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刷上涂着着厚重的药膏,一落在地板上,浓白色的药汁洒满地面,场面十分壮观。
连衣忙弯腰去捡羊毛刷,刚拿起刷子,玉玲珑便往前两步,抬袖轻轻一挥:“这些不必你收拾,一会儿让侍从来。”
她捏紧短柄羊毛刷,就那么端正地站着,哦了一声。
玉玲珑怎么回事,怎么想着给她上药,她真的良心发现了?
不对,不对,应该是玉玲珑又想到什么办法整她了。
她抿了抿唇,拒绝道:“尊上,这点小伤,我可以自己来的。”
委婉地拒绝,看她要如何。
玉玲珑双手负着,一身红衣玉立,一切如常,只是和往日不同,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但是她腰肢依旧纤细,只是在小肚肚上鼓起了一个包,像吃饱饭没消化的样子,相信再过不久,那颗小球球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连腰带都会系不上。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伸出白皙细嫩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一股冷电从指尖传来,让人不忍一颤。
玉玲珑扣开她的指关节,面带微笑,从她手中顺走那把羊毛刷。
“你背后难道长了眼睛?”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她更可怕了,如此阴晴不定,还不如给她一剑。
说罢,她拿着羊毛刷到水盆边,将沾了粉尘的羊毛浸入水中,一双细指捏着羊毛刷,仔仔细细涮洗起来。
透明的清水折叠好看的手指,随着她指头那么一搅弄,很快把水弄浑浊了。
倒也......不必如此。
尊上亲手给她上药,她以后还不得以命相报?
她走上前,衣衫半敞着,用胳膊轻轻抵开玉玲珑,伸手去拿刷子。
刚刚触碰到冰冷的手背,一双寒霜般的眼朝她盯了过来。
“别妨碍我。”
连衣指腹贴着她的手背,轻轻挪开时,带起一阵摩挲。
“哦。”
玉玲珑微微攥了攥手指。
小狗顿时不作不闹,乖乖站在一旁,一双手交叠拉着:“尊上你亲自给我上药,我怪不好意思的。”
玲珑头也没抬,将洗净的毛刷掸了掸水,转过身来对着她:“没关系,伺候夫人是我应该做的。”
玲珑驱赶着她上了榻,她乖乖坐在榻上,将整个脊背交给她。
不知道怎么的,面对着陌生人对着她的背,并且还是□□,她总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总觉得有人在偷偷打量她的脊背,看得她毛骨悚然。
不经意间,她将挂在手臂的小衣裳往上拉了一下。
虽然两人在洞中什么都做过,可惜眼前还是怪不好意思的,毕竟那个时候洞中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时候,看得最多的就是肉色的肌肤,泛着葳蕤的珍珠光芒,她在她掌心之间,得到瞬间爆发后偃旗息鼓,紧绷肌肤顷刻变软,软趴趴在她怀里。
思绪万千,身后那人勾了勾她衣裳:“往下一点,伤口被你挡住了。”
“哦。”
连衣很是听话,把衣服往下褪了几寸。
背后传来一阵热热的鼻息,继而听她说:“再往下一点。”
那条鞭痕从她肩部一直到腰下,蔓延到凸起的臀部,光是露个背,自然展露不全。
玉玲珑沉默了一阵,放下羊毛刷,主动将她衣服扒拉下来:“全部脱了。”
哎?
对方的速度快,双手握着她手臂,正要褪她衣袖。
她侧过脸,正好对着玉玲珑凑上来的脸颊,一时间,来了一个亲密的对视。
玲珑的手一顿:“看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你难道不好意思吗?”
连衣耸耸肩,听话地让她褪去衣裳。
脱下来的衣袍堆在一边,玉玲珑开始给她上药。
冰凉毛刷落在伤口上,轻轻扫动,有人勾引一般,弄得她心痒痒的。
她掐紧掌心,紧咬贝齿,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有点痒。”
“痒怎么了,上药就是痒的。”
......。
很明显,玉玲珑压根不注意她的体验感。
“你身前倒没什么疤痕,已经好了?”
“嗯,背后我看不见,提亚她回去以后,没有人给我上药。”
冰凉的膏体在肌肤上稍稍一顿,继而加快速度,弄得她有些疼。
“提亚?你很喜欢她给你上药?”
玲珑这语气,似乎十分不满?
也对,玲珑对谁又满意过呢?
她自然觉得提亚上药更为温柔,更为温顺,但是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不,只是我看不见而已。”
玲珑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息微微。
她一个激灵道:“提亚给我上药,都会用温柔低揉圈,我疼了,还会给我吹吹,好得快。”
“你也吹一吹?”
她侧过头,对上玉玲珑一双眼,那双眼写满了冰冷,仿若再说,别得寸进尺。
挂在嘴角的笑微微一收:“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连衣转过头去,紧闭着眼睛,胸口吸满气,阴晴不定的玉宗主,她不敢惹。
背后的羊毛刷忽然撤走,迎来了一片宁静。
也不知道玉玲珑在干什么。
连衣心跳飞快,难不成哪句话又说到她痛处了。
为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哈哈哈笑两声:“尊上,我这样是不是不好上药,还是趴着吧。”
她抱起一红色鸳鸯戏蝶抱枕,将它枕在腰腹前,乖乖地趴着。
趴好后,她的头微微一偏,佯装不经意去看她。
玉玲珑吸进一口气,胸腔浮起,雪白的肌肤玲珑起伏。
隐约晃动。
据说,因为怀小宝宝的原因,母体会生得比从前更为丰满一些,玲珑原本就丰满,呼之欲出。
这下好了,先前的衣裳很明显已经挡住不她的好身材,溢出来了都。
她很自然放下羊毛刷,右手手指屈起,食指和中指挑着白色药膏,继而朝她看来。
目光对视,连衣下意识垂着眼眸,紧张兮兮:“尊上,我只是嘴上说说,你不必。”
“你话真多。”
玲珑坐在她腿侧,手指落在她脊背处。
冰凉的指腹和膏体敷上,让她背脊不自觉一躬。
“你很紧张吗?”
玉玲珑拉下批脸,像是不开心的模样。
“不是,不是。”她趴在软软的靠枕上,低声说:“只是有点凉。”
刚说完,下一秒,似乎感受到了指腹微微的热意。
玉玲珑在用灵力加温。
嘿嘿,她嘴上傲娇,其实还是蛮体贴。
只是她不懂得控制体温,背上那块肌肤很快被烫红,让人难受,她咬着贝齿,艰难地发音:“尊上,烫了烫了。”
玲珑嘴角下拉,恨不得一巴掌怕死这个不要脸的,一会儿又要用手,一会又要躺着,一会又冷,一会又要热。
事情真多。
若不是有求于她......。
她闭上眼睛翻了个白眼,调匀呼吸,微微弯下腰,对着方才那片发红的肌肤,轻轻吹气。
呼呼。
背后传来凉凉的气息,实在令人舒服。
连衣讶异转身,见玉玲珑俯身在她背后,嘴唇嘟起,像是一颗红红的樱桃,神色坦然地给她吹气。
她紧了紧抱枕,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玉玲珑这样好可怕。还不如把她打一顿呢。
她果然是挨打的命,野猪吃不来细糠。
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玉玲珑替她上好了药。
衣服穿好坐起,她将衣衫扣好,静静地坐在床沿上。
玉玲珑净了个手,此刻双手举起,等她自然干。
“贺连衣,你可知本尊为何要迎娶你。”
连衣垂着眸,她知道,对方为了给孩子上户口,拿她当工具。
“我不知道。”
玲珑很满意她这个答案,她踢开一旁的小凳子,朝她坐了过来。
这次坐很近,衣料贴着衣料,摩挲出好听的声音来。
“你既然不知道,我便告诉你,第一,你需要满足我的食欲,你做饭还行,熬的酸梅汤也不错,须日日给我熬一盏。”
这个简单,她点点头:“那第二呢。”
“第二,你作为孩子的母亲,它必定想要依赖你,所以,你须得天天在我身边,必要的时候,和她聊聊天,让她感受到另一个母亲的关爱,这样成长的孩子,不会缺失母爱。”
这就是胎教?她明白的,培养孩子要从胚胎抓起,更何况现在的小宝宝已经成型,不是胚胎了。
“没问题!”
这么简单,不要太美好。
“第三
......。”
说到第三,玉玲珑欲言又止,一双眼眸垂着,鸦羽似的睫毛在脸上罩一层阴影,气质一下冷如寒霜。
“第三,是什么?”
玲珑噎口唾沫,明显地不愿意讲了:“先做好这两件事吧,日后我会告诉你的。”
日后......连衣呢喃着,也不追问:“好。”
玲珑端站起身,背对着她时,头微微侧了侧,一双眼眸朝她一瞥:“自今日起,我搬回合欢殿住,你没意见吧。”
搬回合欢殿?
自打成婚以后,玉玲珑一直宿在别处,留下她一人独守空房,以为自己被打入冷宫,想不到刚刚清净了三日,玲珑又要来搞她了。
你看我敢有意见吗。
连衣露出一个干笑:“没意见,没意见,这里的一切都是您的,您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玲珑自是满意,给了她一个谅你也不敢的眼神,随后一甩长袖,拂身而去。
连衣骂骂咧咧,转念一想,她在床上躺了三日,是时候起来活动活动了。
前脚玉玲珑一走,后脚就跟着出了门。
合欢宗面临西海,风景优美,解除忧愁。
她有什么不开心的,纠结的事,就会跑到到海边,坐在礁石上,看翻腾不惜的海浪,看鱼群跃出水面,波光粼粼,心情就会得到治愈。
她捡起鹅卵石,一颗一颗砸进水里,石子砸出一圈圈的涟漪,海中倒映着她模糊的影像。
很快,她旁侧进来了一个新影像。
“拜见宗主夫人。”
连衣转过头,见来人身穿肃灰色衣裳,肩上背个棕色木头药箱,恭恭敬敬朝她作揖。
这人她认识,是玲珑的贴身医修。
她从礁石上跳下来,挥挥手:“郑医馆不必拘礼。”
那医馆含笑:“夫人,我本是从这里路过,看见夫人在此掷鹅卵石,便过来打个招呼。”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一般:“不知宗主与夫人可说了她的病情。”
“病情?”
连衣摇摇头:“什么病情。”
“她没跟你说吗?”
“嗯......说了,她让我多陪陪她,从今天晚上起,还要搬回合欢殿来住呢。”
郑医馆点点头:“那便是了。”
她将药箱顺在身前打开,从里取出一瓶红色药液:“这个我忘记给宗主,现在给夫人。”
连衣双手接过,捂嘴咳了咳:“这有何用处?”
“宗主眼下有三个月身孕,时时刻刻需要小心谨慎,夫人你在照看小宝宝的时候,可别伤着她,这个便是可以防止伤她的药。”
连衣眨了眨眼暗想,是按摩精油吧。
她懂得,去妊娠纹的精油,长的就像模样。
原来修真界也一样,什么宝贝都有。
“我懂我懂,我会小心的。”
这就懂了?不愧是成年人的世
界,一点就通。
郑医馆瞳孔下意识放大,眼前这个清冷仙师,暗地里坏事没少做。果真是道貌岸然。
不过不用她崽提醒,也省了不少事,她会心一笑,拱拱手:“属下告辞。”
连衣将二指大小的瓶子塞到小荷包里,又看了一会儿海,便回去熬酸梅汤了。
眼下厨房有帮厨,她只需监督一二,四菜一汤和酸梅汤很快熬好。
饭好了,又有贴身侍女将菜放进篮子,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中殿议事殿。
刚走到门外,便听见玉玲珑和初棠在商议着什么事。
“宗主,眼下如烟夫人快要生了,据说是早产。青阳派和谪仙岛都相继去了人帮忙,您看我们是不是也......。”
玉玲珑微微勾唇:“合欢宗不能失了礼数,自然是要去协助生产的,她的孩子还不足月吧,怎么这么早就要生了,怕是个早产儿,不过,我修仙者体质好,定不会伤什么,去准备两箱驴胶补血膏,外打二百只鸽子送过去,先帮助她顺产下来。等到小儿出生满月,我在定些长命锁,手镯,小衣裳什么的。”
“属下遵命。”
初棠领了命令后,从中殿出来。
见到贺连衣,还不忘对她恭敬行了行礼。
连衣掐着下巴深思,这玉玲珑对如烟倒是挺好的。
些是她自己怀了小宝宝,也能感同身受,自然母爱泛滥,整个人都慈爱了起来。
要是她为了小宝宝,变成一个好人多好。
连衣顿时又充满希望,从侍女手里接过菜篮子,大步朝里走去。
“尊上,该用饭了。”
她走到案牍前,将菜篮子放在地上,一面把餐盘端出来,放在桌上。
“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还有酸梅汤,我亲手配料,相信一定符合尊上的口味。”
她将筷子双手奉上,谄媚地笑着请她用饭。
玲珑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自然将案卷收拢,满意地点头:“闻起来不错。”
这个贺连衣,倒是很听话,白天刚刚让她做一些事,她马上就去做了。
就像是小狗狗,训练起来,毫不费力。
玲珑满意地看着三菜一汤,拿起筷子,挑了一块鸡翅吃。
贺连衣的厨艺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比她后厨做出来的清汤寡水好吃的很多,鲜、甜、辣刚好适度,能够满足她怀孕之后的口腹之欲。
但是也不过于荤腥,吃起来爽口得很。
“怎么样怎么样。”
连衣坐在对面,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一眨的。
这样的姿势,也不是哪里学的,和她从前判若两人。
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又有所收敛,端着仙师姿势:“味道如何?”
玲珑细细咀嚼,咽下去后:“可以入口。”
就这评价,明明很好吃。
连衣意兴阑珊:“我试试。”
她挑了块鸡翅
吃,鸡翅入口鲜香,好吃得跳脚好吗?
饭吃到快要结束,连衣将鹅黄色的锦囊拿出来,松开抽绳,将红色精油瓶放置于桌上
?本作者那只杨提醒您最全的《反派大佬揣了我的崽》尽在[],域名[(
玻璃质感叩在木板上,发出质感声音,玉玲珑停止咀嚼,看向她。
“对了,这个是白天郑医修给我的,说是精油,让我晚上,用在你身上。”
说话的时候,她闪烁着无辜的双眼,一本正经。
玉玲珑忽然被噎住似的,脸红了大片,她捶着胸口,不忍咳嗽起来。
连衣倒了盏酸梅汤,将紫砂壶杯推过去:“尊上,你怎么了?”
玲珑端着小杯子饮了口,暖和的酸梅汤下肚,终于舒心不少,脸上酡红色也降了下来。那双眼眸垂着,斜斜看她:“郑医修都给你说了?”
连衣点头:“嗯嗯,她说,让我好好照看宝宝。”
玲珑咬着后槽牙,盯着她那双无辜双眼,顿时纳闷,贺连衣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就将那等子事搬到台面来说。
她眼睫飞速眨了眨,看向别处,心想贺连衣这个人,偷偷跑进魔域和她修炼,这种事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真是个变态。
沉思间,贺连衣坐直了身体,朝着她小肚肚瞥了一眼:“那今天晚上,我就开始帮你?”
无法想象,一个清冷仙尊,满脸清冷,说那话的时候,也依旧保持着冷淡,难道她不会害羞吗?
亦或是尴尬,难以启齿?
玲珑紧了紧瓷杯,呼吸一屏,仔细感受着贺连衣的呼吸,气息,还有她落在膝盖上的一双手,白皙干净,像长不大的斑竹,节节分明,手背上浅青色血管微微凸起。
她看了一会,顿时尴尬起来,起初不知道她是贺连衣,如今知道了,还要和她双修,实在是令人又恨又气。
但是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为了小宝宝,为了她安全出生,别无选择。
她收回眼,手掌轻轻落在小腹上,垂下睫毛,舌头抵着前上颚,不甘心道:“行。”
贺连衣瞳孔发亮,一听说要照顾小宝宝,竟掩饰不住地愉悦,她就那么想和她.....。玉玲珑紧了紧手指,这个变态,干上瘾了是吗?
连衣拍拍双手,案牍上的餐盘收拾好,仅留下一壶酸梅汤和玉瓷杯,再擦了擦桌子,提篮子站起。
她朝后撩拨了一下头发:“那你先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洗澡洗得香香的,我马上来帮你。”
半......半个时辰,玲珑嘴唇颤抖:“这么着急?”
她掐着手心的肉,心口不自觉涌出一阵热浪,就像海浪拍打礁石,此消彼长。
连衣点头:“是呀,这个时间肯定长,我还要仔仔细细,小心翼翼,保证你舒服了,小宝宝也舒服了,然后,你就可以早早睡个安稳觉。”
如此不要脸得话,说得倒是顺溜。什么舒服不舒服,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个变态,果然不装了,暴露出本性。
不过也好,她不用再想办法,大费周章同贺连衣说。
既然贺连衣都如此不要脸,她也不必害羞,显得她多吃亏了似的。
这不是两人都爽吗,干嘛扭扭捏捏,又不是没干过。
她噎了口唾沫,点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