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叮咚~叮咚~”
放学铃声响起
帝丹国中的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因为明天是周末
男生们单手把书包背在肩膀上
聚在一起商量要去谁家打游戏
女生们则是边收拾书包边约着去逛街唱卡拉OK。
“小林同学
”前额刘海微微翘起
柔顺长发披肩
面容稚嫩却随和可爱的女生走到窗边最后一排的桌前
轻声问
“我和园子约好等下一起去吃一家很棒的甜品
你想要一起来吗?”
正低头在桌子上默默写作业的女学生抬起头
“谢谢邀请
但我今天回家还有事情要做
就不去了。”
她是学校里少有的无刘海扎马尾的女生
明明不久前还不是这个发型
却在一夜之间改变。光洁的额角垂下几绺碎发
蓬松的马尾衬得她愈发秀丽干净
毫无遮掩的杏眼格外清澈
笔挺的后背无端生出一种坚毅气质
可联想到她的身世
就觉得那纤薄的身影透着易碎感。
毛利兰很是歉然
父母遭遇事故双双过世这种事情
一般人很难走出来吧
其实自己邀请对方吃甜品也有散心的意思
却忽略了小林同学现在一定很多家事处理。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林夕不想让她自责
又加上一句:“下次我请毛利同学吃街头那家的松饼吧
希望你和铃木今天玩得开心~”
等毛利兰一走
小林夕继续低头疯狂赶着最后一点数学作业
她穿越前上初中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
绝对不会把作业带回家
全都趁着课间或课上老师讲不重要的内容时写完
回家就是要好好休息啊!
就这
都被帝丹国中的同学认为是伤心过度
通过写作业来逃避发泄
?)
这几天所有人和她搭话都小心翼翼的
生怕勾起什么悲伤的回忆。
小林夕上辈子作为种花家的林夕时就没什么亲人缘分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不然为什么大过年的还在公司加班
最后半夜头一栽
猝死了
享年24岁。
死前意识模糊的时候
她还在心里发出不甘的呐喊:老娘房子刚付了首付
还有三十年房贷没还啊!
虽然只是一个二线城市小房子
但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地盘
可以称之为“家”了
连一天都没住上便死翘翘
怎么想怎么亏。
结果一穿过来
嚯
这个“家”够大了吧
卧室都比她买的房子宽敞一倍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
原主一朝父母双亡
可能是过于伤心
也对要支撑起那么大的家业感到恐惧
所以偷偷服用安眠药自尽
而再次醒来
里头就是林夕的灵魂了。
林夕很抱歉无法对原主的身世共情
可在整理父母遗产
看到管家给自己列的那厚厚一沓房产记录时
她狠狠共情到了有房人的快乐!
而且都不是什么廉价的小公寓
地段赫然是东京、大阪、京都之类的大城市
酒店、别墅、CBD大楼、高级公寓、银座商铺……甚至连农田都有
日本的农民可是很有钱的!
天啊
她终于要实现成为房产大亨
每天收租收到手软的梦想了吗?!
事实告诉小林夕
她想得美。
当她代替原主重新回到初中
看到大大的校名“帝丹国中”时
就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不会吧……
直到某个同班同学喊了一个学生的名字
她浑身僵硬地在人群中找到那个仿佛自带死神滤镜身影的瞬间
小林夕像是一桶冷水浇在头上。
工藤新一……或者说
三年后的江户川柯南正笑着和一群男生打打闹闹
要趁午休去操场踢足球。
小林夕那一刻的脸色
把前排同学吓得连忙问她要不要去医务室躺一会儿。
小林夕:不用
也许我穿越的姿势不太对
再挂一次就能穿回正常的世界了。
还有比柯学世界的房地产商更赔本的买卖吗?!
想到未来无数凶杀案都极有可能在自己名下的房产内发生
小林夕痛苦面具
心道死者很可怜
但被迫接手事故房子的房东也很可怜好不好!
连名柯官方番外漫画里都调侃了这件事
说明这是既定事实啊!
而且名柯世界里什么职业是危险的
是社长、老板
是有钱人啊!
小林夕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岌岌可危。
不过抛开各种其他因素
她小时候还是很喜欢看名侦探柯南的
也喜欢里面的各种角色
这几天要维持悲伤人设不好显得太积极
所以当毛利兰来邀请自己出去玩时
她是超级心动的。
但她的确有事要回家
虽然小林家并没有其他亲戚可以出来搞事抢遗产
唯一的管家爷爷也十分忠心
一直守在她身边提供帮助
可日本的继承法实在太麻烦了
不仅手续程序繁多
还要交一大笔遗产税
父母名下的房产才能转移过来。
那么多不同地区的房产
光是计算要交多少税都让几个律师算得要吐魂
小林夕作为法定继承人也尽量要守在边上
以便有什么问题时能及时反馈做决定。
她心里依依不舍
面上依旧冷静
唰唰唰地下笔
听到一旁有对话声传来。
“……小林同学不去的话
小兰你把新一叫上呗
反正他今天足球社没有训练
一个人回家闲着也是闲着。”
“啊
新一对这些应该不感兴趣吧
他都不怎么吃甜品
连去咖啡厅也只点冰咖啡的。”
“哦~不愧是青梅竹马
真够了解的呀~”
听着铃木园子揶揄的调笑声
小林夕心道真好
年轻的时候就能站在一等席位观看恋爱史
目睹自己嗑的CP成真。哪像她
工作几年后就被消磨掉了浪漫与棱角
只想着怎么快点搞钱了。
纸片人果然都是没有置办房产的烦恼的
尤其是恋爱推理喜剧的纸片人。
小林夕快速写完最后一个字
搓了搓冻得微微发红的指尖
边呼热气边找手套围巾
披上厚厚的外套
把自己包成一个小粽子。
已经十二月了
东京气温比自己原先居住的城市要冷很多
今天最低气温接近零度
却依旧有许多女生光着腿或只穿一双长筒袜
仿佛那双白花花的腿感受不到冷风似的
简直可以算一项秘技了。
反正小林夕是做不到的
幸好她身材本就纤瘦
穿那么多层才不会显得臃肿。管家的车在校门外候着
和几个同学告别后
她从教学楼匆匆走出
想赶紧去车上取暖。
走到校门口时
她杏眼一睨
看到少年模样的工藤新一倚在门边
在等什么的样子。
对方还不是几年后声名大噪的高中生侦探
因此没有动漫刚出场时那么锋芒外露、意气风发
可仍能看出未来理性睿智的雏形
像是时刻都在思考观察。
即使这家伙是阻碍她房产大业的主要因素之一
小林夕身为成年人
也无法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产生什么怨怼情绪。
意识到他也许在等什么
小林夕顿了顿
路过时顺便提醒了句
“毛利还在教室里
她可能要和铃木一起去吃甜品
工藤同学你也和她们一起去吗?”
“什、我才没有在等她呢!”工藤新一满脸涨红
右手作拳捂嘴遮掩
“我只是、只是……”
“好好好
你没有在等毛利
我知道了。”小林夕冻得要命
只想赶紧离开
没再逗他
挥挥手套就溜走了。
看来名侦探这时候说谎还不是很熟练啊
你以后可是为了破案
天天把“小兰姐姐我要上卫生间”这句话挂在嘴边的人!
况且要等的话为什么不去教室等
偏要站在这儿吹风
难道是觉得和青梅竹马并肩离开教室会被打趣吗?真是别扭不坦率的初中生啊。
小林夕吐槽着
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点点笑容。
——
“啊——终于看完今天的文件了!”小林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瘫在书房的沙发上。那么多眼花缭乱的数字连续看两天
可比自己当初写毕业论文时疯狂降重痛苦多了。
一看时钟已经晚上十点
虽然肚子有点饿
但管家爷爷年逾六十
这个点估计睡了
还是别麻烦他准备夜宵了吧。
可对方觉浅
自己下去小老鼠般找吃的一定会被听到
怎么办呢……有了!
小林夕简单化了个五分钟淡妆
翻箱倒柜从角落里扒拉出一套非常贵气的裹胸连衣小短裙
配上小羊羔皮鞋、蕾丝手套和珍珠项链
穿上身妥妥的是要去参加上流晚宴。
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从体内涌出
她对着镜子抽了抽嘴角。
穿越后配备的怪盗金手指好用是好用
效果基本等同于魔法
但有一点
必须穿着打扮达到“优雅”水平才能使用。
这算什么
不优雅的怪盗不是好魔法少女?
想想黑羽父子作为一二代怪盗基德的形象
小林夕有理由怀疑他们拉高了整个怪盗届行业标准。
好在这判定机制也不是很智能
她在外头裹了层羽绒服依旧判定为“优雅”
让她不至于在这个天气出门被冻死。
像许多动漫里的怪盗那样轻巧地从二楼窗台一跃而下
马尾与羽绒服衣摆飘动
身影在月光下敏捷快速地朝另一条街上的24小时便利店奔去。
穿着昂贵的礼裙吃完几串关东煮、杯面、披萨芝士包子和饭团
她有点被撑到了
大半夜快十二点了独自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散步消食
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吃饱后浑身热乎乎的
所以这样慢吞吞走回去意外地舒服。正享受着独处时间的小林夕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小巷里有追赶争执的声音
犯困眯起的眼睛一下警觉起来。
不会是有人打劫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
她瞅着怪盗技能还在
轻盈迅速地跟了上去。!
是日向木兔师徒俩买的那件“王牌的心得”T恤,而是排球吉祥物吧啵酱的背包挂坠。
这个吉祥物模样就是一颗排球长出手脚和五官,跟工藤新一送小兰的海参男手机吊坠有异曲同工之妙,都丑萌丑萌的。
傍晚整队回临时住所时,乌野和音驹正好十分心有灵犀地从两边出口一起冒头,立刻在寒风中挨在了一起。
双方队长仿佛见面就会触发被动技能一样,“友好”地问候了一番,听语气像是在阴阳怪气,实则是在互相打趣缓解彼此焦虑。
根据今早公开的对战分布表,只要两队明天也能获胜,就能在第三轮比赛相遇,完成“垃圾场大战”的约定。
所以明天的比赛至关重要,而他们的对手不会像今天那么好对付了。
看着两位队长“言语问候”完转头消失的笑容,小林夕很能体会这俩领队人内心的忐忑不安,但……
要是问候完两队就在夕阳映照下转身相背而行离开体育馆,那个画面就会格外有紧张、压抑的氛围感,令人心头一揪。
可队长们似乎忘了,他们目前出于“同居”状态。
所以挑衅完调侃完,一扭头刚想要告别,结果还是得结伴并肩回住所,黑尾和泽村脸上严肃的表情都要绷不住了,简直尴尬又好笑。
小林夕脑海中浮现一句话,很能形容此刻的场景:骨科,就是分手了还要回家在同一个桌上吃饭。
乌鸦和猫咪,彼此啄一啄、挠一挠,最后还得被教练赶回一个窝里洗澡睡觉。
也许是比赛累狠了,那几个活力笨蛋没再像昨天那样跑上跑下,吃完饭便洗洗睡了,显得整幢小洋房异常安静,居然令人有些不适应。
拎着两袋垃圾去街道指定的垃圾处理处时,小林夕瞄到乌野的田中和宫城女子代表球队新山女高的主攻手在前面聊天,便悄悄绕了个路。
扔完垃圾伸了个懒腰,她点亮电子表屏幕,垂眸盯着显示的日期沉思了会儿,吹声口哨唤来小山雀。
垃圾处理处周围的野猫和乌鸦特别多,滚圆又蓬松的毛团子一出现在这儿就不是一个画风,果不其然遭到了鸦群的驱逐。
饭团半点不怵,轻飘飘地停在主人肩头抖了抖绒毛,仗着鸦群不敢攻击人,毫无杀伤力的撅着脑袋“啾啾”反击。
虽然小林夕听不懂它们“嘎嘎”“啾啾”在叫什么,但听语调感觉应该骂得特别脏。
乌鸦的叫声尤其嘶哑难听,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刮一样刺耳,相当扰
民,小林夕自己也受不了,主动避让走远了些,那些此起彼伏的“脏话”才逐渐平息。
饭团蹭着柔软围巾撒娇,就差从“啾啾”叫变成“嘤嘤”叫了,也没见主人心软,依旧把它托在手心掂量两下。
随后一双杏眼沉默地与黑豆眼对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减肥,怎么貌似还重了一点点?
小山雀羞涩躲闪视线,轻轻叨了一下绿毛线手套,让她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赶快把任务交给啾。
“昨天的字条送到了吗?”
饭团当即骄傲地扇了扇翅膀,表示它昨晚是亲眼守着江户川柯南读完字条后烧毁才离开的。
接着十分戏精地表演出小侦探当时脸上复杂的精彩神情,憨态可掬的模样看得小林夕没能压住嘴角的笑意,然后在心中回溯元旦后与弘树的讨论分析,细细斟酌。
半晌,掏出手机搜索某个地址,把导航路线给饭团看一遍,“你今明就守在这儿,发现异样马上通知我,可以吗?”
尽管不能百分百确定会出事,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饭团往前蹦了蹦,蹲在纤长的指尖,贴在手机屏幕前歪着脑袋看导航路线,眨巴黑豆眼时认真又专注,啾了一声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小林夕有被可爱到,低头亲了口毛茸茸的头顶,隔着手套搓了搓小鸟的胸口绒毛,又嘱咐了一句:“……把你那些鸽子朋友找来,顺便帮我捎带样东西过去。”
——
翌日早上七点,一辆车停在东京郊外某墓园门口,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开门走下车。
一个连夜开车抵达东京提交这几天在外地搜集到的证据,一个刚熬夜结束了跟监,到警视厅交接班后今天就能休息了,但两人都没有直接回家睡觉,而是驱车前往墓园给幼驯染和同期扫墓。
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准备,他们在墓园门口各买了一束花和佛串,本以为已经算来得最早的,却看到萩原研二墓前有人先一步摆上了鲜花,祭拜的香炉中也有残余的香灰。
伊达航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是他们吗?”
“他们”代指谁不用多说,松田阵平也瞬间领悟到了。
他把花束轻轻放在另一侧,单膝抵地下蹲,摘下墨镜,扫了眼那束种类繁多、分外好看的鲜花,总觉得这些花的配色与曾经hagi衣橱里那几件花衬衫相当贴合。
伸手摩梭了下其中一朵的花瓣,指尖又沾了点香灰嗅了嗅,松田阵平轻啧一声,简短回答:“不是。”
根据这些鲜花的状态,起码在室外放置了六小时以上,那会儿墓园还没开门。
倒不是说那俩家伙不会半夜翻墙进来扫墓,而是这束花有许多略贵的温室品种,并非路边小店能买到的,想耗费精力配好这么一束花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还是在卧底假死期间给警校时的同期扫墓,太过张扬了,不符合他们谨慎的作风。
香也是,那两位目前明面上从事餐饮业的同期如今连古龙水都不会喷,洗涤剂沐浴乳都选择非常大众没有特点的牌子,但这香点燃后檀香味较重、附着性强,鼻子稍微灵点的都能闻出来。
所以不会是那对幼驯染。
伊达航干脆去问墓园管理员有没有看到人,对方却摆摆手,说半夜巡逻时还没有这束花,早上扫落叶时冷不丁瞧见,还以为是有人趁着刚开门他打扫另一头时摆上的。
也不是萩原千速,她还在神奈川执勤,要下午才能赶来给弟弟上香。
“奇怪,那还能是谁?”伊达航咬着牙签挠挠头,只能猜测是萩原研二以前认识的人,便看向松田阵平,觉得他作为幼驯染应该更有头绪。
松田阵平的确猜到了一点,可直觉这和两位同期、怪盗辛蒂瑞拉身后的庞大案件有关,戴回墨镜没说什么。
两人忙活洒扫一番,又静静上香祭拜了片刻,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收起佛串离开,临走前松田阵平瞥了眼边上的树,扭头嗤笑,倒也没拆穿。
等人走后,饭团才从枯黄的树叶后面跳出来,颇为自得地挺起小鸟胸脯。
嘿嘿,没被发现,啾真棒!
……
与此同时,东京体育馆春高B、C场地,男子第二轮第一场比赛正在进行中,参加第二场比赛的音驹和乌野正在分配的体育馆中争分夺秒地热身。
乌野在第二轮对上的是IH亚军稻荷崎高中,这支种子队是本次春高夺冠的大热门,光是热身就有种身经百战的气场,把谷地仁花紧张得不行,二十分钟跑出去四次看前面比赛的进程。
协助完自家队员热身后,小林夕担心她的小心脏会因为过于焦虑而心律不齐,把人拉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按摩,“放松点,没什么可害怕的,你作为经理要淡定,气势上不能输掉!”
谷地仁花的后背原本很紧绷的,可音驹女经理手法太好,宛如撸猫一般捏了两下,她舒服得不由喟叹一口气松弛身体,过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回应,“好、好的!”
前方场地一颗排球被拍飞,稻荷崎的主将北信介小
跑着去捡球,抱着球返回时和小林夕对上了视线,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很正式地点头示意,随后才归队继续热身。
而拍飞那颗排球的宫侑隔着几十米就看到了小林夕,回忆之前在京都稻荷大社的那次吃瘪,他宛如被烫着尾巴的狐狸似的钻到双胞胎弟弟身后,生怕北学长“触景生情”想起这件事。
直面对手点头的小仁花惊恐,张望四周,“稻荷崎的主将刚才是不是朝我们这边点头了?他在看谁?!”
小林夕也不藏着掖着,坦然道:“我们家里有一点合作关系。”
日向翔阳换好第二套队服,橘色脑袋凑过来,“合作关系?那是什么?”
“我在兵库县有一片农田,与当地农副产品协会有合作,帮他们开拓销路与打响品牌,”见小橘子似乎没听懂般露出豆豆眼,小林夕想了想,“简单直白点说就是,你们这两天吃的便当里的大米和蔬菜,绝大部分都是从稻荷崎主将北学长家乡进货的,可能还是他亲自开的进货单。”
谷地仁花震惊,这、这听着完全不像是高中生能谈成的合作啊!
感受着搭在肩膀上那双柔软温暖的手,她忽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让才貌双全还有钱的学姐帮忙按摩!差点往前一扑又跪了,还是小林夕把她按了回去。
日向翔阳的脑回路格外不同,他满脸兴奋:“哇,我们和豪强吃同样的大米蔬菜诶!难怪那么好吃!”
小林夕:其实农副产品质量没有太大差别,主要是诸伏景光手艺好。
热身完毕,他们回到各自队伍前往比赛场地准备上场,一推开主场馆的门便是扑面而来的人声鼎沸,观众席上全是各个学校的应援团和观众,可比地区决定战时热闹多了。
小林夕扛着俩运动包来到C场地,音驹的第二轮对手是早流川工业,很凑巧的是,对方教练是音驹男排队的毕业前辈,也是猫又教练的得意门生,因此很了解音驹的球风,应该已经准备了针对二传的战术。
她盯着研磨的小身板,希望自家二传的耐力在她的训练下,能比原作好上一些。
边沉思边摆好水壶,似是对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所察觉,小林夕蓦地抬起头,和不远处上方观众席第一排懒洋洋撑着下巴的警官先生相视。
原本后者见她正抱着十几个水壶忙后勤工作,没打算出声干扰,结果这家伙居然主动发现看过来,抬手打了个招呼。
小林夕的杏眼一下睁圆了,因为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人,明明前天深夜他还在外地办案,
今天那么一大早就坐在体育馆看比赛了,怎么算都感觉时间不太够用,除非他压根没睡几个小时。
她快手快脚做好经理的工作,趁比赛还没开始,得到猫又教练首肯后走到观众席下方,“松田警官什么时候回东京的?”
松田阵平睨了眼腕表,“四小时前。”
“不回家睡觉?”小林夕笃定道,“你现在黑眼圈绝对超重,难怪室内也不摘墨镜,这样能看清比赛吗?”
“……还好。”
小林夕不太信刑警口中的“还好”,目光移至他下巴处泛青的胡茬,嗓音相较平时也透着一丝疲惫,但衣着相对整齐,应该是去过墓园后再来的。
她微微蹙眉,捂住了队服外套口袋。
松田阵平挑眉:“怎么?”
“怕因为我说破了你织出两只右手手套的事实恼羞成怒,找过来把手套要回去。”小林夕抿唇诚实回答。
“……”
松田阵平动了动嘴,想说他是这样的人么?
然后一摸兜,发觉这句话很没有底气,于是没说出口。
他拳头抵唇,略微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掏出一只与那双绿手套同色、同材质、同花纹的手套,唯一不同的是,这只是左手的。
“交换总可以吧。”
小林夕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诈出一只手套,警官先生这么暗戳戳地随身带着,难不成还想趁她不注意来个偷梁换柱?
她杏眼一弯,笑道:“好啊。”
然后示意对方把手套扔下来,到手后作势去掏口袋。
松田阵平只见她把口袋里的东西往上一抛,看颜色形状就知道不是手套,但双手下意识往前一伸接住,入手居然很是温热。
定睛一看,是一盒牛奶。
“我也没说要和你交换的是什么啊,”小林夕心满意足地收好手套,“松田警官都已经困到能被我糊弄了,乖乖喝完牛奶就回家睡觉吧。”
她脸上表情有种得逞后的狡黠,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孩子,自信道:“比赛结果我也可以提前告诉你,一定是我们音驹赢。”
松田阵平没法坦白说一看她坏笑就知道又要戏弄人,可还是顺着意思任她调侃,这话说出来就感觉很蠢。
但小林夕叉腰仰着脸绽开笑容的模样神气又鲜活,连她站的位置都仿佛比旁边亮一点。
“小林——”
黑尾在场地边喊她,小林夕不耽误事儿,迈开步子的同时不忘叮嘱(
威胁):“如果第一局结束松田警官还不走的话,我就天天戴两只右手手套出来!”
威胁很可耻,但有用。
小林夕在和队员们讨论战术时偷空瞄了一眼,松田阵平正一戳吸管,面色不爽地靠在座椅靠背上,跟咬着烟似的喝长高高牛奶。
等第一局进行到一半,松田阵平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小林夕松了口气,最近过劳死的社会新闻那么多,对一个至少熬了两夜的刑警来说,她是真不觉得看球赛能比补充睡眠重要。
尤其是……
她轻瞥观众席,C场地音驹这侧靠左的位置,冲矢昴和江户川柯南坐在前排,他们到的时候球赛已经开始,便低调地往空位上一坐。
最后排,诸伏景光靠在墙边,世良真纯掩在出口处,标志性的渔夫帽很明显。
C场地早流川工业那侧靠右的位置,安室透和一个留着黑色长发、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倚靠在观众席第一排栏杆前,前者好歹还扣了贝雷帽和墨镜口罩遮掩一下,后者则完全没有伪装,津津有味地围观球赛。
小林夕双臂环抱轻哼,假装对男人镜片后穿梭过一整个球场、落在自己身上饶有兴趣的目光毫无察觉。
男人的目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赤.裸裸,带着一丝审视与好奇,自上而下地慢慢打量站在场地旁认真观赛记录的音驹女经理,犹如毒蛇的视线划过猎物,天然具备高高在上的轻视。
小林夕被看得一阵不适,要不是安室透就在边上她得尽量维持普通女高中生的人设,真想翻个白眼瞪回去。
看看看,组织成员尼玛那么嚣张,还跑小排球片场来了,这根本不是你们的主场吧,真会给自己找存在感!
腹诽归腹诽,这位组织新上任三个月的干部——西哈,拉着不熟的酒厂同事波本跑到体育馆来看球赛的理由,没有人会比小林夕更清楚。
因为作为前神本教二把手,当初西哈接受朗姆招揽时的条件就是,要找到在百货商场拆除他所设置的联动次级炸.弹,并自称兄妹的一男一女,然后让他玩个够。
炸.弹狂魔口中的“玩个够”,听起来就不怎么美妙。
当年在用暴力手段控制百货商场后,西哈一直安逸地待在广播室里传教,挑选“祭品”是由下属去做的,并没有看到两人的长相,后来神本教一夜之间倾覆,估计也来不及转述。
小林夕能确定西哈之前是不知道他俩身份的,证据就是这家伙自从来了日本后就开始摆烂,明明是自己
想要报复,却把搜查报复对象身份的工作都推给了组织优秀的情报人员兼怪盗辛蒂瑞拉的合作伙伴——波本,理直气壮地表示这是和组织约定好的,总不能把他挖进来的直属上司人没了就翻脸不认吧。
——是的,组织其他高层还在寻找朗姆的踪迹,他这个直属手下已经默认上司人没了。
再加上波本内心是想保住小林夕的,于是对加塞到手边的调查工作只是象征性地去琴酒那儿阴阳怪气了几句,“迫不得已”接住了这个烫手山芋。
然后磨洋工磨了大半个月,主打一个你不催我就当作没这回事,反正连琴酒都不待见新同事,这工作完成度肯定不纳入组织的KPI,那还赶什么?
但两年前神本教案子的卷宗里,小林夕作为未成年人身份信息受到保护,可调查到松田阵平并不是难事。
何况神本教挑选的“祭品”年龄要跟西哈和他妹妹相对应,一个看起来国中还没毕业的女学生,和已经上班工作了的成年男人,任谁看都晓得后者才是拆除炸.弹的主力。
于是西哈见波本没有动静,便贴心表明他已经确定了男人的身份,只要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女学生就行。
磨洋工计划被迫中止,波本面不改色地提交了一份名单,里面列了起码有上百个符合条件的女学生,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个查过去要查到猴年马月。
这不叫浑水摸鱼,这叫严谨。
谁让西哈自己也说不清特征,他广撒网有错吗?
可不知道西哈究竟是什么手气,一挑就点中了小林夕,让多疑的波本一度怀疑他早就查到了,那一通折腾是在溜人玩儿。
而小林夕翻着“诺亚方舟”智能系统发来的西哈行动轨迹信息,简单概括就是——
周一:和妹妹煲电话粥。
周二:和妹妹煲电话粥。
周三:西哈啊西哈,现在这个组织都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你怎么还能没有紧迫感,必须要找下家准备跳槽了,赶紧催一催新同事把那两人的身份查出来,花光经费来一场盛大的爆.炸,榨干他们最后一滴价值!
周四:和妹妹煲电话粥。
小林夕:嗯,想多了,这个变态死妹控!
至于一下就点中她这个正主,大概是江户川柯南来看比赛,柯学世界意志构建“与组织新成员相遇”剧情时所造成的巧合。
此前,小林夕和弘树推测过西哈的行动,大致分为两种可能。
一是掌握松田阵平的
信息后,在1月6日幼驯染祭日这天设计先炸.死他,杀人诛心,再去慢慢把剩下的女学生找出来。
二是确定两人的身份后再行动。
设定第一种可能的前提是小林夕了解原作剧情,知道松田阵平在没有受到蝴蝶效应的结局就是在1月6日被炸.死,担心世界意志出现代替原作炸.弹狂且能力更强的西哈后会自动修复剧情,所以才让饭团去墓园守着以防万一。
相比之下,她和弘树更倾向第二种可能,因为经过观察和查阅往年神本教的犯案记录,西哈应该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每次送“祭品”上路“往生”前还要装模作样地念一段祷告词,让神能更好地收到礼物、赐下恩惠,为妹妹续命。
因此按照他的思路,既然一不小心让“祭品”逃走了,那就要完完整整地抓回来一同赴死,毕竟这两个“祭品”可是分别代表了他和妹妹,一个一个送走不就意味着他们兄妹俩会分开么!
小林夕:就跟华夏夫妻分梨子就是分离的谐音梗一样,这死妹控讲究真多!
顺着这个脑回路,小林夕甚至理性地预测了自己的“死期”,假设她和松田阵平被西哈逮住,对方仍然会在妹妹的出生时间点——3月1日零点三分将他们炸.死。
换句话说就是,放心,乐观点,3月1日之前估计不会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瞬息万变的世界意志利用巧合硬生生创造出了第三种可能性。
扫了眼不知何时从小兰身边离开,戴上兜帽、外套反穿变装后绕了大半个场馆,此刻坐在和两位组织成员隔了几排外座位上的江户川柯南,小林夕抑制不住地冒出想法——
她跟八爪鱼似的跟各方筹谋了几个月,临到头不会被老同学截胡吧?
毕竟原作中的新酒要么很牛逼,要么是卧底,要么识破主角马甲因为剧情杀噶了。
但西哈……认不认识工藤新一都有点悬。
小林夕思索眼前的三种可能性,心想这该死的祖传三选一,世界意志没有条件也硬要创造条件啊!
晃晃脑袋,把烦人的选择题甩出去,她定神分析球场上的赛况。
早流川工业的教练不愧是猫又教练一手带出的得意门生,很会玩战术,又和户美那种搞人心态的战术不同,他们是明明白白针对音驹大脑孤爪研磨的阳谋,不得不叫人佩服。
小林夕盯着场上气喘吁吁的自家二传,研磨的技术很好,但体力在所有参加春高的男选手中排得上倒数,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