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诡异掌柜，双目挤着太多诡瞳，各自争夺肉眼的空间，相互挤压、相互竞争，放任不管眼球将被诡瞳撑爆。
所以一直以来，全被它压制着，方才维持诡瞳间稳定且细小精致的状态。
而此刻，为了便于让每一对诡瞳，皆能够以最佳的状态，对布衣老头进行窥探观察。
它每次只令一对诡瞳出现，并将其余十一对诡瞳，暂时压制至肉眼背面，不见天日。
随着第一对诡瞳出现，放大至填满它整一块的眼仁，占据近乎九成空间，一股异样的精芒闪动，充满阴森且邪性。
目光发散，笼罩布衣老头的躯体，从上及下不断探查。
一股极为莫名的窥视感，迎面扑向布衣老头。
他的身子，肉眼可见的颤了颤。
就像是光着身子被人打量，毫无秘密与安全感可言……如此窥视，比起血肉模糊的尸体，更令他恐惧。
所幸，持续时间不长。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之后，诡异掌柜发散出去的目光收拢归来，平静且毫无异常。
第一对诡瞳，并未有意与其契约。
“接下来，便是第二对了。”
它轻声低吟，眼中诡瞳顿时缩小消散，又再次浮现第二对的诡瞳。
探查之后，精芒大盛的第二对诡瞳，又一次恢复平静。
紧随其后，便是重复这一个过程。
第三对，无果。
第四对，无果。
第五对，无果。
……
直至第八对，依旧无果。
诡异掌柜的老脸上，笑意掩藏不住，愈发明显。
目前只剩下最后四对，若这四对诡瞳依旧无果，那足足五万冥钞，可就由它白赚了。
不仅，将今日召集活人们的试炼成本，一笔收回，还反过来大赚一波。
至于最后四对，它更有自信……因为剩下的诡瞳，相较于前八对，能力更强、功效更加神奇，自然择主的挑剔性也更高。
反观布衣老头，则有些站立不安。
乖乖咧……五万冥钞就这样砸出去，原本就心疼死他了，现在已经错失了八对诡瞳的机会，这波生意，着实亏大了。
就是去医院看个病，花上二百块钱，若查不出两个病来，他都觉得亏钱，何况现在。
在他哀怨肉痛之时。
诡异掌柜驱使第九对诡瞳，于眼中浮现，眼仁填满眼球，发散的目光再一次锁定布衣老头。
原本，应当依旧短暂，便宣告无果失败。
可这一次，持续了足有半分钟，时间流逝多一分，诡瞳之中的精芒便越盛一分。
直至后面，竟散发一阵黑芒，似要吞噬掉屋中仅剩的一点烛光，进而笼罩在布衣老头身上，增添几率神秘感。
不仅如此，这一对诡瞳充斥眼球之后，开始剧烈颤动，不断的直凸，像是想要脱离眼球的束缚，扑在布衣老头的身上。
诡异掌柜的面色，从一开始的轻松写意，早已变得凝重而严肃。
直到诡瞳生出异样，它满脸更是气愤，紧咬牙关，忍不住破口，直呼痛骂一句。
“窥死诡瞳……是你！”
它全然没想到，自身所控制的十二对诡瞳中，出一对叛徒，愿意与老头契约！
而且，这一对诡瞳的威能效用，在十二对诡瞳之中，也可称作佼佼之眼，综合位列第四！
其名为窥死，拥有一定程度的预言之力，能窥探出死亡降临的气息。
莫说十二诡瞳之中，最为优秀的几对，哪怕换做其他普通诡瞳，它同样会感到心痛。
可择其为主的为窥死诡瞳，不仅心痛，简直心在滴血！
本还想着空手套白狼，白白赚这老头五万冥钞，现在来看……倒是它想太多了，反倒得交出去一双诡瞳。
五万冥钞，换它一对诡瞳，如果能重来，打死它都不愿接受这个条件！
实际上，对于林帆而言，心心念念，要去获取最为看重，且也确实强大的诡技——诡影。
相较于诡瞳，启示页的作用更大，预言效能更强，能够知晓详细情况，提早做出规避。
而这，仅仅只是针对于诡影所在的恐怖场景而言。
如若，单单拿启示页与诡瞳相比，那必然诡瞳的作用价值，要远胜于启示页。
毕竟前者为一次性消耗道具，后者则是长期诡技，自然不可比较。
布衣老头的正前方，掌柜诡异闭合上双眼，强行将暴动不安的窥死诡瞳，恢复至平静状态。
但明眼人皆能看出，刚刚那一幕的反常，加上它那一脸悲愤不愿的神色，可以轻易猜测，必然是有一对诡瞳愿意认主。
“真成功了……他们就不怕死么。”
干练女子缩了缩脖子，尽量让自己降低存在感。
她不理解，这二人是多么疯狂，竟敢算计诡异，何其大胆！
若是诡异发狂，屠戮众人该怎么办？
这等担心，并非没有缘由，实际上以掌柜诡异，林帆所猜测的破道级实力，确有这个底气，击毙在场所有活人。
哪怕是林帆，依靠酒坛碎片、血色酒店会员卡，再用幽灵诡手拼死一战……便是能活，怕也只是堪堪活命，不死也残。
但林帆敢如此计划，便是笃定一点，对方必定不会暴怒出手！
因为，恐怖场景不仅只是威胁活人的性命、反过来也能给予活人以保护！
试炼者除非违反相应的规则，否则场景之中的诡异，并不能随意对其进行杀害。
再加上，诡异的承诺，对自身有极为强大的约束力，更具效力，可不是人类那些空头支票……所以，它们很难违背自己的承诺。
眼下，诡瞳择主成功，根据它所言，早已实现完成。
所以，哪怕再不情愿，掌柜诡异满是哀怨，也只能咬牙开口，“你得到了一对诡瞳的承认。”
它的声音清冷，脸上再无半点笑意。
欢乐早已随着窥死诡瞳的背叛而消失。
“我令其与你契约……但驱使窥死诡瞳的代价，每对一位生灵使用一次，皆会失去你的一部分视力，等你视力全无，便是死亡降临之日。”
“亦或者，可以用一千冥钞豁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