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丧尸跟着车辆一直追到了科大附近, 一部分丧尸在中途不知道被哪些倒霉人类的信息吸引走了。
    就直观上看到的内容，应该没有造成太大的动乱。
    唯一的动乱就只有那架升空的黑色直升机。
    原本以为直升机飞远了之后，身影就会隐没在夜空中。结果一边开车溜丧尸一边回科大的路上时, 突然发现直升机的信号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 红绿黄三种颜色，还一闪一闪的, 比启明星还耀眼。
    想必全市都能看得见。
    结合今天发出去的传单, 不知道有没有市民会误解，这是某种好消息的信号——
    当然, 前提是没有看见上面绑着的人的话。
    也不知道尹赫的安危如何。但是考虑到古今中外所有真实和虚拟的人物设定特性, 他这种人出意外的可能性一般都不大。
    速度极快的小汽车穿透莽莽黑夜，二十分钟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科大后面那片扶山科技园的站台。
    车身前后左右都溅上了不少丧尸的血迹，可能还有地上的淤泥。
    看来清理会比较费力。
    几经兜转，总算是把从街区跟过来的丧尸群给甩掉了。
    人类在被丧尸病毒感染后，身体素质虽然会相比之前大大提高, 但这也是有限度的，再怎么强悍, 也追不上油门踩到底的小汽车。
    苏梓临举起工大改装过的测距望远镜：“小心.......前面左边巷道还有一群绕过来的丧.......”
    “嗯。”郁黎不动声色浅浅回答, 草草抬眼瞥了一眼墙角那边投射来的丧尸的身影，直接大转弯。
    “哈哈哈！好！小郁同志啊, 你可真是.......”
    “咚！”“哎呦！”
    “呜！”
    农大的内测宿舍长汤漩似乎有些晕车，一直死死地盯着车窗外捂嘴摇头深呼吸。
    而亲爱的前任市长陶经义先生则全程兴奋地哈哈大笑，并且在所有漂亮的转弯处和撞击丧尸的高潮部分给郁黎激情叫好。
    车辆行驶速度过快, 苏梓临只是用望远镜帮郁黎看远处的路, 无法回头仔细观察陶经义的精神状态。
    听声音, 不出意外他是磕到了四次头, 并且“哎呦！”了两声。
    回到科大的时候，夜晚突然下起的小雨几乎停了。只有屋檐和墙沿还在滴答滴答滴着冰凉雨水。
    地面上淤积起浅浅一滩潮湿，反射着科大城墙外稀薄的灯光。
    停住车，汤漩当即求救：“陶总，救命，我不行了，塑料袋.......塑料袋.......”
    陶经义不知为何很熟练地从他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了塑料袋递给她：“哎，小汤同志，当时的训练你是不是偷懒了？”
    “呜呜呜.......我这再训练也不行啊.......呕。”
    郁黎看了看苏梓临：“还好吗？”
    “你知道的。”苏梓临利落地把工大那几个工具塞回背包，利落单肩跨上，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他笑了笑，没回答。
    看外面停着的几辆车，今晚参与大救援的所有人都安全回到了科大。
    正门口有几个科大的人正在看守。
    看见自己，他们的神情似乎放心下来，连忙打开铁闸门。
    再然后，他们看见了陶经义。
    “？”
    其中一个男生盯着陶经义半晌，犹豫道：“等等，因为我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形，所以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反应，不是因为我没礼貌之类的原因。”
    “哈哈哈。”陶经义笑起来，主动伸出手，“大半夜的来拜访拜访科大，情况紧急，打扰了也请见谅啊。”
    “.......喔喔。”
    “我姓陶，你贵姓？”
    “呃.......”
    “原来是小呃同志，你说话很幽默啊！”
    “呃，谢谢陶市长！但是我其实姓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冒犯了。”
    陶经义就这样乐乐呵呵地和这几个看门的人握了手，甚至先自己一步进了校门。
    科大能临时休息的宿舍非常多。短暂重新会面之后，便各回各家睡觉去了。
    养精蓄锐，为第二天的峰会做准备。
    位于二区的铜洲财经大学，也就是财大将会采用远程连线的方法加入会议（其实就是用局域网跟科大扣字）。大学城的工大和铜大也是如此。
    真正会到现场的，是作为东道主的科大，临时揣过来的农大，以及铜艺自己。
    特邀嘉宾则是前任市长陶经义，指挥部副部长薛菲，可能还有廖运林。
    据科大的叶寄凡所说，廖运林似乎强烈拒绝参与这场会议。大家则表示，不想来没关系，可以帮他省去双脚走路的麻烦，直接给扛过来。
    科大宿舍是四人寝，孤身一人的汤漩便直接跟自己这边三人一起睡了一晚。
    “很简单啊。”汤漩刚刚恢复了正常的肠胃让她脸颊有些苍白，但是眼神中是藏不住的单纯。
    跟陈访桐那种迟钝且空洞的单纯不一样，这位是闪烁着彩虹小马般的单纯。如果让她跟廖运林1对1谈话，说不定廖运林还能再给农大坑一回。
    “他当时的理由很简单，就说四区的避难所粮食已经严重不足了，我们农大的粮食产量又严重溢出，没有不帮忙的道理啊，你们说对不对？”汤漩摊手。
    “嗯.......”苏梓临沉思许久，“你要知道，拿农大的资源去直接帮助难民，跟被廖运林操控着去间接帮助，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前者除了付出资源的代价，没有任何风险。后者就相当于，你们直接把学校的所有权全部让出去了。”
    汤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我现在肯定是完全能明白的，但是当时怎么可能想得到，廖运林是拿我们当靶子呢？”
    沈未身上堆了三层被子，从小山里面钻出一颗头来：“你这句话是真的在提问还是在反问自己？”
    汤漩：“啊？”
    “那要不，你明天亲自再去找廖运林对峙一下算了！”
    “........”看了一眼汤漩，苏梓临：“绝对不行。”
    “当时的条件是说，我们农大只需要专心把app提供的所有粮食相关的作物空间利用起来，专心提高产量就可以，其他学校需要的资源一概交给指挥部供应。刚开始的时候其实进行得挺好的.......”
    汤漩继续道，“按理来说，首届排位赛的丧尸潮T市也是答应我们帮忙解决的。结果一直到丧尸攻进学校大门，都没见到武装部队的人影。”
    “哼哼。”沈未撇嘴笑了一声，“意料之中嘛，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其实之前叶寄凡她.......”汤漩顿了顿，“那个，你们应该已经认识她们了吧？”
    “太认识了。”苏梓临回答。
    “她们提醒过我们，不能把学校建设的其他部分放弃得这么彻底，而且要小心廖运林把农大拿捏得越来越深。但是当时我们在那样的情况下，不仅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甚至还觉得，照这样合作下去，不仅可以给市民提供粮食，还能早日彻底解决T市的丧尸。”
    说完，汤漩对自己点点头，说出了一句非常延时的感悟：“嗯，果然只要顺利过了头，就是有坑的嘛！”
    苏梓临沉默片刻：“嗯，好的。”
    “然后见攻进学校的丧尸潮已经抵挡不住了，我们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信念，直接就从观赏园艺实验室的后门逃出去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哎，也不知道我们的双叶白雪塔怎么样了。”
    沈未眨眨眼睛：“双、双叶白雪塔？”
    “一种牡丹。”
    “哦哦哦，好看吗？”
    “可好看了，雪白雪白的，跟白雪塔一样。”
    “哇，你不描述根本想象不出来耶。”
    看了一眼对面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面睡得正香的陈访桐，苏梓临压低声音：“所以当农大还没沦陷的时候，陶经义并没有躲进农大？”
    “躲进农大？”汤漩疑惑道，“他为什么要躲进农大？”
    “嗯.......”苏梓临再次沉默，决定说得言简意赅一点，
    “你想想，陶总是被匿名举报诬陷撤职的，幕后黑手廖运林肯定想要封口。而整个T市都落在了指挥部的手中，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险的地方，农大被指挥部收编，廖运林怎么也不会想着去农大抓陶经义的，对不对？”
    “嗯——”汤漩连连点头，恍然大悟，“很有道理很有道理。”
    随后，她接道：“但其实，我们是在逃亡中途遇见陶总的。”
    “中途？”苏梓临蹙眉。
    “嗯。”汤漩点头，“当时三区二区交界这边全是丧尸潮，我们虽然活着逃出了学校，但是也根本没有地方去，就只能开货车乱跑，结果正好撞见了在土地资源部大楼后面打夯的陶总。”
    “.........”
    “？”
    “那个。”沈未抹唇膏的手停了下来，“不好意思，从开货车乱跑到陶总之间的那段内容，完全没有听懂。”
    “嗯？为什么听不懂？”汤漩不解，“陶总现在理论上的职位是土地资源部公会副部长，这个你们知道的吧。”
    苏梓临：“........嗯。”
    关于这个职位，当时铜大的万子菡给自己的资料里面明确写过，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这是一个不知道工作内容究竟是什么的闲职，哪怕在和平年代，估计也就是带领资源部的老头老太太们进行一些社交活动，比如打牌、唱k，或者跳交际舞之类的。
    “所以他当时就在资源部大楼后面打夯啊。”
    “？”
    沈未看向苏梓临，几经想开口，但是都没成功说出来话：
    “啊，也就是，也就是说，比农大更安全的地方，是陶经义自己的办公室？！”
    果然还是自己段位不够。
    “看见我们，陶总不知道是早就料到这一天还是怎么的，就招手让我们停车。”
    汤漩说，“他一跳上来，把我们这辆货车上驾驶座的男生一挤，就开始一边创丧尸一边飙车，一直带着我们飚到了现在住着的那个大楼。”
    “然后叶寄凡她们才在中途看见了农大.......啊——”沈未“啊”出了一声咏叹调，“原来如此，这下就全部连起来了！”
    苏梓临：“嗯，理论上是连起来了。”
    虽然从陶经义究竟为什么会不紧不慢地打夯，又早有预见地带农大逃命到一栋无人大楼，还顶着六十多岁的年纪不遵守交通法则飙车等等方面都无法理解。
    但是总之，故事的框架总算合并了。
    这么一想，可能陶经义连今天会有人找上门这一点，都已经算到了。
    至于过程嘛，不可控因素太多，无法细究。
    总之，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
    次日，铜洲科学技术大学会议厅。
    进入会议厅之前，只见科大的操场中间正停着那架黑色直升机。
    直升机周围的所有球框、草棚田地、灯柱等等，都被摧枯拉朽，东倒西歪。
    停机坪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哈哈。”叶寄凡说，“等你们把这直升机带回去还要再起飞一次，所以还是等你们回去了再修吧。”
    “昨天到底是怎么突然飞起来的？”沈未晃晃困顿地陈访桐，“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陈访桐：“我本来已经不记得了。”
    “然后呢？”
    “然后坐在驾驶座上，尹赫被吊在下面，我突然就想起跳伞的爷爷奶奶了。”
    “啊.......”
    “想起来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
    “然后就飞到这里来了。”
    叶寄凡感恩道：“飞得好！”
    “等等。”苏梓临打断，“所以他是真的被吊了一路吗？”
    “没没没。”叶寄凡连忙摆手，“飞了一半就给拽进来了，不然现在这操场上可能会有一个他的形状的坑。”
    大家陆陆续续进入会议厅。
    陶经义和薛菲还在路上，廖运林则比较麻烦，叶寄凡好像真的派人去把他扛过来了。
    总之目前的大厅里只有铜艺和科大的自己人，加上一个汤漩，其乐融融。
    “你不是说，等明天峰会就能见到那个人吗？”汤漩探头探脑道，“人呢？怎么没看见？”
    只见尹赫一脸平和地走了进来。
    但其实这种表情在他脸上非常罕见，所以反而很怪异。
    也怪不得汤漩看不出来。
    苏梓临：“不好意思，我以为他今天会像《哆啦〇梦》里的大雄一样一边抹眼泪一边出场的。”
    然而，很不幸，会议室的大扇窗正对着操场，直升机一览无余。
    落座之后，尹赫直直盯着直升机的方向，突然控制不住地嘴角向下撇了撇。
    趁某种犬类生物呜咽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发出来之前，他直接一头栽到郁黎怀里。
    汤漩求知的眼神当即跟过去：“？”
    苏梓临已经提前扶住了额头。
    看郁黎的表情，他大概露出了半秒钟标志性的“优雅且无语”的微笑，然后熟练地揽住他的脑袋，并且开始顺毛：“乖乖，不怕了好不好？你都念叨一晚上了。”
    沈未伸出脑袋看向这一幕快乐吃瓜：“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陆朝南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他们俩一直都存在那种很诡异的父子关系，看不出来吗？”
    汤漩则了然地点点头，看着尹赫恍然大悟：“现在我知道是谁了。”
    陈访桐小心翼翼拽过一根尹赫的小拇指：“对不起嘛。”
    他连忙摇摇头，抽噎道：“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没用，我要是有用的话，你随便吊我飞多久都可以——啊，不是那种意思，呜呜。”
    沈未皱眉：“现在这又算很诡异的什么关系？”
    “某种诡异的三人关系。”陆朝南瞥了她一眼，“因为是地球首例，所以总结不出来。”
    门外传来动静。
    “放开我！要杀要剐就痛快一点，你们这是在羞辱战俘！”
    “哈哈哈哈哈哈。”
    “陶叔陶叔，这木棍还是别带进去了吧........”
    “哦？小薛，你烫头发了？”
    “嘿嘿，是啊陶叔，我男朋友给我烫的，不错吧。”
    “该发的都发出去了，现在还抓我来开什么会？！这是不遵守承诺！”
    “不错不错，很适合你。”
    会议室的大家：“........”
    几个科大的男生连扛带架，把廖运林给塞到了座位上。
    他强行憋下去一肚子的气，又狠狠用目光挖了一眼陶经义，瘪瘪嘴看向别处。
    陶经义乐呵地坐到了座位上。仍然非常像偶然闯进会议室的悠闲大爷一枚。
    今天的讨论内容，一项是关于光复农大的战略安排，一项是扭转T市局面的战略安排。
    介于廖运林的反应，所以大家决定率先开始会议第二项。
    虽然叫做会议，但是其实更像茶话会。氛围不仅不严肃，还谈笑风生。当然，绝大多数笑点来自于廖运林本人的反应。
    细细听完大家是怎么捉拿自以为天上天下唯他独尊的廖运林，又看完了传单的内容，并且仔细聆听了所有人的想法（其中还包括铜大的万子菡她们远程发来的过于热情的崇拜问好）。
    陶经义点点头，把传单往桌子上一摊：
    “首先啊，我提议，解散指挥部！”
    “哦——！”廖运林掩面痛呼。
    “指挥部，什么指挥部？这么大的一个城市，这么多市民，凭什么指挥，拿什么指挥？不要指挥部这个名头，只要指挥部的作用。”陶经义饶有兴趣道，“干脆把作用细化了全部分出去，同学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我们也是考虑过的。”苏梓临点头，“但是T市现在的内部权力这么分散，实质上许多部门早就停止运行了，绝大多数人都弃职逃命。即使把指挥部的作用分出去，现在也找不到相应的部门。”
    陶经义笑了笑：“所以啊，我说的分出去，不是要重蹈覆辙的意思。”
    好像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廖运林一脸痛苦。
    “我想，把指挥部原有的权力和功能重新划分之后，交给你们。”
    “.......”
    “哦——！”
    廖运林又是一声痛呼，很像某种罐头音效。
    叶寄凡愣愣道：“我、我们？”
    “嗯。”陶经义理所当然点点头，“你看，我们有搞科技的，有搞农业的，有搞财贸、工业、政治........最了不起的是，我们连搞艺术的同学都有，你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尹赫眨眨眼：“啊？代表着什么啊？”
    “没有希望的土地是没有艺术的。”陶经义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大符合年纪的调皮笑容，“但是我们两样都有。”
    “切，说的什么鸟语。”廖运林的评论音轨再次弹出。
    “其实在现在这个时候，T市上层远比你们想象得要空乏得多。什么部长，专家，军队？权力在绝对的病毒碾压前面都是不堪一击的，都做鸟兽散罢了。”他看了一眼廖运林，
    “但是在绝对崇高的、不掺杂低劣争斗和恶想的信念面前——哈哈，也就是诸位面前，病毒才是不堪一击的那一个，对不对？”
    “呜呜呜，陶总啊........”汤漩声泪俱下，也加入了罐头音效的行列。
    “我去，这个用词越来越难敲了。”沈未低头手指疯狂敲键盘，在给大学城的同盟们做实时转录。
    热热闹闹的会场突然安静下来。
    这个走向，太快，也太彻底了。
    不过陶经义似乎觉得完全不所谓。
    廖运林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翻，趁现在多翻翻。”陆朝南恶魔低语道，“等你去了景门镇开始耕地挖矿可就没空翻了。”
    “.........”他脸色一白。
    “嗯？同学们怎么会是这种表情？”陶经义身子微微向前倾，双手放在桌面上，“告诉我，现在的T市，难道还有比在座的诸位更加配得上承担这份责任，获得这份权力的集体吗？”
    app赋予校园的特殊性，随着校园建设如火如荼的展开，其实早已在不经意间完成了许多“保证自己生存以外的事情”。
    别的不提，只说丧尸潮，首届排位赛下来，就已经相当于间接救下了成百上千、上万的市民、城民、镇民。
    陶经义说的没错。
    如果要细究，自己不知不觉间完成的事情，要比表面上看上去宏大得多。
    只是以他所处的位置，不仅没有贬低任何大学的功绩，而是在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这一点令人诧异。
    大家面面相觑。
    廖运林哼哼唧唧道：“交给他们，也亏你真说得出来。我就不信你是一点私心也没有。”
    “哈哈哈。”陶经义非常快乐道，“私心肯定是有的嘛。按同学们的想法，我等着做吉祥物呢。”
    “当然了，我不知道现在以我的这张老脸，还能带动T市多少资源，多少.......”
    “那个，陶叔。”薛菲小声道，“其实武装部队的人被感染的散的差不多了，军火库也告急，这些问题等我们回了市政厅整理给你。”
    “哦？那敢情好啊！”
    苏梓临从笔记中抬起脸：“如果把指挥部的功能肢解划分到各校的话，具体应该怎么分配呢？”
    陶经义竖起一根手指，笑容非常和蔼明媚：
    “小苏同志问得很在点上——这个问题啊，我还完全没想好！”
    大家：“？”
    不过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需要经过大家的集体讨论，才能得出任何人都满意的结果。
    经过两个小时的头脑风暴，不知不觉，科大的小小会议厅中，诞生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末世限定城市管理办法。
    重新划分了城市区域结构，重新规划了难民避难所，城市粮仓、武装部队、军火等则在市政厅，也就是名义上的陶经义、薛菲等人的把控下，全力用来配合大学工作，救济难民，增加实力。
    记下来的笔记密密麻麻，比论文字数还多。
    至于大学城这边，陶经义是这么说的：
    “放开干！”
    “哦哦哦。”沈未点头，在局域网里敲下三个字：
    [大学城的管理办法：放开干！]
    [铜江大学，5C608，万子菡：
    天呐，短短的三个字，道出了大学城最本质的建筑架构空缺。“放开”二字气吞山河，“干”字则坚定朴素，直白响亮，简直是点拨我辈前路的一盏明灯！]
    先不论万子菡和铜大人对陶经义究竟抱着怎样一种感情，但总之，受到他的鼓舞，铜大已经把大学城城民联合会的建立提上了日程。
    这趟回去，清扫丧尸、城民联合，更多的活动即将展开。
    地处偏僻，T市要想提供给大学城实质上的帮助是很困难的。不过大学城此时需要的也确实不是实质的帮助——而是自由。
    只要不倒油，就可以野蛮生长。
    况且大学城这边，能联系到的人脉、资源渠道、甚至交通，基础架构已经全部到手。
    “虽然长辈的说教很让人讨厌，但是这回出于鼓舞，我还是想告诉诸位同学。”
    他乐呵道，“这座城市中，所有的同学都是佼佼者。寒窗苦读换来的本领突然要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被迫施展，突然把所有的功绩、权力和责任放到和那些大人同等的明面上来谈，千万不要觉得惶恐。”
    他微微停顿，看向沈未和小胡：“怎么样怎么样，记下来了没有？”
    “来来来，陶总你继续。”沈未抬头，“语音转换文字可好用了，陶总，你普通话太标准了！”
    “多谢小沈同志。”
    被夸奖，陶经义看上去非常满意，清清嗓子，说出完结语：
    “诸位应该觉得——我辈当仁不让！”
    看廖运林的表情，他好像险些厥过去，但是在陶经义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仍然不忘翻白眼，面部肌肉非常忙碌。
    这部分的会议临近结束。
    现在，距离完成这个理想的闭环只剩下最后一步。
    那就是放手一搏，把农大和大批量粮食供应的希望，从丧尸手中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