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寶寶鴉
顏昊這個人在對烏雲和小八哥的事情上經常犯迷糊,但本質上是個精明人。
對烏雲的親近,他也不挑明。
既然烏雲不是對自己毫無感覺,那就表示烏雲只是目前不打算和他發展。
他只要搞清楚限制烏雲行動的因素,并且一一排除就行了。
也是他想當然,覺得只要相互有好感,捅破了窗戶紙就能順利在一起,沒考慮太多。
想想他自己出櫃,他家人都是花了好幾年才接受的。
烏雲應該是觀念比較傳統的男孩子,突然面對一個同性的告白,還是自己的老板,肯定會很糾結。
如果烏雲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不能說有問題,起碼也是不夠慎重的。
短短兩天時間,怎麽夠想明白呢?
他應該給烏雲多一點的時間,也給自己多一點時間。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拒絕了,但沒完全拒絕。
這就好比他已經寫了一個1,後頭就可以寫0。
顏昊給烏雲找好理由,說服了自己。
烏雲在顏昊這裏吃了兩顆巧克力,等下班跟着回去送狗的時候,才意識到:“巧克力是叔做的?”
施超得意地笑:“想不到吧?叔叔我做甜品可是很厲害的。”又壓低了聲音說道,“不像你高阿姨,勉強只會做酸奶。”
最近因為顏昊告白的事情,烏雲已經好幾天沒過來蹭酸奶了。
高慧娟接收到自己老板比出的信號,從廚房裏端着湯碗出來,很自然地說了一句:“小烏啊,過來洗洗手吃飯了。”
“哦。”烏雲去洗手,坐到飯桌前,吃了半碗飯才發現不對。
自己應該和亮晶晶劃清界限,怎麽又坐下一起吃飯了?
這會兒把碗撂下就走,肯定更加不合适。
烏雲吃完晚飯,忍了好幾天沒忍住,看顏昊出來送自己,就奇怪地問他:“你真的還讓我幫忙遛狗,繼續在農家樂當獸醫?”
什麽情人做不成就做朋友之類的,現實生活中他還沒見過。
不都是老死不相往來,分手即仇人的嗎?
“紅英和黑胖胖的案子都破了,你還在想這些?”顏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的重點是兩個人的感情走向,烏雲的重點竟然是工作?
“你不覺得我們倆……我對你的感情更重要嗎?”
烏雲很認真地想了想:“那肯定是我的工作更重要啊。沒工作我吃什麽?我還有大白要養呢。”
有情飲水飽?不存在的。
“你沒想過只要和我在一起,那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你就不需要工作了啊,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沒想過。”烏雲回答得毫不猶豫,“你都不給我加工資,還指望你給我花錢?”壓根指望不上好嘛!
“啊?”顏昊以為理由會是烏雲想要自力更生,不想依附他生存之類的,就像他奶奶平時看的那些情情愛愛的電視劇裏自力要強的主角一樣,沒想到,“我怎麽沒給你加工資了?你看你4月份進的單位,當時工資是3000,5月份我不是就加了你一千塊的實習工資?6月你拿到畢業證書,我不是馬上就給你轉正,工資還直接翻倍了不是?你看看今天是不是才7月份沒兩天?”
烏雲歪了一下頭:“嗯。10號發工資,我六月份的工資還沒領呢。”不對,差點被資本家繞過去,“你自己說實話,你當初錄用我,是不是因為我最便宜?我這是基數低,你這麽加工資,也就是加到正常收入水平。難道我工作做的不好嗎?”
顏昊覺得烏雲說的有道理,尤其是想到徐力軍看個大門還能挂個經理的名頭,拿着和他家烏雲一樣的工資,就覺得給烏雲提高待遇合情合理:“你轉正的時候工資直接翻倍就已經挺打眼了,要是再馬上給你加工資,估計背後有人說閑話。這樣,我給你先升個經理……”
“我一個獸醫,怎麽當經理?再說我也沒人要管。”聽過有獸醫經理這個崗位的嗎?
顏昊就問他:“那我給你招個助理?”
“不用,現在的活我一個人可以。”
他日常是幹半天摸魚半天,遇上給投喂區的動物們洗澡美容之類的事情,有飼養員和後勤打下手。熟悉之後,倒也不累。
只要不像上次為了顏昊媽媽招待塑料姐妹團,搞什麽面子工程,就很輕松。
那樣的工作也不可能成為日常。
要是再來個助理,那他啥活也不用幹了。
“那我給你先發獎金。”
“也行。”
給烏雲發獎金的理由很好找,像是他幫忙配合宣傳那邊的工作。這都是有目共睹的。
顏昊發得也很大氣,直接讓人把農家樂公衆號在網上的視頻收益統計出來,再加上績效一起發。
因為不是單獨發給烏雲的,是整個宣傳一起發,連着其餘農家樂和馬場的工作人員也跟着發了一點。整個單位一下子比剛過的粽子節發粽子都開心。
烏雲連着工資一起拿到手,看着打進來的款項,感覺自己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多錢,晚上興奮得睡不着覺,飛去別墅把顏昊踩醒。
顏昊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在自己房間裏還能遭到空襲。
他這段時間睡眠又有些不太好,畢竟失戀了嘛。
要不是烏雲人還在眼前,沒一言不合就提辭職,他才能稍稍安心。
現在他想明白了,又給烏雲多發了獎金,心裏面總算是踏實了一點。如果烏雲想走的話,那就不會再提加工資了。
顏昊熬了幾天,今天晚上幾乎沾枕即睡,然後就被從天而降的小八哥一腳……兩腳踩醒了。
鴉鴉不是故意的。
鴉鴉只是晚上看不清楚,沒有掌握好降落方向。
“啊!”
鴉鴉被慘叫聲吓得撲騰幾下,慌亂中又踩了好幾腳。
顏昊顧不上自己的臉,把小八哥裹着薄被抱進懷裏安撫:“別怕別怕,寶寶別怕。”
鴉鴉安靜下來:“小顏吓人!”
顏昊開了燈,慢慢把薄被松開:“叫哥哥。”
“我不。”寶寶鴉犟嘴十分順溜,站在床上看顏昊起床收拾床鋪。
顏昊扯被子他也不讓,就像塊石頭一樣屹立。
顏昊只能把他抱起來,放到一邊,把薄被抖開,從上面撿了好幾根,又好幾根羽毛下來。
鴉鴉看得都驚呆了:“我掉的呀?”
“那不然呢?”顏昊把撿起來的羽毛放在床頭櫃最下面一層的抽屜裏。
鴉鴉把他關上的抽屜又拉開,扒拉一下,竟然厚厚一堆,不解:“都是我掉的?”
羽毛很輕,顏昊怕他弄亂,把小八哥從挪開一點,把抽屜關上:“是啊。”
鴉鴉很疑惑,不過這次他倒是沒再把抽屜打開,湊在顏昊身邊走:“我怎麽掉毛了呀?”鳥類一般不都選在秋季換毛的嗎?
難道他的季節比別的鳥要超前?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明天我去問問烏大夫。”顏昊整理好床鋪,俯身把小八哥抱起來,“要不要吃點東西?還是洗澡睡覺?”
“先吃東西。”
顏昊看他在自己仰躺着,像個小寶寶一樣,就對着他毛絨絨的肚皮親了兩下。
鳥類的肚皮上的毛細軟,不像翅膀上的飛羽那麽硬。
鴉鴉無所謂地随便他吸自己的毛衣。
顏昊抱着他下樓,打開冰箱,問他想吃什麽,果然還是酸奶。
“我們家小八哥真是個酸奶腦袋。”
小八哥吃得不多,偏偏還非得要用自己的小動物餐具。
顏昊也沒不耐煩,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喂,随口問:“小八哥,小烏是喜歡我的吧?”
鴉鴉吃得正高興:“對。喜歡你。”
顏昊開心得一瞬間蹦跶了一下,被小八哥一翅膀拍在頭上,才冷靜下來:“真的?你聽小烏親口說的?”
喂個酸奶都不好好喂。
要你何用?
鴉鴉不耐煩,對着顏昊橫眉冷對:“沒有。我瞎說的。”
顏昊作勢兇猛地給他塞了一口酸奶:“就知道逗我玩。”
“嗯。”鴉鴉吃完酸奶,自己撲騰下去打開零食櫃。
顏昊看他翅膀指的方向,給他拿了一罐子牛肉幹,打開給了他一根。
手指大小的牛肉幹是高慧娟自己做的,沒有加什麽調料,簡單撒了點芝麻,并沒有烤很幹,保留了一點水分,烏雲很喜歡拿來撕着吃,有一種類似徐玉玉撕鼠條的快感。
顏昊看自家小八哥是怎麽樣都很順眼,就給他又是拍照又是錄視頻。
鴉鴉擡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就吃個牛肉幹,有什麽好拍的。
一小根牛肉幹,鴉鴉很快就撕完了,往顏昊懷裏一跳,就讓他帶着自己回房洗澡睡覺。
洗澡又洗了幾根羽毛下來。
鴉鴉已經不在意了。
誰不掉幾根頭發呢?
看看他家白姐,毛一把一把地掉,還是毛絨絨的。
洗完澡吹幹毛,鴉鴉就把亮晶晶往自己窩裏一帶,模樣十分理所當然:“躺下。”
顏昊依言躺下,有些好笑:“我躺下了,然後呢?”
“然後你就是我的啦~”鴉鴉說得像個惡霸一樣,跳到顏昊胸口,不自覺地做出一個母雞抱窩的姿勢。
顏昊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想起之後,頓時有點哭笑不得,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大黑鳥,眼睛已經半睜半閉,調整了一下姿勢,把他摟在自己懷裏,蓋上薄被。
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小八哥的胡說八道,他做了一個十分旖旎的夢。
夢中,他和烏雲交頸而眠。
平時看起來耀眼得像太陽一樣的青年,在閉上眼睛後,就像是收斂了光芒的夕陽一樣,變得更加溫和,随之而來的是另外一種目眩神迷。
他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情不自禁,然而剛想有所行動,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平底鍋拍醒。
“嘶——”
顏昊捂着臉:“小八哥!”
小八哥比他還生氣,又甩了他兩翅膀,也不管羽毛亂飛,直接就開窗飛走了,還罵人:“湊牛氓!”
鴉鴉飛得歪歪斜斜,心慌意亂,被早起抓老鼠的小游給撿回家,把他塞到自己的巢裏。
游隼窩就在別墅區會所的鐘樓上。
這個鐘樓屬于純裝飾,平時壓根不會有人上來。
對于游隼來說,倒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築巢地點。相對周圍的環境足夠高,多少還遮風擋雨。
底下墊着很多小石子,三只小白毛球擠擠挨挨,身上的羽毛已經換掉了一部分。
尴尬期的毛球白一坨黑一撮的,樣子十分磕碜。
鴉鴉踩了踩,覺得小石子的腳感竟然很不錯,要是換成亮晶晶的石頭就好了。
三只小毛球看到那麽個大家夥出現在巢穴裏,剛開始噤若寒蟬一聲不啾,等适應了一會兒,覺得大家夥很有意思,就慢慢走過去。
游隼的巢穴很大,不過鴉鴉巨大一只,小毛球連撲騰帶走路加上偶爾臉剎,竟然很快就圍了過來。
鴉鴉:“我這是陷入了包圍圈?”
游隼會輪流捕獵和看家。
烏雲守家,游隼夫妻就一起飛走去捕獵了。
烏雲現在心裏面亂亂的,本能地把小毛球們攏到自己翅膀下面,倒是感覺心裏面踏實了一點點。
今天早上醒過來變成人形,他整個人都差點心髒驟停。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難道他最近毛掉多了,禿了就變
成人了?
哪怕是妖怪,他也沒見過有這種修煉路數的啊。
不對,他就沒見過妖怪。
等游隼夫妻倆回來的時候,烏雲就像是個男媽媽,把毛球們照顧得很好。
育雛占據了它們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原本猛禽的胃口就不小。它們的活動量大,代表消耗熱量的速度很快,需要的食物就越多。
育雛只能有一方出去捕獵,就損失了一半的勞動力。
捕獵的一方還得兼顧另外一半的夥食。
等現在毛球們長大了,它們還需要負責填滿這三個無底洞。
一直到毛球們成年離巢,它們都會維持在一個相當低的生活水平。
其實毛球們長大很不容易。
在成長過程中,面臨的意外非常多。
像是天敵的獵殺,譬如說遇到蛇;周圍環境的改變,像是徐玉玉一家最初的築巢地點沒選好,被暴漲的河水沖走;甚至于被粗心的父母一腳踩碎。
在食物不夠充足的時候,強壯的雛鳥還會把幼小的兄弟姐妹推出巢穴。
清晨,食物是比較容易獵取的。
游隼夫妻倆一鳥很快就抓了一只斑鸠和一只老鼠回來。
皮已經都扒掉了,踩在腳底下,扯成小塊給小毛球們挨個投喂,還想喂烏雲。
烏雲婉拒:“不用了,謝謝。”
游隼還比較堅持:“小孩子要多吃肉,才能長大。”
“才能強壯。”
烏雲覺得自己數倍于游隼的體重很有說服力。
游隼夫妻倆還是用“小崽子就是不懂事”的眼神看着他,試圖給他塞一口老鼠肉。
三只小毛球昂着脖子,看着媽媽嘴上的肉,激動地都快飛起來了:“給我吃給我吃!”
烏雲解剖過很多老鼠,但拒絕吃這個。
斑鸠也不吃,謝謝。
兩只不算肥碩的獵物,并不能填飽三個無底洞。
游隼夫妻很快又接着去捕獵。
這一次它們帶回來了一只剝幹淨的蛙,還有一只麻雀。
夫妻倆同時出去勞動,顯然捕獵效率提高了很多。
烏雲看着它們來來回回三次,才讓小毛球們安靜下來。這時候它們自己還沒吃上飯。
烏雲又幫它們守了一會兒家,才自己飛回宿舍。
比起動物們生存的艱難,他這點算什麽?
不就是突然在亮晶晶懷裏變了個人嘛。
“啊!”大烏鴉飛到屋頂大叫一聲,把半個宿舍樓的人都給叫醒。
徐師傅和潘珍真剛搬過來,徐力軍也跟着住到了一起。
換了新地方,本來就覺淺。
一大清早的就在自家屋頂,很突兀地來了這麽一聲,祖孫三人差點被送走。
短短不到兩個星期,他們經歷了極大的變化。
徐師傅和潘珍真倒是還好。
他們本來就是從農村出去的,現在農村環境也好,除了吃喝玩樂沒有城裏那麽豐富之外,普通過過日子其實差不多。在這裏吃飯還不用錢。
他們家确實不差這點錢,但能占便宜為什麽不占?
但徐力軍的心态就很崩潰了。
他出生的時候家裏的條件就很不錯了。
吃的用的,只要顏昊和甄元恺有,那他也有。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還覺得顏昊和甄元恺天天上完學校還要上各種輔導班,家裏家教好幾個來來回回,覺得他們日子苦哈哈,沒有一點娛樂時間。現在想起來,他其實在那個時候就和顏昊、甄元恺拉開了距離。
只是他比兩人大幾歲,還覺得只是隔了幾年,教育要求就提高了那麽多。
一直到後來,顏昊和甄元恺開始參加各種競賽,再到拿獎學金申請國外的學校留學,等到顏昊開始創業,到現在回來,三個人已經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了。
造成這樣的差距,他也不覺得是自己不夠上進,而是覺得他家明明有錢,卻一點都不重視他的教育。
想到昨天晚上他和他爸在電話裏吵了一架,被他爸罵了一頓考不上大學,他就一個晚上沒睡好覺。
本來他住單人宿舍覺得已經很不開心了,想不到他爺爺奶奶會申請住職工宿舍。單位馬上分配了一套,問題是他就不能單獨住了。
單位套房是兩居室,空間比單人宿舍要大,但能單獨住,誰要和爺爺奶奶住一起?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大半夜,感覺自己眼睛剛閉上呢,就聽到一聲怪叫,吓得直接從單人床滾到地板上:“怎麽了怎麽了?”
別的樓層還好一點,頂樓的幾家都聽到了聲音。
烏雲嚎了一嗓子就回宿舍玉玉去了,畢竟他還是個打工仔,白天還得上班的。
樓上被他叫醒的人,都跑出門,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然後單健強、潘珍真的視線就對上了。
徐師傅和單健強的老婆同時冷哼一聲,一大早什麽心情都沒了。
本來就如鲠在喉,不過是眼不見為淨,沒想到竟然量家做了鄰居。
單健強的老婆惡心過後倒是覺得有點開心,關上房門問自己老公:“你姘頭不是住市中心豪宅的嘛。怎麽返鄉來找你這個老相好了?”
單健強沒好氣地瞪了自己老婆一眼:“說什麽呢。以後大家都是鄰居,什麽姘頭什麽老相好,說話不要太難聽。”
人都是視覺動物。
單健強以前和潘珍真兩個人不清不楚,首要原因是潘珍真長得好看。
潘珍真的長相是真的漂亮。哪怕現在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她還有好幾個追求者,下至四十上至八十。
但再怎麽漂亮,她都已經六十多了,和二三十歲的漂亮姑娘怎麽比?
除了漂亮之外,單健強更看重潘珍真是單位的財務,還是老板非常信任的表妹。
當年他是廠長,管生産;潘珍真是財務,管賬管錢。兩個人聯起手來,着實弄了不少錢。
現在,他就剩下一個“單廠長”的名頭。
潘珍真也退休了。而且她既然出現在這裏,那說明顏家那邊已經吃不開了。不然哪怕不住市中心豪宅,也不至于住到職工宿舍裏來。
“切,嫌我說話難聽,自己就不要做難看的事情。”
烏雲抱着還沒睡醒的大白,把往他頭上站的紅英抓到肩膀上,聽到樓上的嘈雜聲,往上面看了兩眼。
正巧隔壁同事開門出來:“聽到什麽叫聲沒有?”
“好像有。鳥叫吧?”
這裏環境好,鳥非常多。
大清早是鳥類最繁忙的時間段。
同事覺得也是,看他已經收拾好了,自己還睡眼惺忪胡子拉碴,突然比劃了一下樓上,再指了指烏雲隔壁那間,小聲說道:“看大門經理搬去和爺爺奶奶住了。”
徐力軍被調去當門衛,但是經理的名頭沒被撸掉,現在同事們背後給他起了個綽號。
“那晚上就清靜多了。”雖說住樓房肯定會相互影響,但徐力軍這個人作息很不好,很晚都能聽到他開着很大的音樂打游戲罵人的聲音。
烏雲這個鄰居是深受其害,還好他可以去亮晶晶家睡覺。
同事的表情更八卦,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們家搬過來就跟單廠長家住隔壁。單廠長和潘老師,懂吧?”
烏雲懂,但只要想到将來的傳言要是變成了“烏大夫和小老板,懂吧”,他就不是很想懂。
唉,憂愁讓鴉鴉掉毛。
他不是研究鳥類的,哪怕自己是只……是半只鳥,也搞不清楚。
在食堂吃了早飯,比平時更早進辦公室,他先掏出手機刷了一下。
紅錦學長應該是下山買糧食有手機信號了,給了他回複:這個季節換羽的話,一種是受損的羽毛修複,要注意補充營養;另外一種是雛鳥換羽。
烏雲疑惑。
他的羽毛除了最早被徐玉玉抓了一下,之後就再也沒受過傷。
所以,他現在還是鳥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