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我和郑小君相拥在一起,我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反正特别的疯狂。
这么多天,我几乎每一天都没有收到什么好的消息,我感觉我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改变了,不是那种小改变,而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种感觉太可怕的,因为我感觉自己好像在时间的流逝中失去一切。
我和郑小君不能算男女朋友,但是她是我在深圳的女人,现在她要走了,这一走我们再见就是一句话了。
云南我还只在是在地理书本上看过,我对那边一无所知,完全不了解,那是个什么地方呢?
郑小君今天也特别的配合,她说了很多浑话,她像是竭尽全力的在撩拨和挑逗我的神经,她是聪明人,我想到的东西她也能想到。
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我们很多时候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生活,我们时时刻刻都念想诗和远方,但是有几个人能够去下定决心的去追求诗和远方呢?
郑小君下定决心去云南,她不是去寻诗和远方的,她是不得已!繁华迷人的深圳,对她来说是个耻辱之地,在挣了在世俗人眼中最肮脏的钱,她要改头换面,她要过得体面,她就必须离开。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郑小君又怎么会卖掉自己的青春?卖了青春换了钱,有钱的人谁又不想自己过得体面一些?
所以郑小君有这种选择不奇怪,她的人生从现在开始转折,今天就在这个十字路口,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活和人生可能就不会有交集了。
我晚上睡不着觉,睡着觉了还做噩梦,郑小君也一样,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是红的。
她问我会不会去云南看她,我当然说会,一定去。
她笑了,跟我讲:
“只可惜今年可能不能陪你回湖南了,叔叔的病好了吧?”
我心想,我今年能不能顺利回去过年都难说呢!我如果年底搞不到钱,解决不了资金的缺口,我就彻底破产完蛋了。
我老爸的病不是说治好了,只能说暂时没有反复,需要医学观察三年到五年,如果说没有复发,可以视为临床治愈。
所以现在他还是坚持吃药,坚持锻炼,而且还需要定期去复查,刚开始两次是去上海,现在他就在长沙复查,也是为了省一些开支。
我说不要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现在世界很小,你和郑登去了云南,我们要聚一聚也就是一张机票的事儿。
然后我们吃了早餐,她跟我讲中午就走了,我道:
“你真的说走就走?”
郑小君道:“走!而且走了就不会再来!”
他们没有坐飞机,而是开着车走的,该处理的东西都全部处理了,她和弟弟郑登两个人,郑登的老婆已经先行去云南了。
临走的时候,郑小君又哭了,我道:
“哭什么嘛!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郑小君道:
“陈彬,你被苏雪娇拽进了炒房里面是不是?你是不是陷进去了?”
我愣住了,我觉得自己真尼玛低估了女人的智商,郑小君掌握很多的事情,我的困境她似乎知道。
我道:
“困难有,但是能解决!”
郑小君道:
“你会和苏雪娇结婚吗?”
我被郑小君问住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应该不会!”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拼了命的帮她?为了把她拽出来,你把自己的一切都搭进去了,你傻吗?你图的是什么?
你图她长得漂亮吗?”
我皱了皱眉头,道:
“小君,你是从哪里打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什么拼命不拼命的,我和苏雪娇就是一起合作做了一笔生意,现在这笔生意遇到了一点小危机!”
郑小君道:
“你还撒谎,我跟你讲,苏雪娇已经找我过,她找我借钱,求我帮她度过难关!她跟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讲了。
她讲你已经填了快五百万进去了!
陈彬,你告诉我,五百万是多少钱?你还记不记当初你最困难的时候,为了在我这里拿一张单,那个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现在你可以毫不犹豫的拿五百万去给一个你根本不想结婚的女人填坑!而且后面还不知道要填多少钱,甚至可能把你自己都填进去……”
我不讲话了,我能说什么呢!
我想我不是为了苏雪娇填坑,最早肯定是想帮她,但是我既然参与进来了,这就是合作的一个生意,只是这个生意让我们滑落了深渊,还不知道要滑落多少进去。
“她不该来找你借钱!”我道。
郑小君点头道:“是的,她是不该来,病急乱投医嘛,说明已经走投无路了!我跟苏雪娇讲了,既然是你们合作的项目,你应该带陈彬过来找我,你们一起找我,我才敢借!”
我笑了笑,我说君姐,没想到我在你这里还有几分面子。
郑小君道:
“可是你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开口,没有说借钱,应该是苏雪娇没有跟你讲。”
我道:
“她没有跟我讲,就算跟我讲了,我也不会找你借钱!因为这个项目合作,一旦亏钱了,就是个泥潭!
这个泥潭可能会陷落更多的人!我已经陷落了,我会拽你进来跟我一起陷落?”
郑小君问我真的就准备一直这么下去吗?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一下,说我准备坚持一年,赌一年的时间。
郑小君道:“那就是六百万!”
我点点头,郑小君道:“陈彬,如果你答应跟我去云南,我借你钱,陪你赌一把。”
“啊?”卧槽!
我说君姐,还有这种操作?
我哈哈大笑起来,跟郑小君道:
“你这是什么操作?神操作吗?六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知道你这两年挣了一点钱,但是你也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这么砸钱啊,你傻吗?”
郑小君本来表情很严肃的,被我这一调戏,绷不住了,竟然没忍住笑场了。
她这一笑,就要打我,我抓住她的手道:
“安安心心去云南发财吧,你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家庭,别想着能拯救我!”
郑小君走了,我看着她和郑登的车走远了,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而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没有了刚才强撑着嬉笑轻松的心境。
她走了,可能永远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抬头看四周,我身处的地方是钢筋水泥构筑的城市牢笼,我现在在这里挣扎,挣不脱,逃不掉,活得艰难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