他单手翻动着药物,问身边那个矮小中年医生,“开的什么药?”
    中年医生面露难色,“我是男科的……不会看,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我……”
    秦捷脸色沉了下来。
    在医生手把手的教学中,秦捷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成功叫来护士换药水,拔针头。
    期间叶盏卿虽然没有醒来过一次,可之前烫到吓人的体温却是下去了不少。
    最后一次量的体温显示是37°。
    秦捷在这里陪了一个半夜,干脆找医院给自己在叶盏卿边上开了个床位。
    他熄灯着衣而睡,双眼在适应黑暗之后慢慢看向一边的叶盏卿。
    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秦捷定了定,站起身来用吸管再给她喂了点水。
    烧退下去之后的叶盏卿做什么都不是很配合,秦捷皱着眉没有固执的要给她喂水,再次回到床上,凤眸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问题。
    我干嘛上赶着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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