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迫在眉睫,那些平日里最喜欢指责这个弹劾那个的众臣,到了这关键时刻,屁也不敢放一个。
明正皇失望至极,退朝之后,他自己坐在御书房里,让人叫了太子赵骧来。
“当初,你与朕说,霍家军愈发壮大,不能再留在霍家手里,想法除之,但现在霍家军没收回来,反而折损了朕的两万精兵,太子,这就是你的良计?”
赵骧满头大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他当初只想着先除去霍延正,霍家长子若是死了,对霍战年和静昭长公主来说,无疑灭顶之灾痛不欲生。
趁着他们分神之际,随便寻个由头,将霍家军拿过来。
他原本胜券在握,却不曾想,事事不如意。
一次刺杀失败之后,却打草惊蛇,霍家那边迅速有了反应,他们再想出手,难于登天。
后来更是彻底撕破脸,现在五十万霍家军远在苍北,鞭长莫及。
“父皇,此次鞑哒联合其他小国进犯,时机选得如此凑巧,霍家军那边又毫无动静,恐怕其中另有蹊跷。”
“蹊跷?”明正皇一脸阴沉,“朕刚接到密报,一直隐而不见的霍战年早在半月之前去了苍北,鞑哒首领藤耳明明和霍延正一起失踪不见,可却又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这不是阴谋又是什么?”
赵骧听了,脸色大变。
“儿臣一直派人埋伏在去往苍北的路上,就想着霍战年一出现便将他截杀,可始终不见他踪影,他竟然悄无声息地去了苍北。”
“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明正皇怒不可遏,“你告诉朕,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赵骧一声也不敢吭。
良久之后,明正皇出了声:“你带人亲自去一趟国公府,将赵静昭和那个小的一起给我带回来,他霍战年和朕玩阴的,那就别怪朕不客气!”
“是,儿臣这就去!”
赵骧从御书房出门来后,直接带了一队锦衣卫去了国公府。
自从霍延正失踪杳无音讯之后,这国公府的大门一直紧闭着,门口的落叶都落了厚厚一层,若不是采买的管家时不时地出入其中,赵骧真怀疑这里面的人都消失了。
他站在大门口,让人上前敲门。
门开了。
管家站在门后,仿佛一点不惊讶赵骧的到来。
他不行礼也不出声,让赵骧皱了眉。
他没理会他,大步走进去,直奔扶云院而去。
一路上没遇到一个下人,赵骧心里一咯噔,脚下的速度不自觉也快了几分。
到了扶云院,门口连个丫鬟都没有,记得往日每次来,这院子到处都是丫鬟,忙忙碌碌,热闹得很。
他想进屋,但双脚却停在了屋子门口。
他吩咐身边的随从:“你进去看看。”
对方抬脚入内,但很快又走了出来:“殿下,屋子里空无一人。”
赵骧脸色大变,大步走进去,当看到空了一半的屋子,顿时大惊失色。
他转身走出来,大声下令:“给我把管家抓来!”
管家很快被抓了过来。
他大概是早就在等这一天,老管家脊背挺得笔直,目光淡然地看着赵骧,一言不发。
赵骧气急败坏:“赵静昭呢?这里头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老管家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太子,突然皱了眉头:“长公主乃大业朝最尊贵的公主,太子这般直呼她名讳实乃不敬。”
“你给我闭嘴!”赵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她是不是跑了?
她跑哪儿去了?你给我快说!”
老管家却突然闭了眼,一个字也不说了。
赵骧一见,抬手一巴掌扇过去,老管家依旧一声未吭,他又一巴掌过去,一旁侍卫阻止了他的暴行:“殿下,他已经死了。”
还揪着他衣领的赵骧,吓得一把丢开老管家。
老管家嘴角开始溢出血来,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这…….”赵骧抬手指着死得突然的老管家,“这到底怎么回事?”
有侍卫上前,一把掰开老管家的嘴巴,朝里面看了一眼。
随后回道:“他恐怕在开门的前一刻就已经服下毒药,做好了一死的准备。”
赵骧突然说不出话来。
又有侍卫上前:“禀报殿下,整个国公府除了这个老管家之外,人去楼空,其他人都不见了。”
此刻的赵骧才突然清醒过来。
为何赵静昭在皇宫门口痛骂一通之后,便闭紧国公府大门,谢绝所有人来访。
只留了一个老管家,隔三差五地出门一趟,制造出府内有人的假象。
她们可能早就跑了!
只是,偌大的国公府,那么多人,那么多东西……
赵骧目光阴沉:“给我再搜,看看有没有密道或密室?”
“是!”
半个时辰后,侍卫归来:“府内并无密道和暗室。”
赵骧听了,脸色沉得更厉害了。
于是转身出了国公府,快速回了皇宫。
御书房内,明正皇一听到此消息,震惊不已:“你说什么?国公府空了?”
“是,只剩下一个老管家,他也服毒自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正皇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朕前几日还派人去打探,明明府内有人,那赵静昭还是好好的待在她的扶云院。”
“儿臣也觉得十分有蹊跷,便让人在府内各处搜寻,但并未看到密道和暗室。”
明正皇突然泄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白了几分。
赵骧上前:“父皇,不如儿臣带人往苍北的方向去追,她们定没走远。”
明正皇却摆摆手。
“你不能离开京城,霍战年的势力如日中天,到处都是他的人,你一旦走出京城,赵静昭没被追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可如今这样,又该如何是好?”
“怕什么?朕就不相信他霍战年敢大逆不道!”
明正皇突然起身朝书桌走去:“福伦!”
“奴才在。”
“拟圣旨,发往苍北,霍战年敢不接旨,朕就治他一个逆反之罪!”
......
而此刻,四方山别院。
青柚一早跑来掀苏令晚的被子:“姑娘快起了,长公主和小公子来了。”
苏令晚昨晚没睡好,又往里缩了缩,闭着眼睛不说话。
青柚嘿嘿一笑,举着手指头数数:“一,二......”
还没数到三,苏令晚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看着青柚:“你刚才说什么?”
“奴婢说长公主和您最喜欢的小公子来啦!”
苏令晚以为自己听错了:“干娘?”
“是,他们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