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周漓很想给裴言川打个电话问清楚，问他这样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对她好坏交织。
    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紧紧地闭了闭眼，摁压住心底的燥闷。
    失神地又在窗边站了一会，任冷风拂过脸庞，这才使得脑子清明了些许。
    钟文秦出来就看见她在吹冷风，连忙走过去关上窗。
    不认可地讲了她几句：“吹冷风着凉了怎么办，你一个人住的话也是这样吗？年轻的时候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等到老了就不好受了。”
    耳边絮絮叨叨的劝导，周漓一概没有听进去。
    她勉强地牵了牵唇角，随钟文秦一起回了厨房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虽说只有她们两个人，但该做的菜还是得做的，图个喜庆吉祥。
    晚上。
    桌上摆着六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两人对坐在桌前，举杯相碰。
    “漓漓，新的一年里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外婆也是。”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大多都是回忆以前的趣事，说到兴致上两人皆纷纷笑起来。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跟小宜跑去人家泥潭里玩，一身泥巴都看不清脸了，被你妈到院子里罚站，又好笑又可怜。”
    提起这件事，周漓也是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笑起来，“那时候太糗了。”
    钟文秦乐的大笑，“可不是嘛，小时候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是会闹，没一天消停的。”
    说着，她感慨地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
    真的太可惜了。
    “漓漓，我跟你说这些，是想你以后能开心一点，故人已去，记在心里是必须的，但还是要珍惜眼前的生活，毕竟，你妈和小宜都不会希望看见你不开心的。”钟文秦低声细语道。
    周漓垂着睫毛，没有说话。
    钟文秦本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话，但昨天晚上去给周漓盖好被子的时候，听见她迷迷糊糊地说梦话，就可以窥见周漓心里承受的巨大压力。
    梦里都那么不好受了，更何论现实发生过的事。
    钟文秦心疼地端详了周漓片刻，然后给她夹了一大块鲜嫩的鱼肉。
    “不说这些了，多吃点菜。”
    周漓淡淡颔首，哑声应了个好字。
    饭后，周漓收拾完碗筷后，坐在沙发上陪钟文秦一起看春晚。
    电视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看了会小品后周漓也不禁被感染了点，眸底逐渐恢复了亮光，嘴角轻轻抿起，绽放出如雪莲般干净的笑意。
    直到快十点半了，周漓才出声提醒钟文秦：“外婆，你困不困啊？该睡觉了。”
    钟文秦却摇摇头，“今天白天睡多了，现在还睡不着，再看会。”
    周漓：“那行，再看半个小时吧。”
    两人又看了会电视，到主持人介绍旁的时候，钟文秦突然开口问周漓：“你喜欢小裴吗？”
    周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小裴是谁，默了几秒，才摇头回道：“不喜欢。”
    随后钟文秦的话却有点令人意外：“现在不喜欢，以后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