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晚上沒有吃飯，睡一覺醒來，肚子早就空空。
    外賣剛好到了。
    謝珊珊點的分量很足，拆開錫紙袋，房間裏滿是燒烤的香味。
    秦煙染打開電視機，随便選了個熱播劇，她們就開吃了。
    “染染，這個烤得特別入味，你嘗嘗。”
    秦煙染傾身去咬烤串，還沒咬到肉，房門被打開了。
    她和謝珊珊同時看了過去。
    站在門口的是葉清許和季桐，特別是季桐，一臉陰沉。
    葉清許出門時，拿了房卡，原本想敲門，被季桐攔住了，說是要來個出其不意，主要是看她們在做什麽，她也不知道自己處于什麽心理，竟順從了她。
    開門就聞到了滿室的飄香，秦煙染和謝珊珊坐在毛毯上，兩個人相互靠着，秦煙染貼近着謝珊珊，臉靠得極近，漸漸地快要疊在一起，被她們的開門聲打斷了。
    剛才的那副畫面，兩人就好像在接吻般。
    葉清許僵在原地，不知為什麽，連出聲都很困難。
    季桐走進去：“你們在幹什麽？”
    謝珊珊舉了舉手裏的烤串：“吃燒烤啊，看不出來嗎？”
    季桐：......
    她當然看出來了，問題是那麽親密幹什麽。
    “染染，你快嘗一口，真的好好吃。”
    秦煙染傾身去咬，這回終于咬着了，她嘗了嘗，味道卻是很好。
    餘光掃到葉清許在看她，她腰板都挺直了些。
    季桐湊上前：“珊珊，不給姐姐喂個。”
    謝珊珊甜甜一笑，給她喂了。
    葉清許進來，把門關上了。
    秦煙染邀請她：“要一起吃嗎，點了很多。”
    葉清許颔首，走到她旁邊，坐下。
    秦煙染看旁邊的兩個人已經黏糊上了，拿了些烤串給葉清許：“這家味道很不錯，你嘗嘗。”
    葉清許沒胃口，還是順從地吃了幾根。
    謝珊珊吃得滿面油光：“你們兩個過來幹什麽，是不是聞到香味了。”
    季桐笑着說：“是啊，聞到香味就來了。”
    謝珊珊：“那你多吃點。”
    這樣的謊話只有珊珊才會信了。
    秦煙染完全沒信這樣的說辭，但怎麽會過來，她也猜不到緣由。
    季桐忽然有了興致：“有酒嗎，配點啤酒喝喝。”
    謝珊珊：“沒有哦。”
    葉清許莫名收到了季桐眨眼的信號。
    季桐無聲地說：“珊珊醉了，我就把她拖走。”
    葉清許：......
    她起身：“我去買酒。”
    季桐悄悄給她豎起大拇指。
    秦煙染：“我跟你一塊去吧，晚上不安全。”
    謝珊珊摟住秦煙染的脖子，在她耳邊小聲說：“不是說了，不許倒貼我小姨嗎？”
    這也不算倒貼吧。
    秦煙染掙脫不開。
    葉清許淡然地說：“不用，我很快就回來了。”
    秦煙染看着葉清許出了門。
    葉清許坐電梯到了樓下，隔壁就有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
    晚上的風很涼，吹在身上涼飕飕的。
    葉清許沒去便利店，而是在外面站了會，她的心有點亂，這種情況很少見，幾乎沒有面對過這種情況，有種讓她找不到緣由的無措感。
    吹了幾分鐘的冷風，葉清許感覺心情平靜了點，去了便利店。
    買了幾罐啤酒，回了酒店房間。
    三人吃吃喝喝着，明顯季桐被晾在了一邊，她吃烤串的動作都有怨念在。
    季桐瞧見她：“買回來了。”
    葉清許“嗯”了聲，把啤酒放在小桌上，在秦煙染旁邊坐下。
    秦煙染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涼意，葉清許的黑發被風吹得微亂，白皙的臉蛋上沒有任何感情。
    即便葉清許本來面部表情就不豐富，她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季桐拿來幾個幹淨的一次性杯子，分別倒上：“喝酒！”
    季桐和謝珊珊已經喝上了，葉清許也拿起了杯子，秦煙染卻沒動。
    她不想再在葉清許面前喝醉了，以免又說出什麽不可控的話。
    她喝着飲料，邊吃邊看電視。實際上電視根本沒有看進去。
    葉清許是不是喝的有點多？
    她已經幹完一瓶啤酒了。
    而季桐不知道怎麽想的，一直在灌珊珊酒，珊珊已經快喝醉了。
    謝珊珊拉扯着季桐：“季姐姐，你也喝。”
    季桐也喝了不少，聽了她的話，又喝了杯。
    事态的發展有些怪異，兩人莫名闖了進來，又莫名喝了這麽多的酒，秦煙染有些看不明白。
    她忍不住開口：“葉清許，不要喝這麽多，她們兩個已經醉了，要是你也醉了，我怎麽照顧你們三個。”
    葉清許扭頭看她，輕輕點了頭。
    秦煙染懷疑她已經醉了。
    葉清許白皙的臉上已經爬上了一層薄粉，冷眸變得不再清明，多了幾分朦胧感，看人的樣子也沒那麽冷淡了。
    秦煙染起身去倒了三杯水，希望她們喝了水能好點，回來時，看見謝珊珊和季桐已經醉倒了，而葉清許還在小口小口地喝着。
    地上一片狼籍，秦煙染看着就頭疼。
    她對葉清許說：“我們兩個把季桐拖回去吧。”
    葉清許看了眼爛醉如泥的季桐，又看了眼謝珊珊，意識到秦煙染只提到了季桐，又想到季桐說的話，并沒有立即答應。
    她扯了一下季桐的胳膊，扯不起來，說：“拖不動。”
    秦煙染：“我們一起拖。”
    葉清許點了頭。
    她們一左一右，秦煙染好不容易拖起來一邊，另一邊壓根沒擡起來，難怪她這麽費力，重量全壓她這一邊了。
    葉清許臉色緋紅，無力地看着她。
    秦煙染猜她酒喝多了，沒力氣，沒像她們一樣醉倒就不錯了。
    “你先喝水，去洗漱一下，我把她們拖床上去。”
    葉清許去喝水了。
    秦煙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兩人拖上了床，給她們蓋上了被子。
    沒兩分鐘，就看見她們抱在了一起。
    秦煙染不想多看，收拾了一下垃圾，覺得自己身上都是燒烤味，剛剛拖她們兩個，還出了些汗，很不舒服。
    她把酒瓶收拾好：“我去洗個澡，不許再喝酒了。”
    葉清許點了頭。
    秦煙染拿了衣服，這才放心進了浴室。
    葉清許把剩下的半杯清水喝了。
    她其實沒醉，甚至很清醒，回眸看了眼床上醉成一團的兩人，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撒這樣的慌，兩個人不重，她怎麽會拖不動。
    自己變得愈發奇怪了。
    葉清許看向一邊的酒，伸手去拿。
    浴室門開了。
    秦煙染只是簡單地沖了個涼，出來就看見葉清許去拿啤酒，她下意識地就瞪了她一眼。
    葉清許縮回了手：“我去洗澡。”
    秦煙染沒應話，她看着床上的兩個人，這要怎麽睡。
    她想着拿房卡去隔壁睡。
    季桐身上不像有口袋的樣子，她也不好去搜身，主要她對季桐有反感情緒，不想貼身搜。
    沒一會，葉清許就從浴室裏出來了，她換了套睡衣，黑色的，襯得皮膚愈發的白，肌膚白裏透紅，喝了酒，臉蛋紅豔豔的，很動人。
    秦煙染看了兩眼，視線就挪向了別處：“沒地睡了。”
    葉清許眸光挪到床上。
    雙人床很大，謝珊珊和季桐兩人抱着的，占了不到一半的位置。
    “沒關系，還有空。”
    秦煙染抗拒和季桐躺一張床上。
    葉清許似乎看出來了：“你睡外側，我睡裏側，很晚了，你困嗎？”
    秦煙染當然困，拖了她們兩個醉鬼，還收拾外賣垃圾，累得夠嗆，只好同意了葉清許的提議。
    很快，她就後悔了。
    因為離葉清許太近了。
    原有的空間被占去了一半，她現在和葉清許睡的位置只比單人床多一點，這麽小的空間，完全不觸碰到是不可能的。
    腰忽然被攬住，被葉清許觸碰的肌膚在發燙。
    葉清許将她往懷裏帶了帶，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別掉下去了。”
    秦煙染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她和葉清許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一個拳頭，腰的手已經褪去，她的氣息萦繞着她，她還是有種被葉清許擁在懷裏的錯覺，感覺很溫暖，同時心悸不已。
    葉清許閉上眼眸，聞着熟悉的淡香，煩亂的心意外地被撫平。
    秦煙染看葉清許閉上了眼，自己卻睡不太着，離心上人這麽近，她怎麽睡得着，心跳跟打鼓似的。
    另一邊的兩人已經打起了輕鼾。
    葉清許睜開了眼，對上秦煙染漂亮的眸子，她輕聲說：“燈還沒關。”
    秦煙染吓了一跳，沒說話。
    葉清許半起身，把燈關了，又重新躺了下來。
    即使是在黑暗的環境，秦煙染也不敢随意看她了。
    燈關了，房間似乎變得更安靜了，原本輕輕的鼾聲變得格外明顯，秦煙染不用看，也知道此時兩個人一定是抱在一起的。
    葉清許：“還沒睡嗎？”
    秦煙染輕聲“嗯”了聲。
    “是有些吵。”
    “要是再大點聲音，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葉清許淺淺地笑了。
    和葉清許在黑暗的環境裏輕聲輕語地聊着天，被她幹淨的沐浴香擁抱着，秦煙染悸動的心情更加明顯了。
    “不是和季桐一起睡嗎，又為什麽一起過來了，真的是聞到外賣香了。”
    葉清許坦然地否認了：“不是。”
    秦煙染：“是什麽？”
    “有些在意。”
    她下意識地問：“在意什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