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昔端起桌上的马提尼, 轻轻将面具下半边的隐藏拉扣打开。
    这面具是节目组精心准备的,为了方便大家不用摘下面具也能进食,所以嘴巴那一圈是可以打开的, 就像是隐形门。
    只见她轻轻抿了一口酒, 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她露出了樱红色的嘴唇,如同娇艳欲滴的芍药花瓣, 下巴和脖子美得恰到好处,长一分嫌多,细一点不够美感, 总之她露出来的半张脸,无处不美。
    看一眼就舍不得挪开视线。
    她在酒杯边缘留下唇印,漂亮的形状让人心动。
    可她张开嘴, 说出来的话却冷得可以结冰。
    “急?”虞昔挑眉,讽刺地说:“如果你把遵守时间观念叫做急的话。”
    【节目组这个面具太牛了吧,还能这样!】
    【哈哈哈哈, 那岂不是吃饭也不用摘面具, 把嘴巴露出来就行。】
    【这女的虽然说话难听, 但她的嘴唇好美啊。】
    【嘴好看而已, 谁知道整张脸长什么样?】
    【对啊,有的人就算五官单独看都不错,但是凑到一起就是很奇怪。】
    【相由心生……她这种性格, 一定长得尖酸刻薄!】
    虞昔的话让谭绵绵有些下不来台。
    “现在上菜也没关系, 反正上菜也需要时间。”盛子悦打了个圆场,不想看气氛越来越尴尬。
    “也是,我就说怕现在上菜一会儿都冷了。”
    谭绵绵也知道跟虞昔撕破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才刚认识,这时候给大家留下好印象才是最重要的。
    虞昔越这样张扬, 反而不讨人喜欢。
    在管家给的嘉宾手册里写了,每天的得票数都是很重要的。
    所以她干脆借这个机会表现出自己心胸宽厚,不和她一般计较。
    “是啊,等最后一个人来了刚好可以吃饭啦。”蓝柔也笑着说,她的语气柔柔的,软软的,一听就是个软妹。
    蓝渊忽然说:“迟到了是不是要惩罚一下。”
    众人看向蓝渊。
    之前大家都没怎么注意他,因为他好像没什么存在感,穿着一件衬衣加格纹马甲,坐在角落,像个乖宝宝。
    没想到一开口就这样说。
    谭绵绵拍了拍手,“我觉得不错,要不就罚他表演一个才艺?”
    蓝柔:“好像很好玩呢。”
    谭绵绵:“那一会儿人来了,我们大家就统一口径,其他人觉得怎么样?”
    在场的众人没人反驳。
    虞昔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没吭声。
    可盛子悦却说话了,“还是不要吧,谁也不想迟到,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呢,大家还不熟悉,要表演才艺会很尴尬的。”
    虞昔勾起唇角。
    她怎么忘了,盛子悦还是个圣母呢。
    非常擅长站在他人的角度为别人考虑,帮所有人着想。
    本来谭绵绵和蓝柔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
    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也没有要逼着最后一个人表演才艺的意思。
    可盛子悦的话却显得她们太为难人。
    观众们有站在盛子悦这边的,也有觉得她小题大做的。
    这时候,路西城开口了。
    “我看才艺就算了,迟到的人直接罚酒一杯好了。”
    盛子悦听到路西城帮自己说话,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她已经确定这人就是路西城了,但和他对视的时候,却又慌乱地移开眼。
    而路西城始终坚定地看着她。
    谭绵绵本来就对路西城感兴趣,听他这么说了,也就顺势就坡下驴,“这样也可以,我看就让人家选吧,说不定人家也不会喝酒,如果不愿意表演才艺就喝酒,总要选一个吧。”
    她看向盛子悦,“子悦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呀?”
    盛子悦低着头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
    门外终于又有了动静。
    最后一人姗姗来迟。
    虽然是最后一个来的,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但是这人却走得不慌不忙。
    他的脚步轻快,刚走进来,看到里面已经这么多人了他吓了一跳。
    “哇,这么多人。”
    顾星决夸张地喊了一声,语气有些可爱。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我是不是来晚了啊?”
    众人看着他,对这个个子高,穿着打扮都很时尚年轻的男孩子顿时心生好感。
    顾星决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全都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没人会讨厌他。
    老师,同学,家长,甚至只是路边一个路人,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是个好孩子,想要帮他。
    他就像是上天的宠儿,得到了很多人的眷顾。
    即便他只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康家庭。
    但他的朋友却很多,其中不乏富二代和达官子弟。
    林枫所慢慢开口,“还好,晚了十分钟。”
    顾星决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很久了,抱歉抱歉,我刚才迷路了!!”
    他说话的时候,很多肢体语言,搭配他说话的语气,让人忍俊不禁。
    谭绵绵:“游轮确实太大了,迷路了也正常。”
    蓝柔:“是啊,快坐吧。”
    大家似乎忘了刚才还说要给迟到的人惩罚来着。
    还是蓝渊开口提醒,“刚才怎么说的来着……不是说迟到的要表演才艺或者罚酒一杯吗?”
    顾星决愣了一下:“啊!?还有这样的规定呀!?”
    大家被他夸张的语气弄得不知道如何接话。
    好像只要回答是,就是欺负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小孩。
    这时候,只听见虞昔缓缓开口。
    “当然,你迟到了。”她的语气似笑非笑,透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选吧,表演才艺还是罚酒一杯?”
    顾星决也和虞昔对视。
    他好像第一次遇到像虞昔这样会让他接受惩罚的人。
    他觉得很新奇。
    这还是头一回。
    “那……那我选择表演才艺吧,我不会喝酒。”他苦恼地说。
    这句话将其他人都惹笑了。
    他一来,气氛好像变得截然不同。
    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团宠。
    “唱首歌吧,我拿手的,我最近刚学了一首rap。”顾星决腼腆地清了清嗓子。
    大家都做好心里准备应该唱的不好听了,结果没想到唱的还真不错,可圈可点。
    路西城看到盛子悦一直盯着顾星决,神色变得难看。
    其实,盛子悦确实对顾星决产生了好感。
    像他这样的男孩子充满了正能量,和路西城这样的人完全不同。
    他一看就是出身在幸福的家庭,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且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
    原剧情里,盛子悦前几天的票都是投给顾星决的。
    ……
    顾星决唱歌的时候就注意到大家都看着他。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瞩目。
    成为焦点是他的日常。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点不同之处。
    那就是虞昔没看他。
    她好像都没听他唱,反而一直盯着服务员上菜。
    是的没错。
    她像个厨师长,目不转睛地看着服务员们把菜一盘一盘摆上来,然后还会仔细去看有没有什么品控问题。
    顾星决不理解,虞昔干嘛关注桌上的菜,而不理睬他呢。
    唱完之后,顾星决也陷入了苦恼之中。
    不理解虞昔为什么这样。
    蓝柔用力鼓掌,甜甜地说:“唱的不错啊,你不会是一个rapper吧?”
    谭绵绵也夸了一句,“这首歌有难度的,唱的很好听。”
    顾星决眨眨眼,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只是爱好罢了,这首歌我学了很久的。”
    盛子悦说:“你别站着了,快坐吧。”
    顾星决点头:“嗯嗯。”
    他在最后一个空位上坐下,服务员刚好走过来,在他面前摆了一个盘子。
    上面是一盘海胆,一共八个,肉质是鲜艳的橙黄色,看起来就很新鲜,经过料理,里面加上了一些酱汁,看起来十分美味。
    顾星决坐下后,往虞昔那边看了眼。
    因为两人就坐斜对面,一抬眼就能看到她。
    刚好虞昔也看了过来,正当他以为虞昔要对他刚才唱的歌说点什么的时候。
    虞昔确实开口了。
    她拦下正要离开的服务员,“这里面是什么?”
    服务员愣住,看向虞昔指着的东西,回答:“是海胆。”
    “不是,我是说海胆里加了什么?看起好像不是直接做成刺身的做法。”
    服务员哪知道啊,她犹豫了一下,说:“我需要去问一下。”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就会说那算了。
    可虞昔哪是一般人。
    “你去吧,问清楚。”
    众人不明所以,虞昔问这个做什么。
    很快服务员就带着主厨出来了。
    主厨是一个法国男人。
    他穿着厨师服,戴着帽子,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虞昔面前。
    他说的是法语,问虞昔这盘菜有什么问题。
    服务员将厨师说的话翻译成中文再说给虞昔听。
    可虞昔摆摆手,直接和厨师用法语交流起来。
    她说的流利极了,发音纯正,在场的人都懵了。
    观众里也没几个能听懂的。
    好在还是有厉害的观众给出了解答。
    【刚才她问厨师海胆里是不是加了坚果,她想要一份不加坚果的海胆刺身,顺便给她送一点芥末来。】
    【无语,她的事也太多了吧?】
    【这就叫丑人多作怪?】
    【只有我的关注点在她那口流利的法语上吗?很厉害的样子。】
    【现在的捞女会的技能越来越多了,不足为奇,她们为了傍大款,不仅要打高尔夫球,还要学MBA呢。】
    虞昔和主厨说完之后,主厨就点点头离开了。
    蓝柔甜甜地问:“你刚才和主厨说了什么啊?”
    虞昔:“没什么,只是让他给我换一份海胆来。”
    “为什么呀?”蓝柔不懂就问,天真懵懂的样子,“这个有问题吗?”
    虞昔高傲地说:“没什么,只是我不喜欢这样的吃法。”
    以她的语气,好像只要她不喜欢的,都要换掉。
    “那也太麻烦了,这里有这么多菜,没必要非要让主厨重新做一份海胆吧。”谭绵绵叹了一声,“做这么多菜已经很辛苦了。”
    盛子悦其实也是这样想的,见谭绵绵说了,就没有开口,而是看着虞昔。
    本以为虞昔会有些不好意思。
    结果她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些高高在上,她斜了一眼谭绵绵。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住在海上……可不是住在海边。”
    管的真宽呢。
    谭绵绵愣住,立刻反应过来虞昔话里的意思,忍着气,做出好意的模样说:“我只是觉得,能不麻烦别人的时候,就不要麻烦别人了,这也是我的原则和习惯,不过可能你没有这种想法吧,是我多嘴了。”
    她这话是在讽刺虞昔,暗捧自己。
    结果虞昔冷淡地回了一句:“知道自己多嘴了就好,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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