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影咄咄逼人,我的眼睛下意识的眯了起来。
从樊影的言语中,我感受到了很强的敌意,这让我有点迷惑,我想我没有对樊影刻薄过吧,她的敌意从何而来呢?
我手捧着茶杯,脑海中想着当初那个对我百依百顺,极尽婉转的女孩子,在和我有关系的女人中,樊影是最乖巧, 最配合,最熨帖的。
那个形象和现在这个形象完全是分裂的,判若两人。
我忽然明白了,可能在樊影心中,我和她曾经有过的那些经历,她可能都希望能全部抹掉,甚至把我这个人都抹掉,她兴许都觉得更好。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想说话,她问我:
“你不说点什么吗?你那么能说会道,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我道:“我觉得人这种动物啊,活着得到的最宝贵的经验肯定是饿着肚子,空着钱包,内心崩溃甚至破碎的时候。
所以樊美女,你应该珍惜你的过往,而不是痛恨!你现在混出来了,成了东方巨龙公司的高管了,圈子里面有刘龙这样的大佬站台, 背后还有蓝岛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提供资本。
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资源,衷心希望你能前程似锦,但是你不应该以我们为目标,因为我们做得并不好,甚至有点拉胯!
这个圈子这么大,优秀的公司那么多,你们目标完全可以定得更高嘛!”
我说了这么一段话,把服务员叫过来买单了,然后站起身来准备撤。
樊影道:
“陈彬,你等一下!”
我道:
“樊总,你还有什么事儿?”
樊影道:“我来上海并不是为了杨冰和楼小宁,我见他们也并非要挖他们,你信不信这都是实事!”
我道:
“我信,当然信!康伟和沈瑜洁一起合作,但是我从来不认为康伟和沈瑜洁是一路人!
你跟沈瑜洁多年,我也不认为你和沈瑜洁是一样的人!只是我们人在江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当初我们是朋友,可能是因为利益,现在我们不是朋友,肯定也是因为利益!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无缘无故的痛恨我,那其实很浪费更没有必要,因为说不定哪一天利益变化了,我们又成为朋友了呢?”
我说了这几句话就撤了,没有再说什么了,还是话不投机,不想浪费时间。
我到停车场开车,刚坐上去,窗外面有人敲玻璃。
我一看是蒋丽,我问她怎么没走,她说想跟我谈一下,我让她上车,在车上我问她:
“蒋美女,你想谈什么?”
蒋丽道:
“陈彬,我现在和康伟没有一丁点关系,你不相信我吗?”
我一笑,道:
“你啊,以前我还夸你情商高,今天原形毕露了!你这么讲话我很尴尬。”
蒋丽道:
“你让我去郑乾那边,就是防着我,我刚开始不了解,但是见了樊影我就明白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
“你是江湖上混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你是不是康伟的人,和康伟有没有联系,杜总既然已经和那边彻底撕破脸了,我肯定要暂时让你离开几天!
你的弟弟陈单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你纠结什么呢?再说了,让你在郑乾那边工作,这不是委屈你,难道你在那边没有学到东西吗?”
蒋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笑,道:“明白了,老板!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行了,你去干自己的事情吧,我也要撤了!”。
蒋丽道:“急什么呢?对了,你和樊影聊了一些什么?”
“我能聊什么?你把脸都撕破了,还能认真的聊天吗?”
蒋丽吐了吐舌头,道:
“老板,我刚才已经承认错误了!对了,我判断这个樊影来上海不是因为楼小宁和杨冰,应该有其他的目标。”
“你什么意思?”
蒋丽跟我讲,说她和樊影猛怼,那自然是什么话都能讲出来。
毕竟两人现在除了利益的立场不同之外,其实还算是情敌,蒋丽是康伟的前女友,樊影是康伟的现任,所她们怎么激烈的冲突都不奇怪。
但是蒋丽这边怼得凶,樊影却非常的骄傲,回怼她鼠目寸光,毫无格局,说她东方巨龙多么牛逼,怎么可能龌龊到挖两个新生代演员?骂蒋丽是草根思维……
蒋丽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看得出来她情绪有点激动,很显然今天她和樊影的这一场争斗之中没有占到上风。
女人都有好斗的因子,尤其是两个有“情敌”意味的女人,蒋丽情绪一上来,竟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了。
我连忙摆手道:
“求你了,蒋美女,我们到此为止好不好?我已经充分理解并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了!
我现在得去干重要的事情去了,咱们就此别过?”
情绪化的女人太可怕,不过我总算把蒋丽这一关过去了,我开车回上海的住处,准备把车还给杜衡,到楼下了,我忽然想到刚才樊影说他来上海不是为了杨冰和楼小宁。
那她来上海干什么?她要干大事,有大格局,她的目标……
我一下想到了一个人,郑乾作为沪圈的大佬,他一直就想往南发展,莫非樊影这一次是和郑乾谈合作的?
一念及此, 我神经一下就绷紧了,把车停好之后,都忘记下车了,在车里面懵逼了!
一瞬间,我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现在我混这个圈子,郑乾是我最大的一张牌啊,如果这张牌丢掉了,那我还玩个屁啊。
而对东方巨龙公司来说,他们在广东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刘龙和郑乾两人能握手,他们的实力一下就要蹿到金字塔的顶端去,甚至整个南方文娱的格局都要因此而大改变。
一想到这些,我背后冒冷汗,我再一次体会到了商场的残酷,商场如战场,妈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调整情绪,然后上楼收拾行囊,最后给杜衡打电话。
杜衡过来之后,我让他送我去机场,我没有跟他讲我担心的事情,因为无济于事,这事儿我要去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