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骓命人把那四名闹事的妇人带回去审问,又派人把铺子收拾干净。
    围观的百姓听说花容和皇后有关系,不敢嚼舌根,很快散去。
    花容又向江云骓道了次谢,却只在铺子外面站着,没有丝毫要请他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自回了京,为了避嫌,顾忌着各种礼教,他只能远远的看花容一眼,今日才有机会和她说话。
    江云骓神色晦暗的看着花容,喉咙滚了滚,低声说:“恭喜郡主。”
    自立门户后,她就完全是自由的了。
    “谢中郎将。”
    花容眉眼微垂,表情很淡,看不出太多情绪。
    江云骓知道自己不该再过多纠缠,却还是忍不住问:“开府宴定在何时?”
    说完怕被花容拒绝,又补充道:“郡主之前帮忙征集粮草,又在军中照顾伤兵,于情于理,我和大哥都应该送些贺礼给郡主的。”
    “那些都是我该做的,中郎将不必放在心上,而且我昨日刚出宫,等日子定下来,会亲自到贵府送请帖的。”
    女子自立门户是很少见的事,这开府宴尤为重要,若是办不好,旁人就会以为花容只身一人、无人可依,难免会起欺负她的心思。
    知道花容要送请帖到府上,江云骓暗暗松了口气,迟疑片刻还是说:“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派人到府里找随风。”
    既然决定放手,江云骓便没再让随风暗中保护花容。
    花容没有直接回绝,又道了一次谢。
    话题到此结束,江云骓找不到借口再待下去,只好离开。
    进了铺子,掌柜要拿账簿给花容看,花容柔声说:“今日我不是来查账的,您受了伤,还是先去医馆看看吧。”
    “可铺子里这些东西……”
    “我会找人赔偿,您不用担心。”
    掌柜点点头,转身去了医馆。
    花容去到后院,从之前住的屋子床脚找了一个木匣子出来。
    里面有江云岚之前给她的铺子盈利,也有她恢复郡主身份后得的各种赏赐,零零总总的加起来有不少钱。
    花容拿着钱去了东市,准备买一些护院。
    她可以不需要丫鬟伺候,但需要有人保护才有安全感。
    花容之前差点儿被王青云卖到这里,知道怎么走,但对挑选护院之事却没什么经验。
    她正有些犹豫,一个人突然走到她身旁说:“姑娘,来这儿看看吧,我这里都是做事麻利又老实的壮劳力,买回去伺候或者看家护院都是极好的。”
    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魁梧勇猛、长着络腮胡的男子,在他身后有好几个铁笼,笼子里关的都是奴隶,有成年男子,也有十多岁的少年,一个个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唯有藏在头发下面的眼睛透着对自由的渴望。
    入了秋,天气已经凉爽下来,这些人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稍微走近些便有难闻的味道涌入鼻尖。
    花容看了看,不知道该选谁好。
    络腮胡子直接拎了六个少年人到她面前。
    “这些都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在我这儿成天挨打受骂的,姑娘买了去,只要给他们一口热乎饭吃,再让他们穿暖和,他们保证把姑娘当作自己的再生父母看待,绝对不会背叛姑娘,他们还在长身体,稍微养养就有使不完的力气,不仅好用还便宜。”
    这些少年都很瘦弱,的确要比成年男子便宜很多,很符合花容的要求。
    花容有些动心,这时一个少年突然朝她跪下,磕头哀求:“求主子买下我弟弟吧,他生病了,再不带他离开这里他会死掉的!”
    少年一开口,剩下的人也都跪了下来。
    怪可怜的。
    花容没再犹豫,买下六名少年,又去买马车雇了车夫送他们去医馆检查身体,正准备自己去买家具,之前那名少年追上来说:“我叫铁狗,我的身体没问题,主子要做什么可以带我一起去。”
    这名叫铁狗的少年比其他人要稍微高一些,面容虽然脏污不堪,眼神却很坚定。
    花容没有拒绝,带上铁狗一起去买东西。
    傍晚,花容带着六名少年回到家里。
    刚进门,月白不满的声音便响起:“郡主这是去哪儿了,竟然在外面待了一整天都没回来,皇后娘娘是让你自立门户不假,可你毕竟是女子,怎么能一直在外面抛头露面呢?”
    月白是内务府留下来照顾花容的宫娥之一,昨日抱怨的人也是她。
    今天花容不在家,月白实在饿的不行,自己花钱买了些吃的,对花容的怨念更重了。
    月白说完,见花容身后跟着六个黑影,走近些闻到臭味,立刻捏住鼻子,嫌恶的说:“郡主,你怎么把叫花子带回来了,多脏啊!”
    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把叫花子带回家,这是有毛病吧!
    月白一个劲儿的在心底吐槽。
    花容并未生气,淡声道:“他们都是我买回来的护院,你先去厨房烧热水让他们沐浴。”
    “他们这么脏,要多少水才能洗干净啊?”
    月白吐槽,她可不愿意伺候这些小乞丐。
    然而她刚说完,就被铁狗打了一巴掌。
    “主子的话就是命令,哪有你还嘴的份儿?”
    铁狗虽然看着瘦弱,毕竟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月白被打得一个趔趄,整个人都懵了。
    铁狗又冲其他少年说:“二虎,你去生火,其他人自己去打水!”
    “是!”
    五名少年麻溜的行动起来,铁狗这才看向花容问:“主子要如何处置这个刁奴?”
    月白捂着脸大叫:“我可是皇后娘娘赐给郡主的人,你一个臭乞丐竟然敢动我?”
    铁狗反手又给了月白一巴掌:“皇后娘娘把你赐给主子,你就是主子的人,主子要动你,谁都拦不住!”
    铁狗说着语气带了杀意,月白感觉后背发凉,竟然就这样被镇住,不敢再说话。
    花容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铁狗,若有所思。
    这个少年好像和寻常奴隶不大一样,他说话做事都极有逻辑,身上还有一股特别的气势。
    他是奉谁的命来到她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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