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林昊，是吧？”
    大脑一片空白的稚嫩青年，被强行挤入这个值得他深思一番的问题。
    思考明明他没见过秦夜，可秦夜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思考秦夜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在他的记忆盲区里，两人曾经产生过仇怨之争？
    而秦夜，却是没有等他回答，便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看来小时候闯的祸，并没有给你足够深刻的教训，你就这么喜欢在市井江湖里混？”
    小时候闯的祸？
    教训？
    稚嫩青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可随着他的回忆逐渐深入，联想到可能与秦夜所提有关的那件事，本就瞪得滚圆的双眼，一下子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试探着问。
    “你……你是张友派来的？”
    问罢，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四周那几个生死不明的“好兄弟”，稚嫩青年又急忙补充道：
    “我知道当年伤害张友不对！但我们家已经给了他们家很多钱了！连我妈都因为这件事离开了我们！这还不够吗？”
    秦夜默念了一遍张友这个名字，想来应就是导致稚嫩青年一家沦落的源头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张友。
    毕竟是稚嫩青年出手太没轻没重，若非如此，怎会给人家讹你的理由？
    “你想多了，如果不是你今天帮忙绑了我的朋友，就算我们注定会碰面，也不可能是这样一副场景。”
    “回答我的问题。”
    “你，很喜欢混江湖吗？”
    一听秦夜不是因为张友那件事过来继续讨债的，稚嫩青年明显暗松口气。
    只要没有化解不了的仇隙，那就还存在商谈的余地。
    大不了他反过来跟着一起对付卫立荣就是了，墙头草这种角色，以往他扮演过不少，很清楚该怎么做。
    “大哥，我……我干这个其实就是图个自在，没想着要害人的命，以前最多也就是砍伤几个人，借此在那些大佬手里赚点钱潇洒潇洒，关键……关键是我没想到这姓卫的王八蛋是要绑您的朋友啊！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帮他的！”
    稚嫩青年这番话可谓是漏洞百出，他根本不认识秦夜，又何谈早知道是秦夜的朋友，就不会出手帮忙一说？
    而秦夜关心的显然也不是这个。
    “嗯，图个自在。”
    秦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之举步，在稚嫩青年身边擦肩走过。
    “想要既自在又能赚到钱，你还有很多的职业可以选择，但你却偏偏选择了最偏门的一条。”
    “这也没关系，人嘛，骨子里天生就藏着喜欢投机取巧的性子，我可以理解。”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做好入这一行的准备了么？”
    这是秦夜单独向稚嫩青年提出的第三个问题。
    稚嫩青年攥着刀柄的手，掌心已蓄满汗水。
    其实秦夜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一瞬间，他本可以迅速转身，尝试在背后捅秦夜一刀的。
    但他没有这么做，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警告着他——别拿自己的命去赌，赶紧把刀扔了！
    于是听完秦夜的话，他在转过身来的同时，几乎不作犹豫的就把弹簧刀丢在了地上，然后目视秦夜一步一步走向卫立荣。
    你真的做好入这一行的准备了么？
    稚嫩青年认真思考着秦夜的话。
    答案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准备好了的。
    因为入这行压根就不需要准备什么啊！
    有个稍微强壮点的身体，从小到大跟同龄人干架打出来的拳脚经验，大概能称得上是天赋的反应能力用以躲避对手攻击。
    最多再加上个长点脑子算计其它抢饭吃的江湖小团体，以及嘴巴会说话点能哄那些经常合作的蛇头高兴。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具备，否则也没法在东海江湖里潇潇洒洒的混这么多年不是？
    “你没准备好。”
    适时，将满脸惊恐、不断后退，最终退到墙根底下的卫立荣逼到退无可退后，秦夜背对着稚嫩青年，帮他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
    稚嫩青年一怔，不明白秦夜为什么会这么说。
    而卫立荣也是在愤怒、怨恨、恼火……添以恐慌的复杂情绪催使下，嘶吼着挥出右拳，朝秦夜面门打去！
    “我他妈跟你拼了！”
    “啪——”
    拳头被秦夜闪电般抬起的掌心精准格挡，继而五指弯曲，把拳头整个包裹束缚。
    “砰。”
    与此同时，秦夜屈膝朝斜上方一顶，虽未动用真气，更没加几分力道，却仍不免使得卫立荣吃痛躬身，两腿一软就跪倒在了秦夜脚下。
    卫立荣用另外一只手捂着肚子，低垂的脸庞五官扭曲，嘴巴大张，疼的直往地上淌涎水。
    秦夜偏过头，五指徐徐发力，卫立荣被强行提着的那只拳头，响起连续的骨头开裂声，并由此被迫松开了拳头，手指挤压成了鸡爪状。
    “啊——”
    卫立荣猛地抬头，吃痛惨叫。
    偏头用眼角余光看向稚嫩青年的秦夜，置若罔闻。
    “一般情况下，我不喜欢用太过残忍的手段折磨敌人，但市井江湖里的那些马仔们不同，越是能爬到高处的马仔，他们报复敌人的手段就越不人道。”
    “你觉得你准备好了，那只是因为你这么多年始终混迹在外围而已，又或者你很幸运，没有在某一次的争斗中被敌人俘虏。”
    说到这，秦夜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握住卫立荣被强迫撑开的一根手指。
    “咔嚓！”
    “啊！！”
    在稚嫩青年心惊肉跳的注视下，秦夜很自然的就掰断了卫立荣这根手指。
    手指与手背呈九十度往上弯曲，皮肉被断开的骨尖捅破，往外流出刺目的猩红液体。
    而做出这一残忍行为的秦夜，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假如有一天，你身陷和他一样的境地，而敌人又对你恨之入骨，那么你所将要承受的，就不止是被掰断手指那么简单了。”
    “咔嚓！”
    “啊！啊！啊——秦夜！我杀了你！我他妈要弄死你！”
    卫立荣疼的双眼被血丝充满，整张脸憋的红透发紫！
    他发了疯的扭动身体，拼命挣扎，但被秦夜抓着的那条胳膊，却是无法脱离禁锢。
    “往你喉咙里灌滚烫的油水，在你身上扎几个血洞出来，插上水管，从水管的另一头塞进蟑螂，拿刀割掉你手臂上的一块肉，刮出骨头，再用刀尖在骨头上雕花……”
    秦夜浑然不顾卫立荣的挣扎与吼骂，继续向稚嫩青年言传身教。
    “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准备好入这一行了吗？”