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彤听着,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希冀——这是不是意味着陆垚对待她格外不同?
    “不过……”陆垚话锋一转,突然神秘兮兮起来,“有传言说,他曾经对老大有意思。”
    徐晓彤的表情倏地僵住了,她半信半疑地说:“陆垚和曦姐?不可能吧?”
    “我也是听第一事业中心的老前辈说的。”高醒耸了耸肩,“他和咱们老大是同期,两个人还都是新人的时候,陆垚的表现还是挺明显的。不过老大一直没回应,日子久了,他的心意也就淡了。”
    此刻的上海机场里人来人往,人声与广播声交织在一起,颇有春节将近的热闹气氛。可徐晓彤只觉得自己像失聪了一般,耳朵里只剩下陆垚曾经说过的那一句“你和程曦刚入行的时候,真的有些像”。
    见徐晓彤一脸的怅然若失,高醒用手肘顶了顶她的手臂,说:“你几个意思?不会真的对陆垚动心了吧?”
    “怎么会?”徐晓彤忽而就笑了,她迎向高醒审视的目光,表情如常地说,“他那个人也就长得帅一点儿,曦姐看不上他,正常得很。”
    她的神情转换之快,让高醒的疑虑更深,可他还来不及追问,又听徐晓彤说:“我和曦姐可是一条船上的,怎么可能会喜欢她的竞争对手?”
    她说着,就拉着高醒往外走:“走啦,赶紧回酒店写报告。”
    饶是心中疑惑丛生,但一听到还要写报告,高醒的心思便转到工作上。最后只能对徐晓彤说一句“你最好是这么想的”,便快步往机场外走。
    徐晓彤点头如捣蒜,这时一直被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滑开,发现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陆垚问她:你今年是在 B 市过年吗?
    徐晓彤咬了咬牙,看了眼身边疾步前进的高醒,默默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
    搭高铁,上海距离杭州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程曦回到家的时候,不到夜里十点,宋怀宁正坐在客厅等她。
    程曦一进门,连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放下,便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因为工作带来的压力和焦虑,终于在母亲的怀抱里得到了释放。
    “好啦,一身脏兮兮的就赖在我身上撒娇。”宋怀宁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便十分嫌弃地把她往浴室推,“我去厨房给你热饭菜,你赶紧洗个手,先吃点东西。”
    “妈妈,你有没有想我?”程曦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问宋怀宁。
    “没有!”宋怀英答得斩钉截铁,“你不在家,我清净得很。”
    程曦不满地嘟着嘴,一头钻进浴室里。待她洗漱完毕,再从厨房把饭菜端出来的时候,宋怀宁已经替她放好了行李,重新坐回书房里了。
    她是大学的伦理学教授,最近正忙着给学生批改期末考试的卷子。
    程曦坐在餐桌前,正好能透过书房打开的房门,看到她的背影——这几年,宋怀宁老了不少,头发已经半白,长年累月的伏案工作更是让她的背有些佝偻,整个人浸在书房明晃晃的白炽灯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单寂寥。
    而她的书桌旁边,放着一张程素闻的生活照。
    程曦的心沉下来,突然就想起夏朗教育她的那一句——“你还有一个妈妈要赡养和照顾”。
    眼角忽然就有了泪意,程曦将目光收回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突然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大礼盒。
    这个礼盒一看就是装礼服的。程曦走过去打开,一件香芋色的蕾丝长裙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她忍不住问:“妈,这是什么呀?”
    宋怀宁从书房探出头来,老花眼镜掉下来,看了半晌后,说:“哦,那个是伴娘礼服呀。茜茜四月中旬要办婚礼,特意送过来的。”
    梁茜是是程曦的表姐,小名“茜茜”,是程曦大姨家的女儿。
    程曦听着,酸胀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该不会是要我穿吧?”
    她什么时候答应表姐要当伴娘了?她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吗?
    而且四月份才办婚礼,现在就把伴娘礼服送过来了,是不是太着急了?
    “难不成是让我穿吗?”宋怀宁的回答打破了程曦的幻想,她扶了扶眼镜,说道,“你大姨隔三岔五地跑来问我,我实在没办法,就答应她了。”
    程曦面露难色:“妈,我们可以反悔吗?”
    “为什么要反悔?”宋怀宁反问着,“做伴娘不用随份子,还能领伴娘红包,不是很好吗?”
    程曦不禁翻了个白眼,说:“妈妈,你明知故问!”
    程曦算是出身书香门第,爸爸是知名记者,妈妈是大学老师,外婆家那边的亲戚更都是知识分子。可往往就是文化人,家长里短起来反而更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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