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美萍听着秦捷的语气淡淡一笑,端着餐具慢慢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人。
    房门缓缓关上,房间重回寂静。
    叶盏卿抿了抿唇对上男人淡漠的神情缓缓道:
    “秦先生,是我哪里惹您生气了吗?告诉我好吗?”
    她的是声音轻轻柔柔,像是丝线一般无声的串联着他的感官,调动着他的情绪。
    秦捷喉咙隐隐发热,大手不自觉的握起来。
    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糟糕。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对抗这种情绪。
    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
    因为叶盏卿的一句话。
    他由衷的感觉到受用。
    秦捷的手心伸出细汗,矛盾的感触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缓缓垂下眸子,长而翘的睫毛颤颤,压住舌尖传来酥麻,冷淡道:“我没事。”
    叶盏卿得到这个回答默了默,收拾好个人物品后对着秦捷缓缓道:
    “那秦先生您好好休息,明天见。”
    秦捷没有回头,没有应答,木门轻轻阖上,秦捷的身影被灯光照的格外长。
    他缓步走向窗边,看着那辆老爷车慢慢消失在视线中,他薄唇轻抿。
    他不会让叶盏卿操控他。
    ……
    中午十二点。
    雨点砸在叶盏卿黑色的长柄伞上,像是一朵朵绽开在墨中的花。
    她穿着件棕色的风衣,脚踩着双黑色短靴,一头青丝扎成个马尾,看上去干练干净。
    王挽香早早的就在家门口等了。
    看到叶盏卿的那一刻,她的眼眶泛起泪水,忙用手背拭去眼泪,小跑着招呼叶盏卿进屋。
    叶盏卿慢慢收下雨伞,跟着王挽香进了室内,她目光淡淡的环顾着四周:房间墙壁泛黄掉皮,掉了漆的老旧家具静默在这斑驳之下,窗子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药物的瓶瓶罐罐,在厨房转角台子上,一个朱红色方盒格外引人注意。
    王挽香给她倒了杯水,局促的搓着围裙,“叶小姐,喝点水吧。”
    叶盏卿端着水抿了一口,淡淡道:“谢谢。”
    王挽香听着她这声谢,一双发红的眼慢慢的又凝出泪水,她哽咽道:
    “叶小姐,是我们要谢谢您,是我们要谢谢你啊。”
    “如果不是您的话,我另一个孩子只怕也回不来了。”
    “叶小姐,您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我,我怎么回报啊!”
    王挽香热泪滚滚,说话间她竟然要跪下,叶盏卿一把扶住她。
    王挽香拉着她的胳膊,摇头痛哭:“对不起啊叶小姐,让你受委屈了。”
    叶盏卿扶着她,静静的看着老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她眼底没有色彩,只是淡淡道:
    “易京靖原本可以让你儿子全身而退,但我告诉他,我想看到罗闻风吃点苦头。”
    王挽香微微一震,抬头看向叶盏卿那张平静如水的脸,继而捂住嘴哽咽道:
    “叶小姐,他做错了事,确实应该受罚,我知道叶小姐您要是真想报复不会只做到这个地步。”
    “说起来,都是我们欠你的。”
    “你当初阻止他做傻事就已经救过他一命了。”
    叶盏卿喉头滑动:“我们之间扯平了。”
    王挽香捂住嘴,点头哽咽。
    叶盏卿慢慢松开她,起身道:“我要走了。”
    王挽香闻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时说不出话,只是用一双期待又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留下来吃饭吧,叶小姐。”
    老人的手粗糙而干涩,茧子长满了常年劳作的手,黑黄的皮肤上布满了皱皱巴巴的皱纹,叶盏卿静静的看着她。
    接着掰开她的手,“我走了。”
    老人看着她,半晌之后失望的点点头,站起身来看着她慢慢离开。
    “叶小姐。”
    老人叫住她。
    叶盏卿撑着伞回头。
    老人擦干净眼泪,对着她缓缓鞠了一躬。
    “谢谢。”
    叶盏卿转过头踩着水离开小区。
    姜江的车停在小区外,见叶盏卿出来,摁下喇叭提示她注意看路。
    见她收了伞坐上副驾,姜江问道: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她跟你说什么了?”
    叶盏卿靠在座椅上,淡淡道:“我跟她说了易京靖原本可以让罗闻风全身而退,是我决定让他吃点苦头,所以监禁了十个月。”
    姜江听得一惊,握住方向盘提高声音道:“你怎么这么说?你就不怕她对你动手吗?”
    “是啊,如果她对我动手我还不会烦。”叶盏卿静静的看着挡风玻璃上水花,喃喃道:
    “我有时候自己都在想,报复是不是真的有必要。”
    姜江握住她的手,“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你不过是因为王挽香而产生了怀疑而已,但盏卿,你没错。”
    “他们当初在算计你的时候,也没考虑过你,你不应该摇摆。”
    “而且制裁他的是法律,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他们。”
    叶盏卿对上姜江坚定的眼神,失神片刻,哑然失笑:“你说的是,是我自己想多了。”
    姜江见叶盏卿把她的话听进去,也松了一口气,“你想开就好,不说这个了,去吃点东西。”
    叶盏卿看着姜江,突然感觉两人之间好像反了过来。
    她成了那个被安慰开解的人,而姜江则是成为了那个犀利果断的人。
    叶盏卿揉揉脸,感慨着自己最近有太闲了,才会这么东想西想的。
    果然只有上班才能让脑子静下来啊。
    跑车驶出街道,两人驾车去了一家西餐厅。
    还没吃两口,姜江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是公司员工的打来的,要她处理文件。
    姜江有些为难的看向叶盏卿,叶盏卿拍拍她的手,“你去吧,我没事。”
    “那我走了,你别多想,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姜江道。
    “好。”叶盏卿笑道。
    姜江见她神色如常,才点点头离开。
    叶盏卿跟她挥手道别,用完午餐后离开餐厅握着伞缓缓在商业街上踱步。
    湿漉漉的商业街上道上,装潢的华丽大气的橱窗里摆满了精美琳琅的商品。
    透过的玻璃全方位的向顾客展示着他们的魅力。
    叶盏卿顿住脚。
    看着面前展柜里摆件。
    那是一枚雄鹰款式的银质胸针。
    做工精美细致款型大气,鹰头显得锐利富有攻击性。
    看上去耀眼桀骜。
    很适合秦捷。
    叶盏卿看着胸针,忽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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